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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毕业

作品名称:校园春秋      作者:霞中子      发布时间:2021-02-07 00:36:10      字数:4468

  1978年元旦之后,数理化系74级各班就进入了毕业的前奏。学校的校历确定元月23日学期结束,这就意味着到这一天74级各班就毕业了,那么最多元月25日就得离开学校,到分配的工作单位去报到。
  根据系部的安排,元旦之后,毕业班就不再上课了,除了搞好“社会主义文化课”的专业课程考试考查之外,还要做好几项工作,一是各位学员要写好一份上大学以来的总结,内容包括政治思想表现、工作生活作风、遵守纪律与规章制度、学习实践研究、劳动态度、身体素质等方面;二是开展一次斗私批修班会和党团民主生活会;三是搞好毕业鉴定,含自我鉴定、班级鉴定、系部鉴定;四是抓好毕业前的思想政治工作,牢固树立一切听从党安排,到祖国需要的地方去的思想观念;五是毕业合影与毕业联欢活动(会餐)。
  元月10日的晚上,雷波那个班举行班级“斗私批修”会,这个会搞得很激烈。因为快要毕业了,一些平时不爱讲话的同学也活跃起来了。有同学指出某某班干与某某同学谈恋爱,双方情绪都很冲动(后来还闹到系党总支那里去);有同学指出某某班干工作责任心不强,工作方法简单粗暴,态度很差,动辄骂人;还有同学指出某某班干长期以来将班里的理发工具占为己有(其实是代为保管的,因为都是为班里的同学理发用的),争论也很激烈;还有同学提意见,说在这三年半时间当中,劳动太多,下去搞开门办学太多,政治学习和政治活动太多,专业知识学习太少,学不到什么东西,这跟班干和班主任的工作责任心和工作能力有关。
  雷波听了这些极具严肃性和严重性的意见,他有些害怕,也很担心。他只怕那些班干受不了这些批评,会闹得班里四分五裂一团糟,若真出现这样的局面,班级鉴定怎么搞下去。他实在不愿看到这样的局面,他想,都要毕业了,何必那么伤感情,难道就不能给毕业后的每个同学,对这个班级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吗?然而却有一些同学趁机发泄,从中起哄,火上添油,气氛很紧张。因为快要毕业了,大家都敢讲话了。
  雷波虽然是班里的小干部,但他也害怕有同学如此地针对他。他想想自己,自1975年以来一直是班团支部书记,还发展了两个新团员,还当一个小组长。三年来他一直努力工作,认真负责,积极上进,一直在创造条件争取入党,他是问心无愧的。所以在这次“斗私批修”会上,他庆幸没有受到批评。
  过了两天,雷波组织班团支部的民主生活会,所庆幸的是,支部团员们对他的工作,没有提出什么大的意见,团员们对他的工作是认可和肯定的,对此他心中得到了巨大的安慰。
  雷波非常希望班党支部能最后一次讨论他的入党问题,给他一个说法,可是毕业前的最后一次党支部会,都没有谁告诉他关于他入党问题的任何情况,他的这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他当然不好主动去询问了,因为听说这最后一次的党内民主生活会也搞得好紧张,意见不统一,争论很激烈,哪还有空去讨论别的事呢。毕业了,党支部也就随之解散了,他去问谁呢?只好作罢了。他想,待我到了新的工作岗位之后,再另行申请,从头再来。
  毕业前的那几项工作,开展得还算顺利。雷波原先担心那次“火药味”十足的班级“斗私批修”会,同学们会产生不良的情绪而影响最后的工作。俗语说的,“城门起火,殃及池鱼”,若是那样对每个同学都不利。可是那班会过后,同学们的表现跟以往也没什么不同。这也好理解,三年多来,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通过批评与自我批评,达到新的团结”,大家都习惯了。
  毕业前的那几项工作基本做完了,目前未了的事,是等待毕业分配的消息。因为大家都表态过的,“党叫干啥就干啥,”“一切服从祖国的安排,”“革命工作的需要,就是我的志愿。”所以大家没有过分关心毕业分配的事,因为都是上级说了算的,大不了回家乡去。
  距离开学校还有四五天呢,没事干了,大家自由活动。白天有的上街,有的找老乡玩,有的躺在床上看小说,有的结伙打朴克或下相棋,有的搞电子小制作,做只整流电源、装只小收音机什么的。晚饭后,大家都喜欢三五成群“压马路”(走公路散步聊天)。雷波、罗腾飞、魏进英、周伯敏,这四位组成的团队,算是“压马路”的高手了。
  裴之润、荣镇航、杨品功、淡开芬他们原是一个寝室的,他们四位也是“压马路”的一个团队。三年多来,雷波很少跟这四位同学聊天,因为跟他们其中一些同学曾有过一些争论,对雷波提意见他们也是比较多的,雷波有些敬畏他们。今天他们在搞小制作,要将一只人头一般大的变压器的铁芯拆下来,以便重新绕线。他们几个在他们的寝室里轮流舞弄了半天,最终个个摇头,认为绝无办法。
  杨品功忽然想到雷波,他说:“我们班里,雷波的动手能力算是最强的,小办法也特别多,也许他能拆下来,请他试试看,他再拆不了,别人就别想拆了!”
  裴之润是个大个子,也比较年长,他从来不会欣赏别人。他瓮声瓮气道:“你想去求他?值得吗?”
  “不是求,试试他的本事,看他手段如何嘛!”杨品功道。
  “哎——,不必找他,连我们都搞不掂,他能搞掂,我就不信!”荣镇航似乎带些怨气说,“他能有什么能耐!”荣镇航虽然个子稍小,但其眼光高着呢。
  “品功啊!看来你是高看别人,自灭威风了,我看不出他有这能耐!”淡开芬用不屑的口气道:“品功啊!你去对雷波说,他若搞得掂,我们买只烧鸭给他加菜哦。哈哈哈!”
  “妙妙!就这么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嘛。”杨品功笑道:“亏你想得出这一套来,好!我这就拿它过去找他。”
  杨品功抱着那只变压器到雷波他们的寝室来,跟着来的还有淡开芬。品功道:“雷波,我们这个变压器要拆开重绕,我们舞弄一早上了,都搞不掂,你试试看,说不定你能搞掂它呢!”
  “哦,那我试试看,不过得费一些时间哩!”雷波一边观察那东西一边说“好紧好紧,有难度。”
  在一旁的淡开芬用有些结巴的口吻接腔道:“雷波你能拆开它,我们买一只烧鸭给你加菜哦,真的。”淡开芬,也是大个子,平时也不常把别人放在眼里,他的特点是一激动起来就有些结巴。
  “那你慢慢地搞吧,搞好了告诉我们哦。”品功道。
  “好的。”雷波应道。
  杨品功说着,拉着淡开芬就出门去了。
  雷波采用攻其薄弱之法和分化瓦解之法,先找出比较容易的地方下手,他知道只要设法将那些硅钢片其中的一片拔出来,那其它的势必迎刃而解了。他是这么想也就这么干。果然,他一下子就将那只变压器“唏哩哗啦”拆开了。
  雷波拿着拆下来的硅钢片去告诉杨品功他们,说变压器全拆开了。那裴、荣、杨、淡四人惊讶得瞠目结舌,那历来最不把雷波放在眼里的老斐此时也服气道:“呀!这么快啊!我们都弄半天搞不掂,你是用什么法子的呢,这么容易就搞掂了!?”
  “反正我是把它拆开了,你们去取来吧,太散了我只拿小部分过来,没拿得完。”雷波将一叠硅钢片放在他们寝室的地上。
  “啊!还真拆开了呀!”淡开芬此时就更激动了,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本想为难一下雷波,却被雷波轻易破解了。他更结巴地对雷波说:“要不要我们买烧鸭给你啊!?”
  “哈哈!开玩笑了,”雷波道,“烧鸭就不要啦,甭客气了,我处理它也得到了练手艺的机会,这就够了。”雷波说完回到自己的寝室,品功他们自来取那东西回去不提。
  却说到了晚上,雷波正要跟罗、魏、周三位出去“压马路”,忽见老乡莫震高、覃宝山带着堂姐秋菊来到雷波的宿舍,雷波似乎有些惊讶起来:“秋菊,你怎么也来了!走这么远!听说你留校工作了,我都还没得去看你呢!”
  “哎呀!不想给我过来是吗?你们经常过我那边去都不觉得远,我过来就觉得远了吗?”秋菊朗朗地笑说,“听说你快要毕业离校了,就过来看看你啊!”
  “欢迎欢迎!十分难得你过来啊!”雷波高兴道。
  “雷波,你有老乡来,你就在家吧,我们几个‘压马路’去哦。”周伯敏一边拉着罗腾飞出门一边说。
  “好的。”雷波应了一下就请老乡们进室内坐着聊天。
  “雷波兄,你得毕业了,我和阿山还有半年呢!菊姐还能留校工作,这运气真好!”震高道。
  “阿高!我们好羡慕菊姐啊!她能留校工作,到我们毕业,也不知要分配到哪个山旮旯去呢!”宝山道。
  “我也一样的啊!”雷波道,再过几天我也回去了,也不知要到哪个山旮旯里去的呢!”
  “哎呀别说这些了,震高宝山你们还有半年,怎么就知道一定要到哪里哪里去,说不定也留校呢?”秋菊不想再说这些话题就劝道。
  “菊姐,你可别忙找对象哦!待我们的阿高留校了,再考虑哦,嘻嘻!”显然,这宝山的玩笑开得有些大了。
  “断头的!你说什么话呢?”秋菊有些恼火的样子。
  震高在宝山背上打了一巴掌道:“胡咧咧吗你!我够格吗?说不定过几天雷波也留校了,雷波才是合格的人选哩!”
  “喂喂喂!你们都说到哪里去了!”雷波红着脸道:“她可是我的堂姐呢?难道你们不晓得吗?”
  “哎呀!该死的你们啊!都乱说些什么呀!”秋菊又有些恼火的样子,她的脸泛起红晕来。
  震高抢先道:“堂姐我知道,都隔七八代了,有什么不可以的呢,婚姻法是隔三代都行了。”
  “哎呀!震高!你又来了!还完没完啊!”秋菊嗔道:“再说这些我就先回去了!”
  雷波立刻制止道:“阿高阿山!不说这些了哦,玩笑开过头了呀!咱们说说别的好吗?”
  “嘿嘿!看菊姐恼成这样子,”宝山嘻皮笑脸道,“不说就不说了,说不定菊姐早就红花有主了的呢。”
  大家短暂沉默,一时不知如何续腔了。
  秋菊用冷静的认真的口吻低声说:“还是宝山说对了,我已经有对像了,今年下半年就结婚。”
  雷、莫、覃三人简直不相信听到的是真的,都有些诧异起来,各怀心事:她真有主了,谁呢?;她竟然敢于自己公开说出来;她毕业才一年竟然很快就要结婚了!;我们这些男生竟然白费心思了半天!
  “到底是哪位啊!怎么一点预兆都没有呢?”还是宝山比较活泼开朗,敢于大胆这样说话,“看来姐夫是又年轻、又雄头、又英俊的啦!”
  秋菊并不怪宝山如此的口没遮拦,她心平气和的认真地说:“他是谁,恕我暂时保密,到时候你们自然就都知道了。”
  这几位男同学都不再颠狂了,秋菊转移话题,问道:“哎!你们谁有支文的消息吗?”
  “没有。”震高答道。
  “没有。”雷波也答道。
  “我也没有。”宝山又嘻皮笑脸道:“连我们的雷波都没有她的消息,我们就更没有了。”
  雷波听宝山这么一说,脸上的愁云慢慢升起,这秋菊看得出来,她说道,“先这样吧,时候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雷波,你大概哪一天离校呢?”
  “还有三天吧。”雷波答道。
  “我在机校比较远些,就不来送你了,几年来,大家都很开心,我们都不会忘记你的,就此再见了。”秋菊深情的说。
  “好吧,反正我的行李也不多,不用送了。到了单位,我会给你们写信的。”
  “夜深了点,要么我和宝山送你到你的校门吧!”震高对秋菊说。
  秋菊犹豫了一下说:“这样吧,雷波也没事,让他送我好了,以前你和宝山都送过我,不能每次都麻烦你们啊。”
  “那就这样吧,雷波要毕业了,就让他送吧。”震高道。
  雷波跟着秋菊,在昏昏暗暗的校园道路上走,他们一边走一边聊些家常事。秋菊小声对雷波说,“现在没有别人,只有我们俩,我可以告诉你,我结婚的对像是我的老师,我的班主任,那位老师你是见过的。这事你知道就行了,不要再告诉别人哦。”
  “哦,我说是谁呢,原来是这样,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不过,当你结婚之后,别人肯定都会知道的。”
  “那当然了,我是说在我们结婚之前,结了婚就不管了。”
  雷波送秋菊到了机校的校门,就孤伶伶地慢慢走回毕业前的大宿舍,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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