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集 欲壑难填（一）

　　一天傍晚。一个不起眼的小酒店门口。
　　中景：郑老板在门口徘徊。林子健走近他。
　　郑老板：林助理你来了，快请快请。
　　中近景：酒店的包厢内。两人饭已吃完。
　　郑老板：（从包里拿出一只厚厚的信封，递给子健）林助理，这是两万块钱。俞厂长和房厂长已从我这里进了二十多万的货，这是你应得的那份。我郑某人说话算话，从不食言！
　　林子健：（笑逐颜开，从信封里抽出一叠钱稍微看了看，又塞回去，把信封装进自己的包里；喜孜孜地）：郑老板果然爽快，够朋友！跟你合作太愉快了！
　　郑老板：做生意讲的就是诚信，你给我帮了忙，我肯定要感谢你！礼尚往来，利益均沾，这就是经商之道。
　　林子健：（笑笑表示同意）郑老板，我还是要提醒一句，你给两厂提供的金属材料一定得是合格品，不然，出了问题，你我都担当不起！
　　郑老板：（信誓旦旦地）那是当然，林助理。卖不合格的金属材料，你借我一个胆子我也不敢。以次充好，出了问题，那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我不拿自己公司的前途开玩笑！
　　林子健：（点点头）唔，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稍后。“黛眉酒吧”。
　　辞了郑老板，林子健开车来到接雅菲。子健离婚后，刚买的大房子和女儿归了舒慧，他没有栖身之地，只得和雅菲住在一起。雅菲倒也挺高兴，希望子健能娶她。可子健嫌雅菲学历低，跟他之前还跟过别的男人，尚下不了和她结婚的决心。
　　
　　中景：林子健走进“黛眉酒吧”。
　　中景跟拍：林子健刚好碰到雅菲往包厢里送酒。他忙跟过去。
　　中近景：林子健在门逢里瞅了一眼，发现满小宝和苏黛眉在向客人兜售小包小包的K粉及片状的摇头丸。他正感到吃惊，忽然有人拍拍他的肩膀，他一转脸，一股强烈的酒气扑鼻而来，站在他面前的正是喝得满脸通红的何培。
　　何培：（舌头打着结说）林、林大助理，听、听说你离婚了？你现在和我一样，也被判了无、无妻徒刑！
　　近景加特写：林子健一见何培便两眼冒火，恨不得一拳将他打死！但他对肌肉强健的何培本人就很忌惮，更何况包厢里还有他那些如狼似虎的哥们。林子健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他不会为泄一时之愤而使自己陷入暴力的旋涡。
　　林子健：（陪着笑脸）无妻徒刑有什么不好？没老婆管着，逍遥快活，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你说是不是小何？
　　何培：（鸡啄米似的点着头）英雄所见略同啊，林助理！可你还有个小老婆呢，你不会把她扶正吧？
　　林子健：当然不会。刚离婚又结婚，岂不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这等傻事我是不会干的！
　　何培：见解深刻啊，到底是知识分子！好了，我刚才上厕所，见到熟人，打声招呼。我走了，哥儿们还在等我呢！（他摇摇晃晃地走进了一个包厢）
　　中近景：林子健笑容立收，龇牙咧嘴地冲着何培的背影“啐”了一口。
　　
　　中近：满小宝、苏黛眉和雅菲出来了。
　　林子健：（变回笑脸，高声和满、苏二人寒暄）满老板，苏经理，在忙呢。
　　满小宝：林助理，来接雅菲的吧？
　　林子健：是啊，满老板，苏经理，我带雅菲先走了，你俩多多包涵。
　　满小宝：哈哈笑道：“好说好说，林助理要带人走，还不是一句话！”
　　苏黛眉：（也笑吟吟地）林助理又不是外人，何必这么客气！雅菲，你跟林助理回去吧，后面的事我替你做。
　　林子健：那就有劳苏经理了。
　　
　　中景：林子健说着和雅菲走出了“黛眉酒吧”。
　　中近景：在车上。
　　林子健：雅菲，满老板和苏经理他们在卖毒品，你知不知道？
　　雅菲：知道。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店里不搞毒品没生意。
　　林子健：（叹息地）贩卖毒品是犯法的，他们俩胆子可真大！
　　雅菲：他们每次都卖得很少，再说警察也不怎么查。
　　林子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查则已，一查起来，抓到全完蛋！雅菲，你可不能跟他们干这种事！
　　雅菲：（摇摇头）我没干。毒品都是满老板和苏经理亲自和客人交易的，服务员不让经手。
　　林子健：那就好。还有，雅菲，你也不能沾毒品！一吸上毒你这辈子就全完了！
　　雅菲：放心吧，林大哥。我不会吸毒的。我在这里就只给客人送送酒、开开瓶。
　　林子健：送酒可以，但不要陪客人喝酒。
　　雅菲：（红着脸）自从跟了你以后，我就很少陪客人喝酒了！林大哥，现在你离婚了，成了自由人。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啊？
　　林子健：（含混地）这个啊，我还没想好呢。咱们还在租房子住，不适合结婚！等我赚了钱，买了大房子，咱们再去登记，好不好？
　　雅菲：（顺从地）行啊，你说咋办就咋办！（其实她也并不急着结婚，能嫁给林子健当然更好，但嫁不了也无所谓。自己年轻貌美，青春无敌，还怕没有男人要么？）
　　
　　中景：“黛眉酒吧”门口。
　　中近景：何培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
　　跟拍：何培拦住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
　　近景：何培在行驶的出租车上闭目养神。
　　
　　中近景：一环内80所家属区何培自己家门口。
　　何培开门进去。
　　中近景：何培和衣四仰八叉地在躺在床上。
　　近景：何培觉得有些不对，又一跃而起。
　　
　　中近景：何培父母家门口。
　　何培跌跌撞撞地走来，开始使劲捶门。
　　中近景：何母把门打开，接住迎面倒向自己的儿子。
　　何母：（苦恼地）小祖宗，你喝得醉醺醺的，又想干吗？
　　何培：（口齿缠绵地）拿钱拿钱拿钱！口袋光光，没钱花了！
　　
　　中景：何母一听，一个箭步冲向厨房，把门锁死。她生怕儿子再拿刀自残，要挟父母拿钱。
　　中近景：何父绷着脸从卧室里走出来。
　　何父：（恶声地）要钱没有，要命两条；两条老命，你看着办吧！
　　何培：（扶住桌子，站稳脚跟）老头子，哪那么多废话！叫你拿钱你就拿，你挣的钱不就是给我花的吗？快快快！
　　
　　中近景：何父突然感到心口一阵疼痛。他连忙捂住左胸。
　　何父：（悲愤地骂道）你个不争气的小畜生、败家子，两万钱让你半年就花了个精光！再多的家当也经不起你这样折腾啊！今天你若从我这儿拿走一分钱，我就不姓何！
　　
　　中景：何培一听这话，也不言语，埋头直奔厨房，幸好何母有先见之明，把门锁了，他进不去。
　　跟拍：何培一转身，又奔向客厅的阳台，攀着窗户爬了上去。
　　
　　中近景：何培攀着窗户，面向父母。
　　何培：（威胁父母）快点拿钱，不然我跳下去！
　　何母：（着急地）小培，你别跳，别跳！我来劝劝你爸。（转身又求何父）老头子，你就给他一点钱吧！他是我们的亲儿子啊！
　　何父：亲儿子？亲老子也不行！我一个子也不会给他！（别过脸去，狠心不看何培）
　　何培：死老头子，你不给钱我真跳了！（他嚷嚷着。这时，K粉的药劲上来了）
　　中近景：何培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五彩缤纷的大气球，正渐渐地向上漂浮。
　　何培（笑着对何母说）妈，你看，我飞起来了！（说着松开两手，右脚向前一跨；“扑通”一声，摔下楼去）
　　何母：（尖声大叫）小培！（奔到窗前，连声叫唤）小培，小培！
　　中景：何父以为何培真的是自己跳下去的，又气又急，也奔到窗前，向楼下张望。
　　近景：何父忽然心口又一阵剧痛，他大叫一声：啊！（颓然倒下，昏死过去）
　　何母：（哭喊着）老头子，你怎么了！你醒醒啊！（她哆哆嗦嗦地拨通了120急救电话）120，120，你们快来救人啊！
　　
　　医院急救室。稍后。
　　中景：医生在抢救何父。
　　中近景：医生连续电击何父胸口。
　　中近景：急救室外，何母泪流满面。
　　中景：病房。何培腿打着石膏躺在床上。
　　推成近景：他只是摔断了左腿，并无生命危险。
　　
　　急救室。
　　中近景：医生在做最后一次电击。
　　近景：何父心电图变成直线。
　　
　　中景：医生用白布盖住何父的脸，何母大哭着扑到老伴身上，哀恸不已。
　　推成近景。
　　
　　一个月后的一天。市戒毒所门口。
　　中景：何母带着何培走了进去。
　　
　　中景：戒毒所内。何母将儿子交给两个警察。
　　中近景：何母依依不舍，何培也低垂着头，一副悔过自新的表情。
　　何母：（泪汪汪地）小培，你在里面好好表现，一定要把毒戒了，这样才对得起你死去的爸爸。
　　何培：（羞愧难当地）嗯，妈你放心吧，我会把毒戒掉的。你在家好好保重，等我出来。
　　中景：何培被警察带进戒毒所里面，何母伸颈相送。
　　推成近景：慈母眼中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