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集 捉奸拿双（二）

　　康茂廷：我们两个讨论什么问题啊？
　　钟祺：（把信递给他）这是一封举报信，电脑打印的，没有署名。说特冷厂厂长俞峻贪污公款，厂里租的那辆小车其实是他自己买的！他租给厂里，自己开，还收着租金。
　　
　　先是空调厂有客户抵债抵过来一辆桑塔纳2000，房镇非吵着要自己开，说是工作需要，接送客户、外出办事方便。钟祺见他说得有理，就同意了，把那辆桑塔纳2000划给了空调厂，结果成了房镇上下班开的专车。俞峻看着不依了，就向钟祺打报告，说特冷厂也要一辆小车，他买不起，可租得起。钟祺本着对两厂一视同仁的原则，就同意他租。俞峻立马租了一辆崭新的大众速腾。过了没几天，钟祺就收到了这封举报信，说那辆大众速腾是俞峻自己买的，他刚刚集资买了所里的新房，哪来的钱买车？答案只有一个，他贪污公款。
　　
　　康茂廷看完举报信。
　　钟祺：你认为是不是真的？
　　康茂廷：如果这辆车真是俞峻买的，那可能就有问题。这家伙刚刚花了十几万集资购房，又从哪儿再弄十几万买车呢？
　　钟祺：我也是这样想。老康，你和你老婆带两个会计去查一下特冷厂的帐，并向俞峻索要他租车的详细资料，包括那辆车的发票。如果真查出来有问题，我轻饶不了他！
　　康茂廷：好，就这么办！我带人去查。
　　钟祺：还有，顺便把空调厂的帐也查一下。房镇开着那辆桑塔纳2000进进出出的，我看着心烦。
　　康茂廷：行，没问题。
　　钟祺：（又把那几张照片推了过来）这些照片你看看吧。舒慧一大早交给我的。这个林子健，闹得也太不像话了！
　　近景：康茂廷拿起来一张张地看着，照片上是穿睡衣的林子健和雅菲，两个人衣衫不整，神情狼狈。
　　钟祺：林子健在外面包了个女人！幸好舒慧要求离婚，不然我就撤他的职，开除他的党籍！
　　近景：康茂廷心里有病，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沉吟了半晌，给林子健打电话。
　　康茂廷：子健，你到二楼会议室来一趟。
　　
　　中景：林子健走了进来，见到那些照片，他什么都明白了。舒慧为了逼他离婚，把他告到了所纪委。
　　钟祺：（将照片摔到林子健面前，生气地）看看，看看！你干的好事！
　　康茂廷：（也板着脸）关于这些照片，你要给我和钟所长一个解释！
　　林子健：（苦着脸）所长，康书记，我也是被逼无奈啊！你们也知道，舒慧她一直喜欢黄汉麟，从来没把我放在心上！我感觉亏得慌，这才在外面找安慰的。
　　钟祺：（怒声斥道）放屁！有你这样找安慰的吗？你这是道德败坏，腐化堕落！你在外面包二奶，花天酒地，哪里还像个党员干部！
　　
　　近景：康茂廷盯着钟祺那张声色俱厉的脸，心想这钟老夫子真是迂腐之极，可爱之极，简直就是个老古董！男人对自己的老婆不满，只有在外面找女人，聊作补偿，不然还有什么办法？离婚？离婚的成本实在太高了！财产损失一半不说，也不利于孩子成长。难怪林子健都不想离婚的！
　　
　　钟祺：（却不这么想，他黑着脸说）林子健，现在有两条路摆在你面前，一是和舒慧离婚，你成了单身，再在外面干那些事，也没人管你；一是你坚持不离婚，那我就开除你的党籍，撤你的职，你给我回瑞龙公司设计你的保温瓶去！（林子健最先从事的技术工作就是在原四室设计金属保温瓶，钟祺故有是说）
　　近景：林子健一听怕了，敢情他不离婚，钟祺就要将他一撸到底，打回原形。从所长助理变成一个普通的技术人员，在黄汉麟手下讨生活！他绝对不要这样！可一离婚刚买的房子和女儿就都得归舒慧，这又是他不情愿的！是谁把雅菲的住址告诉舒慧的？这个杀千刀的王八蛋！
　　林子健忽然想到了何培，他经常出入“黛眉酒吧”，清楚自己和雅菲的关系。实际上80所知道他包养雅菲的人只有康茂廷、苏黛眉、满小宝和何培，前面三个显然不会出卖他，那么肯定就是何培这个垃圾干的！可是自己和这家伙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害他呢？对了，这家伙吸毒，他肯定是用雅菲的住址找舒慧换钱了！
　　尽管已经猜到是何培，林子健也不敢找他理论。一来没有证据，二来何培结交的都是些地痞流氓，惹不起。他不想引火烧身。
　　康茂廷：（见林子健半天不作声，忍不住劝道）子健哪，别看所长对你很严厉，他其实是想保护你。你犯了这样的错误，如果不离婚，你在80所的地位就保不住了！你还得感谢舒慧，是她主动要求离婚的。
　　近景：钟祺心里暗道，是啊，难道林子健这小子就不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么？
　　林子健：（哭丧着脸）所长，康书记，你们给我一点时间，我好好考虑一下。
　　
　　一星期后。钟祺办公室。
　　钟祺、康茂廷、俞峻、房镇、林子健在座。
　　康茂廷：我和财务部的人对特冷厂和空调厂的财务检查有了结果，两厂的帐目没有问题，俞峻和房镇都没有贪污公款；但特冷厂租的那辆大众速腾的确是俞峻私人买的！他把这辆车租给厂里，让特冷厂用租车费给他埋单。
　　钟祺：（勃然大怒）俞峻，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以权谋私，用厂里的钱买车！
　　俞峻：（委屈地）所长，我没有用厂里的钱买车！我把我爸给我的旧房子卖了，才有钱买车的。
　　钟祺：（厉声地）你还抵赖！你把车租给厂里，你自己开，还收租金！这不是拿厂里的钱买车，是什么？
　　俞峻：（辩解地）厂里租车是你批准的！厂里租了车自然是我开，空调厂的车也是房厂长开的。厂里租车，租谁的不是租？租我的与租别人的有什么区别？
　　钟祺：（近似咆哮地）放屁！当然有区别啦！租别人的，那是公事公办；租你的，你就是以权谋私！俞峻，你要是敢收厂里一毛钱的租金，我就撤了你！
　　近景：俞峻心里当然不愿意，但胳膊拧不过大腿，所长兼书记的话，他怎敢不听？真要不干这个厂长，他就是有车也养不起啊！
　　俞峻：（苦歪歪地）所长，我和厂里的租车合同取消，我自己来养这辆车，这该行了吧？
　　钟祺：（脸色稍霁）这还差不多。（转过脸来）林子健，你那件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林子健：我想好了，同意和舒慧离婚；离婚协议是舒慧拟好的，房子跟女儿归她；我已经在上面签了字。
　　近景：钟祺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天晚上。黄汉麟家客厅。晚饭后。
　　
　　女儿住校后，不用管她的饮食起居了，黄汉麟和柳月辉两口子省心不少。晚饭后汉麟洗碗，月辉洗衣。家务忙完，就一人钻进一个房间，打开电脑，做白天没有做完的工作；或者感觉有些疲惫，夫妻俩就一起在小区周围转转，看看夜景，逛逛超市；生活平淡而有规律。
　　
　　柳月辉：（把丈夫拉到沙发上坐下，脸色不好看地）汉麟，我要和你谈谈心。
　　黄汉麟：（笑着说）老夫老妻的，有啥好谈的。
　　柳月辉：你不觉得我们夫妻间缺少沟通吗？这些年来很少谈心。
　　黄汉麟：这很正常。结婚久了，容易产生审美疲劳，中年夫妻早已没了激情，平平淡淡过日子罢了！
　　柳月辉：（激动地）这不正常！至少在我看来，我们家这种情况就不正常。
　　黄汉麟：（好生奇怪）为什么？
　　柳月辉：（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舒慧和林子健离婚了，你知道吗？
　　黄汉麟：是啊，我听说了。可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柳月辉：当然有关系啦！所里的都人说舒慧是因为你才离婚的！（她说出了横亘在心头的这句话，心里顿时舒服了很多）
　　
　　所里有关黄汉麟和舒慧的流言飞语，此前柳月辉也听说了很多，但她都没太在意。一来她清楚丈夫的为人，他不是好色之徒；二来舒慧也是有老公的人，即便是他们俩有那个意思，也未必就能走到一起，行偷情之实。但现在舒慧离婚了，成了自由身，她再追求起汉麟来可就无所顾忌了！柳月辉感到了威胁，万一汉麟意志不够坚强，抵挡不住舒慧的诱惑，那可就要危及她做妻子的地位了！所以，她想提前给丈夫敲敲警钟！
　　
　　黄汉麟：（打量着妻子）月辉，你一向不在乎这些闲言碎语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柳月辉：（瞪大眼睛）我在乎！谁说我不在乎？我再不在乎，老公就要被人家抢走了！
　　黄汉麟：（笑着说）你对自己就这么没信心呀？
　　柳月辉：我当然没信心啦！舒慧比我年轻，比我漂亮，是全所公认的大美人，而且全所都知道她喜欢你！她是你公司的综合办主任，现在又离婚了，天天跟在你身边；对我来说，她就像一颗定时炸弹，说不定啥时候就炸响了！你叫我到哪儿找信心去？
　　黄汉麟：（忍不住责备道）月辉，低温接收机的设计任务这么紧，你怎么能分心想这些事呢？
　　柳月辉：（赌气地）家都快保不住了，我还哪有心思搞科研？
　　黄汉麟：（拉住妻子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月辉，我说我和舒慧是清白的，你信不信？
　　柳月辉：（咕哝地）之前是清白的，以后就很难说了！
　　黄汉麟：（捧住妻子的双肩，情深意重地）月辉，你要对自己，对我，对我们的婚姻有信心，我们是情投意合的结发夫妻！舒慧她再漂亮，也只是我的一个同事，一个下属；而你是我老婆，我女儿的妈妈。在我心里，她和你是不能同日而语的！
　　柳月辉：（身子一软，倒在丈夫怀里，流泪道）么说，我可以相信你，以后你是不会因为舒慧和我离婚的？
　　黄汉麟：（紧紧抱住妻子，噙着热泪）永远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