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集 创新不易（二）

　　病房。
　　中近景：夏秋月躺在病床上打吊瓶。勤自励帮她掖被子。
　　拉成中景。
　　转拍：勤小玉和黄卓出现在门口。
　　勤小玉：（扑到病床前，流泪地）妈，你怎么样了？现在好受吗？
　　夏秋月：（见到女儿，气色好了很多，苍白的脸上现出了两抹红晕；含泪微笑地）没事，小玉，妈没事。
　　黄卓：（也来到病床前，关心地）夏阿姨，你好些了吧？
　　夏秋月：嗯，好多了。谢谢你，黄卓。
　　勤小玉：妈，今晚我留下来陪你，爸爸回家睡觉。
　　勤自励：小玉，你回去，爸爸留下。
　　夏秋月：是啊，小玉。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还要上课呢。
　　勤小玉：不嘛。我要陪妈妈。
　　
　　中景：正僵持着，病房里又来了两个人，高远和黄汉麟；他们是下班后专程来看夏秋月的，一个人拎着一袋水果，一个人提着一篮鲜花。
　　中近景：两位副所长把鲜花和水果放在床头柜上。
　　
　　黄汉麟：（关切地）小夏，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没有不舒服吧？
　　夏秋月：嗯，现在在舒服多了。
　　高远：（握着夏秋月的手）小夏，你要安心养病，保重身体，我会给勤自励放假，让他好好照顾你的。
　　夏秋月：谢谢，谢谢关心。
　　黄卓：爸，勤小玉要留下来陪妈妈，不肯回家。
　　黄汉麟：小玉，你还小，更要当心身体；你的主要任务是学习，不能因为妈妈生病就耽误了学习。妈妈有爸爸看着，不会有事的。你跟我们一起回家吧。
　　勤小玉：（想了想）那好吧。我回家。
　　黄卓：（挽着小玉的胳膊）晚上去我们家吃饭。
　　勤小玉：嗯。
　　
　　傍晚。黄汉麟家饭厅。
　　中近景：黄汉麟一家三口和勤小玉坐在一起吃饭。柳月辉不停地给小玉夹菜，劝她多吃点。
　　
　　晚上。医院病房。
　　近景：夏秋月睡着了。拉成中近景。勤自励给她掖被子。病床边上有一张折叠小床。
　　中近景：勤自励坐在小床上，想了片刻，躺下睡了。
　　
　　十天后。医院门口。
　　中景：勤自励扶着夏秋月，拎着洗漱用具走了出来。
　　转拍：勤小玉和黄卓迎了上来。
　　中近景：勤小玉接过爸爸手里的东西，搀住妈妈的胳膊。
　　中景：四个人走出医院大门。
　　
　　星期天。80所单身楼。三楼韩东家。
　　
　　韩东原来只有南面的一间房，后来在黄汉麟的奔走呼吁下，后勤处又把北面他对面的那间房子分给了他；这样，韩东就有了一南一北两间房，在单身楼里还算是比较特殊的。北面的房子是客厅、饭厅加厨房，厨房自然设在阳台上；南面的房子是卧室兼书房。
　　中近景：韩东坐在卧室的电脑前画图。
　　中近景：女儿在南面的房子里写作业。
　　中景推成中近景：韩东老婆在水房里洗衣服。
　　
　　近景：电脑前聚精会神的韩东。
　　低温泵的设计创新已经陷入了瓶颈，膨胀机中的关键零部件韩东都作了设计修改，有的还进行了重新设计，但试验效果都不理想。问题到底出在哪儿，韩东好像知道就在那个地方，但具体是什么，他又搞不清楚了。
　　
　　化入：黄汉麟办公室。黄汉麟和池恒、韩东谈低温泵创新。
　　黄汉麟：低温泵的创新工作进行一年多了，可还没取得实质性的进展。我心里这个急呀！池恒的压缩机进展顺利，已见到了成功的曙光；现在卡壳就卡在韩东的膨胀机上，越改毛病越多，原来没有的毛病都改出来了！但韩东你也别泄气，这是黎明前的黑暗。你再努一把力，突破了瓶颈，就一马平川了！
　　韩东：我感觉问题出在配气结构上，但具体是哪个部位，我又说不上来。
　　黄汉麟：我赞成你的看法。你就在配气结构上下功夫吧，加一把火，水很快就要烧开了！
　　化出：韩东正在电脑上设计膨胀机配气结构的旋转阀。他这是第三次设计旋转阀了，前两次都因降温太慢而遭到了否决。
　　中景：韩东正入神地画着图，老婆端着满满一盆刚洗好的衣服走了进来。
　　老婆：（把盆子往他脚下一放）韩东，去晾衣服！我来淘米煮饭。（转身走了出去）
　　中近景：老婆在水房淘米。
　　中景：走廊，老婆淘米回来。
　　中近景：老婆回到家里，见那盆衣服仍原封原样地放在地上，韩东连画图的姿势都没有变。
　　老婆：（浊气上涌，怒火中烧，厉声地）韩东，我叫你去晾衣服，你耳朵聋了！
　　韩东：（干活的时候最烦有人打搅，也瞪眼呵斥老婆）去去去！没看我正忙着吗？离我远点！
　　老婆：（这一气真是非同小可！洗衣做饭管孩子，所有的家务事她全包了，韩东手都不伸；现在叫他晾个衣服他都不动！是可忍，孰不可忍？她一个箭步蹿到墙边，将电脑的电源线一把拽下）画，我叫你画！
　　近景：电脑登时成了黑屏，韩东画了半天的图也没了踪影。
　　韩东：（怒不可遏地）混蛋，我画的图还没保存呢！（抬手就甩了老婆一耳光）
　　老婆：（尖叫一声）畜生！你敢打我！（凶猛地扑上去，张开五指在韩东脸上狠命一抓。韩东避让不及，瘦削的脸上立刻多了五条血道道，鲜血淋漓；火烧火燎的疼痛使他的心和嘴一齐抽搐起来）
　　韩东：（气急败坏，暴叫如雷）你这个恶婆娘，竟向我下如此毒手！（他一把揪住老婆，挥拳就打）
　　中近景：老婆也不示弱，拳打脚踢嘴咬，奋起抵抗。两口子扭在一起，打得不可开交。桌椅板凳被撞得东倒西歪。
　　近景：刚淘的米也被踩翻了，洒得满地都是。
　　转拍：乒乒乓乓的响声惊动了对面的女儿。
　　中景：女儿跑过来一看爸妈在打架，吓得放声大哭。
　　女儿：（边哭边喊）爸爸，妈妈，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
　　近景：女儿的哭声传入韩东耳中，刺痛了他的神经。他心里一酸，住手放开了老婆。
　　中近景：韩东一住手，老婆也停止了战斗；看着丈夫血肉模糊的脸颊，她也懊悔下手太重，又恨自己何不早剪指甲，害得老公有破相之虞！
　　中景：韩东抱住女儿，站在那里发愣，老婆默默地打开衣柜，找到自备的家庭药箱，从里面拿出两根棉签，走到丈夫跟前，替他擦拭脸上的血迹。
　　老婆：（边擦边低声认错）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抓你的脸。
　　近景：韩东望着老婆也是鼻青眼肿的脸，想着她跟着自己住在单身楼受苦，任劳任怨地操持家务，现在却因脾气不好而挨他的打，不禁双泪长流。
　　韩东：（哽咽地）老婆，是我不好，我不该先动手打你！
　　老婆：（也哭了）不，是我不好！我不该关你的电脑，害你白忙了一上午！
　　韩东：（叹息地）什么都别说了，我去晾衣服！
　　老婆：还是我去吧！
　　韩东：（拦住她）我去！（弯腰端起衣服，走到阳台晾了起来）
　　中近景：老婆从对面屋里找来笤帚，开始扫地上的米。
　　
　　第二天上班。韩东办公室。
　　中景：韩东刚进来，池恒就跟了进来。
　　池恒：（看见韩东那张脸，不禁怔了一下，但他也没问为什么）韩东。黄总通知我们去公司会议室开会。
　　
　　特冷厂二楼公司会议室。
　　全景：黄汉麟已在首席就座，师谨、况建伟和孙志强等公司中层都在。
　　中近景：大家见到韩东脸上那五道怕人的血痕，大家都愣住了。
　　黄汉麟：（洞察秋毫，目光如炬）韩东，你脸上是怎么回事？老婆挖的？
　　韩东：（重重地叹了口气）唉，家门不幸，出此悍妇，让各位同仁见笑了！
　　池恒：韩东，你脾气不好，一定是你先动手打她的！
　　韩东：（犹自嘴硬）打老婆有什么不对？古往今来，打老婆的男人都是好汉！
　　黄汉麟：（笑着说）流血的好汉！时代不同了，现在打老婆要付出血的代价！
　　况建伟：老婆万万打不得！中国几千年来，都是要女人三从四德；现在是新社会，女人翻身了，扬眉吐气了，反过来要男人“三从四得”：老婆逛街要跟从，老婆的命令要服从，老婆错了要盲从；老婆化装要等得，老婆花钱要舍得，老婆打骂要忍得，老婆生日要记得。师总，池主任，孙主任，你们说是不是？
　　中近景：况建伟和被他点名的几个人都是怕老婆的，他们相互看了一眼，不由得会心地笑了。
　　黄汉麟：（看出了最深层的原因）韩东，你是不是因为低温泵创新没有进展，心情烦躁，才和老婆打架的？
　　韩东：（黯然地）是啊！我脸上这五道血印也可以说是为低温泵创新付出的代价！
　　黄汉麟：（正色肃容地）韩东，我保证你付出的这个代价会得到报偿！我们今天这个会，就是讨论低温泵的创新问题。池恒和韩东搞了一年多了，进展不大！我们大家都替他们想想办法，出出主意。
　　池恒：低温泵创新，压缩机这一块我已经搞得差不多了。只有一个地方还吃不准，那就是滤油问题。从结构上来讲，吸附器肯定是竖放，那么滤油器是横放还是竖放？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孙志强：老的压缩机滤油器都是竖放，效果也都还不错。
　　黄汉麟：进口压缩机滤油器也是竖放，上次小吉福特来，我向他请教了一下，他说了一堆竖放的好处。但我觉得，这并不符合国产压机的情况。（他说着走向讲台，在白板上画了一个氦气在滤油器中行进的示意图）我们现在采用的是超滤技术，所以滤油器还是横放比较好。
　　况建伟：那就横放吧。如是还像老机子那样竖放，墨守成规，那叫什么创新？
　　池恒：（连连点头）那我就照大家的意见，按横放设计。
　　韩东：膨胀机我总感觉卡在配气结构上，尤其是旋转阀；但具体是什么，我又说不上来。
　　孙志强：十有八九是角度问题。我记得老机子在装配的时候，工人只要调准了一个角度，那这台机子就成了！用户使用好得很，一点毛病没有！
　　黄汉麟：（兴奋地）这条信息很重要！韩东，你马上去找你们部的装配工人，向他们取取经，看什么样的角度合适。
　　韩东：（将信将疑地）好，我开完会就去。
　　黄汉麟：况主任，巴基斯坦20K制冷系统和“军用浮空器”氦气保障设备进行得怎么样了？
　　况建伟：巴基斯坦20K制冷系统的设计已经进入尾声，师总氦气保障设备的设计工作也已完成了大半，其中换热器部分已经下图在车间加工了。
　　黄汉麟：（满意地）好。开完会我跟你们到车间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