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群雄纷争 第七章 华泽之败

　　慕容冲被击溃的消息很快就传到华泽的慕容泓那。慕容泓听了后勃然大怒。
　　“慕容冲，你这个混蛋！还有高盖！我叫你一定要劝住慕容冲，不要让他做蠢事，怎么还让他做这等蠢事！”慕容泓大怒道。
　　谋士宿勤崇安抚慕容泓，让他冷静下来。慕容泓冷静下来后思考下一步要怎么行动。他看了一下地图，分析着自己面对的形势。原本他是希望慕容冲带着部队与自己会师，然后在抵御秦军的同时，试图打通与慕容垂联系的通道，让燕国的势力能够连成一片。可是慕容冲兵败后，他没有多余的兵力进行两线作战。慕容垂在邺攻城受阻，他也没办法期望慕容垂能派出援军。想到这些后，慕容泓头都大了。
　　“宿勤崇，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你给我出个主意。”慕容泓说道。
　　宿勤崇想了半天，就是想不出良策来。慕容泓看了后有一些不耐烦。
　　“怎么一个点子都想不出来吗？！”慕容泓不耐烦地说道。
　　宿勤崇听了后紧张起来。
　　“我想我们可以与慕容冲将军会师后一同攻打秦军。”宿勤崇说道。
　　慕容泓不悦地说道：“你以为秦军都是像你们想的那样窝囊啊？！我们交战了几次，我觉得这些秦军不是那么好对付。还有姚苌在对方，他可是能跟皇叔媲美的智将，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慕容泓说道。
　　宿勤崇听了后紧张地不敢说话，但是他也知道如果不说一些的话难免会引起慕容泓的不满。
　　“要不我们撤到关东与吴王会师……”宿勤崇说道。
　　慕容泓听了后露出了又不满又无奈的表情。
　　“我看还是先等慕容冲来了再说。如果实在没有其他办法，那只能按你建议的去做。”慕容泓说道。
　　几天后，慕容冲带着残兵与慕容泓会师。慕容泓先是狠狠地训斥了高盖，给他一些处罚，然后责备慕容冲不顾大局。尽管慕容泓也舍不得放弃直接进攻关中的机会，但是他看到对面秦兵士气高昂，加上考虑到蒲坂方面的窦冲军团随时都会迂回到自己的后方，慕容泓决定撤军，打算与慕容垂会师。
　　
　　秦军大营
　　
　　秦军的斥候和密探观察到燕军准备撤军，秦军的总指挥苻睿召集将领们商量对策。姚苌收到通知后前去中军帐。
　　“这六皇子可真狠。我就不小心打翻了他的酒坛就被抽了鞭子。”
　　“这有什么的。上次他喝醉酒还无缘无故打我。”
　　“皇上和其他皇子都那么仁慈，怎么唯独他会这样。”
　　士兵们在议论苻睿。
　　原来苻睿年轻气盛，不体恤士卒，弄得大家意见很大。姚苌和姚旻听了后都感觉这苻睿与其他皇子不一样。
　　“看来这六皇子还颇有霍去病的风度啊。”姚苌说道。
　　“这可不是一军之福啊。”姚旻说道。
　　“有可能是我等之福。”
　　“大人，这里是秦军，请您说话还是要注意一下。”
　　两人来到了中军帐。苻睿看到众将领都到场后就开始讨论应敌之策。
　　“我看这燕贼要跑了。我们应该要追杀过去，杀他个片甲不留！”苻睿说道。
　　将领们听了后发表自己观点，有一些人赞成，有一些人反对。这时候，姚苌站出来。
　　“殿下，老夫觉得这穷寇莫追。依老臣在朝上与之共事过，觉得这慕容泓虽不及慕容垂，但是也绝不会像慕容冲那样轻率导致溃败。老夫担心这燕贼此时撤退，恐怕有诈啊。”姚苌说道。
　　“姚将军，你多虑了。这燕贼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那慕容冲开头还那么嚣张，还不是被窦冲打得鬼哭狼嚎。你说慕容垂厉害，但是平原公还不是从他手里收回了邺以东的失地。这说明天没有放弃我大秦，我大秦必能平叛，把反贼的首级全挂在长安城门，让大家看一看谁还敢反叛！”
　　“殿下，皇上和大臣们都商议此次作战的目的是把叛军赶出关中。老夫料那慕容泓不过是鼬鼠之辈，只要我们放他一条生路，那么他自然会回关东的。”
　　“那关东的土地我们就不要了吗？”
　　“殿下，恕老夫直言。现在我大秦兵力严重不足，要守关中就很吃力了。这时候，我们要做的是守住关中和几个重要的城池，等到吕光将军的西域军团回师再来平叛。”
　　“那，吕光的西域军团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个不好说。”
　　“不好说？”
　　“现在乞伏国仁割据陇西，我们的使臣无法到达西域，我们也不知道西域的情况。”
　　“也就是说什么时候回来，会不会回来，我们都不知道，是吗？那我们还等什么，难道等着亡国吗？！与其等着会不会来的援军，那还不如消灭眼前的敌人！”苻睿激动地说道。
　　姚苌看到苻睿完全听不进他的建议后也就不再反对了。
　　“既然殿下已经这么决定，那么老臣也就不再反对了，但是老臣觉得殿下应该立刻给窦冲下达军令，让他北上切断慕容泓的退路，这样我们可以两面夹击慕容泓。”姚苌说道。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到时候，燕贼早都跑了！我看我们应该学慕容垂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打他个措手不及！”苻睿拍案道。
　　姚苌听了后，感觉苻睿心意已定，也就没再反对了。
　　散会后，姚苌走出中军帐回营的路上和姚旻讨论这个事情。
　　“我看这次秦军是要败了。”姚苌说道。
　　姚苌看到姚旻有一些疑问。
　　“怎么你有疑问？”姚苌说道。
　　“大人，您是希望这慕容泓赢还是输啊？”姚旻说道。
　　“他赢不赢，我不在乎。我只想自己能够成为曹孟德。”姚苌说道。
　　三天后，秦军的斥候侦查到燕军拔营，向东撤离。苻睿以为机会到，就立马率领部队追击。半天的时间，他们就追上了燕军。苻睿看到燕军的辎重队在不远处，他迫不及待地下令袭击燕军。
　　“跟我冲啊！”
　　苻睿带着兵冲杀过去。那些燕兵看到秦军杀过来后，立马丢下辎重四处逃散。很快秦军夺取了燕军的辎重，秦兵们当场抢战利品，场面一度出现混乱。苻睿立刻下令将士们放下战利品。这时候，姚苌和其他将领的部队赶到。苻睿看到姚苌后立刻向他炫耀自己的战功。
　　“姚将军，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这燕贼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苻睿得意地说道。
　　姚苌看到秦军这么容易夺取燕军的辎重后有一些质疑。他到了附近的高处，登高看了一下战场。看完后，姚苌凭借自己多年的经验，感觉这里面有蹊跷。
　　“殿下，老夫觉得这燕军有诈。”姚苌说道。
　　“这燕贼被我打得丢盔卸甲的，怎么会有诈？”苻睿说道。
　　“殿下，老夫刚才登高看了一下，燕军虽败，但是撤退的步伐有序，军旗也没有大规模的丢弃。这不像是溃败；再说这鲜卑民风彪悍，怎么可能没有任何抵抗就跑呢？这很有可能是慕容泓使出的诡计。我们不得不防啊。”姚苌说道。
　　苻睿听了后犹豫了一下。这时候，斥候回来报告。
　　“启禀殿下，前方发现燕军正在过河。”斥候说道。
　　苻睿听了后脸上的犹豫立刻消失了。
　　“这‘半渡而击’是消灭敌人好机会。我想燕贼也不会在这渡河的时候设埋伏吧。”苻睿说道。
　　姚苌想劝住苻睿，但是此时苻睿根本不听他的劝说。
　　“好了，这里就交给你了。如果我中埋伏，你就来救我。”
　　苻睿说完，不听姚苌任何解释就带兵追击燕军。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姚苌说道。
　　苻睿一马当先冲了过去。很快，秦军骑兵队到了河边，看到了燕军正在渡河。
　　“秦军来了！”
　　“快逃！”
　　“等等我！”
　　燕军看到秦军过来后出现了混乱。
　　苻睿看了后觉得燕军已经溃不成军，完全忘记了刚才姚苌的谏言。他不顾步兵没有跟上，下令向燕军发起冲锋。
　　“跟我冲啊！”
　　苻睿一马当先冲过去，秦军骑兵们也跟着冲锋。正在渡河的燕军看到秦军冲过来后立刻陷入混乱。秦军骑兵队踏进河流，然后袭击燕军。战斗几乎成为了秦军对燕军的屠杀。很快，河流被鲜血染红。苻睿和秦军们都以为自己会取胜。
　　忽然一阵阵号角声传遍战场。随着号角声，埋伏在秦军后方的燕军骑兵冲出来。他们迅速地迂回到了秦军的后方，切断了骑兵与步兵的联系，把秦军骑兵困在河中。他们下马，张弓搭箭，组建了弓箭阵地。燕军骑士们向河中的秦军骑士放箭。秦军骑兵们不断中箭倒下，阵地出现了混乱，就连苻睿也中了一箭。这时候，从河流对岸传来了号角声。秦军看到一大批燕军出现在河的对岸。苻睿此时知道自己中了埋伏。只见燕军朝着他们放箭，一阵箭雨后，一排排秦军骑兵被射死。苻睿想撤离，但是战场上没有可以突围的地方。无奈之下，他只好下令加强防御，希望步兵和姚苌的援军看到自己们中埋伏后能够赶来救援。
　　正如苻睿所希望的，秦军步兵队看到骑兵队中埋伏后立即赶过去救援。姚苌军团看了后也前去支援。秦军步兵队急行军，也不管自己的阵型乱了。忽然从两边的森林传来了号角声，他们一看是埋伏在那的燕军冲出来，他们侧击秦军。这时候，秦军阵型已乱，没办法组织有效的防御，这样燕军很快就冲进了秦军阵地。燕军冲入秦军阵地后厮杀起来，秦军被打得节节败退。燕军骑士们向河中的秦军骑士放箭，秦军骑兵们不断中箭倒下，阵地出现了混乱。
　　姚苌看了后觉得情况不妙，立即加快步伐去援救。慕容泓也看到如果时间久了对他们不利。于是他下令神箭手，对苻睿放冷箭。神箭手得令后到阵前，寻找目标。经验丰富在阵中找到了身穿华丽铠甲，指挥部队的将军。他判断那就是苻睿。神箭手集中注意力，观察着目标的动向和战场的风向，寻找着最佳的射箭时机。等到了时机到，他放开箭弦。一支箭迅雷般地射向苻睿。不久，箭支射穿了苻睿的喉咙。顿时，鲜血从伤口喷出，苻睿随之落马。秦军看到主帅落马后更加混乱。慕容泓看到了时机成熟，他下令燕军全线出击。顿时，燕军如洪水般地从四面八方冲向秦军。战场变成了燕军对秦军的屠杀。秦军无心恋战，溃兵丢盔卸甲地逃跑。姚苌试图稳住秦军，但是已经无济于事，他也只好下令撤军。
　　这一仗秦军损失惨重，不少部队减员过半。唯独姚苌的部队完好。这让他不安，他担心朝中有人会进谗言，说他消极应战，保持实力，不顾苻睿的死活，然后苻坚会治他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