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群雄纷争 第六章 前秦反击（下）

　　苻丕看到翟斌愿意跟自己们合作后喜出望外，他不断地称赞姜让。
　　“先生真神人也。这下好了，这燕贼们自己就打起来了。”苻丕高兴地说道。
　　“主公下一步打算如何做？”姜让说道。
　　“那还用说吗？我们与翟斌联手消灭那慕容垂。”
　　“非也，主公别忘了那慕容垂是只猛虎，但是那翟斌也是只恶狼。如果把猛虎赶走再引进恶狼，那也是得不偿失。”
　　“先生有何高见，苻丕愿闻其详。”
　　“我们何不让猛虎与恶狼相争，两败俱伤，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姜让向苻丕阐述了他的计谋。
　　几天后，苻丕派出去的密探说服翟斌破坏漳水的水坝。翟斌同意后，让密探把他的计划转告给苻丕，让他们里应外合。密探得到他的计划后试图秘密返回邺，但是不幸被燕兵抓住。为了从他口中得出情报，燕军对他进行了言行逼供，把他折磨得体无完肤。终于密探承受不住酷刑而透露出翟斌秘密接触苻丕，打算破坏漳水的水坝之事。
　　慕容垂听了后大怒。将领们纷纷劝他杀了翟斌。尽管愤怒，但是慕容垂还是冷静地思考对策。最后他决定将计就计，对外保密他们捕获秦军密探之事，然后策划用最小的代价除掉翟斌。
　　几天后，翟斌按照计划破坏漳水的水坝。他以视察的名义带着一大群人来到了水坝。守军看到翟斌不安好心就去拦截。翟斌看了后，命令部队攻打他们。翟斌带人走进工地，那些工人们看到丁零兵来势汹汹后四处逃散。
　　“快！把水坝给拆了！”
　　丁零兵听从翟斌的命令去拆除水坝。忽然从四处射来箭，不少丁零兵中箭。翟斌看了后紧张起来。
　　“河南王，你怎么半夜三更到这呢？”
　　翟斌一看慕容垂站在山坡上。他看了后知道自己的计划失败了。
　　“快撤！”
　　翟斌立马掉头就要跑。
　　这时候，慕容宝和慕容隆带领着部队从后面拦截翟斌。这样丁零军完全被燕军包围，翟斌知道只有突围才有活命。
　　“啊！”
　　翟斌带头冲向燕军。这时候，燕军的弓弩手张弓搭箭。慕容宝命令弓弩手集中瞄准翟斌。
　　“放箭！”
　　慕容宝一声令下，燕军弓弩手们齐射。瞬间，上百支箭簇射向了翟斌。
　　片刻后，十几支箭射中的翟斌的身体，只见翟斌落马。丁零兵们看到翟斌被射杀后陷入混乱，可是慕容垂此时却下令燕兵停止攻击丁零兵。
　　“翟斌密通苻丕，已伏法。其余人只要放下武器，本王既往不咎。否则格杀勿论！”慕容垂大喊道。
　　听了慕容垂的话后，丁零军犹豫了一下。面对强大的燕军，丁零军也只好缴械投降。慕容垂也遵循承诺，没有为难其他丁零军将领，只是杀了翟斌的兄弟们。不过，这么以来围攻邺的丁零军士气下降。秦军乘机发起反击，收复了邺以东广袤区域，邺又重新与外界取得联系。
　　
　　蒲坂
　　
　　当苻丕抵御后燕的时候，前秦朝廷也调兵遣将，准备镇压叛乱。苻坚从梁州和益州撤出秦军，采取放弃两川保卫关中的战略。面对慕容泓与慕容冲的叛军，苻坚听从了权翼、杨定等文武大臣的建议，先集中兵力攻打实力较弱的慕容冲叛军，对慕容泓则采取了防御态势，等到慕容冲被击败后，集中兵力攻打慕容泓。
　　前秦朝廷派出大将窦冲率领精锐剿灭慕容冲。窦冲得令后连夜急行军东进，迅速地渡黄河，占领了浦坂的要地。慕容冲看到窦冲占领了要地后也不敢贸然发起进攻，双方就这样僵持下来。慕容泓派出使者要他放弃攻打浦坂，北上与自己会师，壮大燕军的实力，避免被秦军各个击破。慕容冲看了后犹豫不决。为了说服他，慕容泓派出了谋士高盖到蒲坂。高盖见到慕容冲后，陈述利害，试图说服他。
　　“将军，现在秦军占据地利，若与之交战，恐不利啊。”高盖说道。
　　“高先生说得有理啊。”慕容冲说道。
　　慕容冲想听从高盖的意见，撤军北上与慕容泓会师。这时候，从帐外传来了声音。
　　“慕容冲，孬种！”
　　“慕容冲，孬种！”
　　“慕容冲，孬种！”
　　慕容冲听了后脸色变了。
　　“将军，这想必是秦军的激将法，不必在乎。”高盖说道。
　　“我当然知道。这些都是秦狗无计可施采取的卑鄙手段，就跟市井小人如出一辙。”慕容冲说道。
　　高盖看到慕容冲尽管试图保持冷静，但是他的脸色十分难看。
　　“慕容冲，你这个面首还不出来受降！”
　　慕容冲听了后，脸色十分难看。
　　“将军，不必在意。”高盖说道。
　　“高先生，我们还是讨论正事吧。”慕容冲说道。
　　秦军不断地谩骂。慕容冲尽管心中恼怒，但是为了顾全大局，他还是忍住，跟高盖商量撤军之事。
　　秦军也观察到慕容冲要撤军。窦冲觉得现在是消灭慕容冲的好时机，错过这次机会就太可惜了。他考虑到慕容冲年轻气盛，容易恼怒的性格，决定采取激将法。他命人撰写辱骂慕容冲的草稿，然后天一亮就让士兵对着燕军营地谩骂。文吏把撰写的草稿给他看。
　　“我说你这文笔也太好了吧。我看了后都脸红啊。”窦冲说道。
　　“大人，要不小的重写？”文吏说道。
　　“不，这样最好。一般的泼妇骂街可没办法彻底激怒慕容冲那个面首。”窦冲说道。
　　第二天，燕军从睡梦中醒过来，准备早餐。这时候，从蒲坂城方向传来了车轮声。斥候过去一看，一群没有穿铠甲的秦军推着车到阵前。
　　“燕贼们，我们送礼来了。”
　　秦兵们掀开车上的布，燕兵们看到了车上装满了女人的衣服和各种化妆品。
　　“鲜卑的娘们听着！这是送给你们的！”几名嗓门大的秦兵说道。
　　“不对啊。对面都是一些大男人，你们怎么说他们是娘们呢？还送这些女人的东西。小心人家过来把你杀了。”另外几名嗓门大的秦兵说道。
　　“你不知道吧。这鲜卑人本来都是一群马背上的勇士，但是这在一个娘儿的带领下全部都变得跟娘们一样，都没脾气了。”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仗没打就要跑了。我看这个送别礼还是送对了。”
　　“什么跑了，人家这叫撤。就是为了保存实力，以后做好准备了再跟我们打。”
　　“打不过就跑。别找借口了。”
　　“算了，我们就好好送人家回去吧，毕竟一群娘们大老远跑过来也不容易。”
　　秦兵们跳起羞辱燕军的舞来。他们一边跳舞一边骂人，弄得燕兵们气得咬牙切齿。他们的谩骂吸引了燕军将领们，还引来了慕容冲和高盖。尽管慕容冲看了很恼怒，但是他还是以大局为重，加上这几天一直听着这些谩骂声，也有一些习惯了。
　　秦兵们看到燕军将领们也被引出来就改变了谩骂的内容。
　　“你说这慕容家真是有种啊！”一名秦兵大喊道。
　　“怎么个有种？你看他们这熊样，哪有种啊？！”另一名秦兵大喊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鲜卑人自称是轩辕黄帝之后，但是这慕容氏却丝毫没有礼义廉耻。这慕容暐当初被晋猪打得快亡国了，向我们大秦哀求，承诺献土地，获得救兵才苟延残存。可是那慕容暐却事后翻脸不认人。幸好他昏聩，心胸狭窄，容不下能征善战的叔叔，这才让我大秦灭了燕国。”
　　“真是昏庸无道啊。”
　　“那个慕容垂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三姓家奴，跟当年的吕布有得比。还有慕容泓那小人，皇上对他不薄，趁叔叔反叛也跟着造反。”
　　“那还真是满门小人啊。”
　　“不过，这最不是东西的还是这慕容冲。”
　　“此话怎讲？”
　　“你想慕容暐虽然昏庸，但是还是老老实实在长安待着。慕容垂尽管反复无常，但是确实为我大秦立下汗马功劳。至于慕容泓，至少造反后还能善待官民，没有滥杀无辜。可是这慕容冲又怎么样？对我大秦没有任何功劳，给他官还反了不说，兴师动众了半天，遇到我们却不敢前进一步，甘愿当缩头乌龟。可是这杀起手无寸铁之人就来劲，有人说他美就把他杀了。你说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真是上对不起祖宗，下对不起父母。我真不知道他哪还有脸苟活于世。”
　　“那还真不是个东西啊！我还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慕容冲听了后握紧拳头，咬紧牙关，硬是忍住心中的怒火。高盖担心他会一时冲动做出草率的行为。
　　“将军，别听这些泼妇骂街。我们回帐吧。”
　　尽管高盖想让慕容冲离开，但是慕容冲此时已经是气得听不进去。
　　“那么这样的人怎么当上官呢？”秦兵说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就像晋猪的男人会涂脂擦粉，把自己打扮得跟仙女一样，然后讨得一些宫中贵人的喜欢。这慕容冲怎么来我大秦的？这还要说到当年燕国被我大秦灭了，然后这慕容冲跟他姐姐一起被带到宫里。”另一名秦兵说道。
　　“你等一等，这后宫可是我们男人的禁地啊。正常的男人只有阉割了，变成宦官才能进入啊？这慕容冲看起来还算是个男人，怎么能进后宫呢？”
　　“这后宫之事，谁说得清楚。”
　　慕容冲听了后恼羞成怒，拔出剑指着秦兵。
　　“秦狗！有种就过来跟我打。泼妇骂街算什么好汉？！”慕容冲大声地说道。
　　高盖和护卫拦住慕容冲，还不断地好言相劝。对面的秦兵似乎也看到了他恼怒。
　　“兄弟，我现在知道为什么这慕容冲怎么不敢打我们。原来一群武士在一名面首的带领下个个都变成宦官了啊。”秦兵大声地说道。
　　“说得也是。我看那慕容冲当初讨好皇上的时候说得话比糖还甜。我看那些公公，还有娘娘都做不到。你说这样的人带出来的兵还能打仗？那还真是天大的笑话。我看窦将军送的礼物不错。你们这些鲜卑娘们，回去好好打扮，把自己们打扮得倾国倾城，说不定还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另一名秦兵大声地说道。
　　慕容冲听了就像炸了锅。高盖等人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拦住他。不仅是他，很多燕兵听了后也很愤怒，恨不得立马冲过去与秦兵拼命。秦兵们听了后大声地笑出来。
　　“慕容冲，卑鄙！”
　　“鲜卑，无耻！”
　　“慕容冲，窝囊！”
　　“鲜卑，懦夫！”
　　“慕容冲，面首！”
　　“鲜卑，宦官！”
　　“一群娘们快投降！”
　　秦兵们循环地喊话。
　　慕容冲和燕兵们听了后气得脸红。终于慕容冲受不了，他用力地把高盖和护卫们甩开。然后骑上战马，命令部队向秦军发起冲锋。慕容冲不顾高盖和其他谋士的反对，带兵冲向秦兵。那些秦兵看了后立马四处逃散。燕兵们去追赶。慕容冲策马追上去杀了几个人，秦兵们被打散，但是慕容冲心中的怒火没有消除。
　　“来人！快把这些秦狗全抓起来！我要拿他们祭旗！”慕容冲大怒道。
　　燕军去追捕那些刚才辱骂他们的人。
　　“慕容冲小儿！我在这？！”
　　慕容冲听到有人在呐喊。他转头一看一名身穿华丽铠甲的将军站在一边。
　　“慕容冲，你这丢人现眼的东西。我真为自己名字里有跟你一样的‘冲’字而感到耻辱！”那位将军说道。
　　慕容冲猜想站在那边的很有可能就是窦冲。
　　“我说慕容冲小儿。如果你还觉得自己还是个男儿，那就过来生擒我。否则就回到你的闺房去吧。”那名将军大笑道。
　　慕容冲听了后，心中的怒火又被点燃起来。他下令部队发起冲锋，生擒疑似窦冲的将军。看到燕军冲过来后，秦军掉头就走，慕容冲拼命地追赶。他不顾燕军的骑兵部队已经和步兵分离，他自己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看到慕容冲过来后，秦军骑兵来拦截。
　　慕容冲看了后挥动长枪，杀死了几名前来拦截的秦军骑兵，突破了防线。他快马加鞭追上那名将军，然后一枪刺过去。片刻后，那名将军被慕容冲刺下马。看到刚才羞辱过自己的人倒在血泊中后，慕容冲有一些得意地笑出来。
　　“就你这样还配羞辱他人？”慕容冲得意地说道。
　　慕容冲翻开尸体，准备取下人头。当他翻开尸体时，他发现被自己杀死的人并不是窦冲。虽然他为秦官的时候和窦冲交流不多，但是他能确认眼前的人不是窦冲。这时候，他知道自己中计了。
　　忽然从四面八方冒出伏兵，他们从不同方向射箭。在护卫们的保护下，慕容冲边打边撤。
　　正当慕容冲中埋伏的时候，窦冲亲自带兵来到了燕军的营地附近。他看到燕军营地空荡荡，没什么人在守卫。
　　“秦军的勇士们，跟我冲啊！”
　　窦冲带着兵马杀向了燕军营地。经过短暂的战斗后，秦军占领了燕军营地，并放火。
　　燕军看到大本营起火后军心涣散，加上在追赶时兵力分散，面对秦军的进攻只能溃败。慕容冲看到大势已去，只好下令撤退。等到慕容冲撤出蒲坂境内后，他收集残兵，打算与慕容泓会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