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作品名称:绽放爱情 作者:苏晓蔡 发布时间:2021-01-13 09:52:32 字数:4140
翌日上午十点,梁伟麒接到吕书记打来的电话,让他到吕书记办公室去。
梁伟麒步履轻快地朝吕书记的办公室走去。梁伟麒知道,吕书记这次召见自己实际上就是任命前的谈话。虽说这次自己的任命公示期快要过去了,也没听说有什么负面反映,胜券基本在握了,但这次谈话也很重要,看能不能从吕书记的言谈里再挖掘些对自己未来发展的前锦?
梁伟麒还把自己当成了一名军人,平时从没想到和领导联络联络感情,也从不低三下四,个性相当鲜明,为人处事不卑不亢,只是埋头干自己的工作,至于别人升降对他无所谓。他的棱角是从家中带到部队,再从部队带到地方。可一到地方,谁还吃你哪一套呢?好歹自己不求一官半职,只求对得起手上这份薪水,混到退休拉到了。所以,梁伟麒一门心思只想到在自己的业余爱好上有点突破。
到了吕书记办公室门前,梁伟麒敲了敲虚掩的门,听到吕书记说“进来”,梁伟麒才推门而入。一推开门,梁伟麒觉得是不是走错了办公室?站在门前没敢往前挪步子,再抬头看看办公室门上的牌子,牌子上是写的书记室。梁伟麒只好再看看办公室里面,是有个吕书记,没走错啊。只是在梁伟麒的眼前,除了吕书记之外,又多了自己从没见过的两男一女坐在沙发上,正盯着自己看哪。
正在梁伟麒进退维谷间吕书记满脸笑着对他说:“来来来,小梁,我先介绍一下。”
梁伟麒只得挺胸收腹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了吕书记的办公桌前方,看着吕书记彬彬有礼地问候道:“吕书记,您好。”
“你好,小梁。培训回来了?这次收获不小吧?等有时间给我说说看。”吕书记很热情地问道。
“回来了,有收获。等您有时间我向您汇报。”梁伟麒回答着。
“好啊。我现在给你介绍一下几位省厅的领导。”吕书记说着,用手指着正朝自己看着的三位说,“这位是省厅政治处的白云飞主任、人事处孙立处长和人事处谌主任。”吕书记很是热情地介绍着。
梁伟麒看到,吕书记在介绍白主任、孙处长和谌主任他们三人时,他们的脸上似笑非笑,但很有亲和力。尔后,吕书记将梁伟麒介绍给了白主任、孙处长和谌主任。他们三位伸出手来和梁伟麒握了握。
梁伟麒心里感到呐闷,吕书记为何要将自己介绍给省厅的领导呢?而这三位领导看到自己都是很亲和的样子。那个白主任身高1.75米左右,短头发,国字脸上一对双眼皮眼睛、鼻子直挻,薄薄的嘴唇一看就知道是位能说会道的人。孙处长身材略比白主任矮了点儿,脸比白主任长了点,也是双眼皮眼睛但没白主任大,鼻子也没白主任的好看,嘴唇有点厚,看上去是位不怎么会说话的厚实质朴的人。那个叫什么谌主任的,在自己进门时,就上下打量过了自己,现在握手时,感觉她的手特别柔软,抓住自己的手还多握了会儿,还特别朝自己笑了笑。这一笑让梁伟麒多看了眼谌主任,他顿时感觉自己的眼睛有点儿回不到原位了,脸上也感到有点发热,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来想抓抓自己的板刷头。梁伟麒这一系列动作都是没能做出来,说的更加直白点儿,就是没好意思做出来,因为,谌主任是他梁伟麒见过的最漂亮的女性了。谌主任身高1.63米左右,二十四五岁样子,漂亮的脸蛋儿上,白溶溶的汗毛在射进的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芒;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下,长着小巧玲珑、直挺的鼻子;嘴唇小而不厚,给人一种爽直、坚强、乐观。对,梁伟麒想起来了,他为什么觉得谌主任那么特别漂亮?原来就像我国著名表演艺术家王晓棠年轻时的模样。如果,让谌主任穿上军装,那就是王晓棠站在自己面前。此刻,谌主任正微笑地看着自己。看到那笑,梁伟麒分明感到,这不是那些做作的微笑,是发之内心的笑。写文章的人心里学总是要看点的吧。但梁伟麒却奇怪,自己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会有点忐忑不安的样子。梁伟麒想为他们续茶,却感到地心引力太强了,双脚纹丝不动,自己也手足无措。梁伟麒尽量显出沉稳、从容。还好,他发现只要不去看谌主任,就镇定了,可始终觉得谌主任在看着自己。梁伟麒决定还是先等他们领导谈好了再进来。想到这儿,便对几位领导说:“那吕书记、白主任、孙处长和谌领导,您们先忙,我随时听候吕书记的召唤。”说完转身要走。
吕书记唤住了梁伟麒,说:“小梁啊,你先和省里的领导坐下来一起聊聊吧,我就不参加了。来,先帮你泡杯茶。”吕书记说着站起来要为梁伟麒泡茶。被梁伟麒眼明手快从吕书记的手上拿过热水瓶,先给白主任、孙处长、吕书记还有谌领导续满了,尔后,才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选了个离他们远点的位置坐了下来。
梁伟麒一坐下就看到吕书记和白主任、孙处长相视一笑,而谌主任却看着梁伟麒。谌主任的脸上比梁伟麒刚进来和她握手时,多了一层不易察觉的淡淡的红晕。
吕书记和省厅的三位领导握了握手,说:“那你们聊,我出去先办点事。”说完也和梁伟麒握了握手,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吕书记一握手再一走,更令梁伟麒有点疑惑了。这个吕书记还从来没和自己那么客气过,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呢?不会是自己的任职出现什么差错了吧?哎呀,不提拔也无所谓的啦,本来这个副处长就是捡来的,自己根本也没想到局领导会突然想到我梁伟麒。前后九年的军旅生活,梁伟麒从大风大浪里也走过来了,还在乎眼前这点小事?
吕书记的办公室里只留下了省厅来的三位领导和梁伟麒。难道是为阮处长的事想和我谈谈嘛?会不会省厅也以为阮处长的事是我梁伟麒举报的呢?这真是天大的怨枉啊,梁伟麒心里哭笑不得。梁伟麒的大脑里忽然想到这么句俗话,叫“不做亏心事,还怕鬼敲门”不成。梁伟麒又转念一想,举报不举报的事与省厅不搭界吧?再说了,就是搭界也不应该只是省厅政治处和人事处来呀,应该是省厅纪委来呀。梁伟麒在自己的脑子里这样想着。看着这架势,根本不是为了阮处长的事来的。他们来的目的应该是来考察了解什么局领导的吧?否则,怎么会来找我呢?梁伟麒想到这儿,心里比先前有了点谱,可心里对吕书记还是有点抱怨的:他吕书记也真不上谱,一句话也不说就把自己搁这儿了,这里面到底有啥玄机?梁伟麒用双眼看了看他们三人,无论从外表还是从内在来说,白主任、孙处长,还有那位姑娘谌主任,他们身上颇有一份气质——透着居高临下之气势。这气势令人望而生畏,可望而不可即,既敬而远之,又有亲和力。总之,这三人,对于梁伟麒来说,特有官威,特有气场,也亲切。
对于见过世面的梁伟麒而言,一个省厅政治处主任,是部队的正团职。听说,以前省厅级政治处都被称为政治部的,是副厅级,也不知道何时改为政治处了,属正团级了。正团算什么呀?在部队时,梁伟麒在师机关,正团职以上军官天天都能看到,就是看到师长、政委或少将、中将的,也没今天这样的感受。这难道就是部队和地方的区别吗?难道地方上这样的正团级的官儿就算大的了吗?是啊,地方上的县处级是大。远的不说,就说我们这个市局也属正县级,但转业回来的正团级,只能担任局长助理。所谓的局长助理在副局长里排在老幺,也是局党委成员中排名最后的一位。你要想升上副局长,那是难上加难。听说以前,有位驻地军分区政治部副主任,属正团职,他是直接转业任副局长的。像这样的安排至少在黄海市很少有过。梁伟麒想,看来地方是牛,否则,怎么会让部队转业干部降半级到一级使用呢?
梁伟麒迅速整理自己的思路,定下心来,遇到这样的突发事件,全靠我梁伟麒临危不惧、临场发挥了。梁伟麒想,像今天这样的突发事件,就连张逸民也不懂,否则,他就死定了。梁伟麒这样想着,今天学一回刘胡兰,在厅领导们面前,面对“铡刀”,面不改色心不跳,把平时历练出来的那层素质拿出来用上去,量他什么白主任还是黑主任的,怎样奈何的了我?梁伟麒这样自我安慰着,气定神闲下来,聆听主任、处长们的谆谆教诲。
“小梁,你今年多大了?”省厅政治处的白主任终于开口说话了。
“白主任,我今年二十七周岁。”梁伟麒坦然应答。
“当过兵?什么职务回来的?什么学历?听说你还是黄海市的作家,业余生活特别丰富。从你这位作家的眼里,如何来看当今的社会?”这一长串的问答,如滚滚江水般从白主任的嘴里奔涌而出。
“白主任,我连头连尾当了九年兵。”梁伟麒听了白主任提出这些很俗套的问题,心里本来有的紧张也就没了。梁伟麒很佩服白主任的谈话方式,这种方式让人的紧张和胆怯全飞走了。但再一细嚼,梁伟麒总感到,这些俗套的问题从白主任嘴里说出来却是一点儿也不俗套,就像一把钥匙,很精妙地打开了梁伟麒清晰的思路。他有条有理、循序渐进,平静地一一作答,“我是副营转业回来的,本科学历。在部队和驻地的党报和刊物上发表过一些作品。”梁伟麒说着说着,就会忘乎所以了,嘴里的门岗就自然而然地自己给撤了,说起话来就像和同事聊天一样了。梁伟麒还和对方的眼神不断地交流着,不管谁问他,他都会看着别人的眼神回答问题。
“要说对当今社会的看法还是有点的。部队和地方是有很大的区别。我转业回来有一年半不到的时间,自己总感到适应不了这个社会,地方的人际关系太复杂了。书本上说,在东方的哲学里,关系就是生产力,而在西方哲学里,关系是最稀缺的商业资源。西方人以个人为单位,东方人以家庭为单位。西方的人际关系是神本位的,东方的人际关系是人本位的。”梁伟麒回答着这些问题时,分明感到自己也因这些俗套的问题渐入佳境,从心里往外舒服出来。他暗想,省厅机关的人,就是有水平,不承认不行啊。白主任和孙处长还有那位谌主任,还不停地点着头,很认真地看着梁伟麒即兴演说。有时,他们还会在不经意间,还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这令梁伟麒就更加放松了,心里升起了对他们的敬佩,嘴里却还在围绕着问题在回答。“东方人认为,良好的人际关系,能为自己的事业和未来,插上成功的翅膀。中国有句老话:‘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说的就是关系学。从上到下,人际关系的生命力特别旺盛。西方人则认为人与人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是不可能存在平等对话的。个人主义与整体主义在西方哲学史中的情况则比较复杂,它们对社会发展所起的作用,在不同条件下也是不同的,既有推动作用,也有阻碍作用。而我们国家则不同,如刘备是一个卖草鞋的没落皇家后裔,后来却成为了三国鼎立的一方霸主。他的成功靠什么?就是靠个人关系资源。而看看当今这个社会的关系,已演变成了权力、金钱和色诱的相互利用关系。”
梁伟麒说到这儿打住,心想,自己一口气乱七八糟讲了这许多,也不知是不是白主任们想听的。若不是,那就麻烦了。哎呀,管他呢,反正也不知道他们找我谈话的目的,只要是围着他的问题回答,也不会偏到哪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