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那片沙海

　　次日的早晨罗绮和九云即便是早早地上街查看，但是还要不动声色，罗绮打定主意极东城应该不能再待下去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处理；这里没处理完的事情暂且放下，毕竟这和她们这次寻找龙刺图的下落没有直接关系。即使有关系直觉告诉她，最终她们还会见面的。于是，她和九云吃了早饭就离开了。
　　音竹伺机找到婉音将昨晚未传递完整的信息再向秦婉音整理传递。现在在四方城音竹要找个人还是很容易的。
　　两个是很多很多年没见的姊妹。婉音还记得小时候，这是好多年没有的回忆了，只记得那是个遥远的梦，随着师傅离去，然后就不再有了。
　　那时候婉音稍大一点点，也只比音竹大一岁。她们都是师傅在游历的时候，在街上领养的孩子。那个年代穷得没有吃穿，正好还赶上灾荒，婉音被父母含着泪送给自己的师傅。师傅好心收留了婉音，至于以前自己叫什么似乎忘了。
　　那时候年龄太小太小，婉音的名字是后来林诗音给取的，秦婉音很努力。音竹也是师傅领养的孩子，而且是秦婉音哭着央求师傅领养的，好像她真就是自己的妹妹一样。
　　初见音竹的时候，她正为一点脏兮兮的剩饭跟比自己大几岁的叫花子争夺。她显然不是别人的对手。但是她仍然不依不饶，几次被推搡倒在地几次都又爬起来。瘦小的身子骨，全身唯一有活力的是那双眼睛透着光气。后来婉音才知道，那天是音竹两天没找到吃的发现的唯一食物……小小年龄的孩子眼泪唰唰地流，哭得跟泪人似的。
　　童年注定有一道愈合不了的伤疤。
　　林婉音在后来的日子里对自己当初的决定深感欣慰。那样的时光里婉音很是快乐。弹琴、看山、看水……虽然练琴很辛苦，但是婉音的内心幸福感满满的，尤其是还有一个到哪跟到哪的妹妹。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年。
　　突然，有一天师傅阴着脸回来了，就她一个人回来的。婉音看到师傅的眼神，那种眼神中充满着忧虑还有复杂的情愫，她急忙上前：“师傅，小妹呢？小妹呢？”
　　师傅喃喃地嘀咕着什么，神情木讷地走到自己的房间里，一连好几天，最后告诉婉音一个讯息：“人没了！”
　　“人没了？怎么就没了？怎么没的？”
　　林诗音始终没说，而且严厉呵责到以后不要再问这个话题了。婉音在师傅的眼中读懂了意思，知道了她对于失去音竹也很是痛苦，只是迫于无奈。年龄还小的婉音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年龄小而将此事忘却，只是深埋了那段记忆。
　　亲情的根在她那个年代被植入了心灵的最深处。不是说所有的亲情都是血脉相承，血脉相承的那就是亲情。婉音、音竹、林诗音她们的感情就是例外。在她们三个的理解当中这就是亲情。直到师傅临终之际，婉音知道了她的小妹还在人世，而且执行着一项重要的任务，这项任务之巨大必须她们姊妹联手。
　　那一刻她的心里欣喜又苦楚，欣喜的是那个走到哪跟到哪的小跟屁虫还活着；苦楚的是这么多年她到底过的怎么样、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毕竟她一直跟在师傅的左右。有一段时间她都在想，是不是因为她，才让她那么小的一个小女孩经历了多次变故？为什么当初被安排的那个人是小妹而不是自己呢？这件事似乎已经没有答案了，或者说答案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眼看着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流夏的心里在想怎样才能给众位一个交代呢？毕竟自己还有自己要找的东西，看来眼下只能先解决棘手的龙刺图的问题。
　　习惯性地从胸前的衣服下面掏出那枚奇怪的坠子低头看着。什么也看不出来，没什么特别之处。神情有些疲劳，抬头向炙热的太阳光看着。由于光线强烈刺眼，他用这只拿着坠子的手试图去挡住那束刺眼的光线。这一刻，他清晰地看到，在光线作用下坠子发出了夺目的光，上面的纹路变得异常地清晰。
　　他屏住呼吸。这个不经意的发现，让他感觉欣喜，好特殊的纹路图案！他在强光下慢慢地转动着坠子。这么些年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这应该就是他揭开遮住真相的面纱的那双手，这就是他心中的那束光。他久久地沉思着。
　　启天、林旭子已经准备离开飞云庄了。启天心中想着，再在风云庄待着已经毫无意义。他基本已经确定，赵飞云书房下面的地下室里的银盒子应该和龙刺图有联系。再说也不知道楚天阁现在什么情况，这么干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这天早晨天亮得很早。吃过早饭，启天便把他的想法说与林旭子听：“林兄，我觉得咱们是时候要离开飞云庄了，等会我们就去给庄主去到个别。”启天不紧不慢的语速，表情很平静。
　　其实林旭子早都想走了，只不过碍于江湖人的那些礼数面子罢了。“好呀，反正我们……”
　　林旭子还想说什么。启天回过头已转刚才的脸色，严肃郑重地接过话说：“反正我们什么线索也没有。”然后用目光盯着林旭子。
　　林旭子抬眼正好看见启天的那双严厉的眼睛，说道：“是呀来了这些天了，屁的线索没有。”
　　然后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懂对方要表达的意思。
　　启天、林旭子辞行了飞云庄，赵飞云在心中有一些诧异。看着远去的启天、林旭子，他回头问天相：“为什么他们就这么走了？”
　　天相想了想说：“要么他们已经达到了此次前来的目的，要么就是他们知道接着留下来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你是说他们知道我们在破解天银方？”
　　“这个还不清楚，不排除这种可能。可是就现在连我们也很难说清楚，沙海中带回来的这尊天银方究竟和龙刺图有什么关系。”
　　“去吩咐下去必须要有结果。”
　　天相拱手领命，退步走了，带着这个讯息奔走向赵飞云的书房方向的地、下室的另外一个进出口位置。
　　他要把这个任务再次布置下去，因为他们必须尽快解密天银方，随之优先掌握龙刺图的线索。他清楚地知道这不是他们飞云庄这么想，所有的人都这么想，一旦场面不受控制江湖将腥风血雨。
　　赵飞云越发地觉得，这个叫启天的青年，他的身上有些许年轻自己的影子。从初次的见面，还有就是能顺利地破解入园的门阵，似乎有什么问题都能迎刃而解，这促使他好奇，江湖的后生力量还是不可估量。想起后生他不悦地又想起他的灵儿——他的宝贝女儿。他静下心这样想道：等过了这段时间，必须马上找到灵儿的下落，好像她已经出走好久好久了………
　　经过长时间的奔波，启天、林旭子出现在了楚天阁的山门前。这已经是启天、林旭子离开飞云庄三天以后的事情了。这次没有像前一次那样地复杂，显然守门的已经认识了启天、林旭子他们，简单询问之后马上去通报。
　　得知启天、林旭子他们归来，流夏心中莫名地有些安慰，心里的担心释怀了。毕竟所有的事情都是因自己而起，他不承想会因此牵扯更多人进来。但是眼下看来不牵扯是不可能了，不知道他们的到来是否会带来此事新的进展。这时他又想起了秦婉音，不知她怎么样了？算了，鞭长莫及的事情就不要想了。不过说实话，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想一个人，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所有的人都围着启天和林旭子，当然这些包括楚霸天父子。大家在对待龙刺图信息问题上，没有什么等级职位区分，最主要的就是都想知道与其有关的最新信息。
　　“启天，林掌门，你们说说此次有什么收获？”
　　启天看了下众人，他在这些人的脸上看到相同的颜色。只有流夏和楚霸天他们的脸是那样的宁静。
　　“飞云庄有飞云军团！”
　　“飞云军团？厉害了这飞云老儿！”有人小声议论。飞云庄现在的规模如此之大，没有理由也没有人不相信他与龙刺图没有关系。楚霸天没有理会其他人，从怀中取出了上次他给流夏看的那枚银制的盒子。
　　启天先是一惊，然后看着林旭子。流夏始终注意着所有人神色和动作的变化。
　　“众位可曾见过这枚盒子？”楚霸天询问道。
　　启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中默念道：“这枚盒子不就是飞云庄地下室的那枚吗？”脑海里到处都是问号！
　　“天银方！怎么可能呢？”林旭子自顾自地说着，虽然声音很小但是还被众人听见了。
　　“怎么了？林掌门你见过？”
　　林旭子、启天见状没有办法，便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在飞云庄见到同样的盒子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地众人没有了头绪。
　　其实说实话，启天自己也有点不知道怎么会是这样。按照他的想法是，回来把这件事说与大家听了之后，所有的人都把目标和赵飞云的飞云庄联系起来。流夏想着，既然这样他心中大概可以这样认为，现在天银方很关键，暂时就是楚霸天和赵飞云各有一枚，但是目前还没办法解开其中的秘密。想到这里，他就明白了为什么楚霸天单独给他看天银方了。
　　听启天说飞云庄也有一枚一模一样相同的盒子。这次带来的信息足够说明此事已经与飞云庄和楚天阁有着联系。可是谜团怎么才能解开，接下来就是要研究这个所谓的天银方。流夏心中这样想到，可是在他的有限的记忆当中却想不到半点天银方的影子。
　　为了能尽快破解龙刺图，楚霸天将自己怀中的天银方传与众人观摩，希望能够最快地解开此谜团。然而大家对此物件陌生的表情，楚霸天很是能理解。
　　启天接过天银方，细细地端详着每一处的纹饰图案；再想想在飞云山庄赵飞云书房地下室的见闻，他把他们串在一起。如果是真的，那么可以断定此物件与飞云军团遇到的那片沙海有关。楚霸天的这枚天银方又是哪里来的呢？
　　“启天，你想到什么？”
　　“我想到一片沙海！”流夏心中一震。
　　楚霸天急忙追问是怎样的沙海。流夏心中久久不能平复，似乎沙海的出现让他更能接近真相一步。他努力地回忆着搜寻有关沙漠的种种支离破碎的场景。奇怪的是这一次他头没痛。
　　“我认为大家现在最主要的是弄清楚天银方的出处。”所有的人把目光集中在楚霸天的那枚精致的唤作天银方的物件，终于流夏开口了说道，“楚阁主说说吧！说说这个天银方的来历吧！为什么你手里的这个和飞云庄主的那个是那么相像呢？”
　　楚霸天看着手中的这枚天银方久久地出神。
　　“多年以前龙刺图就横空出世过。没有人知道是哪里出来的消息！一时间沸沸扬扬，武林中所有的人都为之其痴狂。当然也有我和赵飞云。那时候还没有楚天阁和飞云庄。其实到最后留在我们所有人视线当中的就是一片神秘的沙海、累累惨白的尸骨、猩红的模糊的血肉沾染着黄沙东倒西歪的在沙海中以各种状态姿势杂乱地散落着。那时候参与的武林人士九死一生。活着的几个中间出了变故，后来大家都没联系。整个武林顷刻元气大伤，江湖从此萧条的数十年，再也没有人提及当年的事情，更没有人提及龙刺图，所有的人都为之闻风丧胆。直到多日前众位的到来，这个沉默多年的话题又被大家提及。我想这其中必有关联。所以今天我把这枚唯一与之有关物件拿来，想让大家一同找寻这其中的秘密。至于飞云庄主赵飞云手中也有相同的物件，我想势必需要联合其一同破解此种蹊跷。”
　　“共同寻找那片神秘的沙海？”有人说道。
　　说话的人，声音很高亢但音色有一丝抖，只是一瞬间的事，也许是风的原因没仔细听的人不会注意到。流夏听得真真切切，那声音里就存在恐惧。
　　“去找？”
　　“怎么找？”
　　“有沙的地方太多了而且这么多年，沙漠的变化无穷无尽怎样才能找到几十年前的模样的沙海。”众人犯难道。
　　“是呀！”
　　“可是我们总得尝试吧？西北的地方有个龙吟咀的地方它的附近就有沙漠。”
　　启天接过话说道：“可是我听说那里有‘沙咒’！”说到这里，他扫视一下众人的脸。
　　每个人的脸上都出现一丝的恐惧不安：“龙吟咀，龙吟咀不就是我们来的地方吗？”
　　“是的！”流夏说道，“正是那个地方。”
　　从那里来又要回那里去！龙刺图半点音讯也没有还险些搭上性命。流夏梳理了下所有的过程，说道：“弄清楚天银方、找到那片沙海，才是关键。或许这样就能解开龙刺图的秘密。”
　　心中想道只有这样才能还原自己的记忆，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所有的人马定于两天后出发。这次的队伍浩浩荡荡，可是所有人的脸上透着一种古怪，说不清楚的古怪，似乎有些“丧”气！！
　　飞云庄的地下室里依旧忙碌着，一个探子将楚天阁的所有动向告诉了赵飞云。赵飞云感到所有的事情堆在了一起，他要与时间赛跑必须找出天银方的秘密。因为所有的人已经行动了，他必须赶在他们前面。
　　可是灵儿还是没消息。他再次走进了书房的地下室里，通过狭长的走道。昏暗的光线下，不停忙碌的人们就像灯光下跳动的黑点、蝼蚁。这个丑陋粗俗的生物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入神地想着……是他，是她，还是它？
　　“庄主！”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想象。此人由于某种激动根本就没有觉察到当时赵飞云的神情。
　　“嗯！什么事？”
　　报告人由于兴奋一时就口痴了起来：“庄……庄主庄主我们……我们……成……成……功……了！”
　　“你慢点说。”赵飞云压抑着自己的内心，要求手下再说一遍。
　　“我们成功了！”所有的人围观了过来，
　　只见此人眉飞色舞地说道，“天银方其实是枚盒子，主要作用是装器物。从我们还原盒内的器物，我们发下应该是枚成人小拇指长短钥匙状物件。显然这枚盒子在多年以前被人打开过。而且这枚钥匙上面有花纹。”
　　听着这些赵飞云眼睛一亮：“把这个器物画出来。”他马上提起精神，“画出来之后找我和天相。”说着就走出了地下室，因为他始终感觉下面很压抑空气稀薄，尽管下面和上面修建得一模一样，而且通风换气设备一应俱全，但还是没办法让他长时间待在下面。
　　一炷香的时间，一个侍从捧着一张跃然纸上的钥匙样式的图案来到赵飞云书房，去把天相请来，侍从放下手中的画纸张，请来了天相。只见天相看见赵飞云忙迎上去，庄主你找我，来你过来看看这个。说着赵飞云递过手中的这张钥匙图案。天相先是一震，仔细一看原来是自己视觉问题看错了。天相可曾见过此物件？天相仔细的端详着这张图，把自己心中的疑惑告诉了赵飞云，这个图是从哪里来的？图上的物件我没见过。但是之前在其他资料上见过跟这个有点接近类似的图案。
　　那是一个远古神秘种族的图腾。神秘种族的图腾。上古遗传下来一本叫《沙经誌》的书中有过描述，但是其样式跟眼前的这张图相差还是很远。
　　这图是从一个盒子里的印痕样式临摹的勾画的，哦盒子？怎样的盒子。天银方。赵飞云告诉天相就是飞云军团从沙漠里带回的那只盒子。看来那个沙漠是唯一解开所有谜团的地方，赵飞云更加坚定了最初的想法。加之楚霸天他们已经行动了。天相隐约的感觉到此种似乎有千丝万缕的关联，太牵强了吧！他不允许自己那样想，而且那是一个巨大的漩涡。
　　接下来所有的人都把目标放在了那片神秘的沙海当中。鉴于所有人都对沙海没有多少了解。所以龙吟咀成了他们第一个确定的目的地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