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集 寓军于民（二）

　　钟祺：（想了想）我完全支持你的这个提议，我早就盼着民品这块儿土豆变西瓜了！但是，汉麟，你也要充分认识到成立公司所面临的困难。首先是资金问题，所里的收入只能勉强维持这一千多号人的生存，肯定没有钱投；非但如此，你这个公司还得帮我养一点机关上的人，起码你管的经营处要整体并入公司。再就是研究室阻力的问题，这个都好办，我可以帮你做几个室主任的工作。最难办的，还是资金问题。
　　黄汉麟：关于资金，我也想了很多。现在集团公司不是主张广开融资渠道，吸收民营资本，鼓励技术骨干和自然人参股，实现资本的多元化吗？我想就从这两方面着手，解决资金问题。
　　钟祺：（点头道）吸收民营资本，号召技术骨干和自然人参股，实现资本的多元化，这的确符合党中央“寓军于民”的战略思想；但这两点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咱们所的低温是冷门专业，产品的销路都不大，哪家民营企业肯投资呢？去年咱们不就上了金仕达一个大当吗？
　　黄汉麟：市里一年一度的“项目—资本对接会”就快到了，我准备再辟一个展台，去碰碰运气。我就不信，我们这么好的技术，会没有人青睐！
　　钟祺：（笑呵呵地）行，你去办吧。总之，你围绕这个民品公司做的所有事情，我都是支持的；另外，所里的所有政策，除了给钱，都将向你倾斜。祝你好运！
　　
　　同日。低温工程楼。
　　“两线”的设备和仪器都安装好了。整体式的装配生产线在二楼，分置式军标线的加工设备则主要集中在一楼。仪器设备安装完毕，二室全部从科研行政大楼五楼搬到了低温工程楼，腾出来的五楼又整体让给了五室，五室便从七楼搬了两条产品生产线下来，很快就把一层楼占满了。结构工艺室也跟着二室搬到了低温工程楼的二楼，与二室的技术室毗邻。
　　中近景环拍：一楼分置式军标线的加工设备。
　　中近景环拍：二楼整体式的装配生产线。
　　中景推在中近景：博士攻关组。
　　中景推在中近景：二室技术室。
　　中景推在中近景：结构工艺室。
　　
　　中景：博士攻关组。高远向勤自励、博士和章小青交代事情。
　　高远：欧盟整体式斯特林的三名专家马上就要到了。勤主任，你把培训的事情安排一下，章小青和博士负责翻译。
　　勤自励：好，我马上安排。
　　章小青：高副所长请放心，我保证完成翻译任务。
　　博士：我也是，呵呵。
　　
　　中景：科研行政大楼门前。一辆黑色的奥迪轿车驶入镜头，车上下来两男一女三个欧盟专家。高远率勤自励、博士和章小青迎上去，和他们握手寒暄。
　　推成中近景。
　　
　　科研行政大楼十楼的一间教室。
　　三名欧盟专家在讲课，章小青和博士站在旁边翻译。
　　画面交替。
　　
　　台下勤自励、曹彬等技术人员和装配生产线上的工人在专心听课。
　　画面交替。
　　
　　两周后。高远办公室。
　　中景：高远在和所长助理林子健、特冷厂厂长俞峻和工艺室主任曹彬开会。
　　高远：（开门见山地）““两线”设备全部安装就绪，但还缺相应的机加工人。子健、俞峻，我准备从特冷厂调十名技术最好的机加工人到军标线上去，你们俩有没有意见？”
　　林子健：（笑眯眯地）从特冷厂抽调最优秀的机加工人支持两线建设，这是好事啊！我们没有理由拒绝，是不是，俞厂长？我同意。（说实话，林子健现在对所里的事情并没有多少兴趣，他的心思大半都在恒通低温技术有限公司上，成天想的就是如何多揽点低温泵维修业务，多赚点钱）
　　俞峻：（不甚乐意）高副所长，你把我最好的工人都挖走了，厂里的加工能力将大打折扣，直接影响到了厂里的经济效益！你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高远：（委婉地）是这样，俞厂长。我要的这十名工人必须是80所身份的工人。调走他们，厂里的加工能力的确会有所削弱；但是我听说你招外聘工人很有经验，所以你尽快招十名外聘工人顶他们的缺，不就可以把损失减少到最低程度吗？
　　俞峻：（斗胆反问）那军标线为什么不能招外聘工人呢？
　　高远：军标线是准备招一批外聘员工，但不是下岗工人，而是文化水平较高的高职毕业生，来操作数控机床。80所身份的这十名工人我是要定了，他们的实际经验和高超技术与高职毕业生最新的理论知识相结合，就能形成一支高素质的加工队伍，这是军标线不可或缺的。希望俞厂长以大局为重，支持军标线的工作。
　　林子健：是啊，俞厂长，你的觉悟应该放高一点。军标线和特冷厂，一个是军品，一个是民品，孰轻孰重，你可要想清楚！（林子健希望俞峻赶紧答应高远，别再耗时间了，他散会后还要去恒通公司去见一个老客户呢！）
　　俞峻：（试探地）我若不同意调这十个人呢？他们可是我特冷厂的精华啊！
　　高远：那我只好请钟所长出面做你的工作了！
　　俞峻：（无可奈何地）唉，胳膊拧不过大腿啊！”我同意高副所长的意见，调就调吧。
　　高远：（会心地笑了，又把目光转向曹彬）曹主任，两线的工艺工作，我就全部交给你们工艺室了！尤其是分置式军标线的各种工艺文件，上级验收时要查看的，你可要抓紧哪！
　　曹彬：（连连点头）高副所长放心，我们工艺室一定全力以赴，绝不拖两线建设的后腿！
　　
　　中景：林子健他们三人走后，二室主任勤自励和一室主任池恒结伴而来。高远起身相迎。
　　中近景：三人落座交谈。
　　勤自励：高副所长，我们来向你反映个情况。
　　高远：（面露微笑）请讲。
　　勤自励：我们二室在特冷厂加工的一批制冷机杜瓦，表面出现裂纹，现在密封不住，算是报废了！
　　池恒：我们一室装在索尔文制冷机上的一批压力表个个漏气，存在质量问题。有两台刚出所的制冷机也出了同样的故障，我还得派人去维修。
　　勤自励：做杜瓦的不锈钢材料和压力表都是物资处采购的。
　　高远：（气不打一处来地）物资处，又是物资处。你们俩帮我分析分析，会是什么原因？
　　池恒：做杜瓦的不锈钢材很可能是江浙一带的私人小厂料，而不是国营大厂料。而压力表则肯定是不合格品。
　　高远：（沉吟地）这么说，物资处的采购很成问题？
　　勤自励：我们希望高副所长能重视这个情况，并采取相应的对策，以杜绝这类事情再次发生！
　　高远：（虚心地）好，这个建议很好。我会调查这两件事的，如果确定是物资处采购员的责任，我一定严肃处理，决不姑息！
　　
　　中景：高远起身送勤自励和池恒。
　　中近景：高远回到座位上，盯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陷入了沉思。推成近景。
　　
　　当天晚饭后。
　　外景：高远脑袋里想着工作，心绪不宁，就一个人下楼走走。出了家属区大门，高远意外地看见钟祺在大门旁的一个修车摊上修自行车，他连忙过去打招呼。
　　中近景：倒扣在地上的是一辆半旧的雪青色斜梁女车，修车师傅蹲在车旁聚精会神地换着飞轮轴。
　　高远：所长，这辆车这么旧，还修它干吗？扔掉算了！
　　钟祺：扔掉多可惜！把它修好了，老太婆骑着买菜还是挺好的。
　　高远：（连忙改口）对、对、对，大姐买菜是用不着新车，就骑这辆车，的确挺好。
　　钟祺：（笑了笑，另启话题道）高远，汉麟准备把他主管的几个民品室整合起来，成立一个股份制民品公司；你对于军品口这一摊，有什么想法？
　　高远：所长，这几天我的确在考虑这个问题。汉麟搞整合，我也想整合，把这些分散的军品研究室整合比较大的军品事业部。
　　钟祺：（饶有兴趣地）噢，你准备怎么个整合法？
　　高远：二室两线建成后，人员将扩大一倍不止；它可以成立一个研发和生产斯特林制冷机、制冷机杜瓦以及节流制冷器的低温事业部。而五室、六室和七室则可以合并成为一个以研发和生产微波、毫米波产品为主，兼顾高温超导产品的电子事业部。所长，你觉得我这个想法怎么样？
　　钟祺：（高兴地）好，你这个想法很好。我来给你起个名。以二室为主的低温事业部就叫低温工程部，五、六、七室合并而成的电子事业部就叫电子工程部。
　　高远：（激动地）低温工程部，电子工程部！好，好！这两个名字实在太贴切了，真是一字不易！所长的文采令人倾倒啊！
　　钟祺：（笑着说）我哪有什么文采？只是我们80所是工程应用研究所，我由此想到了‘工程’两个字罢了。这两个工程部怎么个成立法，你还要多动动脑筋。
　　高远：我这是所内几个小单位的撤并重组，不像汉麟成立公司牵涉资金问题；我只要做通几个室主任的思想工作就行了，相对来说要容易一些。
　　钟祺：（点点头，若有所思地）高远，你的想法和汉麟可以说是不谋而合！我呢，也要借你们一线这次整合的东风，把机关二线和后勤的一些单位调整合并，优化组合，让他们更好地为一线服务！也就是说，我们共同把80所的改革更深入地向前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