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张慧明要考美院

　　雷老师跟着元老师来到办公室，雷老师拿数学课本递给元老师说：“我不懂的地方都夹上了纸条。”
　　元老师接过数学书翻看了一会，然后抬起头来说：“我和郑老师已经同意你到班里去听课啦，郑老师跟你讲了没有？”
　　“郑老师已经跟我讲了。”
　　“既然讲了，今天是我的数学课怎么没见你去班里听课呢？”
　　“我考虑，这样可能影响不好，所以我就没去听课。”雷老师为难地说，“本来我业余时间复习准备考大学就有人说我不务正业；还有的说我异想天开，自不量力，好高骛远，想远走高飞……；也有的说我不安心本职工作，想三想四，不安心教学工作，学校白培养我啦……这样一来，我若再到班里听课，不就更不务正业了嘛。再说，陈副校长也反对我去班里听课。”
　　“这怎么能叫不务正业呢？”元老师说，“我认为，学习文化知识在什么时候也是正业，只要处理好了工学关系，业余时间多学些知识是件很好的事情。你自己对这件事也应该有个正确的认识。让你到班里听课这件事，郑老师去专门请示了王校长，是他批准的。对待这件事你自己不能有顾虑，不要管别人怎么说。”
　　雷老师点点头说：“这些我都知道，我已经抱定了考大学的决心啦，什么人也改变不了我这种决心啦。我不怕别人说三道四，只是我觉得我现在的身份仍是老师，所以我自己要处处维护老师的形象。所以我不准备去班里听课啦。我想利用业余时间复习，这样一来我就要经常来请教你和郑老师啦。”
　　“这倒没什么。”元老师说，“我还是认为你到班里去听课对你复习有很大的帮助。我和郑老师教学任务都很重，不会有很多空闲时间去专门辅导你，这样一来，你如果去班里听课的话就解决这一矛盾啦。”
　　雷老师沉吟一下，叹了口气说：“你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懂，可是对个别校领导真诚的告诫，我也不能不去考虑。陈副校长听说我准备复习考大学的事后，马上找我谈了话，他坚决反对我考大学，他的理由是很充分的，他是为我好。但在这一点上，我还是坚持的想法，还是决定考大学。他听说我准备到班里听课的事后，他又找我谈了次话，把人们对我的议论告诉了我。并告诫我千万不能到班里去听课，这样会造成很坏的影响的。我尽管对此不以为然，但还是尊重了陈副校长的意见。毕竟他是为我好的。”
　　元老师听了这些话，没再说什么。她扶了扶近视镜说：“好吧，关于这件事咱们抽空再谈吧。刚才我看了你夹了纸条的内容，其实这些内容是比较简单的。因为你的基础差，所以就感觉学习起来比较吃力。”
　　说完，她给雷老师讲解了起来。
　　
　　张慧明听了元老师的鼓励后，坚定了他考美术学院的决心。回家后，他把这件事告诉了爸爸妈妈，爸妈都很支持他。于是，礼拜天他到新华书店买来了素描等绘画基础知识方面的书籍回来学习；并买了炭笔和白纸。用五合板自制了一个画夹。开始他照着书本上讲解的素描知识，开始了素描练习和速写练习。他现在才明白，这些是绘画的基本功，而且考大学也是靠这些基本功的，要考素描而后速写。而在之前，他对此却一概不知。这天午饭后，他拿着画夹和炭笔来到操场上练习画人物速写。他在看台的台阶上坐下来，画开了球场上打篮球的同学们。按书上的介绍，他开始学着画速写。上课时他给前排的两侧的同学们画速写；也给讲课的老师画速写，课堂上的人物比较静止，所以画起来比较好掌握。他来操场上画速写是为了尝试动态的人物速写的画法，可是，运动的人物画起来比较难，不好掌握。接连画了几个在球场运动的人物，他都感觉不满意，索性把纸给撕了。看来他的基本功太差了，他必须认真学习人体结构，在熟练掌握人体结构的基础上。再多联系，才能得心应手地画速写。他又开始在纸上画了起来。但还是不成功，他又撕了重画。这时候那几个打篮球的高一年级的同学见有人在画他们，就好奇地跑过来看他画画。张慧明不好意思地把画夹合谁不让他们看。一个抱着球的矮个同学说：“让我们看看你画的画吧。”
　　张慧明不好意思地说：“我刚开始学着画速写。画得很不好，还是别看了吧，抽空我给你画张素描像。”
　　“我很想看看你画的我们是什么样，让我们看看吧，我们不会笑话你的。”矮个同学央求道。
　　“你们要干什么？”这时候，突然有人大声吼道。张慧明和那几个围着他的同学抬起头来一看，原来是郑大力叉着腰站在一旁，怒目圆睁地望着跟前那个矮个的高一年级的同学，然后伸手把他拨拉到一边厉声问道：“怎么哥们，想打架吗？”
　　“大力，你这是干什么？”张慧明忙说，“他们只是想看看我画的速写，不是要打架。”
　　“对，我们只是想看看他画的画。”被郑大力拨拉到一边的那个抱着个篮球的矮个同学向郑大力解释说。
　　“不打架围在这里干什么？赶紧给我滚蛋。”郑大力毫不客气地说。
　　那几个同学低下头默默走开，又去打球了。郑大力狠狠地瞪了眼他们远去的背影。
　　“大力，你这是干什么？不问青红皂白就这样对待这几个一年级的同学。”张慧明不满地对郑大力说。
　　“我看着这帮新生不顺眼，我怕你吃亏。”郑大力说。
　　“大力你这样对待他们是不对的。”张慧明不快地说，然后又展开画夹，画开了刚才那几个球场上的一年级同学。他们几个又在球场上打开了篮球。
　　郑大力点上支烟抽着说：“慧明，我看你用功的劲头，你是不是想考画家大学？”
　　“画家大学？”张慧明笑了起来，“大力，你真是什么也不懂，你听谁说有画家大学，那叫美术学院。”
　　郑大力不以为然地反问：“美术学院是干什么的？”
　　“是培养画家的学校。”
　　“这不就得啦嘛，我说的一点都不错呀。”郑大力自以为是地说。
　　张慧明笑了笑没再和他理论，埋头在画纸上画他的速写。待画完了一张，他把画夹递给郑大力说：“大力，你给我看看，我这水平能不能考上画家大学？”
　　郑大力心不在焉地瞅了眼张慧明画的人物速写，不假思索地说：“你的画不用说在咱县二中是绝无仅有的，目前还没人超过你的水平。我敢打包票，凭你这水平考上画家大学那是老太太擤鼻涕，把里攥。”
　　郑大力的话让张慧明不好意思起来：“大力，你别替我吹了，很多绘画的基础知识我都不懂，特别是素描这种基本功我还从来没有接触过。现在我必须加紧练习，至于能不能考上，还是个未知数。”
　　“慧明，你别谦虚啦。”郑大力喷了口烟说，“在咱们县二中你说谁的画画水平还能超过你张慧明呢？我敢说没有第二个人。我不懂画画这一行，但是在我看来，你的绘画水平考个画家大学是绰绰有余，小菜一碟。”
　　尽管对郑大力的夸赞张慧明心里是比较理智的，但心中也不免有种得意感。他问郑大力：“大力，我觉得凭你的身体素质，你应该报考体校，于杰就准备报考体校。但是于杰的身体素质不如你好，我认为你报考体校很有优势。”
　　郑大力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考哪玩意干什么？于杰虽然不如我的身体素质好，但人家的学习可比我强多了。就我这学习水平能混个高中毕业证就行啦。”
　　“学习成绩落后可以通过努力提高上来嘛。”张慧明说，“郑老师和元老师让我在学习上帮助你，现在全班的大多数同学，都在刻苦地复习文化课准备迎接高考，你应该努力把文化课成绩提高上来，然后报考体校。”
　　“我不想考大学，所以也不想费这脑子。我知道我再怎么努力、刻苦也赶不上你们啦。再说将来进工厂当个工人也用不着那么多文化。我现在掌握的文化知识已经足够啦。”郑大力不以为然地说。
　　“我觉得你还是多学些知识的好。”沉默了一会，他又问郑大力，“大力，前天咱班和二班的那场篮球赛，你怎么没参加呢？”
　　“我参加干什么？自从周大林当上体育委员后，你见我哪次球赛上场啦？那天周大林让郑老师动员我参加篮球赛，我对郑老师谎说感冒了。郑老师还真以为我感冒了，嘱咐我要吃药。”
　　“周大林不让他当团支部书记后，情绪一直很低落。”张慧明说。
　　“这是罪有应得，我要是郑老师连个体育委员也不让他当。”郑大力气愤地说，“雷老师当班主任，他当团支部书记的时候，你瞧他那股神气劲，可把咱哥们给治惨了。我觉得郑老师撤销他的团支部书记职务是非常英明、正确的，像粉碎‘四人帮’那样大快人心。”
　　“我觉得他这种两面三刀的人，就应该这样治治他。”张慧明气愤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