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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大道理打开宇宙钮 空棺材走失持宝神

作品名称:侠经      作者:诗侠李洋      发布时间:2021-01-01 17:22:13      字数:12515

  第十四章
  大道理打开宇宙钮
  空棺材走失持宝神
  
  “逝去的亡灵,请原谅我们打扰了您或者你们的安静。”姐妹三个认真行礼致歉。
  红桃先生安慰道:“你们是在为人间谋幸福,亡灵不会怪罪的。”
  姐妹三个点头,又行了一遍礼,这才开始探秘——说是这样说,可都没有想会研究出些什么,只是觉得不如此便是愧对——愧对生者,也愧对逝者。
  在外面,喝着茶水、嗑着瓜子当然好,到了这里,没闲情,没有散落一地的瓜子皮,但却觉得安心,觉得不零碎人生,莫非这便是神灵的力量?
  现在,这里寒意更浓,还有些许氤氲的烟气,愈发烘托神秘,尽管神秘已经不是什么要紧事,但打个哆嗦总不会有人笑话。
  他们环顾一番,不禁惊叹:好大的地方。
  这座墓室,比地上的房间要大五六倍,但却不是重要区别——有金碧辉煌提供着非比寻常的气派,面积上的优势便不值一提。
  这里的金碧辉煌一则来自装修的精美,另则墙壁上镶嵌的万古长明灯咄咄闪耀,一下子将各种珠宝首饰的光华都激发了出来,照得人不停地猜想:是墓室还是宫殿呀?
  这些珠宝放置在各个地方,尤其以棺中居多,而棺材竟然有十口,盖子都敞开着,很有规律性地放在一边。
  “咦,怎么没有人?”伊人掩不住稀奇,问了出来。
  的确,每口棺材都是空的——用上一个“空”字,在语法上并不严谨,因为每个里面都有很多物件,但既然叫做棺材,里面没有死人是不能算数的,所以称为“空棺材”依然合情合理。
  没有死人,却有活书——绝对的活字印刷,几乎每一口棺材里都放着那么一本,端端正正,看着就显庄严神圣。
  “嘿。”伊人说,“煞有介事的,莫非这是一座书坟?”
  “也有可能。”吾花道,“从古至今,言论都是受约束的。不能发表的,就埋下来。”
  樊娲却道:“猜的有些离奇。”
  说完,发现只有最后一口里面没书,也不见什么珠宝金银物,却有张薛涛笺,说是纸条也可以,上面写满古怪的文字,便喊大家来看。
  樊娲、吾花和红桃先生都不懂,只猜测是古代某个少数民族用字,唯独伊人笑道:“这是古代的一种‘谜语字’,民间学者游戏的时候常用,算是一种初级密码吧。我以前看过不少,还会写啦。”
  随后,她破译着念出来,大意是:如果有后人发现了这座空棺材,就必须拿走这棺材中红包里的东西,而且要由发现者中的女子平分它。这是一个古老的咒语和预言,不可违背,否则人类会有灾难。
  “发红包?!”她自饶舌,“过年了吗?”
  另三位也很好奇,但却没看到什么红包,樊娲就说:“一定有机关暗格。”
  便探手去摸,无意中碰到块略微鼓起的地方,忙道:“在这里。”
  说话的工夫,底下突然有了动静,就觉指尖陡地戳空,连忙撤回,再看已经出现了一个小圆洞,里面真的放一个红包,不很大,但非常惹眼,原来留着能翻转的木板,只是设计精巧,外观无法瞧出。他们踌躇一阵,也就将红包拿出来打开,见藏着三个古怪的卡片,说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东西。
  红桃先生言道:“这是天意,人家早知道三位女侠会到这里。既然是冥冥中的注定,一人一块,拿了吧。”
  三位姑娘觉得有理,便各自拿了一块,掂量掂量,感觉怪怪,但实在看不出它是做什么用的。这时,红桃先生建议看看那些书,她们点头,小心地拿起一本,见有些破损,写的都是古文,好在中文系的学生经常研究这个,读起来并不费劲,伊人笑道:“还是本诗集,挺浪漫的。”
  “不。”樊娲说,“这是本谶书。”
  伊人听后,更加好奇,便用神念起来:“十二什么二十四蕊娉婷,此书天机太重,慎猜。”
  ——她说“什么”,是那个地方已经破损掉,代而替之。
  之后翻开里面,见前半部分也已经无法辨别,而后半部分却神奇地保持着完整清晰,上有小字注曰:“姽婳婆娑,各得人间”,于是逐页朗读,竟有二十四首古词,念来听去,隐约含着二十四个人的形象,又似二十四种花草、二十四样物件,分作:
  
  眷属部六合婆娑——
  
  《内家娇》一阕:
  有女传侠,得夫大爱,慈意睦为风物。回眸且慢,因怕倾城,貌与人间惊住。妆上气清妙玉,仙仪归休眷属。取桂冠,自语名成事就,金象银幕。
  起舞。随歌相唱举,递上彩云千圃。只因思亲故,远来浪漫之乡,问责催促。但许温馨双目,安然看出叮嘱。这厢里、美誉高堂,爆竹喜上卓著。
  
  《春风袅娜》一阕:
  数她多闲事,逗笑苍天。谁可晓,是谪仙。有车来,富贵府中高客,女徒收却,一片欢喧。就此东风,随人心意,教做桃花无限山。至此江湖伴南北,何时明月照田园?
  难以倾城俏丽,惊人潋滟,却出落,内里婵娟。清菩萨,玉阑珊,慈悲细品,三慧贪玩,几处平常,不平常处;万千情意,万万千千。留人长慕,上官真侠女,黄蓉似我,蛮柳如烟。
  
  《小重山》一阕:
  凉露凄烟难见愁。江湖长夜漫,素温柔。问谁失落世间秋?因她起,风雨不着幽。
  仙缘品难求。斯为芝上倩,与花修。梅英似婉又独优。将恭谨,化作少年游。
  
  《凤凰台上忆吹箫》一阕:
  猫走西墙,犬蜷东巷,见得尘世心情。是只知七月,不晓春风。绝代茵茵碧草,烟雨乱、照旧从容。侠心起,才华步步,怎负芳名?
  听听:曲传玉女,十几万阳春,雪上白融。此两师传授,风雅玲珑。南北昆仑豪迈,行走去,谁敢无情?神功里,天音可收,大地能平。
  
  《换巢鸾凤》一阕:
  侠上清垂,漫来仙子气,不与罗帷。细心妆扮处,陌路笑容微,红鸾当命彩云堆,却识做褴褛孤雁飞。谁能解,此是我,内含高贵。
  花美,全在蕊,名朵盛开,春外留人醉。不与呆生,只因痴事,长向昆仑拔萃。前有姑苏未寒山,后来明月出天水。将才德,转玲珑、调动神鬼。
  
  《雨霖铃》一阕:
  江湖答谢:不晴红伞,细雨声切。归时忘却辽阔,清池已满,白云还做。倩影悠然远处,化多少秋色。且送断回首时节,梦摆桃源落花刻。
  惊鸿更有身离落,愿人间、把酒皆明月。飘飘艾女侠事,直让那大千罗列。古道风来,吹上英姿,莫负哥姐。此意气,伴与名师,走马天山越。
  
  同窗步六丁娉婷——
  
  《步月》一阕:
  易断琼花,恨归天路,只留人意长悲。校园声下,谁掩却芳菲?最难忘、王家女子;甚向往、春外蔷薇。缤纷去,瑶台飒飒,真是玉仙垂。
  巍巍,风骨好,气清万万里,坟上花飞。不争俗态,因我在神辉。想当日,相识最美,那热肠,云地接回。安息也,人间自有梦扶归。
  
  《普贤歌》一阕:
  转头莫待柳生羞,静立多添黛玉愁。
  同窗梦必投,他乡话自有,怎看琼花未把酒?
  
  《渔家傲》一阕:
  佩剑时节花正好,巾帼走入东风道。绿草浮云心不了。沧桑杳,当时彼此还年少。
  两地侠身知遇晓,回声却赋渔家傲。大战潇潇君已料。之怀到,自得千古相逢笑。
  
  《八声甘州》一阕:
  热闹声众里兴今朝,寻迤逦香罗。看辉煌那刻,心援一马,紫气倾国。几曲霓裳未舞,不与太平歌。把酒欢为暖,只愿留德。
  瘦到江南西子,病做门上客,玉骨谁折?喜相逢笑老,庄内又离合。这胭脂气喷如虎,社海棠,依旧叹豪奢。回眸里却幽诗意——她太南柯。
  
  《七娘子》一阕:
  人中楚楚风中舞,叹落花,仍有东风土。幸会游园,笑容相顾,挂牵谈取秋千处。
  珠联璧合功名步,捧豪情,举若天神慕。芳草十年,华光哽住,伤间多是离别故。
  
  《江南春》一阕:
  声阵阵,草压压,风流明月影,波动太阳侠。江南春好江山晓,河北人如河上花。
  
  金兰部六世姽婳——
  
  《孤馆深沉》一阕:
  灵心剔透醉西风,琼露洒晶晶。玉染不添白,只向旅途,沉雪清冰。
  扇子美,画人宁静,坐有素琴声。这厢拜,伴行南北,几层云上交情。
  
  《法驾导引》一阕:
  姑娘莽,姑娘莽,天地纵横深。驰马义结双姐妹,无边风貌朗乾坤,从此誓成神。
  
  《浣溪沙》却有四阕,一阕曰:
  把握长江经纬心,酬得大浪不浮沉。安然蜀上品茶人。
  粔籹招回翻怨客,琵琶送去关情云。青山至此不沉沦。
  
  一阕曰:
  玉燕出飞事起伏,春风能与碧高途。相逢倍有梦江湖。
  散落棋盘星未满,留来明月照仙姑。南天当与楚天舒。
  
  一阕曰:
  爱恨之中做殉家,终得情蛊向天涯。云边有女浣溪纱?
  浪里长江长暮楚,巫山梦影散巫峡。衷肠一拜可得她。
  
  一阕曰:
  
  俏有无邪性不尘,幽兰路上遇痴人。却将痴事做蛮心。
  大义当时才玉立,优柔过去见侠魂。巴山夜雨静天音。
  
  大千部六司婀娜——
  
  《月下笛》一阕:
  落魄年华,谁人误我?柳莺闲度。春风记恨,吹著蔷薇不消住。人间恨去知幽苦,却畅想,池塘小路。故国愁再见,寒鸦一点,荒草无数。
  凝伫,心如楚。漫漫水波魂,家山音杳,化柔倾诉。此时身世何处?沉浮横起英姿恃,情未了,平白照顾。问小雅,案牍前,安与诗经反目?
  
  《山亭柳》一阕:
  书唱人间,语弄特权官。说是那,鳄鱼潭。带有心头仗义,始成果敢当然。宝剑扬眉在握,斩作虬髯。
  几回风小拂愁月,云生不与寄牵连。唯将做,此情淹。看我元春有貌,往来柳动波边。却是巾帼立影,异世犹怜。
  
  《定西番》一阕:
  大位不歇安处,来古道,问相知,看花时。
  真个牧云公主,秀屯千万痴,无限放怀天路,入仙枝。
  
  《寻瑶草》一阕:
  魂上天山,万千离落归明月。小情相遏,却定三生戒。
  言罢江湖,误与花心解。亲声和,不同招惹,只是嫣然过。
  
  《金凤钩》一阕:
  商河上,月墙下,兀有那、带猪虚假。玉中模样,落俗脂粉,谁最扰人论嫁?
  无人相妒花何雅?便有这雨声闲话。只因昨日,挫折托大,人事不经潇洒。
  
  《扑粉蝶》一阕:
  座上谁人笑得诡微带俏?眼波溜,把魂偷盗。想庄周,我是我,我非花草。有蝴蝶,因是探春心老。
  天书十二无此浅淡风窈,却能和蕊中娇小。向西疆、来北苑,与君相扰。太天涯,隔却恸哭多少。
  
  一干读罢,颇费琢磨,她便说:“好诗是好诗,可这里面究竟有个啥名堂?”
  樊娲道:“先不管它,看看别的。”
  便又瞧了另八本,却还不如这本完整,也没这么有趣,是些账册、史籍、兵书和武功辑录。
  樊娲说:“倒是稀世的宝贝。”
  吾花说:“原样放好吧,别多打扰它们。”
  伊人说:“咱们给背下来,再放好。”
  樊娲和吾花都道:“基本记住了。”
  伊人仔细按原样摆好,言道:“生有坟,死有墓,尘归尘,土归土。”
  她们说着讲着,红桃先生插不进话,便把目光转向别处,无意间看到拐角处的墙壁,不禁“呀”了一声,似有惊诧,瞬间把几位姑娘的注意力也带到了这边。
  姐妹三个看去,顿时明白了纠结处:原来上面歪歪扭扭地刻着一行古怪的英文,竟是“ILOVEYOU”,有不懂外语的,被别人一翻译,也就明白,继之窃哑。红桃先生说:“刻到墙里这么深,还是外文,可以列入十大不解之谜了。”
  樊娲猜测道:“也许来过外国人。并不只有中国人喜欢满世界写‘到此一游’。”
  “这不大可能吧。”红桃先生摇头。
  她们觉得也是,便仔细揣摩思索。
  过一会儿,伊人忽然欢快道:“明白了。我推断是一位姑娘写上去的。”
  大家刚刚迟疑,她却向吾花要了“天使之刃”,然后不管不顾,一阵手舞足蹈,似癫似狂,怪异以及,紧接着宝剑就劈了出去,竟是朝墙上一通乱划,石屑微微飘落后,诧然出现了一行和那边一模一样的外文,连深度和笔体都没有多大区别。
  红桃先生和樊娲见了,好一阵愣。唯独吾花看她从头至尾的动作,很像一种剑法,默默记下,才忘了吃惊和发呆。等到想起这些的时候,伊人已然停下,讲起故事。于是,惊也无消惊、呆也无消呆。
  只见伊人神情严肃地推理道:“那口空棺材中原本躺着一位姑娘,她是贫家的女孩,被藩王府里强掳去,又被勒死。但在墓室里活了过来,这倒不是谁有意留情或者匆匆未查,只因那女孩使用了闭气法,在墓室被封后,她竟缓过来,却无法出去,后来就有些抓狂,又想念自己的心上人,便用这把剑乱砍乱喊,等心绪有些平静,但愤恨和愁苦却加深,就顺势向墙上划,第一下,看似英文的‘I’,实则是中文的‘竖’,一劈而下,表达了心情的急促,也表示爱之深、恨之重,你们看这一笔入壁是多么的深,这是直截了当的一笔;第二下,就是‘L’,显而易见,表示一颗真心受阻,拦腰折断,横生枝节,也有女孩叹息之意,稍纵即收。其它的我就不多讲了,依次推导,再谈难免啰嗦。就说等完成最后一笔的时候,那道墓门竟然神奇地打开了,而守在外面抱着一丝希望试图营救的男青年刚好听到动静,就探进地道,真是生死之情,他们相拥而泣,然后留下这个纸条,出去后又小心地将宝剑埋在了山洞里,这就是整段历史故事。古人对死后世界是非常重视的,即便今天,迷信墓葬的人也多得很。这座墓室建造得异常隐秘,又机关重重,所以一直未被盗取,也没有考古发掘。这也可能是人殉,宗教祭礼。殉情是伟大的,人殉是变态的。海誓山盟挡不住身世浮沉,成了这个样子。还好,结尾算是个喜剧。”
  “你这是自己编故事。”樊娲不肯相信,但又没有十足的理由完全否定。
  不过,红桃先生随后却给出了另一种推测,他说:“我隐约听说过,这里似乎和另一个世界有着联系,若不然也不会招来外星人。如果真有这么一位姑娘,我猜她大概是打开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
  这话比伊人说的更玄奇,但樊娲反而觉得更贴近事实一些,便道:“那一定是地狱的进出口。”
  “地狱?!”大家闻言,都不再说话,似乎一齐认定了这是最佳答案。
  难怪,地狱可不是简单的地方。
  当然,更不是个无聊的地方。
  若问地狱是什么样子,有一句温情的话语要在你耳边回响了:“哥们儿,换个角度看世界。”
  可这回响也太大,你那里听得,惊跳而起,仿佛挨了炸弹的冲击波——原来温情竟是导火索。
  还算不错,你同样电闪雷鸣般地反应过来,火炮一样嚷嚷:“换个角度,也不至于把我拉进地狱呀。”
  少安毋躁,进地狱又如何?早有一句话为所有人准备好了,就是“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让你站在地狱看人间,那可是上天的大照顾,偏爱着你啦,还不领情不知足,那就休怪来时匆匆去匆匆,你要白走一遭了。
  你自不肯白走,因为题目就很吸引人——地狱是什么样子?
  这是人们最好奇的事情,却又不能这般一睹风采:探头瞧一眼,急忙缩头回去,绘声绘色地讲诉,别人尚还羡慕地问:“去地狱旅游,车票一定很贵吧?”。
  你若亲见,估计便再不能彳亍于阳世三间。
  不过,有些人倒是满具备“口吐莲花”式爱抚的本领,翩翩神采中,道一句:“我去了一回”,有无限骄傲的流波,也有被人骂做“装大瓣儿蒜”的余韵。
  对此,文雅人说是“魂游阴台”,俗人叫“过阴”,基本可以分作三类:
  第一类“过阴者”对别人描述的“阴间旅游经历”与书籍和传说里的内容大同小异,处处显露“照猫画虎”的痕迹,并以评书式的感染力吸引听众,似乎不是“过阴”是“过瘾”——过嘴瘾;
  第二类“过阴者”,受了安睡的诱惑,恍恍惚惚,就到了某个地方,只觉得周围怪怪的,景色是异样的景色,人是异样的人。当然,他们这时候更注意的是人,景色和环境已经无心浏览了,只见那地方的人发出惨幽幽的光来。
  关于这光,有说见到的是绿色,有又说见到的是蓝色,有说见到的是赤红色——一般也就这三种。但不管是什么颜色,在诺大的黑幕陪衬下,足以达到恐怖的程度,一下子显出“过阴者”的孤零与茫然。这个时候,懵懂大胆的问是哪里,那边影糊糊会有回答:“哪里?这是另一个世界”;
  第三类“过阴者”比较清醒,能看到自己的躯壳,能和鬼卒对答如流,甚至见了判官、阎罗还有理论和争吵。而更多时候,他们所到的世界与那些民间传说大不相同,或者置身一片走不出的花海里,或者跋涉于绵绵不绝的树山上,总之,能体现自己的独特,也能体现自己的孤独;能突出自己的伟大,也能突出自己的渺小;能傲视一切,也能让一切傲视自己;能见世界以自己为中心,也能见自己被世界紧紧包围,此时的他们多像那些伟大的思想家和独裁者,也许那种境界就叫“另一个世界”吧。这样的“过阴者”,大体上都一定的文化修养,在阳世间的生活里,或多或少会流连于诗意,还难免有多愁善感的品质。
  这些“过阴者”有个相同的特点——都是在睡梦中,一般更有虚弱时。
  在这个特点的支配下,任你说“一醉解千愁”还是“一觉解千愁”,鬼都要来拨动你的愁,他们积极地讨厌着,明明是鬼,偏偏自称“惊梦人”,任你骂“不过是汗盗罢了”。
  不过,“愁”被鬼拿走,也有好处,等醒后推门,债主就在门口站着,你可以满面春风地说一声了:“我刚从阴曹地府回来,那钱,你找鬼要去吧。”
  这应该是值得快乐的事情,从这边走入那边,像喜马拉雅到落基山,像贫民窟到金銮殿,如果你没旅行过海底隧道,那不妨在床上或者案头,试着沉沉过阴,因为它们的感觉一样。回首想想,应该是痛痒冷热与心理场景的完全结合,才会有身临其境。不过,如果你认定它的一切,或到了彼世界,那就别急着回来。认真在那里生活一段,世间清苦会慢慢沉淀为香浓,像茶,像咖啡,到时候让你走,你恐怕也舍不得,心里嘀咕“地狱总比人间好”,嘴上说:“把投胎的名额让给更需要的同志吧,我有我的高风亮节。”
  说实话,即便你急着回来,人家不发放签证,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民间流行着各种关于还阳规矩的传说,比如在辽东一带,就讲究死前喝凉水、吃豆包,竟成习俗。喝凉水是为了保持清醒,免得牛头马面一带,糊里糊涂地就投胎;吃豆包是要有力气,在投胎的时候抢得过人家,拼命争取跳进官宦富豪的门第,难怪说:投胎是一个技术活。
  食品饮料倒还次要,世人贪财的心理也一样用到死魂灵上,装殓入葬,有的会塞铜钱到死者怀里,显富的甚至塞进去一个元宝,也有的放到口中,但不多见,因为按白事情的正经规矩,放到口中的应该是珍珠宝玉之类的东西,将光华炫耀于地府,等投胎的时候,与豪门里的交相辉映,一下子就能找到了。
  的确是一下子就找到了,但不是豪门,而是盗墓贼。
  盗墓这个行当属于高危行业,对个人技术的要求也非常严格,甚至得说是苛刻。别以为他们五次三番地进出阴间就能和阎罗小鬼混熟,鬼神最讨厌的就是这个行当,一旦看他们的魂魄进了鬼门关,立刻蜂拥而上,逮个牢实,有罪没罪先打八十大板再说,且边打边数落:“我们在阳世就留了那么几个联络点,全让你们这几个小子破坏了,你以为你是侦缉队长呀?”
  这盗墓贼还真不委屈,本来就是个挨阴阳骂的工作,鬼见了,鬼烦;人见了,人恨;独对镜子看两眼,镜子没摔,把自己扔了,还说:“这就叫‘流光容易把人抛’”。
  在阴间,盗墓是欺阎王的大不敬;在阳间,盗墓是一等一的大罪名,两下不讨好,横竖是个死。这也从侧面反映了阴文化的兴盛,可见人们对死后世界是多么的重视,不是生的延续,也是生的开始。
  盗墓贼很少有跑单帮的,他们经常需要搭伙,但这“伙儿”可不是轻易搭的,第一等要父子关系,第二等要兄弟关系,第三等要叔侄关系、甥舅关系,再往下,几乎没有第四等了,一则是冒着天大的罪,稍有不慎,或者溜走口风,或者故意出卖,死,也死得窝囊;二则值得盗的地方都是贵重物——他们肯定不会跑到一溜水泥板糊坑的公墓去施展才能。如此,一个“拉天线”下去,送上金银珠宝,望风的瞧了,若没有那三等关系,见财起意,割断绳索,就势一埋,成就千古陪葬缘,墓主人倒不寂寞了;三则便是技术问题,长辈带晚辈,短长互补,心意相连,干起活来麻利。
  自古“捞偏门、信鬼神”,盗墓的在这一点上尤甚,“甚”到仅次于当官的,唯一较逊色的地方就是当官的上高香、踹佛龛,亮白的地方骂迷信,漆黑的地方大把烧纸钱,明处糊弄人,暗地里糊弄鬼,而盗墓的却都是实心实意,走到哪儿,稍有鬼怪神灵的信息,立刻顶礼膜拜,压根不管什么宗教、什么派别、什么路数,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原则——礼多神不怪,一三五烧香、二四六上供,星期日全天祈祷,别人正怜惜他们勤恳的身影,他们却说:“虔诚就是我等的工作,‘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如果公务员全换成盗墓的,人类将提前一万八千年实现大同。
  而在众多的鬼神当中,守墓兽是所有盗墓贼供奉的主要对象。不过,守墓兽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到现在为止也还没有什么具体的说道,尽管考古挖掘的墓葬中有些铸造的兽形冥器出土,但与盗墓者所信仰的那种“地府灵神”缺少有关联,它们通常叫做“镇墓兽”,职责专为对付山精水妖、魑魅魍魉,也就是古文中广为提及的“方良”、“魍象”、“枢鬼”等,其联系到“方相氏”,难免有人认为是彼此的异型演化。
  只因为阴文化里对“全尸”的重视,才有了这些辟邪的冥神,对于它们,盗墓贼当然也有忌惮,也要礼敬,但比起“守墓兽”来,程度却要减弱许多,盖出于“守墓兽”不仅可以呵护尸身,更有保护阴间财产不受侵害和惩戒冒犯地府之人的能力。至于为什么“守墓兽”在市面上不着形象,分析一下,即可明白多半——它们既然是盗墓者的本命神,旁人又几乎不供奉,那么,如果真有哪个制作神像的造了一尊,有人急匆匆来买,旁边自然会有瓜田李下的眼神和问讯:“你不是盗墓的,家里供这玩意儿干啥?”
  延伸一下,话里有话:“做一身龙袍,管你想不想谋反,先剐了再说。”
  哪个会自找麻烦?再如何想搞恐怖袭击,也不可能跑警察局去求购炸弹。
  而尽管受膜拜,守墓兽毕竟还只属于“鬼兽”,盗墓贼们一般还要供奉一种叫做“乘黄”的神兽,以《山海经》中言:“其状如狐,其背上有角,乘之寿两千岁”,后借代,指神马——“神马都是浮云”,浮云不如乘黄。
  你不妨换位思考,以一个盗墓者的心思,能够跑得无影无踪自然是第一等的要求,而长久平安的愿望更不出奇,“乘之寿两千岁”刚好吻合条件,所以信仰这种神兽也就自然而然了。尤其“乘黄”二字,可破解成“乘意黄泉”,无异于讨了阴间的吉利。实际上,“其状如狐”一句也是值得掂量的,因为盗墓这个行当有和“狐狸搞好关系”的硬性规定,曰:狐狸受过地府的精华。
  不过,守墓兽也好,乘黄也罢,都还只是盗墓贼的职业偏爱,兔爷和宋帝王才是摸金校尉们正规要拜的,后者则涉及到另一阴文化概念“十王信仰”——宋帝王是“十王”中的第三殿之主。
  “十王信仰”由来已久,传播广泛,亦有许多书籍资料可循,著名者如《十王经》、《授引轮回》、《玉历宝钞》、《酆都灭罪经》、《拔度仪》、《鬼怪图》等都做了详细叙述,大体内容如下:一殿秦广王,二殿初江王(一般写作“楚江王”,大多也觉得“楚江王”之名更能体现沃渊阔绰的气势),三殿宋帝王,四殿五官王,五殿阎罗王,六殿卞成王(亦作“卞城王”、“变成王”,但明显都不如“卞成王”之名有力),七殿泰山王(正解字是“太山王”,与泰山并无关系,和岳父更不挨边),八殿平正王(肯定长得平头正脸。也有“平等王”之说,那便是进步人士,看来自由平等是天上地下的同一大信仰),九殿都市王(大热恼大地狱之司掌,并没写过都市小说。难怪都市多是热恼之所),十殿五道转轮王。
  一听这些称呼和用语,立刻知道是封建时代的发明创造,假设以前没有这样的说法,单由现代人起笔杜撰,一定会写成“第一间办公室,秦局长;第二间办公室,楚局长;第三间办公室,宋局长、、、”
  不过,如果让这些鬼神自己选择,他们既不会“称王称霸”,也不会叫什么“市长局长”,因为那无疑是一种羞耻,要让人非议:“竟把人间的名利心带到纯洁的冥界了。”
  让他们选择,则更喜欢一些平平淡淡的名字,甚至能叫“可爱的小白兔”、“弱不禁风的玫瑰”、、、颇近似于网名了,难怪说“常在电脑边坐的都是鬼”。
  鬼的等级是人强加上去的,他们自己可绝对奉行平等的原则,眼里只有善恶,心头只量是非,而且个个聪明绝顶,一下子能看穿所有事由,没有阳世官员们那样的脑残。那里没有等级,也没有贫富,而且鬼官判案也从不涉及钱财,不会像阳间那些智商极度衰弱的大小官们一样动不动就扯上金银钞票。那里才是真实的世界——阳间世界好像不需要真实,说实话、办实事的人往往会惹来大麻烦,鲁迅《立论》里“说真话挨打”的那一个比喻,锋芒全出,太见血。
  举凡曾经“魂游地府”的人都知道:鬼说的都是人话,只有人会说鬼话,包括糊弄鬼的话。像那当官的可以指鹿为马,立刻就有一群专家去找历史依据:“对,这就是马、、、进化而来的,我们走的就是‘马鹿(路)’,古人不止一次地说‘白马非马’、、、”
  在地狱里,你却不可以这样无耻,这里明察秋毫,在阳间,你讹人,往地下一倒即可,但在地狱,你若是故技重施,轻轻擦肩而过,就来个“前滚翻”,到阎罗王那里,罪已经加了一等。
  阎罗王的大名,人所皆知,简称“阎王”,俗称“鬼王”,在“十王”之说里坐第五殿,在民俗说里则独占地府权力位,统管阴间诸神,决断善恶生死,主抓一切罪责,定夺还阳投胎。不知道该说“生涯”还是“死涯”,总之阎王的经历充满了“暗意”,没有置身于悠长的夜,却永远隐藏在幽帷里,所做的事情,不过是和阳间论短长而已,战斗的地方竟比海角天涯还要海角天涯,但这样的“生涯”或者“死涯”已经有意义了,至少民俗里对阴间的理解基本是阎罗体系,即阎罗、判官、黑白无常、牛头马面之类的由上至下的顺序,到他那里封顶。
  即便按照“十王”之说来理顺阴间系统,阎罗王这第五殿也恰好是中间,是不错的位置,颇有“中庸”的风度。一般事物,到了这个光景正当火候,哪怕《九阴真经》,练到第五重,也是出手见白骨的功力。
  以前做文字游戏,猜个谜语,说出“阎罗”,打一个字,聪明的立刻答道:“瑰。”
  解为:“鬼王。”
  也有别出心裁的,言道:“‘玫’字也是,破做‘反文王’,即‘阴间的文王’。”
  所以向阎王上祭,就有供奉玫瑰的。
  ——说到这里,恐怕要挨花店的骂了。
  那就帮人家解释一句,告诉求偶心切的男孩们:玫瑰该送就送,别给自己找借口。只要肯往好处想,一切花草都吉利;你若不往好处想,就都不吉利——无论哪种花,都会熏染一点阴气,白色的像戴孝,黑色的像缠纱,红色的像见血,绿色的像游魂,蓝色的像鬼火,黄色的像送葬、、、
  万事万物都有联系,玫瑰代表爱情,桃花象征爱情,勿忘我倾诉爱情,水仙流连爱情,千年莲子歌颂爱情,曼殊沙华验证爱情、、、都是人类美好的祝愿,你不拥抱祝福,难道委身诅咒?
  现在,先别憧憬什么彼岸花了,假如你已经穿过了它,不会为那前世今生的故事感动,那么接下来,地狱的样子是一个该考虑的主要问题。且不要认为渡过了忘川,走下奈何桥,那些爱的执着、生的幻灭。那些恨过的人、受过的伤、造过的孽,就都远去了。可错,阎罗王还在前面等着啦。
  说到这里,就要仔细商讨那个孟婆汤的时间问题,倘若先就喝过,忘记自己前生的种种因由,那阎罗老爷还问什么问?
  便道:应该是再次还阳以前喝的吧?
  但不管喝没喝孟婆汤,有关前世来生的事儿,阎王爷心里都早有数,这也是他的职责所在——一边沉浸于花香,一边批复着阴阳事物,间而被悲欢离合感动。
  不要以为见惯了死后生前,就再也泛不起感情的涟漪,阎王爷其实是最有情义的,若无情,便无公平。
  有关地狱,说法不下上千种,各种宗教也都有自己的天堂地狱说,在这一点上,大家居然出奇地一致,是巧合还是什么缘由,不必深究,只说冥府该是一个很大的空间,若不然千万年生生死死,群鬼齐聚,来来往往,怎会谁也碰不到谁?在有的说法里,很明确地标注出了地狱的具体长宽度,譬如前面提到的“十王信仰”就陈述大地狱的广度,而在大地狱中又有各种各样的小地狱,更显得错落有致,哪怕“无间可隙”,也还觉得覆盖出一片坛渊。
  空间也就是了,地狱却不可以用“异次元”这样的词语来替代描述,那些词语太嚣张,尽情浪费抽象,而我们只不过要对一个世界去感受,并非看不见摸不着就无法理解了——如同你理解不了非洲人民的生活,当官的理解不了贫民的苦楚。即便地方没有那么大,鬼也从不嫌挤,他们友好极了,而且几乎是无处不在的,你洗脸的时候,水里就有他们的影子;你歌唱,风丝回响,他们已经聆听了;你吃饭,他们就陪你坐在桌边;你躺下,他们就入梦了。
  他们可能在曲折的山路上,可能在缤纷的落花下,也可能在碧波荡漾的湖心,或许还会“撑一支长蒿,向青草更青处漫溯”,那便是“写得诗一首,做鬼也风流”了。鬼的魅力之处就在于你看不见他、他能看见你,你的一言一行、一个心思,在他们那儿清楚极了,没有亮白的灯光在头顶照着,却有沉黑永远遮不断的目光在身前身后跟定,你若怕了,说声:“跟我干什么?”
  幽幽的深处会传来幽幽的回答:“你好,我为你打扫烦恼;你坏,我记下一路冤债。”
  你若气急,你骂、你撒泼,幽幽的深处是幽幽的沉默。西方的鬼没有太复杂的分类,他们其实就是中国的“精怪”。中国的鬼可就多了,除了阴曹地府里的,还有能够在人间自由活动的,也有与西方的鬼一样的“幽灵”和“俏皮”。
  那么,鬼到底长什么样?就有大大咧咧回答的:“不是青面獠牙尖尖头吗、不是龌龌龊龊獐头鼠目吗、不是骷髅头火柴腿吗、不是兽首人身吗、不是披头散发踮着脚尖乱跳吗、不是血盆大口舌头探在外眼珠子鼓出来露个白鼻尖吗?”
  那个便笑:“你是故事听多了,鬼哪有具体形象?我见过真的,是白花花一团、是阴气一股。”
  稳重的人们则会说:“画鬼容易画人难,没人见过的东西,你画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谁敢说你画得不像?”
  都没有说到点子上——凶相不可怕、阴森不可怕,即便真长着牛脑袋马脸儿,看习惯了,也觉得漂亮,真正骇人的是衬托下的突兀,具备变化得匪夷所思才叫怪异。
  如此,鬼就该有与人在阳间相对的地方,阴间特殊美的,到阳间就能吓死几个;阳间看惯的,地府里却觉得形象别扭。像白天抹得粉白,看着觉得滑稽而已,换成夜里,冷丁到面前,才有鬼的效果。
  这点在现实生活中得到了充分印证:本来温文尔雅一个人,给你无限好的印象,忽然听介绍说“他是一个警察”,陡地一惊,再看的时候,已大翻转,其五官里无不带着势力和暴力;或者初识,见对方亲切可人,正要放怀寒暄,背后有人悄悄说上一句:“那人是个黑社会”,便觉凉意袭来,如临地狱阴风,舌头已然冻住,话哪还说得出?此刻瞧对方模样,比牛头马面要恐怖多了。
  所以只有你认定对方是鬼的时候,他才有怪异的棱角,才出来幽冥的气息,否则,旁边躺着白娘子,你许仙再如何怕蛇,心底也舍不得。这下就可以理喻了:鬼的模样和那些酷吏一般无二,小白脸,一脸冷色,像来俊臣。
  如此想来,地狱里好像也没普及过“末暴虽胜、崇本或略”的知识,尽管审罪的时候明察秋毫,没有人间的糊涂冤,但解决问题的手段却较人间有过之而无不及,除了刑罚,还是刑罚。这样一来,很多事情的区别也就由此产生了,主要为哲学的区别——大乘佛教只有天国没有地狱、只有智慧没有刑法,大道教只有神仙没有鬼怪,只有修炼没有受制,许多地狱学说都是小乘佛教和小道教等传承的。
  这些传承影响到民间后,又与土信仰充分结合,才有了今天五花八门的阎王小鬼传说和信奉,而这些传说和信奉又在不停地充实着阴文化,你瞬间就可以在文化里找到它们的身影,朝山的拜、朝海的虔诚,一切总总,都是有关来生,便可以肯定,在大多数人们的心里,认准了生死是循环转化的,宗教称作轮回的东西,挥也挥不掉,抹也抹不去。欧美人也说死后的世界,但似乎没有多少循环的成分——他们称作三分之一的,到中国人这里就是零点三三三三三三……
  好有趣的区别。谁会认为三分之一是个循环数字?
  我们的生活一层挨着一层,也许这种层次感太过分明,人们印痕太深,意犹未尽,在地狱里也这样安排了,后来便有“十八层”的固定模式。其中最广为认知的就属“下油锅”一项,类似于“炸油条”,盖出于人类的“火力崇拜”,于是不禁要问:“鬼神不食人间烟火,他们会用油?”
  便说一句:“别太较真了,你操鬼神的心,太多余,让鬼神情何以堪?”
  然后探讨:“武功的高境界是什么?”
  答:飞花摘叶,皆可伤人;无招胜有招,无处不是招。
  且不妨将地狱看作一门高超的武功,在阳间的人能感觉到它的存在,敬畏鬼神,就是大造化。
  此刻,可以想象一个男儿,如何在外面寂寂地吟着一首小诗:
  
  只恨它太残忍,
  照我路上长长的孤影,
  ——这月光古刹。
  哦,它在青冢间,
  骗我的影子融化。
  
  亲爱的姑娘啊,
  我前生的魂来啦。
  看——它来向你跪拜,
  盈盈芳草间的白花,
  是我擦落了的还魂帕。
  
  亲爱的姑娘啊,
  请搁下你一世惆怅,
  安心地燃起素蜡。
  别怕,别怕,
  我们永不分离,
  山风吹来时,
  团聚寂寞的青灯下。
  
  
  此正是:
  
  映人明镜天地辨,唯独未照因果门。
  棺中恨事堪虞了,乱剑阴石壁上痕。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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