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照相

　　宝山和雷波很佩服章老师的这一番高论，雷波满面带笑地说：“老师，等下子您就生活地给我们拍照哦。”
　　“年轻人，不要急，”章老师停顿了一下，改变话题说，“喂喂！他们俩为什么还不到呢?雷波，你跟他们约定好了没有啊?”雷波脸红无语。章老师又说：“年轻人，做事不预先约定好怎么行呢?”雷波听了自然觉得让老师等久了过意不去，遂说道：“老师，您现在就先给我们俩照一张吧，他们若再不来，今天就只照我们俩了，开始吧。”
　　章老师根据雷波的意见，就在石桌边给他和宝山拍了张石桌合影照。由于这只相机太老旧了，它的快门不灵了，章老师从衬衣口袋中摸出一根预先准备好的牙签，用它捅快门孔眼来完成拍照。雷波和宝山看见了都觉得有些好笑，但又不好笑出来，也不敢说些什么。
　　章老师见雷波和宝山非常兴奋，兴趣高涨，于是说，“我再给你们俩拍一张吧。”这时雷波高兴得笑容满面，几乎合不拢嘴了。章老师只怕雷波一时性急把胶卷全叫拍光了，他觉得若这样就会伤害了他们同学之间的感情，一卷胶卷才12张的啊！于是道：“怎么样?还是等等他们来了一起照的好吧！”雷波觉得老师说的对，便顺水推舟说：“那就等一等他们吧。”
　　雷波此时心急如焚，心中一分钟也安定不下来，他立刻飞跑起来，第二次跑到男生宿舍大楼323号房，看他的宿舍里是否有震高和秋菊在等他。可是到那一看，没有。雷波心一急，又分别跑到覃宝山和莫震高的宿舍去看，还是没有他们的影子。这时雷波判断，一定是震高到机校找秋菊还没有回来。于是雷波立即拐过学生食堂，朝东大门奔去。到了东大门外，他焦急地望着机校的大门口，希望能见到他们出来的影子，可是没有。他正要去机校找他们，但又一想，也许他们已来到民院大礼堂那儿了，于是他又急奔大礼堂。到了大礼堂附近，却只见章老师和覃宝山在那里，还是没有他们的影子。
　　雷波走到大礼堂，提议道，“我们还是一起向东门走吧，与他们相向而行，在哪碰上就在哪照好了。”于是三人向东门走去，你一言我一语，一边走一边聊。
　　三人刚出东门，就望见秋菊刚好走出机校大门，她慢悠悠地迎面走来。章老师指着她问雷波：“那边那个可是么?”雷波回道：“是的，是机校的那个，可是另一个呢?怎么搞的?”
　　雷波见秋菊走来，又喜又怨地奔去迎她，对她说：“怎么那么晚的呢?震高呢?”
　　“晚啊?震高刚来叫，我立刻就来了。”秋菊有些委屈道，“应提前通知嘛；你不见震高他们吗?”雷波便与秋菊一边走一边说话。
　　“他们?那还有谁啊?”雷波说，“因是临时决定的，是有点匆忙；我不见震高啊！不是说到民院礼堂集中的吗?他们往哪儿走了?”
　　“哦，这样嘛。”秋菊道，“还有我校工宣队老陆，陆海民，他也是我们高岭公社人呐，他经常关照我，对我很好，所以我就叫上他。他骑单车驮震高一起去你宿舍找你呢；去礼堂集中?震高又没说。”秋菊娓娓而言。
　　“去宿舍找我?可我刚才去过宿舍，路上也没碰上他们啊?怪了。可能宝山没对他说清楚要在礼堂集中的。”雷波有些不解地说。
　　雷波和秋菊来到了章老师跟前了，雷波向秋菊介绍说：“这位是我的老师章老师，是老师给借的相机，老师中午都不得休息，来帮我们照相，他等我们半小时以上了。”
　　秋菊看着老师抱歉道：“真不好意思哦，老师，麻烦您了，您辛苦了！”
　　章老师笑盈盈道：“没什么，你们都到齐了吗?”
　　秋菊回答道：“还有两个，他们骑着单车正在民院里找我们呢，估计很快就会找来了。”
　　雷波道：“时间不多了，这里民院大门，是人们必照的景点，我们三人先在这儿照它一张吧！不等他们了。”
　　大家一致同意雷波的意见，于是章老师就指挥雷波他们在校门的最佳位置站好，准备开拍。雷波突然举手道：“章老师，先别拍，我有个想法。”
　　“你有什么想法呢?”章老师问。
　　“在校门口这里照相，这个镜头最主要的是门柱顶上的那对雄伟的石狮子，您注意一下，要将它们纳入镜头哦，千万别漏掉了。”
　　章老师道：“放心吧，漏不掉的，我会选好角度，把那头狮子配到你的头上去，这样该满意了吧。”秋菊和宝山听如此说，只是笑笑，不说什么。只听到“咔嚓”一声，这张三人照就拍好了。
　　三人照拍好后，他们复进东门，向礼堂方向走去。正行走间，震高和老陆骑着单车，风也似的来到了雷波他们的跟前。大家彼此欢呼一阵之后，雷波又向老陆和莫震高将章老师介绍了一番。陆莫二人就自我介绍了。之后，大家说说笑笑，一同向礼堂花园走去。
　　五人合影照的第一张，是在大礼堂右侧。章老师叫莫震高和老陆在前排坐着，秋菊、雷波和宝山在后排站着。
　　章老师老摸着衬衣口袋，他的那根牙签弄丢了。大家正在猜测老师的动作，忽见他拿着相机向路边的草丛中走去，他在草丛中折下了一小截草杆儿，一边修整它一边走回来。章老师的这个奇怪的动作，老陆和震高是不解的，他们用奇异的目光看着这位老师的一举一动，莫名其妙。当章老师用草杆儿去顶快门拍照的时候，他们俩这才明白了一切，此时他们更觉得这只相机的老旧与简陋。
　　照完这一张照片之后，老陆、震高和秋菊他们交头接耳说悄悄话，章老师肯定知道，他们是在议论他的相机不好，可他装作没看见、没听到，还是保持着笑盈盈的样子。雷波也觉得有些难为情，但他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这一张五人照，老陆觉得不如意，他用家乡壮话对雷波说：“这一张我肯定照得不好，因为我在前面坐，我还在用小棍子画泥土玩玩，那老师也不提醒一声让人做好准备，他就说照好了。”因为章老师是汉族人，他不懂壮语，老陆因为不想让章老师知道他的意见，所以才用壮语对雷波说话的。一般老乡相见，用家乡话交谈，这是很自然、很正常的事儿，任何人都是可以理解的，章老师也一样，他毫不在乎老陆和雷波说的家乡话是什么意思。
　　雷波听老陆如此说，也用家乡壮语对他说，“照片不会差的，老师肯定会在你不画泥巴的瞬间按下快门抓拍的，你放心好了。”雷波停了一下又用壮语说：“这只相机之所以不太灵活，是因为它是物理实验室的收藏品，平时是不能乱用的。因为它被搁置太久了，所以有点儿生锈，不太好用。我是跟章老师说了许多好话，他才肯借出来的，并答应帮我们拍照。他牺牲午休时间为我们服务，这已经够意思的了，我们就不好说些什么了。”
　　陆海民见雷波认真了，便用壮语打趣说：“你肯定是极力地吹棒他、抬高他，他才肯这样地帮我们的吧?哈哈！”雷波笑道：“我才不会吹牛拍马这一套呢！罢了，不说这些了哦，咱们抓紧照相要紧。”
　　雷波对大伙说：“下一张我们到礼堂花园里去照吧，那儿通常是人们必照之景点。”大家一齐说“好”，于是一同向那儿走去。
　　大伙儿正在以一处花圃为背景，站在那儿准备合影。突然，章老师走了过来，左手拉着雷波，右手拉着秋菊，并说：“你们其他人先退下，让我先给这一对合照一张哦。”老陆、宝山、震高三人被章老师突如其来的举动感到有些意外，但听到他说的话后就明白了，原来章老师不知道秋菊是雷波的堂姐，将他们误会成潜在的“一对”了。老陆他们三人，只好听从章老师的指挥，立即退到一边去，让章老师给这“一对”来个花园合影照。
　　老陆他们三人一旁看着，没有羡慕、没有嫉妒、没有取笑和其它异常的表情。因为他们是局外人，明知雷波和秋菊是不可能成“一对”的，所以他们神情自然。然而作为局内人的雷波和秋菊，却为章老师的“这一对”的道白而害羞起来。秋菊两腮渐渐泛红，雷波则觉得浑身发热，十分羞涩的样子，耳根也渐渐地赤了。雷波从长大到现在，这是第一次与女子合影，心中怪不自然的。他想，他的这位堂姐，只大他几个月而已，而且又长得十分漂亮，身材娇健，气质高雅，仪态万方。如果她不是堂姐，这一份羞涩是情有可原的，但她明明是堂姐，为什么要有羞涩感呢?没有理由啊！他越这样想，脸上的红就越深，这样一来，章老师的误会便又更深一层了。
　　下一个景点，是民院最有情调的相思桥，相思桥头又有相思亭。大家便向那个方向走去。雷波由于刚刚与秋菊合影，心中的波浪尚未平静，现在又向相思桥走去，他的心中老被“相思”二字缠绕着。他想，如果秋菊不是堂姐那该多好啊！虽说是堂姐，但秋菊与雷波已经隔了8代了。8代以前，她的老祖叫“周公”，而雷波的老祖叫“国茂公”，“周公”和“国茂公”是同胞兄弟。雷波听人说过，在汉族地区，就有隔三五代就可以通婚的。但在壮族地区，这绝不可能，壮族人同姓都不能结婚的，就算隔了十八代也是不行的。就算秋菊不是堂姐，但她与雷波同姓，那是不可以成对的。雷波又想，能不能让章老师解除误会呢?想想后还是觉得不必要，就让老师误会下去吧，有个人这样误会的也好，这对于自己来说，也是一种难得的幸福，尽管这种误会是不可能成真的。
　　在相思桥下，五个老乡的合影，依然是这样安排：前坐2，后站3。起初章老师叫雷波和秋菊在前排坐着，但是雷波不想让章老师误会加深，就主动拉宝山去与秋菊坐在前面，同时对章老师说，“让这位同学也坐前面一回吧！”章老师虽不甚解，但只一笑作罢。这是最后的一张了，大家有些遗憾，胶卷才有12张，还有许多好景点没得照呢。
　　照完相之后，章老师将胶卷退出来交给了雷波，他微笑着说：“时间不早了，我下午还有课要上呢，今天就到此哦，我就先回去了，你们老乡好好聊聊吧，再见了。”大家很理解，便一齐向老师道谢、招手作别，目送他的身影渐渐远去。
　　章老师走后，大家就在相思亭下坐着聊天。这相思亭下，有一石桌，石桌边围着五个鼓形石凳，说来也巧，他们刚好五人，每人坐一个。大家闲谈了一会，说说笑笑，好不融洽，好不欢乐。
　　突然，一阵午休结束的电铃声四处响起，打破了老乡们欢乐的气氛。大家都知道，这时必须散了，因为各人有各人的功课，这是不能耽误的。大家立即决定，由莫震高负责拿胶卷去市里冲晒。
　　陆海民最年长，40岁上下，工人出身，又是机校的工宣队成员，他是领工资的人，他立即掏出两元钱交给震高说：“这钱给你做冲晒胶卷的费用吧。”因大家手头都拮据，只有海民同志宽裕些，震高就不用推辞和客气了。
　　铃声过后，大家依依不舍各自散去了。
　　
　　
　　
　　
　　
　　
　　
　　
　　小说《校园春秋》第十四章照相
　　宝山和雷波很佩服章老师的这一番高论，雷波满面带笑地说：“老师，等下子您就生活地给我们拍照哦。”
　　“年轻人，不要急，”章老师停顿了一下，改变话题说，“喂喂！他们俩为什么还不到呢?雷波，你跟他们约定好了没有啊?”雷波脸红无语。章老师又说：“年轻人，做事不预先约定好怎么行呢?”雷波听了自然觉得让老师等久了过意不去，遂说道：“老师，您现在就先给我们俩照一张吧，他们若再不来，今天就只照我们俩了，开始吧。”
　　章老师根据雷波的意见，就在石桌边给他和宝山拍了张石桌合影照。由于这只相机太老旧了，它的快门不灵了，章老师从衬衣口袋中摸出一根预先准备好的牙签，用它捅快门孔眼来完成拍照。雷波和宝山看见了都觉得有些好笑，但又不好笑出来，也不敢说些什么。
　　章老师见雷波和宝山非常兴奋，兴趣高涨，于是说，“我再给你们俩拍一张吧。”这时雷波高兴得笑容满面，几乎合不拢嘴了。章老师只怕雷波一时性急把胶卷全叫拍光了，他觉得若这样就会伤害了他们同学之间的感情，一卷胶卷才12张的啊！于是道：“怎么样?还是等等他们来了一起照的好吧！”雷波觉得老师说的对，便顺水推舟说：“那就等一等他们吧。”
　　雷波此时心急如焚，心中一分钟也安定不下来，他立刻飞跑起来，第二次跑到男生宿舍大楼323号房，看他的宿舍里是否有震高和秋菊在等他。可是到那一看，没有。雷波心一急，又分别跑到覃宝山和莫震高的宿舍去看，还是没有他们的影子。这时雷波判断，一定是震高到机校找秋菊还没有回来。于是雷波立即拐过学生食堂，朝东大门奔去。到了东大门外，他焦急地望着机校的大门口，希望能见到他们出来的影子，可是没有。他正要去机校找他们，但又一想，也许他们已来到民院大礼堂那儿了，于是他又急奔大礼堂。到了大礼堂附近，却只见章老师和覃宝山在那里，还是没有他们的影子。
　　雷波走到大礼堂，提议道，“我们还是一起向东门走吧，与他们相向而行，在哪碰上就在哪照好了。”于是三人向东门走去，你一言我一语，一边走一边聊。
　　三人刚出东门，就望见秋菊刚好走出机校大门，她慢悠悠地迎面走来。章老师指着她问雷波：“那边那个可是么?”雷波回道：“是的，是机校的那个，可是另一个呢?怎么搞的?”
　　雷波见秋菊走来，又喜又怨地奔去迎她，对她说：“怎么那么晚的呢?震高呢?”
　　“晚啊?震高刚来叫，我立刻就来了。”秋菊有些委屈道，“应提前通知嘛；你不见震高他们吗?”雷波便与秋菊一边走一边说话。
　　“他们?那还有谁啊?”雷波说，“因是临时决定的，是有点匆忙；我不见震高啊！不是说到民院礼堂集中的吗?他们往哪儿走了?”
　　“哦，这样嘛。”秋菊道，“还有我校工宣队老陆，陆海民，他也是我们高岭公社人呐，他经常关照我，对我很好，所以我就叫上他。他骑单车驮震高一起去你宿舍找你呢；去礼堂集中?震高又没说。”秋菊娓娓而言。
　　“去宿舍找我?可我刚才去过宿舍，路上也没碰上他们啊?怪了。可能宝山没对他说清楚要在礼堂集中的。”雷波有些不解地说。
　　雷波和秋菊来到了章老师跟前了，雷波向秋菊介绍说：“这位是我的老师章老师，是老师给借的相机，老师中午都不得休息，来帮我们照相，他等我们半小时以上了。”
　　秋菊看着老师抱歉道：“真不好意思哦，老师，麻烦您了，您辛苦了！”
　　章老师笑盈盈道：“没什么，你们都到齐了吗?”
　　秋菊回答道：“还有两个，他们骑着单车正在民院里找我们呢，估计很快就会找来了。”
　　雷波道：“时间不多了，这里民院大门，是人们必照的景点，我们三人先在这儿照它一张吧！不等他们了。”
　　大家一致同意雷波的意见，于是章老师就指挥雷波他们在校门的最佳位置站好，准备开拍。雷波突然举手道：“章老师，先别拍，我有个想法。”
　　“你有什么想法呢?”章老师问。
　　“在校门口这里照相，这个镜头最主要的是门柱顶上的那对雄伟的石狮子，您注意一下，要将它们纳入镜头哦，千万别漏掉了。”
　　章老师道：“放心吧，漏不掉的，我会选好角度，把那头狮子配到你的头上去，这样该满意了吧。”秋菊和宝山听如此说，只是笑笑，不说什么。只听到“咔嚓”一声，这张三人照就拍好了。
　　三人照拍好后，他们复进东门，向礼堂方向走去。正行走间，震高和老陆骑着单车，风也似的来到了雷波他们的跟前。大家彼此欢呼一阵之后，雷波又向老陆和莫震高将章老师介绍了一番。陆莫二人就自我介绍了。之后，大家说说笑笑，一同向礼堂花园走去。
　　五人合影照的第一张，是在大礼堂右侧。章老师叫莫震高和老陆在前排坐着，秋菊、雷波和宝山在后排站着。
　　章老师老摸着衬衣口袋，他的那根牙签弄丢了。大家正在猜测老师的动作，忽见他拿着相机向路边的草丛中走去，他在草丛中折下了一小截草杆儿，一边修整它一边走回来。章老师的这个奇怪的动作，老陆和震高是不解的，他们用奇异的目光看着这位老师的一举一动，莫名其妙。当章老师用草杆儿去顶快门拍照的时候，他们俩这才明白了一切，此时他们更觉得这只相机的老旧与简陋。
　　照完这一张照片之后，老陆、震高和秋菊他们交头接耳说悄悄话，章老师肯定知道，他们是在议论他的相机不好，可他装作没看见、没听到，还是保持着笑盈盈的样子。雷波也觉得有些难为情，但他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这一张五人照，老陆觉得不如意，他用家乡壮话对雷波说：“这一张我肯定照得不好，因为我在前面坐，我还在用小棍子画泥土玩玩，那老师也不提醒一声让人做好准备，他就说照好了。”因为章老师是汉族人，他不懂壮语，老陆因为不想让章老师知道他的意见，所以才用壮语对雷波说话的。一般老乡相见，用家乡话交谈，这是很自然、很正常的事儿，任何人都是可以理解的，章老师也一样，他毫不在乎老陆和雷波说的家乡话是什么意思。
　　雷波听老陆如此说，也用家乡壮语对他说，“照片不会差的，老师肯定会在你不画泥巴的瞬间按下快门抓拍的，你放心好了。”雷波停了一下又用壮语说：“这只相机之所以不太灵活，是因为它是物理实验室的收藏品，平时是不能乱用的。因为它被搁置太久了，所以有点儿生锈，不太好用。我是跟章老师说了许多好话，他才肯借出来的，并答应帮我们拍照。他牺牲午休时间为我们服务，这已经够意思的了，我们就不好说些什么了。”
　　陆海民见雷波认真了，便用壮语打趣说：“你肯定是极力地吹棒他、抬高他，他才肯这样地帮我们的吧?哈哈！”雷波笑道：“我才不会吹牛拍马这一套呢！罢了，不说这些了哦，咱们抓紧照相要紧。”
　　雷波对大伙说：“下一张我们到礼堂花园里去照吧，那儿通常是人们必照之景点。”大家一齐说“好”，于是一同向那儿走去。
　　大伙儿正在以一处花圃为背景，站在那儿准备合影。突然，章老师走了过来，左手拉着雷波，右手拉着秋菊，并说：“你们其他人先退下，让我先给这一对合照一张哦。”老陆、宝山、震高三人被章老师突如其来的举动感到有些意外，但听到他说的话后就明白了，原来章老师不知道秋菊是雷波的堂姐，将他们误会成潜在的“一对”了。老陆他们三人，只好听从章老师的指挥，立即退到一边去，让章老师给这“一对”来个花园合影照。
　　老陆他们三人一旁看着，没有羡慕、没有嫉妒、没有取笑和其它异常的表情。因为他们是局外人，明知雷波和秋菊是不可能成“一对”的，所以他们神情自然。然而作为局内人的雷波和秋菊，却为章老师的“这一对”的道白而害羞起来。秋菊两腮渐渐泛红，雷波则觉得浑身发热，十分羞涩的样子，耳根也渐渐地赤了。雷波从长大到现在，这是第一次与女子合影，心中怪不自然的。他想，他的这位堂姐，只大他几个月而已，而且又长得十分漂亮，身材娇健，气质高雅，仪态万方。如果她不是堂姐，这一份羞涩是情有可原的，但她明明是堂姐，为什么要有羞涩感呢?没有理由啊！他越这样想，脸上的红就越深，这样一来，章老师的误会便又更深一层了。
　　下一个景点，是民院最有情调的相思桥，相思桥头又有相思亭。大家便向那个方向走去。雷波由于刚刚与秋菊合影，心中的波浪尚未平静，现在又向相思桥走去，他的心中老被“相思”二字缠绕着。他想，如果秋菊不是堂姐那该多好啊！虽说是堂姐，但秋菊与雷波已经隔了8代了。8代以前，她的老祖叫“周公”，而雷波的老祖叫“国茂公”，“周公”和“国茂公”是同胞兄弟。雷波听人说过，在汉族地区，就有隔三五代就可以通婚的。但在壮族地区，这绝不可能，壮族人同姓都不能结婚的，就算隔了十八代也是不行的。就算秋菊不是堂姐，但她与雷波同姓，那是不可以成对的。雷波又想，能不能让章老师解除误会呢?想想后还是觉得不必要，就让老师误会下去吧，有个人这样误会的也好，这对于自己来说，也是一种难得的幸福，尽管这种误会是不可能成真的。
　　在相思桥下，五个老乡的合影，依然是这样安排：前坐2，后站3。起初章老师叫雷波和秋菊在前排坐着，但是雷波不想让章老师误会加深，就主动拉宝山去与秋菊坐在前面，同时对章老师说，“让这位同学也坐前面一回吧！”章老师虽不甚解，但只一笑作罢。这是最后的一张了，大家有些遗憾，胶卷才有12张，还有许多好景点没得照呢。
　　照完相之后，章老师将胶卷退出来交给了雷波，他微笑着说：“时间不早了，我下午还有课要上呢，今天就到此哦，我就先回去了，你们老乡好好聊聊吧，再见了。”大家很理解，便一齐向老师道谢、招手作别，目送他的身影渐渐远去。
　　章老师走后，大家就在相思亭下坐着聊天。这相思亭下，有一石桌，石桌边围着五个鼓形石凳，说来也巧，他们刚好五人，每人坐一个。大家闲谈了一会，说说笑笑，好不融洽，好不欢乐。
　　突然，一阵午休结束的电铃声四处响起，打破了老乡们欢乐的气氛。大家都知道，这时必须散了，因为各人有各人的功课，这是不能耽误的。大家立即决定，由莫震高负责拿胶卷去市里冲晒。
　　陆海民最年长，40岁上下，工人出身，又是机校的工宣队成员，他是领工资的人，他立即掏出两元钱交给震高说：“这钱给你做冲晒胶卷的费用吧。”因大家手头都拮据，只有海民同志宽裕些，震高就不用推辞和客气了。
　　铃声过后，大家依依不舍各自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