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欢歌笑语庆新年

　　郑大力表现得很兴奋，喜欢热闹的他对冉姝莉的歌曲和样板戏带头鼓掌、喝彩。不过在于杰和刘伟表演相声的时候，他低声骂刘伟：“瞧，走资派儿子的德行，还有脸说相声，呸！”坐在旁边的杨艳红看了他一眼提醒道：“大力，不要说话。”郑大力不以为然，仍在笑声嘟哝着。然后带头鼓掌为刘伟的表演喝倒彩。于杰瞪了他一眼。他心里话：我又不是和你于杰捣蛋，你瞪什么眼？
　　当于杰喊赵丽娟上台表演节目的时候，赵丽娟显得比冉姝莉要紧张。先羞红脸，和冉姝莉相比，她登台演出的经验比冉姝莉要少。平时和女伴们在一起十分活跃的她，真到了大庭广众之下就显得不自在了。她趴在课桌上，不好意思上台。杨艳红在旁边小声催促她：“快上台吧丽娟，同学们都在盯着你呢。”
　　“我害怕。”赵丽娟小声回答，她是心在突突地急跳。于杰说：“同学们，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学习委员赵丽娟同学上台来为大家演唱歌曲。”
　　在同学们热烈的掌声中，赵丽娟终于站起身来走到前面。她向整个教室的同学们看了一眼，然后自我镇定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稿纸来，整个教室很静，全班同学都注视着赵丽娟，她扶了一下近视镜，郑重地说：“同学们，今天我们大家欢聚在一堂举办这个元旦联欢会，我的心情和同学们一样激动，本来我准备给同学们演唱一首歌曲，可是我又觉得抒发我内心感情仅仅唱一首歌是不够的。粉碎了四人帮，我们这一代人得救了，我们终于盼来了曙光。四人帮统治时期我们蹉跎、迷茫、彷徨‘碌碌无为……现在我们终于醒悟啦，看到了明媚的阳光。所以，我们应该振奋起精神来，奋勇拼搏，勇敢进去，为实现四个现代化而刻苦学习。在举国上下庆祝粉碎四人帮的伟大胜利，揭批四人帮呈现出一派大好形势的情况下，我们又迎来了粉碎四人帮后的第一个新年，元旦之际，我们全班同学欢聚在教室举行这个别开生面的联欢会，我的心情无比激动和兴奋。我下面要表演的不是什么精彩的节目，我连夜含泪写了一首诗，在这里念给同学们听，就算我表演的节目吧。”
　　她的话音刚落，同学们便报以热烈的掌声，待同学们的掌声平息后，她接着说：“好吧，下面我给同学们念念这首诗。”
　　《悔恨》
　　像是一场噩梦
　　又像一遭虚惊
　　把我从无底的深谷吓醒
　　我睁开朦胧的眼睛
　　抬头看见崖顶有一束光明
　　我想挣扎坐起
　　但浑身没有一丝气力
　　内心疲惫又空虚
　　崖顶的霞光一片明媚
　　我对她充满了渴望和好奇
　　激动的心啊
　　此刻正翻涌着波浪
　　我仰望崖顶的缕缕阳光
　　遥想梦中见过的青山、绿水和层峦叠嶂
　　在阳光的照耀下
　　我想象着她们依旧充满生气
　　我用手指摸索着漆黑的谷底
　　岩苔上布满了阴湿的潮气
　　在这充满黑暗举目无亲的境地
　　孤独使我感到寂寞和恐惧
　　我想呐喊
　　是谁把我推进这罪恶的深渊
　　当看到崖顶的阳光
　　我似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悔恨的泪水淌满了我的脸颊
　　被涂炭的心灵充满了伤悲
　　……
　　虽然昨夜并不是一场噩梦
　　那么纯洁的心灵是谁用帷幔把它遮蒙
　　无知使我显得愚昧
　　虚度的光阴啊更使我感到心悲
　　过去的学习生活是那么无聊和乏味
　　青春的光阴在无所事事中白白浪费
　　求知的心儿啊变得麻木不仁
　　理想、憧憬、热望这些青春的渴望啊
　　也统统从我的身旁远飞
　　纯洁的少女啊
　　你仰望苍天
　　扪心自问
　　是谁给我附加如此的愚昧和伤悲
　　终于
　　我找到了这些原委
　　大快人心事
　　‘四人帮’反党集团被粉碎
　　我们祖国充满了灿烂的光辉
　　我们的校园被阳光照耀的一片明媚
　　现在看来
　　这些愚昧和伤悲都已经无所谓
　　我的眼前展现出坦途壮美
　　我的心灵从此再没有愚昧
　　求知的心儿啊可以振翅翔飞
　　但是我的心儿仍隐隐作痛
　　像吞咽着一颗颗的酸梅
　　其实
　　我并不是没有醒悟
　　欢欣的喜悦早已爬满我舒展的眉
　　只是悔恨的丝缕
　　还时时让我心悲
　　荒废度过的岁月以碌碌无为为界碑
　　‘四人帮’的心啊可真黑
　　坑害了我们这一代人
　　失去的年华永远无法挽回
　　只有悔恨也许才能把我们受伤的心灵抚慰
　　我该怎么加入这伟大的行列
　　去为‘四化’献出我的聪明和智慧
　　从头学起
　　把失去的光阴抢追
　　索求知识鼓起信心百倍
　　时代车轮赶催着我
　　我从内心感到了时光的珍贵
　　感到了不学无术碌碌无为的愚昧和可悲
　　我再不能像过去那样随便把光阴荒废
　　时代的召唤让我笨鸟先飞
　　实现‘四化’宏伟蓝图
　　让它辉煌壮美
　　我心中的悔恨
　　应该抹掉
　　让理想和希望爬满我青春的展眉
　　现在啊
　　祖国充满了灿烂的光辉
　　我的悔恨已淡然
　　心灵让胜利陶醉
　　庆祝的美酒啊
　　咽在心中却又勾起了酸涩的滋味
　　眼帘每每盈满了悔恨的泪水
　　我只能让悔恨化作力量
　　从头学起
　　把失去的光阴抢追
　　我只能刻苦求知
　　鼓起信心百倍
　　让时代的车轮把我赶催
　　时光飞速而过
　　再不能把美好的光阴荒废
　　同学们
　　我们是新时代青年啊
　　为实现‘四化’
　　让我们共同举杯！
　　为实现四化
　　让我们把理想放飞！
　　“哗……”她的诗刚念完，同学们就报以热烈的掌声，整个教室被掌声震撼。同学们为赵丽娟这首出色的诗作而鼓掌，很多同学都激动地站起身来，微笑着为赵丽娟鼓掌……雷老师也站起身来为赵丽娟鼓掌。赵丽娟在同学们热烈的掌声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掌声没有马上平息，持续了还几分钟。
　　张慧明被赵丽娟的诗作深深感染啦。他没想到，赵丽娟写出了这么一首长诗来。刚才，他的心情随着赵丽娟的朗诵而起伏跌宕，有几次他的眼帘都湿润啦。赵丽娟回到自己座位上后又翻看自己的诗作。张慧明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诗稿。
　　接下来是梅霞霞和另外三个女生小合唱《歌唱周总理》。梅霞霞等四个女生演唱完回到了座位上后，于杰走上讲台，把目光落在周大林身上：“下面我们请团支部书记周大林同学给我们来个节目，同学们欢迎！”
　　周大林正沉浸在欣赏节目的兴致中，没想到于杰点他的名字让他出节目，这让他措手不及，他窘迫地在同学们的掌声中站起身来：“于杰，不是没有安排我的节目吗？怎么……”
　　“今天是联欢会，不拘一格，每个同学都可以登台表演节目。你是团支部书记，你应该带个头。”于杰笑着说。
　　周大林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该怎么才好。雷老师站起身来说：“大林，那你就给同学们表演个节目吧。”
　　“好吧，同学们让我们再次用热烈的掌声欢迎周大林同学给我们表演节目。”
　　说完他带头鼓掌。
　　在掌声中，周大林显得很尴尬，他硬着头皮走到教室中央，在同学们的众目睽睽之下，他自己觉得很难为情，他终于战胜了自我，怯懦地抬起头来面对全班同学：“同学们，我不会表演什么节目，我在这里背诵一段毛主席语录吧，毛主席教导我们说，要使全体青年懂得，我们的国家现在还是一个很穷的国家，并且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根本改变这种状态，全靠青年和全体人民在几十年时间内，团结奋斗，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出一个富强的国家。”
　　在同学们热烈的掌声中，周大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这时候，于杰让杨艳红上台表演节目，杨艳红估计到于杰会让她出节目，所以早有思想准备。她落落大方地走到教室中央平静地说：“同学们，我和大林同学一样不会表演什么节目，我想借这个机会谈谈我的个人感受。‘四人帮’已经粉碎了，我们这一代虽然荒废了一部分青春年华，浪费了一些宝贵的时间，但是我们应该值得庆幸的是，我们在临近毕业的时候，终于赶上了这个好时候。我们在高中还要一年的时间，虽然在这一年里，我们不能把被‘四人帮’耽误的时光全部抢追回来，但是我们毕竟可以安安静静地坐下来学习啦。尽管我们内心充满了悔恨，但我们不能沉湎在这种悔恨之中。只有振作精神，刻苦学习，才是我们眼前要做的一切。好吧同学们，让我们在新的一年，踏上新的征途，把悔恨和悲哀从从心头抹掉，让时代的春风吹进我们的心田，让我们携起手来为美好的明天而刻苦学习，而奋勇拼搏吧！”
　　她的话博得了同学们的热烈掌声。
　　接着是几个女生和几个男生分别表演了女声独唱，三句半，乐器表演，小提琴独奏……，最后的压轴戏是于杰、冉姝莉两个人表演的《沙家浜》选段《智斗》，于杰分别扮演胡传奎和刁德一两个角色；冉姝莉扮演阿庆嫂。两个人的表演惟妙惟肖，唱腔、扮相都形神兼备，博得同学们一次次的掌声和喝彩声。俩人的表演把联欢会推向了高潮。
　　最后在雷老师的建议下，全班同学起立，高唱《国际歌》……
　　歌声刚落，王校长笑吟吟地从外面走进来，刚坐下的同学们又都站起身来。王校长摆摆手让大家都坐下。他也在于杰搬过来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来：“好热闹呀，同学们。”
　　“刚才同学们表演了很多精彩的节目。”雷老师走到王校长跟前说。
　　王校长笑着说：“我每个班都去转了转，每个班的节目都很精彩。我在外面听见你们唱《国际歌》，知道你们的节目要结束了，就赶紧进来看看。”
　　于杰恭敬地对王校长说：“王校长，给我们全班同学演个节目吧。”
　　王校长忙摆手说：“我这老头子演不了什么节目。”
　　“王校长，我看你自从粉碎‘四人帮’后，越来越年轻啦。”于杰说。
　　“说的对。”王校长点点头，异常兴奋地说：“粉碎‘四人帮’后我确实感到年轻啦。现在我们教育战线形势一派大好。我们这些老教育工作者终于盼来了这一天。我想利用我的有生之年，为党的教育事业多做些贡献。我也希望你们这些学生珍惜时光，好好学习，把‘四人帮’给我们耽误的时光抢追回来。毛主席教导我们说，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
　　王校长的话博得了全班同学的热烈掌声，掌声飞出了教室，在校园的上空回荡，经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