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一场瑞雪兆吉祥

　　粉碎四人帮后，县二中的面貌在一天天发生变化。学校的院墙用白石灰进行了粉刷，围墙上‘反击右倾翻案风’的标语、口号换成了“揭批‘四人帮’，人民喜洋洋”的的标语、口号。校园里重新栽上了一些法国梧桐、垂柳、洋槐等树木和一些冬青和雪杉。学校图书室为满足师生们的借阅方便，由一间小房子换成了两间大房子，而且重新购置了一些新的图书，订了一些杂志期刊。王校长亲自书写了一块“县二中图书室”的行草匾额挂在了图书室的门楣上。为此，学校专门配备了一位员工专门管理图书，重新打制了一些书架，对所有图书、资料进行了分类整理、登记、造册，并完善了借阅制度。学校还把那间一直闲置的实验室整理好，添置了实验仪器、试验器皿。下一步老师配齐后，就可以进行数理化课的课堂实验啦，让同学们真正学到过硬的知识和本领。
　　学校南墙根那些杂草丛生的地方已经被清理了出来，铺上了砖头，垒起了花池，还种上了各种花木，特别是移栽来的秋菊花，正是盛开的时节，金灿灿的花朵和洁白的花朵点缀着校园，使校园充满了浪漫的秋意，飘荡着阵阵菊花的香味。在花池的旁边还为同学们按上了几把木连椅，让同学们课间休息的时候，能有个看书、休闲的地方。
　　整个大操场也进行了修整，重新铺垫了跑道和路面，更换了篮球架，更换了单杠、双杠以及其他体育设施；学生宿舍也重新进行了粉刷，门窗进行了修理，更换了缺损的玻璃。里面的床板铺成的大通铺也换成了上下铺的单人床；教室的桌椅也更换了一批，把两抽桌换成了单人用的上翻盖的课桌，板凳也换成了靠背椅；学校的甬道重新铺设了水泥砖和鹅卵石，甬道旁也竖起了电线杆，安上了路灯；学校的大门也重新进行了翻建，“丘陵县第二中学”的鎏金大字刚劲有力，流光溢彩。
　　总之，粉碎四人帮后，学校的面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1976年的冬天终于来临啦。入冬后的第一场雪使整个校园银装素裹，白茫茫的雪花把整个校园的建筑装扮的美仑美奂，树木像被冰雪塑封了一样，显得是那么晶莹剔透，洁白无暇。面对这样的雪景，同学们到校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从工具室拿出工具来打扫学校操场、甬道、和教室门前的积雪。
　　有的同学在教室门前堆起了雪人，有的同学在雪地上慢慢地滚着大雪球……高一.三班教室门前，赵丽娟面对这美好的雪景，随口吟出了唐代诗人岑参的《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的诗作：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散入珠帘湿罗幕，狐裘不暖锦衾薄；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难着。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中军置酒饮归客，胡琴琵琶与羌笛。纷纷暮雪下辕门，风掣红旗冻不翻。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杨艳红也诗兴大发，吟出了毛泽东的《卜算子.咏梅》：
　　风雨送春归，
　　飞雪迎春到。
　　已是悬崖百丈冰，
　　犹有花枝俏。
　　俏也不争春，
　　只把春来报。
　　待到山花烂漫时，
　　她在丛中笑。
　　面对着雪景，于杰在心里默念着毛泽东的诗作《沁园春.雪》：
　　北国风光，
　　千里冰封，
　　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
　　惟余莽莽；
　　大河上下，
　　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
　　原驰蜡象，
　　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
　　看红装素裹，
　　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
　　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惜秦皇汉武，
　　略输文采；
　　唐宗宋祖，
　　稍逊风骚。
　　一代天骄，
　　成吉思汗，
　　只识弯弓射大雕。
　　俱往矣，
　　数风流人物，
　　还看今朝。
　　郑大力和张慧明堆了个大雪人，郑大力把一顶破草帽给雪人戴上，用几块黑煤块给雪人安上了眼睛、鼻子、嘴巴和耳朵。最后郑大力还在雪人的左嘴角安插一截树枝，权当香烟。样子十分滑稽可爱。很快，全班同学都把雪人围了起来，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郑大力和张慧明在一旁看着自己的杰作被人欣赏，颇觉得意，可后来，郑大力又感到他的东西被人评头论足就不乐意啦，所以便就气急败坏地把一大团雪扔进了看雪人的人群里，巧的是，雪团在女生头顶炸开，散落了女生们一头，女生们立刻炸开了锅，纷纷跑开了，赵丽娟回头看了一眼，正看见郑大力在远处得意地坏笑，她狠狠地瞪了郑大力一眼，进了教室。看雪人的男生们也都散开了。最后，郑大力回到雪人跟前，张慧明责备他说：“大力，你这一团雪，把同学们美好的心情都打飞了，多败兴呀。”
　　“我的作品被他们指手画脚我来气，我才感到败兴呢。”郑大力愤愤不平地说。
　　“要是咱们堆的雪人没人欣赏，那多尴尬呀，那才叫人来气，叫人败兴呢。同学们围着看雪人，说明咱们的雪人得到了同学们的认可，咱们应该高兴才对。”
　　“我让他们认可干什么？我自己看着好玩就行啦。”郑大力自负地说。
　　张慧明没再说什么。心里话：大力呀，你也太自私啦。
　　一九七七年的元旦在师生们的热烈期盼中到来啦。这是粉碎‘四人帮’后的第一个新年，它带给人们的是新鲜的空气和崭新的气象和崭新的希望，崭新的理想，崭新的未来……之前的那场大雪也吉兆了这个美好的新年，她将为教育界带来好运；她将为应届高中毕业生们带来好运。
　　全校师生沉浸在新年的欢乐之中，整个校园张灯结彩，标语、口号、彩旗、横幅把银装素裹的校园打扮的分外妖娆，分外美好，分外喜庆。
　　为了庆祝这个特殊的新年，全校各班都举行了别开生面的联欢会。高一.三班的教室里充满了浓浓的春意，被同学们布置一新的长方形的教室的天花板上。米字型刮起了同学们自己剪的彩色拉花，一个大大的彩纸灯笼挂在中央位置，后面的黑板上是刚出的一期黑板报，内容是庆祝元旦的。前面的大黑板是仿宋体的美术大字：庆元旦联欢会。所有的课桌都排到了教室的四周，教室中央留出一块空地来当做舞台。节目主持人于杰走进舞台激动地看了一眼在教室四周坐满的同学们，他说：“同学们，高一.三班‘庆元旦联欢会’现在开始，首先请班主任雷老师讲话，大家鼓掌！”
　　同学们热烈鼓掌。雷老师站起来说：“同学们，今天我们全班54名同学在这里欢聚一堂，庆祝粉碎四人帮后的第一个新年，我的心情和同学们的心情是一样的激动，这个新年来之不易，这个新年标志着我们祖国和人民在党中央的领导下粉碎四人帮反党集团取得的伟大胜利！是一个充满吉祥的新年！我希望我们班集体在新的一年里百尺竿头更上一层楼！我祝愿全班同学团结一致，刻苦改造世界观，深入揭批四人帮，真正成为德、智、体全面发展的合格的无产阶级革命事业接班人！好吧，我就讲这些，联欢会开始吧，”
　　同学们对他的讲话报以热烈的掌声。
　　于杰又走进舞台：“同学们，演出现在开始。第一个节目，全班同学高唱《东方红》，好，全体起立，我起头大家唱，东方红……预备唱……”
　　全班同学和雷老师都站起身来，在于杰的指挥下严肃、高亢地歌唱《东方红》：
　　东方红太阳升
　　中国出了个毛泽东
　　他为人民谋幸福
　　他是人民大救星
　　毛主席爱人民
　　他是我们的带路人
　　为了建设新中国
　　领导我们向前进
　　共产党像太阳
　　照到那里那里亮
　　哪里有了共产党
　　那里人民得解放
　　东方红太阳升
　　中国出了个毛泽东
　　他为人民谋幸福
　　他是人民大救星
　　……
　　歌声在整个教室回荡，歌声传出了教室在整个校园回荡……
　　于杰又走上舞台报幕：“下面请冉姝莉同学演唱一首歌曲，同学们鼓掌欢迎！”
　　同学们马上报以热烈的掌声，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到冉姝莉身上。冉姝莉在同学们的掌声中从座位站起身来，把搭在胸前的两条短辫甩到肩后，然后从容不迫地走到教室中央，她演唱的歌曲是《打倒四人帮，人民喜洋洋》：
　　打倒四人帮，人民喜洋洋，
　　王、张、江、姚，篡党夺权不自量，
　　我们继承毛主席的革命遗志，
　　把无产阶级革命事业进行到底！
　　……
　　她的嗓音优美、动听，节奏明快、热烈，唱的激情饱满。歌曲刚一结束，同学们的掌声就响了起来。冉姝莉有点不好意思了，看了同学们一眼，红了脸，低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可是有几个男同学的掌声鼓得更响了。不知是哪个男同学还喊了一嗓子：“冉姝莉，再来一支……”。同学们又响起来掌声来。赵丽娟喊：“姝莉再唱一首吧。”
　　冉姝莉红着脸摆手说：“我不唱啦……”坐在她身后的赵丽娟捅她一下，小声说，“这可是你大显身手的好机会，不唱可别后悔。”
　　冉姝莉回头白了她一眼，赵丽娟忙笑着低下了头。这时候，雷老师站起身来笑着对然姝莉说：“姝莉，同学们都喜欢听你的歌，你就再给同学们演唱一首吧。我看你就唱一段你最拿手的革命样板戏吧，怎么样同学们？”
　　他的话音刚落，同学们就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冉姝莉只好再次登台，清唱了一段革命样板戏《红灯记》选段《听奶奶讲革命》，她惟妙惟肖的动作模仿和声情并茂的演唱，博得了同学们又一次热烈的掌声。
　　接下来的节目是于杰和刘伟和说的相声《粉碎四人帮，学校新气象》，他俩诙谐、幽默的表演不时博得同学们的笑声和掌声。
　　张慧明默默地坐在一个角落里，观看着同学们的表演。一开始他趴在桌子上，于杰和刘伟开始说相声后，他才抬起头来。不过，他对刘伟的表演充满了嫉妒和厌恶，他脸上没有笑容，也没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