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 春光明媚（二）

　　子健：（收住脚步，奇怪地）我去哪儿你从来都不问的，今天是怎么了？
　　舒慧：我想和你谈谈。（说着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子健：（坐到她身边，眼睛相着鼻子）谈什么？
　　舒慧：黄汉麟把你调出了一室，你心里一定不好受吧？（尽管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但她的本意还是想安慰安慰丈夫）
　　林子健：（正色地）我调离一室是钟所长的意思，和黄汉麟有什么关系？
　　舒慧：（淡淡一笑）你别骗自己了！这一定是汉麟的意思，我了解他，只要他管民品，你这个一室主任就保不住了！
　　林子健：（克制住心头的不快，冷冷地）为什么？
　　舒慧：（如实地说）很简单。你这个人私心太重，又没什么特殊才干，汉麟是不会用你的。
　　林子健：（霍地站起来，怒视着舒慧）所以你高兴了，满意了！你的梦中情人击败了你的丈夫，证明了你的感情是正确的、伟大的！你嫁的虽然是个弱者，可你爱的却是一个强者，对吗？
　　舒慧：（惶恐地）我不是这个意思。子健，我只是想劝劝你，别生汉麟的气，他这样做也是为了工作，为了想把80所搞好！
　　林子健：（瞪大眼睛吼道）够了！别再往黄汉麟脸上贴金了！我告诉你，舒慧，总有一天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林子健绝对不比黄汉麟差！我官也许没他这个副所长当得大，可是我会比他有钱！有很多钱，你懂吗？（说完这话，林子健摔门而去）
　　中近景：舒慧发了半天呆。
　　
　　当晚。80所大院高工老张家客厅。
　　中近景：林子健和老张促膝密谈。
　　林子健：老张，你退休了反正也没什么事，你跟着我干吧。我揽客户你干活，干好了绝对发财！
　　老张：（兴奋地）行啊，林主任，谁和钱有仇啊！我跟着你干了！
　　
　　次日上午。黄汉麟办公室。
　　中景：黄汉麟正在埋头办公。舒慧走了进来。汉麟成了她的顶头上司后，他们这还是第一次单独见面。
　　汉麟：（见到舒慧，也挺高兴。笑了一脸）舒慧，我们又在一起共事了！以后你可要多帮帮我。
　　舒慧：（脸微微一红，笑着说）那还用说，我们经营处自然是全力配合黄副所长的工作啦！（不知道为什么，和黄汉麟在一起，舒慧总是有种温暖踏实的感觉，同时也有几分羞涩和些许甜蜜）
　　黄汉麟：我准备把联系客户、开拓市场的大部分工作都交给经营处来做。舒慧，你肩上的担子要比以前重了。
　　舒慧：（叹息地）再重也没有你重啊。谁都知道所里的民品是最难管的一摊，钟所长偏心，把这块难啃的骨头扔给你，你可有得累了！
　　黄汉麟：（豁达地）钟所长这不是偏心，而是知人善用。他很了解我，我这个人比较喜欢有挑战性的工作。民品产值上不去，是钟所长的一块心病，我一定要帮他解决这块心病。
　　舒慧：（真诚地）汉麟，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我就怕你背包袱想不开。
　　
　　黄汉麟心头掠过一阵暖流。钟祺把他和高远对调后，他的确郁闷过一阵子，可是妻子柳月辉忙于搞“飞豹战机雷达接收前端”那个课题，连句安慰的话也没有。倒是舒慧暗暗地关心他，说出这样体贴的话，他心里焉得不感动？
　　黄汉麟：谢谢你，舒慧。我没有背包袱。倒是你们家子健，我让他离开了一室，他肯定有些想不通。
　　舒慧：（撇撇嘴）他有啥想不通的！在一室干了这几年，一点成绩也没有。你要是不把他调开，我才觉得奇怪呢。
　　黄汉麟：可别这么说，子健在一室呆了这么长时间，他对室里还是有感情的。
　　舒慧：（不以为然地）这点你大可放心，林子健这个人，除了他自己，他对谁都不会有感情！
　　黄汉麟：（舒慧因为婚姻不如意，对林子健尤为不满，她是不会在他面前说林子健的好的。就岔开话题）回头我召集几个民品室的主任开会，舒慧，你也参加一下。
　　舒慧：好。
　　
　　当天上午。二楼第一会议室。高远召开军品会议。
　　全景：与会者有高远、勤自励、文珪博士、柳月辉、马保毅、程谧、曹彬章小青以及六、七室主任等人。
　　高远：（面带微笑地）军品这一块现在由我来管了，很高兴和大家一起共事。我们军品是全所科研生产的重心，是所里重点扶持的对象，项目和资金都不成问题。我们的工作就是要把事情做对做好，不能让国家和所里投的钱打水漂。这就要求我们要选准方向，胆大心细、不折不挠地走下去！
　　长期以来，我们都说，80所“地位靠军，吃饭靠民”，但由于民品不景气，收入上不去，现在不光是地位，就是所里大部分人吃饭的问题，都要靠我们军品了！所以我们大家肩上的担子也很重，切不可掉以轻心。（说到这里，高远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军品目前最紧迫的任务有这么三项，一是斯特林整体式生产线和分置式军标线的“两线建设”，一是斯特林可靠性攻关，一是“飞豹战机雷达接收前端”的预研。两线建设”由勤自励主任全盘负责，开完会你就跟我到工地上去看看；斯特林可靠性攻关以博士为主，勤主任和章小青为辅，你们三个责无旁贷，要抓紧进度；“飞豹战机”的课题就辛苦柳副主任了，马主任也要给予全力支持。此外，五室微波产品和六室毫米波产品的生产也不能耽误，要保证对军方的充足供货；七室要积极寻找高温超导的预研项目，别老是靠所里养着。科技处程处长要做好计划管理和资金协调工作；工艺室曹主任要做好所有的军品工艺，协调好军品零部件在特冷厂的加工，踏踏实实地为一线服务。总之，只有你们都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了，我才会吃得下饭、睡得着觉，才能对钟所长有个交代。今天，你们几个重点室主任都要表个态，说说你们的打算。勤自励，你们二室是最重要的军品室，你先说。
　　勤自励：（温和地笑笑）我的工作，高副所长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两线建设”是当务之急，我会加强与基建处和机动处的沟通，随时了解厂房建设与设备采购情况。此外，斯特林制冷机和制冷机杜瓦的生产任务也要和“两线建设”齐头并进，不能顾此失彼。最后就是全力配合博士课题组的攻关工作，使我们斯特林制冷机的MTTF早日突破4000小时。（说完看看文珪博士）
　　文珪博士：（会意，表态）首先感谢所里给了我这次出国培训和学习的机会。在国外这段时间，我学到了很多知识，也受到了很多启发，这对我从事的斯特林可靠性攻关工作大有帮助。我代表课题组向高副所长保证，今年五月份以前完成所有设计工作，八月份装出初样，明年年初拿出正样，进行可靠性试验。
　　
　　初样、正样都是科研术语，初样是指初次装配成功的样机；正样是指在初样的基础上，进行改进和完善，最后达到能交付用户或设计定型的样机。正样可以是重新装配的另外一台样机，也可以是经过改进的初样。
　　
　　高远：（满意地）好，好，有了博士这个保证，我就放心了。（又把目光投向柳月辉）小柳，“飞豹战机”的那个课题怎么样了？
　　柳月辉：（诙谐地）我也立个军令状吧，上半年完成设计工作，下半年拿出初样，明年上半年交正样。若是不能按期完成任务，你把我这个副主任撤了！
　　高远：（不禁笑道）相信你只会提前而不是推后完成任务，谁不知道你柳月辉是我们电子口数一数二的人才，你接的课题没有做不出来的。
　　马保毅：是啊，只要是小柳主任接的课题，我们大家就等于吃了定心丸了！
　　程谧：我们计划处一定尽心尽力，搞好项目管理，做好服务，把军品工作如火如荼、稳扎稳打地向前推进。
　　近景：高远听得心头振奋，笑逐颜开，嘴巴张开后半天合不拢来。
　　
　　同一时候。三楼第二会议室。民品会场。
　　全景：与会者。一室主任池恒、三室主任师谨，副主任况健伟、四室主任和经营处副处长舒慧；另外，一室的生产调度孙志强和技术骨干韩东也应邀列席了会议。
　　黄汉麟：钟所长派我来管民品，是对我的信任，也是对我的考验；那么我要信任和考验的对象，就是你们在座的各位。民品现在很困难，产值上不去，就像钟所长说的，是一筐小土豆，变不成大西瓜。我们目前要做的，就是找出困难的原因，然后对症下药，解决问题，做大产值。现在你们就把各自的困难都摆一摆，我们一起分析分析。
　　池恒：我到一室的时间虽然不长，但经过这段时间的摸底，我感觉一室的困难是多方面的。首先是我们的低温泵产品不成熟，质量不过关，可靠性差；其次是低温泵的市场正在不断萎缩。现在已经加入WTO了，由于第一个原因，我们的低温泵和进口泵没法比，国内的大部分市场已经被进口泵占了；再就是人才匮乏，没有过硬的技术人员，产品的研发和创新都很困难。最后是管理松懈，员工干活的积极性不高，导致我们的生产能力满足不了市场要求。
　　近景：黄汉麟认真地做着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