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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迁怒于人(三)

作品名称:大雪漫天飘      作者:栳杨      发布时间:2020-11-22 05:29:38      字数:3262

  贺志岩、仝可训等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贺志岩分开老绵羊、张海彪两人,疑惑道:“五十块大洋、毛驴?快说,到底是咋回事?”张海彪尚未搭腔,周世昕冲老绵羊冷笑道:“真是越混越大胆了,竟然办出这样的事来。你从他那儿讹来大洋!私揣进自己的腰包,叫邵东家替你背黑锅,眼里还有范管家、邵东家吗?”老绵羊顿时一脸惶恐,哪敢接腔。
  周世昕把贺志岩、仝可训拉到一旁,轻声道:“老总!他不过是邵家的一个家丁,背着邵东家、范管家讹人钱财,却把罪名栽在邵东家头上,你们说可恨不可恨?”贺志岩会意,摇头叹道:“怪不得哩!吃独食,忒不是玩意。咱别管他们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搜查刺客要紧。俺们一路锻(追)来,刺客钻进了苏庄!就不见了踪影,恐怕就藏在张海贵家里。”
  正说着,只见张海贵怒目圆睁,猛得扑向张海彪,声嘶力竭道:“张海彪!我好歹是你没出五服的弟兄,你竟然这样不要脸,给我戴绿帽子。”把猝不及防的张海彪扑倒在地,两人撕扯着在地上翻滚,扭打成一团。
  成玉梅哭喊道:“叫我今后咋见人呀?张海贵!我和你拚了。”两眼一闭,就要往墙上撞,被刚挣脱团丁包围的冯剑拦腰抱住,苦苦劝道:“大婶子!您可别这样。”闹得不可开交。贺志岩、仝可训等人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赶紧退到院中,抱膀莞尔,看起了热闹。
  周世昕察颜观色,提醒道:“老总!咱不能总在这儿看他俩撂骨搂(摔跤)吧?再晚一会,刺客可真跑了。”贺志岩、仝可训这才着慌,赶紧领着团丁出门,继续搜查,把苏庄闹得鸡飞狗跳,折腾半天,自然没查到什么刺客。正没主意,一个团丁从阎陈庄赶来:“郭队长说,实在查不到就算了,全都回去吧。”贺志岩、仝可训赶紧收兵。
  康建武给王立宝敷药裹伤完毕,这边酒宴也已摆好,邵盼头、郭瘸子等人把他让至上首,围着卑躬屈膝,拍不完的马屁,说不完的奉承话。王立宝如坠云雾之中,死里逃生已是庆幸,又莫明其妙地成了“少爷!”更叫他喜出望外的是,自己竟然是“王县长”的儿子!巨大的反差使他无所适从,又惊又喜,惴惴不安。他活了四十岁,一直倍受歧视,第一次享受到众星捧月的滋味,怎不叫他受宠若惊?突然,他脑海中闪出一个念头:会不会是老娘在成武县柯庄叫柯卓元揍跑后烧了高香,攀上了王县长这根高枝。心中极为佩服:姜还是老的辣,不愧是经过大场面的人!就是有眼光。
  大家正喝酒,贺志岩、仝可训、老绵羊回来了,惴惴道:“搜遍周围几个庄子,也没查出刺客的下落。”邵盼头顿时暴跳如雷,厉声骂道:“你们是干熊吃的?”老绵羊等被骂得灰头灰脸,不敢吭声。等邵盼头骂完了,老绵羊才小心翼翼道:“冯剑在苏庄张海贵家里。”邵盼头一愣道:“他是啥时候回来的?”老绵羊摇头道:“我也知不道啊!”邵盼头暗暗点头。
  须臾,范清宇等人也回来了,垂头丧气道:“一直锻(追)到渠阁集,交火几回,还是叫他们跑了。”邵盼头刚要怒斥,郭瘸子道:“抓不到算了,救下王少爷!就是天大的喜事啊!”邵盼头就是做样子给王立宝、郭瘸子看的,急忙就坡下驴,奉承道:“王少爷命大福大,绝处逢生,必有后福!范管家!你也入席吧。”范清宇这才松了口气。
  大家入席喝酒,围着王立宝阿谀奉承,拍不完的马屁。王立宝鼻子疼痛,牙齿又掉几个,实在是吃不下去。大家见他萎靡不振,都觉尴尬,酒宴草草收场。郭瘸子见天色已晚,叫人把王立宝抬上驾驶室,告辞回城。
  王立宝刚在驾驶室里躺下,老绵羊便一脸惶恐地从车窗上探进头来,卑躬屈膝道:“王少爷!大人不记小人过,那五十块钱我还替您存着呢!全给您老人家拿来了。”把亮晃晃的一摞现大洋递了过来。
  王立宝有王县长如此英雄之爹撑腰,气也粗起来了,他鄙视着老绵羊,悻悻道:“算你狗日的明白!”见老绵羊头脸肿胀,疑惑道:“这是咋治的呢?”老绵羊趁机进馋道:“张海彪打的。他也打过您老人家,咱可不能饶过他呀……”王立宝挖苦道:“学你的文来(据你说),他见了你,也敢有脾气啊?”老绵羊哭丧着脸,哪敢吭声。
  王立宝刚把钱放进兜里,钱宗红也从车窗上探进头来,一脸媚态,陪着小心道:“王……王少爷!那……那两头骡……骡子出手了,共卖……卖了八十块大洋。您……您老人家把钱……钱一伐(块)捎……捎走吧。”王立宝好笑,心安理得地接过现大洋,收入囊中,不觉感慨万千:“有个当县长的爹,就是不一样啊!俺娘这一步走对了。”
  邵盼头不顾有伤,攀上驾驶室,对司机千嘱咐万叮咛:“路不好走,车开慢点。”又冲王立宝满脸堆笑道:“王少爷先进城养伤,赶明我和范管家就去拜见王县长!”
  汽车发动起来,颠簸在高低不平的丰金公路上,轰轰隆隆地往鲁南县开去。离县城越来越近,王立宝的心里却忐忑不安:将要见到不曾谋面的“爹”了,紧张得那棵心在胸腔中怦怦直跳。太阳落山时,汽车进了鲁南县城,直奔保安团驻地。
  王国汉同样焦急万分,在保安团门口来回踱步,像只热锅上的蚂蚁,急切地等待着从天而降的儿子!汽车刚刚出现在视野里,他便迫不及待地迎上前去:“来了,可来了呀!”热切心情,溢于言表。汽车尚未停稳,郭瘸子便从车上一瘸一拐地下来,走到王国汉跟前,脸上堆满谄媚,点头哈腰道:“王县长!您今天大喜,王少爷救回来了。”
  王国汉早已泪流满面,语无伦次道:“平安就好,回来就好!我儿子王立宝呢?”郭瘸子用手一指道:“就在驾驶室里。”话音刚落,团丁们便把鼻破脸肿,嘴唇外翻,手指肿成红萝卜,面目憔悴,狼狈不堪的王立宝架出了驾驶室。
  王国汉望着王立宝!不觉一愣,他感到啥时见过此人,走路姿态似乎熟悉。他紧张地思考着,脑海中飞快地搜寻着。但他行走江湖数十载,见过的人实在太多了。郭瘸子见他沉呤不语,惴惴道:“俺可没敢丢松,汽车开得像飞一样。王少爷已被押赴刑场行刑,情况万分危急,错为(幸亏)俺们及时来到,不然的话……”王国汉这才回过神来,唏嘘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郭瘸子见王立宝愣在哪儿,慌忙道:“王少爷!这就是你的父亲。”王立宝这才知道,眼前这个高颧骨、深眼窝、口如面盆、两只饿狼眼,只有半拉耳朵的家伙就是王县长!是他这会的“爹!”他不敢怠慢,赶紧推开搀扶他的士兵,踉跄着扑进王国汉的怀里,声泪俱下道:“达达!我差点见不到您老人家了。”王国汉也是悲喜交集,紧紧抱着王立宝!挤出几滴眼泪,哽咽道:“我的亲儿也,我也想恁娘俩呀!平安回来就好。”突然醒悟:“难道他长得像芹儿?”只是与芹儿分手已经四十余载,岁月蹉跎,印象也早已模糊不清。
  王立宝两年来历经险恶挫折,这两天更是命悬一线,早已心力交瘁,见没费多少周折,“王县长”便痛快地认下他这个儿子!心中狂喜,不可言表。经此大悲大喜,又因悲恸过激,突然一阵弦晕,竟猝然昏厥在王国汉怀里。王国汉大惊失色,抱着他焦急地喊道:“王立宝!我的儿也!你这是咋啦?”一连声地吩咐道:“快!快去请医生!快去!”董“三大”正仰脸等主子吩咐,这时忙把大嘴一张,献媚道:“南关有个曾中医,专治疑难杂症。”王国汉跺脚道:“那你还瞎施伟(磨蹭)啥呀?还不快去请啊!”董“三大”不敢怠慢,晃动着硕大的脑袋,飞奔而去。
  过了一顿饭功夫,曾中医背着药箱,和董“三大”一起匆匆赶到。曾中医六十多岁,头发花白。走进屋里,见王立宝如此模样,曾中医放下药箱,仔细察看伤情。须臾说道:“王少爷只是悲喜过度,暂时晕过去了。受伤虽说不轻,却不是致命伤。鼻子粘上了,就怕在狗肚里时间太长,能不能长上,倒说不准;食指骨头断了,得再另(重新)接,上夹板固定。所幸都是外伤,治好不难。王少爷受了惊吓,得多吃汤药调理。”王国汉关切地问道:“你是说,没多大问题?”曾中医一边上夹板,一边道:“吃我几付汤药,立马见效,保管半个月后下床。只是王少爷的鼻子整个削下,虽说安粘及时,到底已脱离了脸面,又在狗肚里时间太长。我已敷上药了,就是不能见风。在鼻子长好之前,尽量呆在屋里,别外出闲逛。否则的话,天气酷热,见风生脓,有了炎症,鼻子可就烂掉,没法子治了。”王国汉见他说得厉害,心里也是忐忑,忙道:“就叫他在屋里多躺几天静养!找伟(啥时)鼻子长好,找伟(啥时)出去。”曾中医打开药箱,拿出几包汤药来,嘱咐按时煎服。王国汉付了药钱,打发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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