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 国家输血（二）

　　当天晚上。
　　中景：夜幕降临后，康茂廷拎着一个皮包，竖起衣领遮住脸庞，悄悄地来到苏黛眉家。
　　中近景：苏黛眉家。事先通过电话，黛眉精心修饰了一番，愈加显得端妍妩媚、秀色可餐。
　　中近景：苏家过道。康茂廷一进门，她就扑上去搂住他的脖子，报以一个热烈缠绵的长吻。小别胜新婚的感觉是如此鲜明、如此美妙，康茂廷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青春的激情在心里呼呼地燃烧起来。他放下皮包，将黛眉拦腰抱起，大步走进卧室。（镜头跟拍）
　　中近景：康茂廷把苏黛眉往床上一丢，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
　　近景：事情结束后，两人半躺在床头说话。
　　黛眉：（粉脸含怨地）：你昨天就回国了，怎么今天才来看我？
　　茂廷：（笑着说）：这不才过了一天嘛！昨天到家，我不得先和老婆温存温存？今天又开会，还有一些亟待处理的工作。只有晚上才有空嘛！
　　黛眉：（忽然吃吃地笑道）：你昨晚跟你老婆那个了？今天又和我······哇，你好厉害！
　　茂廷：（在她秀气的鼻子上捏了一下）：我哪有那么厉害！昨晚老太婆倒有那个意思，可我借口坐飞机太累，推掉了；特地把精力留给了你！
　　茂廷：那你老婆不生气？
　　茂廷：（呵呵笑道）：她生什么气？女人过了五十岁，这种事对她们来说，可有可无！
　　黛眉：（脸上露出了自信与胜利的微笑。她翻身伏在茂廷身上，娇声道）：茂廷，你出了一趟国，就没给我捎点什么礼物吗？
　　康茂廷：礼物？当然有！你不提我倒忘了。（说着披衣下床，从厅里取来那个皮包，拉开拉链，取出七、八瓶法国香水，花花绿绿地摆了一床。黛眉惊喜地睁大眼睛，拧开一瓶放在鼻子下面嗅着，房间里立刻弥满了一股馥郁的玫瑰花香）
　　茂廷：（又从包里拿出几盒点心）：这是给孩子的。
　　黛眉：（踮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谢谢你，茂廷。你对我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康茂廷：小傻瓜，刚才你不是已经报答了？（他握住苏黛眉嫩白的小手，拉她在床边坐下，动情地说）黛眉，你年纪轻轻的和我这个老头子要好，多吃亏啊！我若不好好待你，还算人吗？以后你有什么困难，只管对我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去办，保证不让你失望。
　　黛眉：（偎在茂廷怀里，幽幽地说）：和你要好，是我主动的。你在我眼里一点也不老！我只知道你是一个疼女人、重感情的好男人！以前，我一个单身女人带着孩子，对未来充满了恐惧；现在我有了你，什么都不害怕了！茂廷，你就是我的保护神，我不能没有你！”
　　康茂廷：（心里登时涌起一股男子汉的豪气，他将黛眉紧紧地搂在怀中，吻着她光洁的额头道）：放心吧，黛眉，我是不会离开你的！无论将来有多苦，我都会和你一起去面对。
　　近景：苏黛眉点点头，眼里流出了幸福与感激的泪水。
　　
　　变换几幅画面：城市深秋的景色。
　　中远景推成中景：特冷厂东头的两线厂房工地。厂方是国庆后动工兴建的，现在已经盖好了一层，建筑公司的工人们正在加紧盖第二层；工地上声音嘈杂，一片繁忙。
　　两线厂房的正式名称叫做“低温工程楼”，长方形，南北向，方向与特冷厂东西向的厂房垂直，两者间距不是很宽，显得有些拥挤。
　　低温工程楼设计成三层，一楼是机加车间，二楼为装配车间，三楼是研发部，也就是技术人员办公室。由于院子里没有多余的空地，建筑公司把工人的工棚搭在了球场旁边的那排平房，也就是特冷厂的冲压件仓库上面，用彩钢夹芯板盖了一溜简易的房间，两头设楼梯供人上下，作为工人的临时宿舍及工地办公室。这排屋顶上的房子虽然引得有水管，但却没有厕所；好在球场西南角有一座十几年前盖特冷厂厂房的建筑队遗留下来的公厕，刚好解决了工人们的如厕问题。
　　某日上午。
　　中近景：钟祺、康茂廷、黄汉麟和高远戴着头盔视察工地。
　　钟祺：两线建设工期只有短短的十个月，明年八月份必须完工，为引进生产线和建设军标线夯实基础。老康，你可得经点心啊！
　　康茂廷：放心吧所长。建筑队抓得很紧，从国庆后开工到现在才一个多月，就已经盖了一层半了。照这个进度，明年八月保证完工！
　　钟祺：嗯，你要会同监理方把好质量关，不容许施工方偷工减料，确保厂房坚固耐用！
　　康茂廷：没问题。我让基建办公室的同志轮流在工地值班，我再和监理方一道随时检查，坚决杜绝质量问题。
　　钟祺：（连连点头）好，好。（镜头拉远）
　　
　　当日下午。第一会议室。
　　中景：黄汉麟、高远和勤自励正在讨论赴欧洲培训的人选。
　　黄汉麟：这次赴欧洲培训一共有这个名额，三名斯特林专业的技术人员和一名机械加工的工艺人员。文珪博士和章小青肯定是要去的，另外两名高副所长和勤主任推荐一下。
　　勤自励：我们二室今年新分来的一个学斯特林的小伙子很上进，很聪明，也算他一个吧。工艺人员是否从池恒的工艺室里选一个？
　　黄汉麟：（摇摇头）池恒手下那几个搞军品工艺的人，要么年纪太大，要么技术太差，我觉得都不合适。
　　高远：我给你们推荐一个吧。特冷厂的技术副厂长曹彬，怎么样？
　　勤自励：（眼睛一亮）曹彬啊，我看行。
　　高远：曹彬在特冷厂干了十几年工艺，技术能力强，人又年轻，堪称80所工艺人才的后起之秀。他培训归来，就调到工艺室，负责斯特林的工艺。
　　黄汉麟：（首肯地）那就这么定了。出国培训的日期是春节前，我会安排情报室的英文翻译给他们四人办一个为期两个月的口语速成班，以加强他们的会话能力。所里其他对口语感兴趣的大学生也可以参加。
　　高远：顺便也给所里的大学生培训一下外语口语，呵呵。
　　
　　第三天上午。博士攻关组。
　　中近景：文珪博士和章小青正在电脑前画图。两人被确定为出国培训的主要人员，他们俩倍受鼓舞，精神格外振奋，干活比以前积极多了。
　　中景：黄汉麟走了进来。博士和章小青连忙起身，笑脸相迎。
　　黄汉麟：博士，攻关工作进展得怎么样了？
　　文珪：（笑眯眯地）进展顺利。出国前我们争取把设计工作完成一半，出国回来再花两、三个月时间完成另一半，保证不误事。
　　黄汉麟：你们参加口语速成班，对工作没影响吧？
　　章小青：（口齿响亮地）没影响。相反我们工作更积极了；人逢喜事精神爽，精神一爽，效率就高了！
　　黄汉麟：（笑呵呵地）那就好。你们再多查阅一些外文资料、多进行一些理论计算，考虑周全、稳打稳扎，把斯特林制冷机可靠性设计做得更细致、更完美，争取一次成功！
　　博士：（连连点头）嗯，我们会的。
　　
　　十一月下旬的一天下午。
　　中远景：户外细雨霏霏，天气很冷。
　　中近景推成近景：八室的实验室里却是一番火热景象。十台方方正正的压缩机一字排开，十台膨胀机像仪仗队的士兵一样挺拔地直立在压缩机旁。联机试验已经连续进行了三昼夜，膨胀机发出“冲、冲、冲”的排气声，声音很响，节奏感也很强烈，有如迪斯科音乐的鼓点，听得人直想摇身而舞。
　　中景：池恒和韩东喜滋滋地看着控温仪上的数字；八室其他人也都在看着制冷机。
　　
　　“低温测试装置”的装配工作十月份就完成了。国庆节七天长假，池恒他们只休息了两天，其余五天都是在实验室里度过的。节后上班，离发货只剩下不到两个月了，民品组的每一个人都像一台开足马力的机器，开始满负荷运转。功夫不负有心人，十月中旬，十台压缩机组装完毕；十月下旬，十台膨胀机直挺挺地立在了实验台上。此后，又是十几天反反复复、不厌其烦地调试，截止十一月中旬，十套低温测试装置的温度全部降到了10K以下，降温时间也完全符合客户要求。
　　
　　韩东：（喜不自胜地）咱们的机子开了三天三夜了，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合同要求是72小时无故障运行，咱们完全满足了这一技术指标，可以停机发货了。
　　池恒：（点点头）嗯，包装箱已经钉好了，随时可以装箱发货。按照客户要求，哪怕是十一月的最后一天把货发出去了，即算履行了合同。这样，咱们今天借钱，明天装箱，后天发货。
　　
　　二楼财务处。处长办公室。
　　中近景：财务处长蒋玉芝正坐在办公室发呆，两眼怔怔的不知在想什么。
　　中景：池恒和韩东走了进来。
　　池恒：（陪着笑脸，连声叫道）蒋处长、蒋处长。
　　蒋玉芝：（回过神来，看了他俩一眼，不耐烦地皱起眉头）：什么事？
　　池恒：“低温测试装置”这个项目已经结束了，我们来借钱发货。
　　蒋玉芝：借多少钱？
　　池恒：五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