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集 怜香惜玉（二）

　　八月末的一个星期一上午。
　　中景：第一会议室。钟、黄、高、康开所党政联席会议。
　　钟祺：（满面春风地）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斯特林制冷机关键技术引进报告集团公司批复了，同意立项，批准投资1000万，500万元用于基建，500万元用于引进国外的生产线。集团公司指示，该项目立即启动，马上组织相关人员出国考察，尽快将技术引进国定下来。
　　高远：（兴奋地）太好了！80所这下要大发展了！
　　黄汉麟：（喜形于色地）久旱逢甘霖啊，这真是一场及时雨！
　　康茂廷：都有谁出国啊？所长你想好了吗？
　　钟祺：（笑着说）谁出国是根据需要定的，不是我想的。
　　高远：所长是这个项目的发起人，总指挥；出国考察自然是所长带队。
　　钟祺：（呵呵一笑）这个我就当仁不让了。此次引进斯特林生产线，是80所建所以来最大的一个技改项目，可以说是80所的头等大事，我必须亲自带队！而斯特林制冷机的技术负责人是勤自励，因此，勤自励是非去不可的；另外，我们去考察人家的厂房和设备，回来自己建，老康是负责基建的，也得去。我们三个组成低温技术考察组赴欧洲考察，大家有意见吗？
　　高远：（连连摇头）没意见。所长定的这个名单，很切合实际。
　　黄汉麟：出国考察只有你们三个人吗？
　　钟祺：当然不止。还有集团公司和解放军总装备部的相关领导。我们走后，就由汉麟主持全所工作。高远，你同意么？
　　高远：（笑着说）这还用问，我自然同意！
　　钟祺：汉麟，我们出国考察期间，你就辛苦一下，替我主持工作；重点督促博士的斯特林可靠性攻关，要他借斯特林生产线引进立项的东风，鼓舞士气，激励斗志，加快进度，把攻关工作做得更好！
　　黄汉麟：所长请放心，我会尽力的！
　　
　　数日后。机场。钟祺等人出国。
　　远景：飞机起飞。
　　近景：飞机在蓝天上飞行。
　　
　　次日上午。科研行政大楼五楼博士攻关组。
　　中近景：今年二室新来了三个大学生，两男一女。那名女生被分进了博士的攻关组。那个姑娘正趴在章小青桌上，两人头碰头地讨论斯特林制冷循环的原理，章小青一边说还一边在纸上勾画着过程图。
　　近景：文珪博士却一个人坐在电脑前，两眼望着窗外，呆呆地不知想着什么。
　　中景：黄汉麟走了进来。
　　中近景：见到汉麟，博士等三人都站起身来，笑脸相迎。
　　黄汉麟：（笑呵呵地）博士，你在想什么呢？
　　博士：（不大自然地笑笑）没，没想什么。
　　黄汉麟：（直奔主题）那斯特林攻关进行得怎么样了？
　　博士：（泛泛地）正在进行呢。
　　黄汉麟：我知道正在进行，我是问具体到哪一步了？
　　博士：（只得如实回答）设计工作完成了五分之一。
　　汉麟：（皱眉道）才五分之一？有点慢了！钟所长出国前反复交代，斯特林可靠性攻关要加快，借所里技术引进的东风，把攻关工作做得更好！
　　博士：我倒想快来着，可是快不了！我们就这么几个人，勤自励还又出国了。
　　汉麟：勤主任出国考察对攻关工作是有影响，所以你和章小青就更要抓紧一点，把勤主任的那份工作兼起来，确保攻关工作按计划、按节点地进行。
　　博士：（淡然一笑，酸酸地）我们为什么要抓紧？干得再好，出国考察还不是没份！
　　章小青：（插话为博士鸣不平）是啊，黄副所长，所里咋就不安排我们博士出国考察呢？
　　
　　绕了半天，原来文博士是在为这次出国考察没有他而闹情绪，难怪他先开始闷闷不乐的。
　　
　　黄汉麟：（又好气，又好笑，不觉婉言劝道）小文，这次出国考察的主要任务是确定技术引进国，也就是确定我们引进哪个国家的生产线。这是领导们决定的事情，和技术人员关系不大。所里的考察组成员都是领导，钟所长、康副所长、勤主任；勤主任是所里搞斯特林的专家，技术上的问题他出面就可以搞定了。当然，这并不是说你就没有出国的机会了，生产线一旦确定，我们还要派技术人员出国培训，那个时候，你和章小青将是我们最先考虑的人选！
　　博士：（一听此言，茅塞顿开，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开朗起来。他有点不好意思地）黄副所长，谢谢你的开导。这次没让出国，其实我也不是很在意，我主要是担心领导对我们这些课题负责人不重视，有了出国学习的机会也想不到我们！刚才听了你的这番话，我心里踏实了，原来你们心里还是想着我们的！
　　章小青：（也笑着说）黄副所长，你说话可要算数哦，出国培训，可别把我漏了！
　　黄汉麟：（一脸郑重地）漏不了。你章小青和博士一样，都是所里搞斯特林的顶级人才，有关斯特林生产线的培训，少得了你吗？我想告诉你们的是，钟所长、我、高副所长，我们都是搞技术出身的，深知人才的重要性。古话说，三军易得，一将难求。我们现在是群众易得，人才难求！无论什么时候，你们这些课题负责人、技术骨干在我们领导心里，都是无价之宝，有着无比重要的地位！因为我们知道，富国强兵，离不开科技，而科技的腾飞，离不开你们这些科技人才！
　　章小青：（情不自禁地）更离不开你们这些科技型的领导！（她这句话发自内心，绝对不是谀辞）
　　黄汉麟：（也不否认，只是若有所思地）在振兴国防科技工业的伟业中，我们负有同等重要的责任！
　　博士：（感动地）黄副所长，你放心，我和章小青会抓紧工作的！我向你保证，引进生产线只会加快而不是延后斯特林的可靠性攻关工作！
　　黄汉麟：（握住博士的双手，欣慰地）谢谢你，博士。有了你这句保证，今晚我可以睡个好觉了！
　　
　　下午。黄汉麟办公室。
　　中景推成近景：黄汉麟在网上查看微型斯特林制冷机和微波、毫米波产品应用于军事领域的最新动态，并下载相关资料。下班铃响的时候，他已下载了几万字的资料，他把笔记本电脑拎上，准备回家整理。
　　
　　傍晚。黄汉麟家。
　　中景：黄汉麟刚进家门，柳月辉就将他拉进卧室，避开女儿。
　　柳月辉：（审犯人似的）我问你，舒慧最近是不是和你走得很近？
　　黄汉麟：（莫名其妙）怎么了？什么时候叫“走得很近”？不都是工作上的接触吗？
　　柳月辉：我今天听人说，舒慧没事就爱往你办公室跑；她以前爱过你，没准现在还爱，算是我的情敌哦！我有点不放心。
　　黄汉麟：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还提它干吗？所里的那些闲言碎语，你不要听！
　　柳月辉：我是不想听啊，可总有人在我耳边嘀咕。汉麟，你是副所长，一言一行，人家都看着的！所以你也要注意影响，最好离舒慧远一点。
　　黄汉麟：我身正不怕影斜，并不在乎所里的人怎么说，只要你信得过我就行了！
　　柳月辉：我是信得过你。不过流言也很可怕啊，三人成虎，众口铄金！我劝你还是少和舒慧接触，免得人家背后议论。
　　黄汉麟：行，我答应你。除了工作上的事，我尽量避免和她接触。
　　柳月辉：唔，这还差不多。乖，真是好老公！（在丈夫脸上亲了一口，出去烧饭去了）
　　中景：在饭桌上，一家三口吃饭。
　　黄汉麟：（又想到了老婆承担的“飞豹战机用微波接收前端”那个课题，不禁关心地）月辉，你负责的“飞豹雷达接收前端”那个课题到哪一步了？
　　柳月辉：项目报告总装批下来了，我正在搜集资料，思考设计方案。
　　汉麟：（感觉有点失望）怎么这么慢哪，这都快两个月了，设计工作还没有开始！
　　月辉：（瞪了丈夫一眼）你还嫌我不够忙，是吧？等设计工作一开始，我也没时间给你烧饭了，天天吃方便面吧你！
　　汉麟：（一本正经地）我宁可天天吃方便面，也希望这个课题早点启动。搞科研和搞企业是一样的，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
　　月辉：（“扑哧”一笑）又不是我想慢，启动资金没有到位嘛！再说我搜集资料，思考方案，也没闲着。
　　汉麟：（表示理解，点头道）我知道，这个课题是你带着两个年轻人干的，大主意都得你拿，你当然闲不下来！
　　月辉：（感叹道）你知道就好。我手头上的资料有限，这个设计方案还不知从何下手呢！
　　汉麟：（忽然道）我下午在网上下载了一些微波、毫米波产品的最新资料，兴许对你有所帮助，你要不要看看？
　　月辉：（眼睛一亮）是不是在你电脑里？
　　汉麟：对啊！
　　月辉：好，吃完饭你洗碗，我去看那些资料！
　　
　　黄家厨房。
　　中近景推成近景：黄汉麟皱眉蹙额、龇牙咧嘴地洗了半天碗。他清完最后一只碗，如释重负。
　　书房。
　　中近景推成近景：月辉已经把汉麟下载的资料拷贝到了家里的台式电脑里。由于所里给汉麟配有笔记本，家里的电脑基本上就是她专用的了。这些新资料和她原有的资料相结合，使她脑袋里火花一闪，有了灵感！她赶紧在电脑上把这个想法写下来，以备做方案之用。
　　中景：黄汉麟走进来，见月辉那么专注，也没惊动她，把笔记本电脑一提，去卧室整理他下载的那些资料去了。
　　
　　夫妻俩的卧室。
　　近景：黄汉麟边整理边消化那些内容，并进一步联想到80所应以此为发展方向，黄汉麟深感要达到国外的这种先进水平实在不易，自己肩头的责任重大！
　　中景：房门一响，黄卓捧着《数学》书走了进来。
　　黄卓：（向汉麟求援）爸爸，这道数学题太难了，你帮我看看。
　　黄汉麟：（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想理会女儿，随口打发她）爸爸有事，去问你妈！
　　书房。
　　中景：黄卓骨朵着嘴来到书房。
　　黄卓：（碰碰柳月辉的胳膊）妈妈，这道数学题我不会做，你教教我！
　　柳月辉：（目光都没有离开电脑）妈妈正忙着呢，去问你爸！
　　
　　卧室。
　　中景：黄卓又进来了。
　　黄卓：（带着哭腔）爸爸，妈妈没空，叫我来问你。
　　黄汉麟：（实在不愿分心，皱起眉头推辞道）小卓，爸爸也没空，你自己想想吧；实在不会做就去问勤小玉。（扭头又去看那些资料去了）
　　近景：黄卓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她咬住嘴唇没让自己哭出声来。
　　中景：黄卓退回客厅发了一阵呆，还是下楼到勤自励家问勤小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