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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才郎貌”

作品名称:故乡的云和月      作者:昆明池水      发布时间:2020-11-11 22:15:26      字数:3002

  汤潮把程云的旅行袋从车窗拿进来,放在座位上方的行李架上。见程云并没有马上要上车的意思,他就赶紧下了车。程云把汤潮介绍给身边的家人,又把家人挨着个给汤潮作了介绍。来送站的家人有程云的父母,哥哥以及程云未来的嫂子。汤潮和程云的家人一一打过招呼后,在大家的催促下才和程云一起上了车,再和程云一起从车窗探出身来,硬着头皮,有些腼腆地和程云的家人说着话。程云的家人显然对文质彬彬、帅气的汤潮第一印象不错,尤其是程云的母亲,很热情。而也有点文质彬彬的程云爸爸则客客气气地先谢谢汤潮,在路上帮着照顾程云。程云却不插话,只是在汤潮身边兴奋地傻笑。
  虽然莲山算是大站,停车的时间也还是非常有限的。很快,汽笛一声长鸣,列车徐徐开动了,车上车下的人们依依挥手告别。
  汤潮绅士地让程云坐在靠窗的位置,自己坐在外边靠过道的位置。两个人讲着假期各自的活动情况,把家里给准备的食品拿出一起分享着,有说有笑。
  但很快,程云就露出了倦意。整个假期,程云都有些魂不守舍,每当拿起书本就总有去塔城看汤潮的冲动。父母从女儿放假回来一见面就看出有些异常:头发显然是有意留了起来,打扮不再中性化。而且很快发现女儿比以前更爱照镜子,走路不再风风火火的,话也少了,安静了许多。也不像以前那样常出门去见小学、中学的同学,而是在家独自发呆,有时还会自己无缘无故地傻笑。母亲没费太多口舌就问明白了女儿的心事,所以才有全家出动到车站送行的情景。马上要上大四了,程云本已经享受不到刚上大学时全家相送那么高的待遇了。放假回家,有哥哥一个人接送就不错了,那还要看正忙着恋爱的哥哥有没有时间。这次全家人之所以起早这么隆重到车站来送行,就是都要来看看汤潮,这位让一向心高气傲的程家大小姐魂不守舍、很有可能成为程家未来女婿的是一个怎样的人物。一想到今天就能见到汤潮,程云昨天也是一宿没怎么睡着。等见到了汤潮,兴奋劲儿过后,心中踏实了的程云的困劲儿就上来了,和汤潮说着说着就趴在小餐桌上睡着了。等醒过来时已经是五六个小时之后了。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自己的身上披着汤潮的衣服,汤潮在旁边正笑着看她。一问,车再有一会儿就要到站了。盼了一假期,好多话还没说呢,两人共处的美好时光就这么浪费了,程云恨得直掐自己大腿。
  第二天,从班上,再到系里一件爆炸性的消息就传开了,“昨天晚上程云是和汤潮一起回来的,汤潮还把程云一直送到女生宿舍楼前。”“对女生汤潮还挺绅士啊!”“好像不只是绅士那么简单,有人看见两个人一开始是拉着手的!”“他们俩?”“他俩好上了?不会吧?”
  ……
  程云和汤潮好像是有意要证明给大家看似的,新学期伊始,两个人就开始了异常同步的校园生活:早上同去操场跑步,选一样的课,一起去食堂吃饭,一起去图书馆看书,一起去汤潮很久都没去过的自习教室自习。虽然没有在公开场合手牵手,从互相对望的眼神,尤其是性格直爽的程云和汤潮在一起时,满面春风、眼神里毫不掩饰的甜蜜,谁都看得出来,两个人不寻常的关系。虽然形象上开始淑女化,程云在别人面前依然还会有些大大咧咧的,说话快人快语,好像对什么事情都不在乎。可转过头来对汤潮就会立即轻声细语,温柔细致。这不是有意的,不是在恋人面前的伪装,是她每次看见汤潮那清澈明亮的眼睛时,内心深处那最柔软的地方都会被触动。她的锋芒与豪爽是背向汤潮的,面向他的只有她的细腻和柔情,小心翼翼的守护。当然,她也喜欢汤潮在身边时,对自己的守护,让自己有了某种安全感。有了汤潮这么个保镖在她身边的陪伴,那位辅导员师兄,也就没办法再没事儿老和她套近乎了。
  除了晨跑,两个人几乎每天下午都要在一起打一会儿羽毛球。这是程云最擅长的运动项目。虽然个头不高,程云从小跟着哥哥到处跑,体育项目的游戏也没少参与,许多运动都能上手,而最喜欢的就是羽毛球,还有过相对于其它项目比较专业的训练。上小学三年级之后,高二之前,程云曾一直是校羽毛球队的成员。高二,因为学习成绩特别突出,被老师们视为可以为学校争得荣誉的重点关照对象,加之羽毛球不是大项目,比赛机会很少,在学校里是最不受待见的运动队。在莲山市,乒乓球和排球才是基础最广、成绩最突出、最出人才的运动项目。而且带队的体育老师对程云的身体条件也并不看好,所以程云就离开了校队,专心为高考做准备。上了大学之后,学校里人才济济,程云的羽毛球水平和身体素质条件也还达不到参加校队的水平。不过平时在周围的同学中,就算上男生,也难有对手。汤潮是因为父母重视对其的体育锻炼,对各种球类运动基本上样样通,虽然样样松。这回两个人算是有了固定的球伴儿了。汤潮以前没打过场地,对规则不了解,在程云的简单指点下,很快就上了手。身体素质不差,反应速度快,加上步大臂长,打起球来,左封右挡,低接高扣,在很短的一段时间之后,程云这个老师就觉得赢学生赢得越来越吃力了,内心很却有成就感。
  一天晚上,两个人在自习间隙,还偷偷溜了出去,到操场去散步。月色当空,晚风习习。两个人牵着手,在跑道上慢慢地走着,轻声交谈着。程云本来只是想出来稍微放松放松,一会儿就回去继续学习。可这样的气氛,这样的美好时刻,引力是如此巨大,时间过得如此之快,结果这一溜达就是2、3个小时。再回到教室时,自习的人都差不多走光了。过程当然很愉快,可程云正在为考研作准备,已经快到冲刺的阶段,学习和复习计划安排得满满的,这下子当天的计划自然泡汤了。吓得程云再也不敢和汤潮在自习的时候出去散步了,虽然念头不断。
  同学们都对两个人的关系十分好奇,这两个看似没什么共同点的人,怎么就在一起了呢?猜来猜去,得出的结论是“女才郎貌”。
  关系密切的同学。很快就把结论传到程云的耳朵里,让她心里有点郁闷。郎貌是不错,1米82的汤潮,浓眉大眼的,是很帅气,尤其是在程云的眼里。可这女才……自己比汤潮有才吗?你们真了解汤潮的才华吗?心目中的汤潮才貌都超过了自己,那自己凭啥配得上汤潮呢?
  期末考试过后,接下来的寒假两个人并没有像暑假那样一起走。程云因为刚参加完研究生考试,还有些后续的事,要晚走几天。上大学这几年里,汤潮对自己的学业上有些迷茫,没有做好准备,虽然后期成绩有所回升,可也没报名、没参加研究生考试,也就失去了和程云一起继续深造的机会。看着许多同学们都意气风发地参加考研,上大学之前的学习上从没落过后的他心里突然涌起无名的失落感。课程都提前结束了,没事可做的他没有主动留下来陪着程云,独自一人回了家,在过年的时候也并没有像程云希望的那样出现在程云莲山的家中。这使得程云整个假期又一次魂不守舍,连年过得都无精打采的。家里人一看,坏了,咱家的大才女失恋了。大才女整天没个笑模样,谁也没敢问!
  开学时,学校里先到的和假期没有走的同学发现程云和汤潮不是一起回来的,而是程云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先回来了。同学们开始猜测两个人是不是已经分手了,更有人显得“先知先觉”地说,“早就知道两个人长不了!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啊。”
  但大家很快就发现猜错了!两天后,当从家回来的汤潮刚一出现在回宿舍的路上时,虽然天已经很晚了,可依然在宿舍窗口眺望着的程云,还是第一时间就看到。没了一贯在男同学面前的矜持,程云从楼上一溜烟地跑了下来,兴奋地抢过汤潮手里的旅行袋,对身边正从校园各处回宿舍的人们也毫无顾忌,第一次大庭广众之下就亲密地挎起汤潮的胳膊,一直把汤潮送到男生宿舍的门前。当然了,天这么黑,在这过程中,她偷偷地掐了汤潮一把,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别人是看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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