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元老师回京奔丧

下午放学以后，在元老师办公室坐满了一屋子的男女同学，他们都是在等着去火车站送元老师的。
　　“元老师你这一走，宣传队的排练就要受影响了，而且汇演结束后，数学课没人给讲了。”于杰说。
　　“我和雷老师、艳红都讲了，宣传队的排练由你具体负责，艳红和霞霞帮助你。我回去最多呆十几天就回来，等我回来，汇演差不多刚好结束，数学课不会受多大影响的，”元老师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从目前看，咱们班所有的节目，都基本上排练好了，下一步就是精益求精地提高每一个节目，使每个节目都精彩完美。抽空你们可以到别的班的排练现场去观摩一下，这样可以取长补短，对提高我们的节目质量很有帮助。汇演之前要把节目全部给雷老师演一遍，让他做最后的政治把关。”说到这里，她看了梅霞霞、欧阳洁、冉姝丽三人一眼说：“霞霞、欧阳、姝丽你们三人都是文艺骨干，特别是霞霞同学，既是文艺骨干又是班干部，你们一定要起到模范带头作用，争取把咱们三班的节目排练的更好，在全校文艺汇演中争夺第一名。”
　　“这是没问题的元老师，请你放心”梅霞霞自信地说：“我敢说咱们三班的节目个个都是精品。别的班的节目没法和咱们的节目比。”
　　欧阳洁笑着说：“可别太自信了，还没汇演呢，你怎么知道有这么大的把握呢？”
　　“这是明摆着的事，”梅霞霞说：“咱班的节目从选题到台词、唱腔、舞蹈动作都是元老师一手策划和指导的，水平肯定不一般。”
　　冉姝丽说：“霞霞说的有道理，这次汇演咱班的节目绝对盖他们，欧阳你也太瞧不起咱们自己了，太没自信心了。”
　　杨艳红说：“现在下演出效果和成绩的结论未免太早，也没有必要。元老师走了以后，咱们宣传队的任务就是精益求精地把每个节目排练好。”
　　元老师点点头说：“除了排练文艺节目外，你们这些班干部要协助雷老师把班里的各项工作抓好。另外你们几个班干部去找找郑大力，让他回来上课。你们也要协助雷老师做好郑大力同学的帮教、转化工作。他身上尽管有很多缺点、错误，但他毕竟是我们的阶级兄弟，不能眼看着让他掉队，让他走下坡路。”
　　赵丽娟说：“管他干什么？他不回来正好，少了个害群之马，三班幸甚。没有他，咱们三班风平浪静。”
　　冉姝莉说：“帮教、转化郑大力那是对牛弹琴。”
　　欧阳洁说：“自从他来了咱班后，咱班课堂纪律明显混乱了。现在他自己离校出走，那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根本不应该再把他叫回来。”
　　坐在一旁，一直未语的张慧明和刘伟俩人简单说了几句表示同意以上同学意见的话，表示不能把郑大力叫回来。
　　于杰没表态，他同意元老师的观点，应该把郑大力叫回学校来。杨艳红也觉得元老师的想法是正确的。但从内心来讲，她恨不得郑大力永远也别回班里来，那样她这个当班长的也少生些气。不过仔细一想，郑大力的确是自己的阶级兄弟，同一个战壕里的革命战友，身为班长，帮助、转化他是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她想了一下说：“我感觉元老师说的有道理，我们班干部应该帮助郑大力，使他能转变过来。我们班干部要携起手来帮教这匹害群之马，争取让他成为一匹良马、好马。”
　　赵丽娟摇摇头，仍然坚持自己的观点：“朽木不可雕也，转变郑大力是不可能的事情。不信咱们就走着瞧，谁要能把郑大力给转变过来啦，我给他磕头。”
　　梅霞霞说：“我觉得应该把郑大力叫回学校来，他的错误毕竟是人民内部矛盾，我们不应该对他横眉冷对，应该象春天般的温暖那样去对待他。”
　　这时候，雷老师走进来问大家：“在讨论什么？这么热闹。”
　　元老师就把大家刚才的话题讲给了他听，雷老师想了一下说：“起初我不同意让郑大力回来，通过元老师找我交换意见后，我感觉在对待郑大力的问题上我也是有错误的，那天在作文课上我不该那么动肝火。就按元老师说的去办吧，于杰负责把郑大力叫回学校来。我们大家要对郑大力进行耐心、细致的帮教、转化工作。”
　　王校长的爱人宋夏老师把元老师和雷老师叫到家里去吃水饺，同学们呆在办公室等着。元老师他们吃完饭后，同学们把元老师的东西装进了一辆三轮车里，由于杰骑着三轮车带着东西，赵丽娟和梅霞霞跳上三轮车也让于杰带着她俩，见她俩上了三轮车，欧阳洁、冉姝莉也上了三轮车，于杰说太重了他骑不动啦，可是四个女生嘻嘻哈哈地就是不下车，于杰只好带着她们四个人慢慢向火车车方向骑。其他的同学陪着元老师步行去火车站。雷老师独自默默地抽着烟跟在同学们后面。从学校到火车站大概有五六里路的路程，他们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就来到了火车站。在月台上，女生们簇拥在元老师身边，默不作声地等着火车进站。
　　雷老师默默地抽着烟和于杰、刘伟、张慧明站在一旁。火车终于进站了，雷老师和几个男生先挤上火车给元老师枪了个座位，然后把元老师的东西放在了行李架上。女生们情不自禁地和元老师相拥而哭，然后依依不舍地目送元老师上车。临上火车前，元老师擦了擦眼泪，对哭泣的女生们说：“好啦，同学们，我处理完了后事就会马上回来了，说句心里话，我也离不开你们呀……”她哽咽啦……
　　元老师上了火车，她向站在月台上的雷老师和同学们挥手告别，火车缓缓驶出了丘陵火车站，雷老师和同学们一直站在月台上望着元老师坐的火车在夜幕中消失……
　　元老师回北京后，三班的担子全部压在了雷老师一个人的身上，他感到很有压力。元老师没走的时候，他可以不去抓班里的具体工作，一切由元老师帮他抓，现在他必须靠上去抓排练工作，他用两个多小时的时间认真审核了所有排练好的，准备参加学校文艺汇演的节目，总体给他的感觉是不错的，但是他感觉有一点最大的欠缺，就是节目里的阶级斗争元素太少，也就是说，阶级斗争气氛还不够浓，没有阶级斗争的火药味。他让于杰好好考虑一下，把节目再修改、充实一下，最好再添个和阶级敌人做斗争的小节目，以增强节目中阶级斗争的气氛。
　　第二天下午他正在办公室聚精会神地学习毛主席著作，杨艳红、梅霞霞、赵丽娟三个女同学来到他办公室。他合上毛选和笔记本，看了三个人一眼，心里就明白了大半，他点燃支烟，抽了一口，问仰着脸看天花板，撅着嘴，鼓着腮帮子的梅霞霞：“霞霞，又怎么啦？”
　　梅霞霞向赵丽娟甩了下头没好气地说：“你问她吧。”
　　“丽娟，到底是怎么回事？”雷老师望着也是一脸怒气的赵丽娟。
　　“你还是让她说吧。”赵丽娟瞪了梅霞霞一眼，悻悻地说。
　　“你们这些女生就是事多，昨天我刚处理完了卞翠香和吴慧娥的别扭，今天你们两个班干部又来凑热闹，你们还嫌我不够忙是不是？艳红到底是怎么回事？”雷老师无可奈何地说。
　　站在一旁的杨艳红便把俩人闹别扭的经过讲了，原来昨天他提议增加一个阶级斗争内容的小节目后，于杰和梅霞霞商量决定再增加一个高中生和地主婆做斗争的小节目，节目的大致情节是这样的：放学回家的高中生李保国路过大队的玉米地时，突然听到里面有响动，就警觉了起来，他悄悄钻进玉米地，当场抓获了正在偷掰大队玉米的地主婆‘黄瓜脸’，于是，李保国和地主婆展开了一场针锋相对的斗争，最后把‘黄瓜婆’扭送到了大队部。在确定两个角色的演员时，于杰提议让刘伟演李保国，刘伟同意演这个角色，可是地主婆‘黄瓜脸’的角色哪个女生也不愿演。赵丽娟笑着对于杰推荐说：“我看这个个角色谁演也不合适，只有咱们副班长霞霞演最合适啦，霞霞是瓜籽脸，长相很像地主婆‘黄瓜脸’的外形特征，所以地主婆的角色非霞霞莫属啦。”
　　谁知，她这句话竟然把霞霞给惹火了：“别以为自己什么都好，什么都行，别人什么都不好，什么都不行，什么都不如你……我觉得这个地主婆的角色你赵丽娟演才最合适呢。你的脸比我的更长，更难看。”
　　“这有什么呀霞霞？咱们是在排节目挑演员，谁合适谁演呗。何必当真呢？”赵丽娟替自己分辨。
“你怎么不自报奋勇地推荐自己演这个角色呢？偏拿别人开心。”梅霞霞生气地说。
“谁拿你开心啦？让你演地主婆你就是地主婆啦？真是的，还副班长呢，连这么点思想觉悟都没有。”
“我副班长怎么你赵丽娟啦？有本事你也当副班长呀。”
　　“哼，我当副班长肯定比你干得好，比你思想觉悟高，不会像你的思想这么落后……”
　　就这样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争吵了起来。于杰和杨艳红劝解俩人，但谁也不听，而且越吵越凶。于杰便让杨艳红把俩人交给雷老师处理。
　　雷老师说：“你们俩为这点小事吵的脸红脖子粗的太不应该了，而且是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大吵大闹，这样影响多么不好。一个地主婆的角色谁演不行？有什么大不了的？让你演地主婆你就成地主婆啦？难道演了地主婆还怕地主婆给你带来晦气吗？这是一种很狭隘的思想。好吧，回去好好派练吧，不要因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影响了团结，你们班干部要在同学们面前树立表率，不能闹别扭。你俩回去以后，好好对照一下主席的教导，进行批评和自我批评，先从自身找原因，深挖一下灵魂深处的'私’字。”说到这里，他转向杨艳红说：“艳红，你是班长，好好做做她俩的思想工作，你跟于杰商量一下，把地主婆的角色安排好，让扮演地主婆的同学演好这个角色。这个节目可是咱班的重头戏，你们快回去抓紧排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