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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悬疑武幻>风中信子>第六章 青山相迎 江边潮平

第六章 青山相迎 江边潮平

作品名称:风中信子      作者:江红      发布时间:2020-11-08 17:02:35      字数:4753

  过了十六,卿卿收拾行李,她要回学校了。她走出院门,禤翔在门外等她。
  “小禤,拜托你了。”姥爷姥姥和瑞瑞站在门边。
  “姥爷姥姥,放心吧。”禤翔说。
  卿卿坐上出租车,挥手向姥爷姥姥弟弟告别。禤翔把卿卿送到火车站,看着卿卿跟着人流走入验票口,禤翔忍不住叫住卿卿。
  “我能去上海看你吗?”他轻声问。
  卿卿笑了:“我在上海等你。”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有空打电话给我。”
  “好的。”
  禤翔目送着卿卿的背影消失在人潮里,心头顿时变得空落落的。
  日子一如既往地平静宁和,禤翔每天过得忙碌而充足。早上仍坚持晨跑,姥爷带着瑞瑞坐在桥边卖花,等他跑回来,三人一起走回去。傍晚,带瑞瑞去练球练魔方。卿姥爷逢周六周日必叫他到家里吃饭,有时带上他和瑞瑞到茶楼喝茶,还叫来几位老街坊。在姥爷心里,禤翔已成了卿家的一分子。因姥爷的缘故,禤翔认识更多的当地人,他送货路过老街坊门口,“小禤”“印大爷”“康大爷”招呼声此起彼伏,这时他觉得这些声音亲切极了。
  时间充裕时,禤翔带上瑞瑞去兜风,到滑雪场滑雪。禤翔手把手教瑞瑞滑雪的要领和姿势。晚上去逛街,买各种魔方买水彩颜料画笔给瑞瑞,两人经常比赛玩魔方,看谁玩得快,三阶五阶七阶八阶还有各种镜面魔方移棱魔方。渐渐地,姥爷姥姥发觉瑞瑞变了,变得活泼,脸上的笑容随时绽放,当瑞瑞主动拉姥爷姥姥的手时,姥爷当场泪如雨下。
  姥爷翻着日历,与姥姥商量瑞瑞上学的事。
  “学校肯要吗?”姥姥担忧地问。
  “我去找老庚,他孙女是教育局的办公室主任,让她想想办法。”姥爷说。
  院门外,禤翔停下摩托车,让瑞瑞下车。他叮嘱了瑞瑞几句,挥着手把车开走了,而瑞瑞仍不肯进院子,站在门外如钉子似的,姥姥拉着他进门,他还一步三回头。
  
  周末的晚上,禤翔来吃饭,听姥爷说瑞瑞九月份准备读小学一年级,他们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这一学期学不好,下学年再读一年级。禤翔于是说让他负责接送工作。由禤翔接送瑞瑞,姥爷放一百二十个心。
  姥爷忽然问禤翔一个问题:“小禤,你在老家结婚了吗?”
  禤翔说:“没有,父母要介绍一门亲事给我,我拒绝了。”
  “为什么要拒绝?”姥爷问。
  “我自己的婚事自己做主,我不想娶一个不认识没感情甚至没文化的女子,虽然我是乡下人,但我相信自己的能力。”禤翔坦诚地如实地说,他不想在姥爷面前隐瞒他对感情的认知。
  姥爷微笑地颔首:“小禤骨子里有一股子傲气。”
  姥姥笑眯眯地说:“我想到一个人,应姥姥家的外孙女闽诗曼与小禤年龄相当,身高也合适,尚未婚配,不知小禤有没有相亲的意愿,姥姥给你牵个线?”
  禤翔内心顿时一惊,正不知怎么开口回拒姥姥,瑞瑞突然摔下手中的调羹,生气地不吃东西。
  “瑞瑞,怎么了?”姥姥重新拿一只干净的调羹给瑞瑞,“你吃你的东西,别吵啊。”
  瑞瑞舀一口鸡蛋羹慢慢吃着。
  姥姥坐下,又拾起刚才的话题说:“闽诗曼是一家外企的资源部经理,长得漂亮大方,身高将近一米七,和你很相衬呢。”
  禤翔错愕着,他正欲开口,瑞瑞猛然把手中的调羹摔在地上,把桌上的鸡蛋羹扫落在地,大发起脾气来。这一暴烈的举动吓得姥姥停止了说话,一个劲地安慰瑞瑞。
  姥爷看出瑞瑞发脾气的症结,对姥姥和禤翔说:“这个话题改天再说,现在谈不是时候。”
  禤翔也看出瑞瑞与平时不一样,柔声对他说:“瑞瑞,把饭吃了,吃完饭叔叔带你去广场,今天有许多小朋友比赛沙画,可有意思了。”
  瑞瑞脸上浮现一丝笑容,接过姥姥递来的另一只调羹把饭吃了。
  禤翔带着瑞瑞出了门,望着他俩消失的身影,姥爷转头对姥姥说:“以后别在瑞瑞面前提相亲的事。”
  “怎么了?”姥姥一时不解。
  姥爷说:“瑞瑞虽不说话,但心里跟明镜似的,他把小禤当成了自家人,他不喜欢听到有关外人与小禤的事。”
  姥姥面部表情一呆,怔住了,说不出话来。
  广场上,挤满了一大片的人。禤翔停好摩托车,带着瑞瑞想挤进人群,无奈人太多,怎么也挤不进去,他索性把瑞瑞放在肩膀上,让瑞瑞坐在他肩上居高临下地看着。
  禤翔正看得出神,身后有人扯了下他的衣服。他回过头,是一个衣着时髦浑身香水味的年轻女子。
  “先生,你能站到后面去看吗?”女子说。
  “怎么了?”禤翔不解,他站着看又碍着谁了。
  “你太高了,挡着我了。”女子说。
  禤翔没办法,再往后他就站到边上了,他根本看不见。好男不跟女争,他让开身子,让女子往前站。他站在人群边上,女子身上的香味不知怎么的变得特别刺鼻,令他生厌。
  看完沙画,禤翔带瑞瑞到江边玩,两人坐在沙滩边也玩沙画,瑞瑞玩得不亦乐乎,画得有模有样。陪瑞瑞玩耍,禤翔仿佛回到了童年时在池塘边玩泥沙的样子。
  
  股市连续几天全线飘红,姥爷赚了一笔,心里一高兴,邀上几个老街坊带着姥姥瑞瑞和禤翔,也邀上蒲伟到茶楼喝茶。
  茶楼里人语鼎沸人满为患,服务员推着餐车穿梭在食客中。姥爷点了一大桌的茶点,要了两壶龙井,街坊们喝着茶聊炒股心得。
  禤翔和蒲伟喝着茶不插话,静静地聆听。禤翔不时细心地给瑞瑞夹菜,瑞瑞很听他的,他给什么瑞瑞吃什么,没有异议。
  姥爷与街坊们的聊天也不避嫌,有什么说什么。聊天的内容从天气聊到物价,从时事聊到政事,又聊到市井和八卦上。
  康老爷对卿姥爷说:“姥爷这一生过得精彩至极,年轻时为了爱情,宁愿放弃升官的机会也要娶本市首富千金大小姐,官位虽没有了,却赢得了岳父大人的信任。虽然女儿不幸过世得早,女婿不再是女婿,但他忌惮您老的威望,对你的话还是听从的,郊区那几百亩的菜田不敢征收。现在玩股票也玩得风生水起,咱哥几个下海早,玩股票都玩不过你。”
  印老爷说:“这叫有所失必有所得,那些图官位的退位了,钱权没了,生活归于平淡成天无所事事,卿老爷虽没官位依傍,但卿老为人豪爽,结交一大帮的在朝死党,晚年了,虽不经常出门,但生意场上说话仍是掷地有声。”
  “人生要豁达向上,不因家中遭变故,不因己悲放弃人生,家里还有两个小的要照顾。”卿姥爷说。
  “早年说给卿卿的祢家孙子还有来往吗?”对面的廖老开口问。
  “前个月来信说,读完博士就回来看一看。”卿姥爷说。
  不远处有人散席,其中一位老太太与姥姥打起招呼。姥姥拉住老朋友轻声问:“你和你家诗曼说了没有?”
  “说了,诗曼说近段时间没空,要加班,等忙完再说。”
  “叫她尽快抽时间,再拖下去就成剩女了。”
  老太太有些为难地说:“女大不由娘,说不过她。”
  姥姥说:“是不是不放心我介绍的人?小伙子可棒了,你家诗曼若是不想见损失可就大了。”
  老太太说:“我这张老嘴说不过她,我才说一句她回我十句,算了,不理她。”
  “你再试一试,你走的桥比她走的路还多,怎么就说不过她呢?你也是为她好嘛。”
  “好吧,我再试一试。”老太太说。
  蒲伟低声问禤翔:“是不是给你介绍对象?”
  禤翔苦笑了一下,不吭声,低着头喝自己的茶。
  喝了茶回到铺面,蒲伟追问相亲的事,禤翔似乎没有什么心情,把空罐子一个个放到货车上。货车开走后,蒲伟还在一个劲地说话。
  “真看不出来,卿姥爷竟然是个这么有来头的人,那他介绍的人一定差不到哪去。”
  禤翔埋头干活,头也不抬地说:“我不想相亲,碍于情面,没办法。”
  “盛情难却,见一见嘛。对方没见过你,一旦见上面局面就不一样了。”
  禤翔淡淡一笑,转头对蒲伟说:“你和居冰冰怎么样了?”
  蒲伟脸上浮现得意的笑容说:“咱当兵出身的,能差到哪里去?”
  “别得意忘形了,别给她踩在脖子上撒尿。”
  蒲伟大笑:“没那么严重。”
  “你现在什么都听她的,她要买什么你都买,将来有的是苦头吃。”禤翔提醒哥儿们。
  “这不是为了巩固感情嘛。”蒲伟不以为然。
  禤翔想了想,说:“现在的形势跟以前不一样了,家里的财政大权基本上掌握在女人手中。男人手里不许有点闲钱,更不许有私房钱,若被发现,家里不是鸡飞狗跳就是鸡犬不宁。男人手里没钱,自由完全被束缚,最后连仅有的朋友空间也没有,感觉活得好累。”
  蒲伟怔了两秒,说道:“男人挣钱不就是给女人花的吗?”
  禤翔看了眼蒲伟,说道:“这话不假,但是,如果女人一心只想娘家,不体恤你,不珍惜你,贪婪无度,有你罪受。”
  蒲伟笑了笑,说:“冰冰是端铁饭碗的人,有文化,有素质,她不是那种女人。”
  禤翔边干活边说:“希望如此。”
  
  姥姥一心为禤翔牵线做媒,对方却无视姥姥的心意,三番五次推托。姥姥心凉了,另慢慢给禤翔物色人家。这下正中禤翔心思,他根本不想相亲。白天的工作结束,禤翔就带着瑞瑞去练球。瑞瑞很是粘着禤翔,他晚上出车也要跟着去。征得姥爷同意,禤翔一边开车,一边带瑞瑞兜风,望着街上霓虹灯的世界,瑞瑞脸上的笑容是越来越多。出车累了,禤翔顺便带瑞瑞吃夜宵,对瑞瑞,禤翔从不计较个人得失,只要瑞瑞开心。
  七月快到了,卿卿快回来了。和卿卿每月通几次电话,卿卿在电话里什么话都跟他说,说宿舍里的事,说学习上的事,说食堂饭菜的口味,说食堂不论阿姨还是大叔,全犯了手抖病,甚至还说宿舍姐妹谁谁谈男朋友了,谁谁又分手了。
  “那个马平津就会吹牛,宿舍电脑没声音了,叫他来修,他鼓捣了半天电脑还是老样子,最后说是音箱坏了,叫我们重新买一个。我照你的话点开右下角的喇叭,点开静音,音箱又恢复声音了。他真是个傻X,干脆叫他‘马屁精’好了,就会吹牛,什么事都不会做。”卿卿在电话里说了一大通,禤翔大笑着挂上电话,一边忙着干活。
  蒲伟讶异地看着禤翔,不知他接到了什么电话,笑得开这么开心。他突然感到肚子痛得厉害一阵内急,跑进卫生间里。
  禤翔把运来的煤气罐整齐地码放好,点着瓶数。
  “请问,禤翔在吗?”身后有个女子的声音在问。
  禤翔一转身,接触到一双抹着眼影的眼睛。
  “我是,你有什么事?”禤翔觉得这个女子有些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女子盯着禤翔一张出汗但充满阳光帅气的标准的国字脸一时看呆了。
  “唐姥姥说,你会修电脑,你哪时有空上我家去一趟可以吗?”女子说。
  禤翔明白对方是谁了,于是说:“电脑什么问题?”
  “就是不停地发出警报似的声音。”
  “你把内存拆下来,用橡皮擦擦那条插进槽里的边几次就行了。”
  女子不相信:“就这样?”
  “是的,就这样。很简单的。”禤翔转过身继续点数。
  “万一不行呢?”女子又说。
  禤翔头也不回地说:“不行你再来找我。”
  女子什么时候走的禤翔也不知道,她走之后留下的那股香味让禤翔蓦然想到了在广场遇到的那个女子。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他摇着头,不再去多想。
  “蒲伟,蒲伟。”他叫着。
  “在拉肚子。”卫生间传来蒲伟有气无力的声音。
  桌上电话铃响,他拿起电话,是催煤气的。
  “我要去送货了。”他大声说。
  “蒲伟在吗?”身后又有一个女子在问。
  “他肚子不舒服,在卫生间里。”禤翔转过身说。
  一个穿着套装裙的女子站在他身后,眼睛戴着一个厚厚的眼镜。
  “你先坐着等一会儿。”禤翔抬来一把椅子让女子坐着,又端来一杯水放在桌上。招呼那个女子,禤翔跳上摩托车送货去了。
  那个女子坐了一会儿,蒲伟走出卫生间,一脸的歉意。
  “那个男的是禤翔吗?”女子问蒲伟。
  “是的。”蒲伟说。
  女子眼中掠过一抹惊异的神色,脸上布满了阴郁。蒲伟跟她说什么她全听不进耳,变得心不在焉。
  “你怎么了?”蒲伟小心地问。
  “你是怎么回事?听禤翔说你肚子不舒服。”女子很快恢复了常态。
  “也不知怎么回事,肚子痛拉肚子了,中午也没在外吃。”蒲伟说。
  “听你的意思,是怪我今早叫你去吃蜜汁陈村粉?”
  “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压根没这么想。”蒲伟着急地解释。
  “没这么想就好,今晚有空吗?我们去看电影。”
  “明晚行吗?这一星期总是禤翔在当班,不太好吧?”蒲伟为难地说。
  “听你说过,他照顾一个不太熟悉的老人一个月,你值了一个月的晚班,怎么?他值一个星期的晚班你就怕他了?”
  “冰冰,你别这么说好吗?我是值了一个月晚班,他后来又顶上一个月。禤翔人品极好,他不是那种占小便宜的人,要不我不会和他成为铁哥儿们。你也看到了,禤翔是负责送货的。一次部队野战实地训练,我从山上摔下来,把腰摔伤了到现在都不怎么干得了重体力活,他为了照顾我让我守店,他负责送货,生意好时一天要扛三百多个煤气罐,我是根本吃不消的。”
  居冰冰一时哑然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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