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冬天里的爱

　　雪敏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邀请，有些不知所措。“请黄小姐和我共舞一曲，如何？”雪敏还没来得及反应，君晟已经把她手中的花束放到桌上，拉到舞池中间。
　　“黄小姐能干很强，韩总对你赞不绝口。""谢谢……是我组里前辈帮我的，李组长给我资料看，我又向芳若请教她以前招待经验，其他人也帮了我很多。”君晟本来想讽刺她的，见她认真回答，也就不再挖苦，也许她只是个能力出众的女孩罢了。
　　两人还算舒服跳完最后一支舞，“韩总刚才交待我要送你回去，等一下我派老赵送你回去。”“老板，不用了，我可以打车回去。”君晟派人带韩总去酒店房间，韩总有礼貌地向雪敏告别。雪敏抱着花束，取了大衣，也要回去了。
　　启成走过来，“雪敏，我送你回去。你住太远了，天晚，打车不安全。”君晟见启成过来，就走了。雪敏看着老板走时意味深长地眼神，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启成，你和凤鸣回去吧。你哥说他会让赵师傅送我回去的。”说着就往外走。
　　等车时，老板走到了她的旁边，他看见她自己出来，也跟在后来出来了。“黄小姐，天晚了，韩总交待过我，要派司机送你回去，请不要辜负了韩总的好意。”雪敏想想，天晚了，虽过意不去，但也勉强接受了，"麻烦了，谢谢老板！”“老赵先送春梅回去，回来再送你，我们先走走，吹吹风。”雪敏很不自由，送人这事老板只要吩咐给别人就行了，用不着他亲自过问。君晟自己也讷闷，自己对这小妮也太过于上心，注意到她跳舞、喝酒、谈笑风声，难道自己对这小妮子感兴趣了，似乎不应该，春梅比她漂亮，比她时尚有趣。突然想到启成、李明、韩总，君晟觉得眼前这个女孩手段也许更高明。
　　一路无话，各自欣赏这美的夜景，风很大，吹得人有些发冷，这里是上海最美的夜景，高耸的大楼，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倒映在江上，就像人间宫殿，如梦如幻，让人有种谈恋爱的冲动。君晟穿着大衣，显得更加大气洒脱。
　　走了一段路，君晟想到刚才跳舞想拥她入怀的冲动，冷不丁冒出了一句“黄小姐，做我女朋友吧！”雪敏半晌不知怎样回答，默默地走着。
　　“跟我走这么久，一句话也没有，刚才和韩总笑魇如花，温情软语的，难道我就这么不入你的法眼。”冷眼看着雪敏手中的束花。
　　“把花抱的那么紧，就这么希罕！难道真想变成凤凰飞到韩国去吗?人家可是有老婆的。”
　　其实两人喝了好多酒，此时大脑虽然清醒，但是都到易冲动的状态。雪敏瞪着眼，感到委屈:自己辛苦工作，招待贵宾，却变成勾引他人。一而再，再而三被他鄙视，怒气冲了上来，再加上酒精的作用，心里的怒火再也压不住了。
　　“我们公司需要通过出卖色相来谈生意吗？我和启成是同学，能不能进一步发展成男女朋友关系，要看彼此的感觉，然而你就因为这件事，一直用鄙视的眼光看待我，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我不是这样的人。比如，在海南岛时，我帮你擦伤口，我什么想法也没有，别人也只认为是一个普通员工在巴结上司，而你却认为我在勾引你，老板，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这些古古怪怪的想法的，只想好好工作。”
　　“这么说是你的魅力把别人迷住了，我真的好奇，只有几分姿色的你，是怎样把一个个迷得神魂颠倒的，所以也想体会体会你的魅力。”
　　听到这雪敏抬起头，直视君晟，“老板，你一边和我同学春梅卿卿我我，一边又和我说这些混帐话，你这是在耍人，知道吗？说我野心大，勾引人，那是因为我在你眼里是个没钱没地位的人，没有资格拒绝你们这些有钱人。所以你认为我的所有行为都是在耍手段。如果我是一个千金大小姐，拒绝你表弟，你会认为不正常吗？不会。如果我身份高贵，得到韩国老总的青睐，你会认为不正常吗？不会。如果我是你亲人，你还会用刚才那样的语言来侮辱我吗？你不会。你玩了那么多女人，你敢玩有钱有势千金吗？你不敢。我可以想像，你一边和人家约会，一边心里又是多么地鄙视。”
　　“不错，是她们勾引我，不就冲我的钱来的吗？这样的女人你让我把她们视若珍宝吗？……而且分手后我也没见她们有多伤心。”
　　“你错了，她们除了爱钱，肯定也想和你结婚，没有一个女人愿意被抛弃的，是你，从来没有带着责任心去约会，从来没有，这样的你凭什么教训我。”
　　君晟听这一串钢炮，气得有些神智不清，刚好电话响起，老赵在不远处按喇叭，打双闪，君晟头也不回的冲上了车，叫老赵开走，老赵也不敢多问，从没见君晟少爷这样铁青的脸色。雪敏说完，觉得好痛快，过了一会，清醒过来，看看四周，怎么办?怎么回去？这么晚坐的士回去，不安全，路费也贵，住宾馆，看看四周，都是富丽堂皇的大酒店，住一晚肯定也不便宜。考虑再三，雪敏还是走向那富丽堂皇，安全第一。快到家时，君晟的心情平静了一些，突然意识到半夜三更把雪敏一个人扔在那里不合适，老赵，回刚才的地方，想打电话，又没电话号码，回到原地，哪里还有雪敏的影子。在四周转了几圈，只好打电话去问启成要雪敏的电话。
　　“哥，雪敏怎么了？”
　　“别问了，把电话发过来。”
　　雪敏洗漱出来，刚好听到电话响，按下接听键，低沉的声音传过来。“你在哪里？回到原来地方，我送你回去。”雪敏颚然，呆了半响，“我……我在酒店，放心吧……”突然手机震一下，没电了。雪敏苦笑，但也如释重负。小妮子，竟然敢挂我电话，再打，关机，君晟用全身力气恶狠狠地把手机砸到地上，上车，关门，扬长而去。雪敏第二天醒来，已经十点钟了，春节十天假期，老板太仁慈了，想到老板，突然觉得很解气，但心里又有点不安，以前和人家吵架，可以不用理他们，可现在是老板。管他，先回家过节。
　　君晟第二天醒来，总觉意难平。可是现在放假，又不能把她叫到狠批一顿。想打电话，却又拉不下脸。想到小妮子骂自己的那神气样，又狠得咬牙切齿。春梅打了很多电话，没有心思接听。整理自己的心情，他怀疑自己迷上了那小妮子。但这种想法闪过头脑时，他又觉得非常生气，感觉自己掉入陷井里不能自拔。往常的春节纸醉金迷，高朋满座，彻夜狂欢，短短十天，转眼就过去，但是现在觉得每一天都那么难捱。
　　他母亲都开始担忧，“他爸，你看君晟是不是不对劲了，整天呆在家里，不说话，不理人。是不是公司出现问题了？”他爸爸过来过问，公司没问题，是不是生病了？回答说没有。
　　君晟见春梅老是打电话，叫来莫凡，让他帮自己送支票过去，莫凡做这事得心应手，人不爱说话，样子长得凶，放下支票就走人。
　　雪敏回到家乡，一切都是那么惬意，晚上朋友聚聚，先小学，再到初中，还有高中的，总之有种归根的感觉。梁果也在县城，在县政府担任县团委书记，自从班级Q群建立后，他们之间就重新打了招呼，但也只停留在同学之间的问候，并没有深谈。梁果是雪敏的初恋，高中时，梁果是班长，雪敏是学习委员，由于都是班干部，交流的机会比别人多，梁果英俊硬朗，对雪敏很是照顾，两人在平时虽没表白，却心照不宣，到毕业晚会结束后，梁果用一束玫瑰花向雪敏表白成功，两人大学期间鸿雁往来，纯真美好，如花骨朵般初恋，令人心里时刻装着期待。
　　但这美好的记忆停留在04那年的冬天，雪敏和梁果读到了大三，想进一步确定关系，商量好春节互见家长，梁果先去拜见雪敏双亲，雪敏一家对一表人才的梁果很是满意。可是当雪敏踏进梁果宽敞华丽小层楼时，一切都改变了。当雪敏和梁果母亲四目相对时，尬尴出现了。她们之前见过面，在街上。春节快到了，雪敏和父亲开着三轮车到县城进货，在拐角处与一辆轿车相会，双方急刹车，三轮车测翻，鸡蛋日杂落了一地，雪敏和父亲摔在地上，非常狼狈。开车男子下车来，和雪敏一起扶起父亲，把车拉了起来。父亲拐弯时大意了，轿车也没有意识到这里会有车出来。司机道歉，帮把车扶起来，可是东西摔坏了不少。这时从轿车上下来一位穿着得体的女士，那女士看了看雪敏和她父亲，用平静地语气，开口说道:“小赵，快点了，问他们应赔多少，给他们。”雪敏父亲连忙道“不用了不用了"。可那位女士把500元放到车，就叫小赵上车关窗走了。
　　雪敏早就知道，梁果的父亲是当官的，来的时候心里已经忐忑不安，更没想到梁果的母亲竟是前几天见过面的女士。那一天晚餐，雪敏不知怎么吃完的。梁果的母亲也借口身体不适回房了。后来梁果才知道是怎么回事。雪敏告诉他经过，母亲明确表态不允许他与农村女孩处对象。
　　梁果向雪敏保证会说服母亲，可雪敏心里已经动摇了。雪敏看书看得多，也觉得，男女双方如果得不到双方父母的支持，以后的道路会很尬尴。这刚好又戳中雪敏的死穴，于是向梁果提出了分手，梁果不同意。但雪敏坚持自己的想法，“梁果，你知道的，我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女孩，外面世界的风风雨雨让我的心敏感疲累，我希望我的家庭生活美好温馨。我不想和你母亲有争执，更不希望你和你的母亲感情有裂痕，如果你再坚持，我们都很累。”梁果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头上，想拿走却毫无办法。自己没有做错任何事，自己相信也有足够的毅力坚持，让母亲屈服，但刚烈却又很脆弱的雪敏，让他不得不放手，让心爱的恋人离去。雪敏断得彻彻底底，不再有任何联系。毕业后，听说梁果找到一个家世很好的女孩做女朋友。当雪敏从上海回来，同学聚会，梁果终于能见到雪敏了，他的雪敏已经变得漂亮时尚，不再是两年前那个纯朴的学生妹子了。两人相见，梁果的眼光更加炽热，但心结未解，也只能以同学相交。雪敏还有两个死党，那就是和她一起读初中又一起读高中的女同学，何洁梅和王晓丽。雪敏虽然见到初恋情人，有些尬尴，但是能见到这么多的同学，感觉非常的舒服，这才是自己要的生活，一切都那么熟悉，一切都如最初时那样美好。
　　假期结束，明天上班，君晟感觉到自己就象明天就要上学了的小朋友，内心充满了期待。新年上班第一天，照例是老总巡视慰问所有员，准备到雪敏那小组办公室时，君晟有一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可是竟然没有雪敏，李明报告是因为家里有事，请假两天，后天才能到。
　　“她回来叫她去我那里报到。”不知失望还是轻松，不过还是失望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