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文化人（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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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初，梁平安利用年休假的机会，带着叶莲去了趟海南岛。回来后，潦水绕城工程便进入了攻坚战。水库、河道都正在砌石，工地上每天有数百名工人。资金按时到不了位，扯皮的事情几乎每天都在发生，他每天都在协调，叶莲打来几次电话，他都没时间去一趟城里。
　　在海南岛的日子里，梁平安每天都会收到关倩茹的信息。开始他回复说我在外地出差，她问他啥时回来，她想他。梁平安正玩得开心，就说我也想你啊。后来，关倩茹再发来信息，他就很少回了。关倩茹只好转发一些情爱方面的信息，很肉麻的，梁平安看完就删了。回到县上的第三天，关倩茹约他晚上去她的宿舍。梁平安说你那儿不安全啊，就让她去了西郊的别墅。一见面，关倩茹就搂住他又啃又咬的。她的风情和叶莲不同。特别是她的头发，又黑又柔顺。叶莲的头发，染成了棕黄色。梁平安想着，西餐要吃，中餐也是要吃的。温柔过后，关倩茹说，平安，你帮忙把我提拔一下吧。梁平安说你真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刚给你侄女解决了，你又来了。关倩茹说我想进步呀，我还是党员呢，要求进步不算过分吧？梁平安应付她说，现在位子这么紧张，不好办。关倩茹的手在他身上就又乱摸起来，说科协也行啊，缺个副主席。又说科协这儿不显眼，清水衙门，谁来争这位子啊。梁平安想了想说，以后看机会吧。
　　关倩茹想到的事就放不下。过了几天，她又在纠缠起这事，说最近听说要动干部呢，你能不能给马书记说一下啊，有些人连我的本事也不如呢，怎么就占了局长的位子？梁平安有点不耐烦，就说看你急的，组织部那关还没过呢，就让我找马书记？关倩茹说那你就先给组织部做做工作呀。梁平安心想，文静苑那个女人，考察干部太认死理，就知道坚持原则，我才懒得求她呢。他的手抓住了关倩茹的乳房，灵机一动说，你是个女人，找个机会跟文静苑接触一下吧，女人跟女人好沟通嘛。也许，你们一见就有缘分了呢。关倩茹说那女娃我听说过，见了人死板个脸，一点也不活套，我怕碰钉子。又叹口气说，女人生来就不是当官的料，成不了大事。下辈子我要投胎做男人，男人生来就是主宰世界的。梁平安说男人还主宰女人呢。说着，手就向关倩茹的身下摸去。边摸边说，你这洞里有颗葡萄啊，不知是酸的还是甜的。关倩茹就迷乱起来，哼哼着说是酸的还是甜的，要知道梨子的滋味，你尝尝不就知道了？梁平安就爬上她的身子。关倩茹哼哼着说味儿好不好？梁平安摇晃起来，说味道甜得很啊。
　　这天晚上，梁平安到城里见叶莲。叶莲一看见他，就扑到了他怀里吻他，娇嗔地问你是不是忘了我了？梁平安说哪会啊，我的宝贝。这几天事多。这不，刚有了空，我就来了。说着，他顾不上疲倦，就要抱叶莲上床。叶莲一把推开他，说你先洗澡去。梁平安好几天都没有洗澡了，自己都闻出身上的臭味了。洗了澡，叶莲已经脱光了在床上等他。他要进被窝，叶莲用嘴向床头努了努，说吃药。梁平安一看，那儿放着一杯水，还有一片药。他惊疑地问什么呀？叶莲说：“傻瓜，伟哥么。每次你都差那么一点点，人家高潮刚来，你就成软蛋了。”梁平安说：“那你折腾死我呀。”说着就吃了药。亲吻了会儿，叶莲的身子扭起来，爬起来上了他的身，张开了腿。这是关倩茹才有的动作，梁平安感到了刺激。他睁开眼睛，注视着叶莲放荡的晃动。折腾完，叶莲躺在他的身旁喘息。他奖赏似的摸着她的脸蛋，笑着问道：“莲儿，哪儿学的花样？”叶莲闭着眼睛说：“三十六招，七十二式，西门庆都用过了的。”她赤裸着下了床，打开了电视，是香港版的《水浒》。无关性爱的情节，她选择了快进，到了西门庆和女人在一起，叶莲才停止了快进。看着看着，梁平安那儿又膨胀起来。还没等他动作，叶莲就受不了，说：“我要，我要嘛。”梁平安仿照着电视里的姿势，把叶莲拉到床边，自己站在地上完成了一个动作。
　　两个人平静下来时，叶莲说她想找个工作，当公务员。梁平安没有想到叶莲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关倩茹伸手向他要官，叶莲又伸手向他要公务员。这女人也真是的，身体上满足了，面子上也要满足。干啥不行，非要做官做公务员。玩政治，哪里是女人的长处？
　　梁平安说：“在酒店不是挺好的么，当什么公务员？”叶莲一撅嘴说：“好什么好？那种地方是男人的天下，他们喝醉了，就在我们身上动手动脚的。有些女娃受不了欺辱，就不干了。而有些呢就受不了勾引，跟他们上了床。”叶莲委屈地说。梁平安问：“有这种事儿？酒店的老板难道不管么？”叶莲回答道：“那些男人都是渭城市有头有脸的人物，老板巴结他们都来不及呢，还敢得罪。弄不好酒店的生意都弄砸了。”
　　梁平安陷入了沉思。是的，花天酒地，女孩子要把握好自己，的确不容易啊。这是一个物欲横流的时代，任何一个清纯的女孩子，一旦到了男人消费金钱的场合，都很容易被诱惑。不被金钱诱惑的女人，这个社会真的是太少了。叶莲这样一个出众的女孩子，不是都被他俘虏了么？而他，有多少金钱啊？比起那些腰缠万贯的男人来，他实在是小巫了。如果有一个比他更有钱，更有魅力的男人勾引叶莲，她能把握住自己么？他甚至想到，自己不在她跟前，她难道没有寂寞的时候？就没有经不起男人挑逗的时候？女孩子啊，一旦尝到了那种滋味，忍不住了也许跟其他男人就上了床。一想到叶莲脱光了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梁平安就心痛起来。
　　“你怎么了？”叶莲吃惊地问。
　　梁平安伸出胳膊把她抱在怀里，怕她突然间消失了似的。他说我想想办法吧。不过当公务员，这真的很难，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当公务员要考试。凭你的那点墨水怕是不行。别说我没那个能力，就是市长、省长也未必就能办成。
　　叶莲说她饿了想吃水饺，梁平安看看时间，刚刚九点，就开车带着她到街上。吃过，叶莲说不想回去还要玩，梁平安想了想，就带她去了一家保龄球馆。叶莲第一次打保龄球，基本的动作都不会，梁平安教了她动作要领。叶莲聪明啊，半个小时后就娴熟了。她高挑的个儿一猫腰，姿势优雅极了。梁平安站在她身后欣赏着。叶莲的两个屁股圆圆的，胸部圆圆的，腿肚圆圆的，其它的地方都是线条，宛若流动的云。旁边打球几个男人的目光慢慢地就聚拢在叶莲身上，击球的动作也慢下来。梁平安就得意起来，想着她真是仙女下凡来勾引男人的啊。打了一个多小时，叶莲说累了回去。上了车叶莲说热啊，就在后面脱了起来，只剩下背心裤头。梁平安忍不住了，把车开到一个僻背处，离开驾座翻到了后座，爬在了她的身上……
　　早上一醒来，梁平安头昏脑晕。他想昨天太疯狂了，自己都想不起来弄了多少次。叶莲还在酣睡，他就穿了衣服出了门，开车赶回县城。路上他想再不敢那样了，有多少精力啊。以后尽量少进城。可过了会又想，他娘的，那么好的女孩去哪儿找啊？这么大的渭城，怕也难得几个啊。有了钱，就要为它找个出路。金钱和美女是一对双胞胎，少了一个便是缺憾。
　　刚上高速，冯云鹏的电话来了，问他在哪儿，马书记急着找他。昨晚见了叶莲，他担心老婆来电话干扰，就关了手机。和冯云鹏刚通完话，杨大明的电话又来了，说是昨天下午护城河工地上出现了塌方，死了一个民工。今天一大早，死者家属就把花圈摆在了工地上。他心一沉，就加快了车速。
　　该死，昨晚为什么要关机？梁平安用拳头击了一下自己的头后悔起来。下了高速，他放慢了车速，给马瑞龙打了电话，说：“马书记，你现在在哪……办公室？那好，我马上过去。”
　　马瑞龙刚洗完脸，刷了牙，泡了杯茶在喝。见梁平安进了门，没好气地说：“昨晚你去哪儿了，连手机也不开？工地上出了人命，你知道不知道？”梁平安在路上就想好了理由，说一个亲戚在城里的医院动手术，他守了一夜，手机刚好没电了。马瑞龙沉着脸说：“你先去了解一下死者家属的要求，另外把事故原因查清楚。”
　　出了县委大院，下起雨来，越下越大。驶出城，去绕城指挥部的那段路是土路，路上打滑，小车像一条乌蛇穿行于雨幕中。梁平安直接把车开到了事故现场。死者的家属几十个人冒雨围在指挥部门前，个个情绪激动。梁平安下了车，杨大明正在和死者家属对话，看见他来了，焦急地说：“梁县长，你可回来了，急死我了。”
　　梁平安看了看围观的人，有几个他认识，是邻村付家庄的乡党。他镇静了下，对围在门口的人说，你们选两个代表进来谈。死者家属选了两个人，进了指挥部的门。一坐下，他们就嚷嚷道：“梁县长，人死在工地上，你说咋办？”梁平安站起来，向死者家属鞠了一躬，说：“死了人，我的心情也很难过。作为主管这项工程的副县长，我有责任。这样吧，你们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我们研究一下。”梁平安的态度让两位家属的情绪稍稍平息了些。他们说，这有啥说的，掏钱赔人。梁平安说虽然县上还没研究，但我向你们保证，肯定要赔的。咱们是乡当，你们还不相信我？我只是希望你们提出的赔偿不要太离谱。还有，你们先把工地上的花圈拉回去，几百号工人要干活。“不行，先把钱赔了再说。”那个年龄大的家属自称是死者的大舅，坚持不让步。梁平安态度诚恳地说“老叔，我理解你的心情。出了这种事情，谁也不愿看到。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就商量解决的办法。这项工程是县上的大事，你们让让步，我以人格保证，肯定要赔偿的。”两个人出去和其他人商量了一阵，进来说“梁县长，我们相信你。花圈我们可以拉走，只是死人还暂时不能下葬，啥时候把钱赔了，啥时侯埋人。”梁平安想了想说：“那就先这样。”
　　围在指挥部门前的一群人走了，梁平安这才问起杨大明事故的经过。杨大明汇报说，昨天下午一辆拉石头的拖拉机在河岸上经过的时候翻车了，一个叫李云鹤的民工当场就被石头砸死了。
　　杨大明过去是环卫处的一个职工，是梁平安把他调到建设局办公室的，工程指挥部成立时，梁平安便把他抽调到指挥部办公室当主任。梁平安交待他说：这件事一定要处理好，如果家属把事情闹大了，他在马书记那儿就不好交代。他让杨大明赶快去一趟死者的家里，先带上一笔慰问金。杨大明问多少，他想了想说，一万元吧。杨大明的头脑也活，去的时候还代表指挥部送了一个花圈。回来时带回了死者家属的要求：赔偿金十三万元。梁平安原以为家属的要求会在二十万元左右。他向马瑞龙作了汇报，马瑞龙说十三万不多，由你们指挥部出面赔付。
　　给李云鹤开追悼会那天，梁平安带着指挥部的几个领导参加了追悼会。对此，李云鹤的家属十分感动。梁平安说，谢什么谢，人死在了工地上，作为乡党，我的心里也不好受啊。
　　那天下着中雨，梁平安进入灵堂时，衣服已经湿透了，看不出他的脸上是雨水还是泪水。在哀乐声中，他的胸前别着小白花，与家属一一握手，侧目观瞻，死者亲属无不为之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