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泛舟大元湖

　　白云中当过民师、代过课、办过私立初中，就是没转成公办教师。但他几十年敢闯敢创，当过木材厂厂长，烤过酒，做过生意，奋斗了大半生，终于在几个方面大获成功：办私中，把奈李引入大元。结果，在花甲又过四年之后，他成了百万富翁，有了钱。
　　别人有钱，可以任意挥霍；他有了钱，却是“一个钉子一个眼”、“一文铜钱不落虚空”，没有一文钱用在不当用的地方。他在祥云火车站旁修了楼房，办了旅社；除了改善自己的生活、居住等条件外，他还琢磨着怎样为社会做一点贡献，再做一点贡献。对大元湖区旅游开发，他不吝捐资，另外要做的呢，他上门来给丁凡讲了其中一个答案。
　　那日，丁凡往莲花土王坪辉煌广告工作室去打印《莲花镇志》书稿，碰上了这位穿着朴素（甚至有几分穷酸）的富翁。
　　他一见到丁凡，就开门见山地说：“丁老师，我们大元乡中停办以后，有个学生欠我500元学费，她现在转到你们莲花中学三年级二班读书，请你给她带个信，我现在正在拆旧房，上祥云建新居，太忙，请你帮我一下。”
　　帮他？代他取账？丁凡才不干这不光彩的角色呢！再是好友，也不能越俎代庖。但丁凡还是问了一下那个学生的姓名。既是好友，不注意里子，也要注意面子。
　　他似乎看透了丁凡的心思，继续平静地说：“明天是星期五，我在鲤鱼滩家中等她。她叫张丽，你对她说，她原来欠我的500元学费我给她免了。她家经济比较困难，这个学期她快初中毕业了，为了让她顺利读到毕业，我再送她500元现金。明天是星期五，叫她放学后到我家来取。”
　　丁凡这才松了一口气，觉得天地是那样清新，人间是那么和谐。
　　丁凡按他的吩咐，在教室里找到了张丽，捎信的委托顺利完成。
　　事后，由于长期担任党报通讯员的“职业”习惯，丁凡又向张丽的同学了解到：张丽是大元乡河西村毛料组的人。
　　丁凡在心中猜度：白云中，我的好友，我相信你的善举会一次又一次地增加。和谐大厦上的砖瓦，我认识到其中有一块是你的。
　　后来，白云中又搞电池开发，因为没有什么市场，他便寻师问技，学习种植猕猴桃。
　　白云中把丁凡拉来信祥，请丁凡帮助他全面了解猕猴桃的出路与市场。信祥董事长刘曙光热情地接待了他俩。
　　刘曙光带着白云中、丁凡，到公司和专业合作社以至猕猴桃所在的山山岭岭徜徉穿行，同时介绍各种相关信息，弄得来客兴致勃勃、一路笑容。
　　白云中、丁凡盛赞信祥人的创业成果和创业精神。
　　别人的成功不等于自己的成功。白云中觉得，大元乡适不适宜种植高端猕猴桃，自己学来的技术到位不到位，都要靠自己实践的结果来决定。
　　白云中办事一贯谨慎，电池开发失败后，又更加谨慎，开头他于秋后定植，只买一千株猕猴桃种苗，内含几种品牌，搞了雌雄相配，做好了冬天防冻，结果全部成活，有的三年挂果，有的四年挂果，获得成功。
　　他的族弟、白布德的儿子白云高要求白云中哥哥教他技术，白云中满口答应，还不计前嫌，与白布德父子合组了星火猕猴桃产销公司。
　　年过七旬，白云中仍然在为大元乡农民脱贫致富勇闯新路。
　　人生交集，绕来绕去，白云中与龚昕再次相会。这次相会，与大元湖有关，而大元湖与莲花有关。
　　原来从莲花下码头出发，出书箱宝剑峡，再从两江口上溯5千米，就可以看到玄河西岸的葛家庄。现在莲花电站建成了，需从电站水坝上溯4千米。
　　春节长假，团聚时光。玉英率队泛舟电站水坝大元湖，成员甚众：心诚及儿子儿媳、女儿女婿、孙子外孙，云中夫妇及儿子儿媳、女儿女婿、孙子外孙，还有田大化、李山花及其孙子。玉英老人虽83岁高龄，仍精神矍铄，谈笑风生。孙辈这个递高级糖果，那个端冰糖团馓，玉英老人应接不暇，笑声不断。
　　到了葛家庄遗址，现在葛家庄遗址已沉水底。虽然如此，历史印迹长存。大元乡政府已呈报计划，准备按历史原貌在湖旁重建葛氏山庄，并把一庄一湖作为大元乡旅游业的两个核心景观。
　　葛家庄，是元初九溪十八洞土家族苗族农民起义时的湾支洲首府，宋元时称打妖家洞，明清时称打襖寨（俗称打妖寨），亦称打绕寨。清人葛鉴仕在葛家庄所建葛氏山庄，因1940年代被土匪焚毁，现仅存大部分石屋基，一部分城墙和3块石门框（岩槽门）以及宋元明清时代的城墙遗址和老式木质油榨一副。
　　历史上的葛家庄，在距祥云县城约75千米处，与莲花街有某些相似的地方：临河有上、中、下三个码头。这里，元初始建城墙、寺庙，明朝建内城墙。清雍正改土归流后，江西籍商人葛鉴仕于嘉庆年间又在这里兴建号称“48个岩槽门”的地主庄园，以经营桐油、漆、棓，加工秀油，而且成了祥云最大的油号。葛鉴仕从此便与葛家庄土著居民一起和睦相处，繁衍子孙。这里于1984年被定为县级文物保护单位。
　　由于打妖家洞扼酉水上游咽喉，商业繁荣，历代苛捐杂税多如牛毛，所以，宋孝宗赵慎、元世祖忽必烈和元顺帝妥欢帕帖尔统治时期，土家、苗族农民曾先后三次在这里发动起义。其中元世祖忽必烈统治时期的九溪十八洞起义规模最大，且曾三次在这里进行过激烈的战斗。
　　打妖家洞人民有着光荣的爱国传统。《明史•土官传》载：“明中叶以后常用事辽东，诸洞土兵，不时调发。”明万历四十六年（1618），打妖家洞总管、民族英雄彭万镇、彭镇黄曾率本洞及莲花、上下宋农土兵150多人，与邑梅、平茶、石耶、地坝四洞长官司之土兵奉旨征伐南满的辽东，以保卫祖国的东北边疆，奉集一战，战绩显著。
　　万历四十七年（1619）之四月十七，彭万镇、彭镇黄凯旋葛家庄，认为是祖宗保佑打了胜仗，所以举行首祭式祭祖，直到第二天。从此以后，莲花土家族都要过凯旋节“四月八（四月十七、十八）”。
　　游了鲤鱼滩，再游安家河，又到田大化、李山花家做客。玉英老人游湖观景大半天，上岸后又抚摸着当地宝贝活化石――黑塔树，兴之所致，盛赞心诚、芳琼：“心诚，你回去告诉芳琼，建国初期你们在祥云在莲花特别是在大元采写采拍的各族人文资料，都弥足珍贵，是一大功德呀！你们一生的愿望，会在洪浩身上实现的！”心诚直点头。
　　忽然，彭利花问：“姑姑，我们今天祭奠了爷爷和小婆婆，又到哪里去祭奠大婆婆呢？”
　　陈玉英老人感叹良久方说：“你大婆婆于文革之中，被指为‘伪乡长婆娘’，特别是被指为‘贺龙的黑爪牙’而哀痛欲绝，跳了锦江被人。贺帅被平反正名后好几年，她才得以平反昭雪。你大婆婆和彭九龙爷爷都福大命大、百年长寿，前几年才过世，要祭奠，我们就要到成都去。”
　　不久，玉英老人一行到cd祭奠红军老战士彭九龙、龙九妹以后，带领洪浩、心诚一行，又到祥云与白云中一家相会。
　　玉英老人和心诚、云中姐弟仨陶醉大元湖泛舟大团圆的场景，感触良深：
　　
　　武陵山水空蒙潋滟，英雄长存天地之间；
　　历史的记忆还在心中，过去的岁月已经沉淀。
　　紫水长长，曲江弯弯，大元湖卷起波澜；
　　走出了坎坷崎岖，奔向那光辉灿烂！
　　
　　白云中正在品尝玉英姐、心诚哥二人佳作，不妨后面一船赶来，两只画舫并排停住，一人流水行云般走到姐弟仨面前：“玉英姐、心诚哥，我没叫错吧？你们船上人太多、太热闹了！我只有三个钟头时间，要与云中表哥有些话说，对不起，我把他拉过去了，我那里清净！”
　　姐弟仨无不惊喜：“龚昕表弟，哪阵风把你吹来了？”
　　龚昕说：“我在成都祭奠了彭九龙、龙九妹哥嫂，就马不停蹄地找云中哥来了。”说着，已到了另一只船上。
　　表兄弟坐定，话匣子立即拉开。
　　龚昕：有茅台，随便买了些成都名小吃，你都尝尝；我俩见个面以后，就要赶赴江南省；我在这里没有时间了，（指旅行袋）这一袋东西就由你来处理。
　　白云中：看你的忙乎劲，你就来个单刀直入。
　　龚昕：四年前，我爹去世，云中哥到宜都悼念，你还记得我们的帽子尖长谈吗？
　　白云中：记得记得，你想改行搞公益，我觉得太可惜，所以费了一个晚上，力挺你走马上任恩施州委纪委书记，希望你能为党为人民在打虎拍蝇猎狐工作中多有建树。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党和人民需要清官，中国需要清官，过去如此，现在如此，将来也如此。
　　龚昕：云中哥，你给我讲过王天笑，我联系到我的生父；你给我讲过你的婚姻，打赢官司才得以成家，使我更加感觉到公权力的重要；要不是慕容梅洗雪我的冤案，我也不会有今天。云中哥，你还给我讲过要糟糠不要“篮球”的故事，确实给了我许多启发。
　　白云中：糟糠是我的，“篮球”不是我的，嗯，你的傅梅花呢，听说也在北京工作，对不对？
　　龚昕：在国家自然生态部工作，比我还强呢，我是中央巡视组副组长，她是生态督察组组长，早就没有“副”字了！
　　白云中：在家里，还是你的领导嘛。
　　龚昕：我乐意。
　　白云中：小康呢？
　　龚昕：我们父子是清华校友，他读硕毕业后又考取国防大学计算机博士生，正在读博。云中哥，你也是我的人生之师呐！在省委巡视组也好，在中央巡视组也好，打虎拍蝇猎狐，见识了几多邪恶，揭穿了许多黑幕，打倒了一个个魑魅魍魉，胜利感成就感畅快感随之而来，与党和人民的殷殷期望合韵合拍。每当这个时候，我就直接体会到我们的征战、我们的斗争，值！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想到云中哥的肺腑之言。嘤其鸣矣，求其友声。云中哥亦兄亦师亦亲亦友，我在此当面谢过！
　　白云中：不应该感谢我，你要感谢党和国家的教育培养。
　　龚昕：都应该感谢。云中哥，我和你一起，向玉英姐他们告个别，我就要走了。
　　白云中：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