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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何谓代价

作品名称:一路向南      作者:柒葉艸      发布时间:2020-10-24 09:26:03      字数:3113

  一)
  连几日,天色都是阴沉沉的,虽不觉太冷,但仍让人时不时后悔没有在换季时买下两件厚棉衣。特别是像依路这样,既怕冷又怕穿着过多显得过于臃肿的年轻女子,薄毛衣套了两件,仍觉有凉风从脖颈处往身体里灌。下楼梯时,依路往一楼保安室望了望,戴文果然一早就来了,他正假装无所事事地倚在门边与保安谈天论地;然后抬头一对上依路的视线,立时提着两个包装盒凑上前来。
  已是第五日了,依路的气也早就消了,接过打包盒,她叹了口气:“这个周六吧,我搬出宿舍好了。”
  其实让依路下定决心的,并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消了气。
  在这期间,米婷来找了她,一段时间不见,米婷脸上的所谓哀容似乎已消失不见了,但同时不见了的也有她往日的“嚣张气焰”,其蜕变速度之快足够让依路侧目。当然了,无论她的妆容如何精致,依路仍能读出她举手投足间那抹刻意隐藏的失落。两人立在公交站牌前,起初是相对沉默,尔后小心翼翼地聊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大多是关于向南的救赎与她自己的醒悟。直到上了公交车,她才回过头来红着眼向依路喊道:“依路,你找向南谈谈吧,他怪可怜的!”
  哦。依路张大嘴巴对着公交车远去的方向望了许久,一整天在面前晃来晃去的都是米婷那张略显浮肿的脸。她发现自己或者是变懒了,这一年多来的辗转与挣扎她懒得再去想发生的始末,关于向南,她觉着那也应该是过去的事了,她很庆幸那么长时间,他们都没捅破那层窗户纸。她也并不觉谁对或谁错,感情的事,早一刻与晚一刻都同样毫无意义,所谓契机与缘分许多时候都毫无道理可言,不是吗?自己有必要特意与他谈吗?原本两人所有的相处与交谈都极其巧妙地避开了“感情”二字,如今事过境迁,她还有必要旧事重提吗?
  依路思来想去,头疼得很,幸好在她还没来得及做决定前,向南倒是自己出现了,他突然没事人一样出现在钻房那亮得刺眼的灯光下。依路如常每日巡检,见依路走近,向南便冲她笑,他除了脸型小了些、变黑了不少,并没有其他异常的地方。车间里的其他人围上来打趣他,说我们连份子钱都准备好了,你今天却要请我们吃分手糖,是不是太不合常理了?依路转身,办公台上果然有一包红红绿绿的水果糖,依路也顺手抓了几颗。糖是好糖,酸酸甜甜大多女孩子都喜欢,依路淡淡笑了笑,抡起桌上的尺子学着向南从前的样子往他背上轻轻拍了拍:“加油啊!”
  转身出来,倒也并没有如释重负。依路明白,男女之间的情谊,从来都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一个人选择放手,往往是对另一个人的成全。只是有些话,他们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不说,而“不说”许多时候才恰恰是最正确的方式了。
  她还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方进钻房的那天,长长的蓝色工作服,灰色的大型钻机,还有那瓶让人喜出望外的“老干妈”;她亦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医院冷冷清清的角落里自己的失落与痛苦,但是,往前走吧,只有往前,也只能往前。
  工厂门外,戴文在等她下班,他身着黑色西装,脖子上却意外地系了条粉色围巾。那条围巾是依路前几天逛地摊时顺手“挑”回来的,此时系在他的脖子上甚是滑稽,但他却毫不在乎,还一脸“炫耀”地冲路人傻笑。依路向他奔过去,立在他面前笑得前俯后仰......
  
  二)
  然而所谓品味,却是个极其复杂的名词,纵使相爱的两个人,也会被各自的品味折腾得七晕八素。
  随着依路的行李袋慢慢清空,戴文卧室与洗手间的风格开始变得主题混乱:樱桃小丸子头像的粉色面巾、同款的橙色浴巾、多拉A梦图样的花色拖鞋、各种粉色系的娃娃摊了半边床。之前的黑白素雅被破坏得面目全非。
  戴文抱头往床上一躺:“依路啊,怎么办?看着这一床的布娃娃,我突然好有犯罪感,感觉我在毒害祖国的花骨朵呀!”依路哈哈大笑,抡起一个“多啦A梦”往他身上掷。戴文顺势将依路拉过来,拦腰一抱便不松手了,毫不迟疑地将依路覆盖在自己的身体之下,依路还没来得及回应,身上的衣服便一件件少去。她双手本能地护住最后一件,却瞬间溃散于戴文齿唇间传递的欲望里,所谓的神魂颠倒之旅也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开始了。尽管戴文极力想要表达得轻柔体贴,关键时刻依路的那声尖叫还是极具穿透力,至于到底有没有从这幢小洋楼里穿透出去就不得而知了。然而,转尔之间刚铺上的床笠上立时红了一大片,戴文吓了一大跳,停了正在兴致巅峰的动作,他将依路抱入怀里,心疼得眼泪都出来了。依路见到那一大摊血,倒是出奇地冷静,她从戴文怀里钻出来就往洗手间跑,一面清洗身体脑海里一面浑浑噩噩。她仔仔细细将自己的下体检查了一遍,除了还有些隐隐作痛,倒也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与不适。磨磨蹭蹭了半天,才穿好衣服出来。戴文紧张兮兮地候在浴室门口,坚持要带她去医院,两人纠结了半天,最后磨磨蹭蹭地在附近的药店买了些消炎药回来。吃罢药,两人心有余悸地再也不敢亲热,紧紧张张地各自睡去了。
  不过两天的光景,消炎药也还剩有一半,两人忍耐不住又黏在了一起。依路想着第二次的体验应该不会像第一次那样迷迷糊糊吧?这次的体验倒是果然神魂颠倒,却还在意犹未尽的时候,依路又感觉到了液体的流动。拧开灯光一看,俩人都愣了,床单上骇然又是殷红一片,各自检查了又检查,最后确定是戴文的问题,只得半夜里爬起来慌忙往医院跑。医生见怪不怪,说估计是太久没有“X”生活了,男人“见红”也是平常啊,一个小手术就能解决了。依路看着戴文的一脸囧迫,哭笑不得。手术虽小,戴文也得在家乖乖静养几日。
  此事后来两人说来,往往觉得又可气又可笑,戴文不得不将他之前的所有与“女人”有关的经历向依路一一交待。依路听来,虽然明明知道一个年近四十的“老男人”,阅历不可能简简单单,但仍然闷了几日,仅仅是闷,却也无来由多了些感伤。当然,这些伤感也有部份来自于旁人的议论,没同居之前与同居之后,似乎旁人看她的目光也有了些区分,之间的鄙夷也好、妒忌也好都有些让依路无所适从——虽然在决定与戴文同居前,她已预料到这种境况,但她显然低估了“人言可畏”这四个字的杀伤力。到了此时,她都不得不佩服起米婷与阿莲来,而自己,却未必能像她们那样“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希望戴文能一直待我好吧!”与阿莲闲聊时时,依路在她面前轻轻叹气。
  “这倒是未必能。不过人与钱你终归要得到一样,不如你先想办法得到他的钱?”阿莲一瓶啤酒下肚,话就开始多了。
  她这话,依路听来非常刺耳,但却一愣;因为恰好就在这天早上,戴文捧了一个木盒子给她,里面有存折、银行卡也有老首饰。依路本来不愿收,但戴文的煞有其事与坚持与她无法拒绝,或者他认为这是依路对他们俩人关系的认定。所以说,安全感这个东西,对男人也说也同样需要。但存折与银行卡里到底有多少钱?依路当时并不关心,也并没想到过这些钱会对她与她的家人有什么影响,那是他戴文的钱,她只帮忙收着,如此而已。
  此时听阿莲说来,她才意识到,或者她在别人的眼里与那些“飞蛾扑火”的女子并无不同,毕竟谁都可以“以爱情为名”不是吗?她林依路又能清高到哪里去?如此一想,她便又些溃散,感觉自己的初衷在现实面前也将渐渐变得不那么纯粹——事实上她的穿着打扮已然与过去大不相同了,用的不是戴文的钱又是谁的?
  一个部门的同事也待她越来越客气,从前“兄弟”相称的慢慢成了陌路,就连师傅与青姐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对她“大呼小叫”;顶头上司更是刻意给她安排些勿需费心费力的工作。依路原就是个敏感的人,如此一来,她便渐渐感觉到了大家的刻意疏远,那种距离感不用言明,却也真真实实地横在了那里。只有与戴文亲密相处时,她才找到自己的存在感。她便对自己说,得一人而失其他人也值得呀,当你有了伴侣,旁人自然不会再与你那么近了,戴文不也同样将他那群“酒友”抛在了脑后,还时不时被人取笑“重色亲友”呢。
  幸得还有宋远竹,但凡有老乡带了特产来,她必会抽空来寻她。两人窝着做顿吃的,再说说体己话,倒成了依路与戴文生活里一注别样的添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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