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他山之石（三）

　　三天后。
　　中远景转中近景：80所一环内物业楼前，林子健和大周将“金仕达低温实业公司”的牌子挂上墙去。钟祺、高远、康茂廷、金总等人观看。
　　近景：地上的鞭炮炸响。
　　近景：钟祺、高远、康茂廷、金总等人笑逐颜开，鼓掌庆贺。
　　
　　当天晚上。
　　中远景：80所附近的一家豪华酒楼。
　　中景：酒楼的包厢内。钟祺、康茂廷、高远、金总、林子健、大周孙志强等坐了满满一桌。菜开始上桌了，珍馐美味，水陆纷呈；酒也已开瓶，洒香扑鼻，引得大家肚内的馋虫蠢蠢欲动。
　　中近景：金总先致祝酒词。
　　金总：鄙人能涉足高科技领域，与各位科技界的精英携手合作，实乃三生有幸！祝金仕达低温实业有限公司开张大吉，日进斗金。干杯！
　　中近景：大家干杯。
　　近景：80所所长兼党委书记钟祺致辞。
　　钟祺：首先感谢金仕达投资有限公司，感谢金总的盛情款待，尤其感谢你们对国家科技事业的支持。民营资本与高科技的联合是一次大胆而有益的尝试，我相信，我们两家通过资源整合，优势互补，在市场经济的滚滚大潮中，只要精诚团结、勇于拚搏，就一定能实现双赢！我们祝金仕达低温实业有限公司如红日初升，其道大光！干杯！
　　中近景：大家干杯。
　　近景，镜头不断切换。大家随意地喝酒、吃菜，并相互敬酒。席间觥筹交错，互赠吉言；笑声朗朗，其乐融融。
　　
　　
　　金仕达低温公司开张后几天。
　　中近景：80所一环内物业楼。
　　镜头推向金仕低温公司的牌子。
　　中景：十楼总经理办公室。
　　林子健正坐在办公桌前若有所思。钟祺和高远走了进来。他忙起身相迎。
　　钟祺：（关心地）子健，公司运行情况怎么样？
　　林子健：还可以。低温泵合同签了四、五台，维修任务也接了十几项，活有的干，钱有的赚，不过……
　　钟祺：不过什么？
　　林子健：公司帐上没钱，缺乏启动资金。所长，你能不能支援一点？
　　钟祺沉吟不语。
　　高远：子健，启动资金你应该找金总啊，他答应投一百万的！
　　林子健：（苦笑着）我找金总说过几次了，他总是说现在没钱，要等。
　　钟祺：你打他的电话，我跟他说。
　　林子健拨通了金总办公室的电话。
　　钟祺：（从子健手里接过话筒）金总，我是钟祺。金仕达低温公司现在缺乏启动资金，你那一百万什么时候到帐？
　　中近景：金总办公室。
　　金总：钟所长，真是很抱歉。总公司最近生意不太顺，接连亏损了几百万，资金周转有些困难，需要等一段时间。
　　转钟祺：等一段时间，那要等多久呢？
　　转金总：这可说不好。得看总公司的经营情况。等我赚到钱了，立刻就打这一百万！怎么样？
　　转钟祺：可是公司现在没有启动资金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金总，你给想想办法吧？
　　转金总：钟所长，我现在真的是很紧张。80所是央央大所，出这点小钱应该没问题吧。
　　转钟祺：（脸色很不好看）金总，金仕达低温公司在80所的物业楼上办公，我们不收房租和水电费，这也算是一种投入吧？启动资金说好是由金仕达方面负责，你现在却推给我们，这说不过去吧？
　　转金总：（沉吟半晌，终于松口）好吧，我想办法打五、六万块钱过去，让公司先应应急，其他的我就无能为力了！（说着把电话挂了）
　　中近景：钟祺：（皱着眉头）：这个金总，一点也不讲诚信！
　　林子健：（安慰地）所长，有了这五、六万块钱，公司就能动起来了！随着公司的进帐越来越多，情况会好起来的，你放心。
　　钟祺：（颔首道）嗯，我期待着这一天！
　　
　　数日后，金仕达打的近六万块钱已到帐。
　　中景：公司财务部。
　　生产部主任孙志强拿着厚厚一叠的票找金仕达方面的会计要求报销。
　　孙志强：（把的票放在会计桌上）这些的票，麻烦你报一下。
　　会计：（翻看着的票）这么多的票啊，将近五千块呢。这我作不了主，得请示周副总。
　　中近景：大周走了进来。
　　会计：周副总，孙主任有将近五千块钱的的票要报销，你看可行？
　　大周：（吃惊地）这么多啊，我看看。（翻看的票）
　　孙志强：周副总，公司没有小车，林总和我们出去办事只好打车，所以的票多了点。林总都签过字的。
　　大周：（皱着眉头）公司成立才几天，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票呢？（他翻着的票）这里有什么事由不清，时间也不对，星期天出去办什么事啊？这些的票暂缓报销，我要逐一核实。
　　中景：孙志强生气地去找林子健了。
　　近景：大周坐下来核实的票。
　　中景：林子健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孙志强。
　　林子健：（走到大周身边，厉声地）你是总经理还是我是总经理？金总不是给我“一枝笔”的特权吗？怎么连五千块钱的票都报不了？！
　　大周：（站起身来）不是不报，是暂缓报销。从筹备公司到现在，不过一个月时间，怎么会有五千块钱的的票？我要仔细核实一下，符合规定的，自然报销；不符合规定的，一概不报！
　　林子健：这些的票都是我签过字的！你们说我是公司“一枝笔”，凡是我签字的单据，财务部都予以报销！现在却出尔反尔，这让我的面子往哪儿搁？
　　大周：（耐着性子）你林总经理签字的单据，只要是符合规定的，全部报销，没有二话；但如果有人利用你的签字浑水摸鱼，损公肥私，身为主管财务的副总，我有权力加以阻止。
　　
　　这句话戳中了林子健的疼处，这些的票里面的确有一部分是他带着老婆孩子逛街以及和狐朋狗友一起去歌舞厅、夜总会唱歌的往返车费。
　　
　　林子健：（不觉气恼地）就算浑水摸鱼，也是摸的80所的鱼，没摸你金仕达的鱼！
　　大周：（终于火了，拍着桌子道）你别忘了公司法人是我们金总，谁摸公司的鱼，就是摸金仕达的鱼！公司帐上的流动资金，全是我们金仕达提供的，你们80所没有一分钱！再说了，就算是摸80所的鱼，也是不对的。不论私企国企，弄虚作假、中饱私囊都是违法行为！
　　林子健：（把手一甩）行了行了，你要节省打的费，以后公司的事你去跑吧，我不管了！（和孙志强悻悻离去）
　　
　　大周：（核实完的票，递给会计）这两千八百多块钱可以报销，其他的不报！
　　会计：（点点头）是，周副总。
　　
　　镜头切换：金仁达低温公司的技术室、装配间；技术人员在电脑上画图，工人在专心装配制冷机低温泵。
　　
　　几天后。
　　中景：总经理办公室。
　　林子健和孙志强正俯首商量什么事情，大周走了进来。
　　大周：林总，你找我？
　　林子健：周副总，和你商量个事。我们两家合并时，一室原有的成品半品和原材料都折算成了资产计入了80所的投资比例之中。但有一批报废的金属零部件没有计入，因为这些报废件只能当废旧金属处理，不值几个钱。现在我想把这些废铜烂铁卖掉，卖的钱搞一个小金库，归我们全体80所员工所有，由我和孙志强支配。你看行吗？
　　大周：不行。处理这些废品可以，但卖的钱必须上交公司财务，由公司统一支配。
　　林子健：（生气地）这些东西最多能卖万把块钱。你连这么点财权都不给我，我还当个什么总经理！再说了，这些东西是80所的，与金仕达无关！
　　大周：（冷笑两声）这些东西是80所的不假，可我们两家合作前你为什么不卖，非要等到公司成立后才卖？”
　　
　　林子健登时语塞。公司成立前，他若处理这批废品，卖的钱必须按规定上交所财务，他一分钱也见不着，所以没有卖的冲动。
　　
　　大周：（早已看穿了林子健那点不可告人的心思）你在公司成立后卖，这些东西是从公司出去的，就当视为公司财产，卖的钱理所当然应归公司所有！
　　林子健：（恼羞成怒地）我是公司总经理，有权处理废品，我说咋办就咋办！
　　大周：（哈哈一笑）你想咋办我不不拦你，那是你的权利；但向80所纪委举报这件事，却也是我的权利！你看着办吧。（说罢掉臂而去，不和他吵了）
　　孙志强：林总，怎么办？这些废品卖还是不卖？
　　林子健：（垂头丧气地）不卖了，就放在仓库里堆着吧；东西还归80所，不能好成金仕达这帮兔崽子！
　　
　　当天下午。
　　中景：金仕达国际大酒店。
　　中近景：金总办公室。大周正在向金总汇报工作。
　　大周：金总，林子健报的的票中有两千多块钱都是虚的，我给他剔出来了；他还想把他原来室里的一批废铜烂铁卖掉，设个小金库，也被我否决了！这个林子健真的很贪心呐，满脑子尽想沾公家的便宜，咱们以后真得好好防着他！
　　金总：（微微一笑）他不贪心能答应和我们合作吗？别忘了，咱们对他是有承诺的！
　　大周：（睁大眼睛）金总，你真打算送他一套房子啊？
　　金总：（意味深长地）送，当然送！不过前提是金仕达低温实业公司替我赚到了一百万！在此之前，那套房子始终只是一个承诺，一个见不得阳光的承诺。
　　大周：（摇摇头，叹息地）公司现在还没有赢利呢，照这种势头，赚一百万，天知道要等到哪一年！
　　金总：那就让这套房子悬在林子健眼前，成为他努力工作的动力吧。
　　大周：（担心地）假如林子健见房子迟迟不能兑现，然后消极怠工甚至跟我们对着干，我们又该怎么办？
　　金总：（神色一凛）所以我们要准备两手！大周，你需要暗地里做两件事，第一，想办法把低温泵的整套图纸复印一份，我们留底；第二，搞清楚低温泵所有外购件的采购渠道和市场行情。两家一旦翻脸，我们就撇开80所，自己做低温泵，搞好了未尝不是一个赚钱的项目！
　　大周：（连连点头）金总放心，这两件事我会悄悄去办的。（又试探着问）另外，金总答应投给低温公司的那一百万，啥时候能到帐？
　　金总：（突然光火了，恶声骂道）你是不是昏头了？那一百万不过是个诱饵罢了，我辛辛苦苦赚的钱，怎么会投到一个连销路都没打开的产品上？以后再也不要提这个话了！
　　
　　大周唯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