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哺母亲之恩 喻知音新职

　　一
　　几天后，高远正在去往公司的路上，忽然高翔打过来电话。高翔电话里说：“听大侄女说，咱妈病了，你回去把她接来看病，住我这里治病吧。
　　高远问：“严重吗，要是严重去救护车接有保障。”
　　高翔说：“听说是胃肠不好腹泻，你回去一趟，尽量说动她来城里治病。”
　　高远说：“我回去看看什么情况再说，我不一定能劝得动她。”高远开车先到公司，见吴梅在就交代了一下，说：“我母亲有病回去看看，有啥事和姜远宏商量一下，他可能去花木公司了。”高远从公司出来，直接回苍山老家。中秋节快到了，秋天的田野一片橙色，只有少数的绿色在田野里与大自然抗争。高远开车在路上行驶，一排排树木一闪而去，黄色的叶片转着圈儿从车前飘过。过了清凉河，不多时便到了老家。大侄女在门前收拾东西，看到二叔回来，赶快喊：“奶奶，奶奶！我二叔回来了。”母亲躺在堂屋的连椅上，听到孙女的喊声，从连椅上坐起来。高远走进堂屋，坐到母亲身边，问哪里不舒服了。母亲说：“没什么大病，只是吃饭受凉了，以往没这样，过两天就好了。”
　　高远说：“妈，你留在家里不是办法，让我们在城里为你担心，你这次去城里治病吧，那里医疗条件好。”
　　高远母亲说：“我哪里都不去，在乡下住习惯了，去城里住着急。”
　　高远说：“住习惯就好了，去了我让邻居大妈，每天陪你去公园散心。”
　　母亲说：“人都走了，这地，这牲口都在家里，还有这俩妮子谁管？”
　　高远这时才知道主要症结，想了想说：“让我大哥把土地租出去，牲畜卖了。我在城里给我大哥一套房子，让妮子们都进城，你想住我那里也行，住我大哥家也可以。”高远母亲想了想说：“我现在还不能去，这秋还没收呢。”
　　高远说：“我先带你去看病好吗？”
　　高远母亲把眼一瞪说：“去那里看病，城里我可不去！”
　　高远看母亲去城里看病说不通，转而说道：“那我先带你去镇卫生院看看。”
　　高远母亲扪了半天才说：“那好吧，快去快回，家里还有事呢。”高远搀着母亲上了车，去了镇卫生院。卫生院院长是高远的高中的学哥，高远开始走，就给他打了电话。到了卫生院，院长在门前等着，见高远车到了，就随高远进了院里。高远下车，卫生院长早就安排好了，让一个老中医给高远母亲把了脉。
　　老中医把完脉后说：“你母亲无大病，只是饮食不注意，生活不规律所致，吃两副中药就可以了。”高远抓了中药，就在医院熬成汤药，闲暇时间在院长办公室喝茶。药煎好后，高远要走，院长说什么也不让高远回去，在镇上已经设好了宴。
　　高远说：“我把母亲送回去就来。”
　　院长还不放心地说：“把你的手机留下，就怕你一会溜了。”
　　高远笑了笑说：“老同学你还不相信，我从来不打诳语的。”这才放了高远送母亲回去。高远回去把母亲安顿好，让他服了药，这才安心的去了卫生院。
　　卫生院长在仓山镇安排一场午宴，相对来说是比较丰盛的，一群卫生院的知名医生都参加了。高远的岳父肖大贵也被邀请来陪女婿，高远的名字在仓山镇远近，都非常有名。中午院长的盛情，让高远又痛饮了一场。散了场高远把岳父送回家里，把车上的五粮液搬出两箱，给了岳父大人。高远又回到母亲家里，把母亲安顿好，留了钱，交代要注意饮食。又对大侄女说：“你奶奶的身体由你来照顾，一定要细心。”
　　大侄女腼腆地说：“二叔，你放心吧，以后我照看她，不让她胡乱吃东西，也不让她劳累就是。”
　　高远笑着说：“好侄女，长大了，懂事了，那我就把你奶奶托付给你了。”高远说着，从车上的包里掏出三千元给了侄女，让她买两身衣服。大侄女扭捏得不要，在高远再三的嗔怪下才接了钱。
　　高远回到家里已接近傍晚，玉兰还没下班，他给大哥打了个电话，让他来家里有关紧事要说。大哥接到电话，个把时辰到了，玉兰也下班回来。高远当着玉兰的面对大哥说：“妈住在家里我不放心，我在广亿小区给你安排了一套房子，已经简单装修了。你回去把地租出去，牲畜卖了，把妈和你们一家全接进城来住，我才放心。”大哥听说高远把房子安排好了，天大的喜事，就欣然答应了。晚上留大哥吃了饭，喝了少许酒。吃过饭，高远开车把大哥送到清江大酒店。到了酒店，酒店的顾客还在喝酒行令，一片火热气象。高远下了车，女总经理迎了上来，高兴地说：“董事长好长时间没来酒店了，今天有空来看看。”
　　高远说：“看样子近来生意还不错，这时间还有这么多客人。”女总经理笑着说：“托董事长的富，这都是你时常对我们教诲得好，诚信经营，多培养回头客。”高远也回笑道：“那是你经营有方，我说那些只是大道理，具体做着非常难，成绩应归功于你。”说着二人进了大厅，有熟人要敬高远酒，被高远婉言拒绝。高远上到二楼总经理办公室，和女总经理聊了一会近期经营情况，看看天色已晚，就回家去了。
　　到家以后，玉兰还在客厅，一边看电视，一边等高远回来。玉兰见高远回来，就去洗澡间，给高远打了洗澡水。高远刚坐下，就把高远的衣服扒下来，说：“看你一身臭汗，赶快去洗澡吧。”玉兰把高远衣服扔进洗衣机内，放了水撒了洗衣粉，出了洗衣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过了一会，高远洗完澡，玉兰关了电视，回到内室脱衣上床。高远穿着睡衣，在床边坐了一会，也上床休息。玉兰还对昨晚的事耿耿于怀，这会哪能饶了高远。很想证明高远是病还是其他原因，就没让高远穿睡衣躺下。她坐起身把高远的睡衣脱了，温存着、在高远脸上脖子上不停地亲着。还好，今晚高远没辜负玉兰的期望，高远顺理成章地完成了任务，翻身呼呼地睡了。玉兰还沉浸在幸福之中，她相信高远不是什么病，或许是操心过多所致，或许……她没往坏处多想，被美好和兴奋包围着，慢慢地进入了梦乡。她做了个梦，梦到了她在河边洗澡，看鱼儿游啊游啊。水很清也很深，忽然一个女子下到水中，高声骂她占有了她的老公，俩人发生争执，那女子把她摁在水中透不过起来，忽然一惊，梦被惊醒了，玉兰吓了一身冷汗。玉兰想着梦中非常奇怪，但回想一下，可能是自己太过于计较所造成，没有再往别处想，昏昏地又睡去，直到天亮。
　　
　　二
　　中秋节到了，高远的大哥也搬进了广亿小区的房子。房子非常宽敞，够大哥一家和母亲同住。高远把母亲接到大哥家里，在大哥家里，高远和玉兰一起，给母亲过第一个城市里的中秋节，高翔两口子也去了，一大家子其乐融融。玉兰又给婆婆添置了新衣服，新被褥。高翔给母亲拿来很多常用药和滋补药品，高翔爱人给婆婆买了一条长长的围巾。老太太感受到儿子媳妇的孝心，高兴地嘴都合不拢。孙女孙子都围在奶奶身边，让奶奶感受到了天伦之乐，把城市和乡村的差距忘得一干二净。大家正在热闹时，高远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儿子小龙打来的，就高兴地告诉小龙：“你奶奶和你大伯都来城里住了，今晚你四叔一家都在你大伯家过中秋。”小龙听了，高兴地说：“我和奶奶说说话。”
　　高远把手机给了母亲，母亲知道是孙子打来的，喜不自禁地说：“大孙子，在外国可好呀？你也不想奶奶，可奶奶想你呀！”小龙在电话里说：“奶奶，我也很想你呀，祝你老人家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好好好！借孙子的吉言，活到你接老婆得儿子，你可要回来看我呀！”
　　小龙对奶奶说：“我毕业了一定回去看你，放心吧！”
　　说完玉兰接过电话，交代儿子说：“龙儿，你可要照顾好自己，别让妈妈为你担忧。你已经长大了，会管好自己的。”
　　小龙在电话里说：“妈，你放心吧，我现在已经是大小伙子了，会照顾好自己的。”说着玉兰还滴了几滴眼泪。小龙又和叔、伯、姐姐通了电话。一家人的中秋团圆算是圆满结束。
　　高远去了总公司，见了姜远宏和吴梅。姜远宏把处理侯坤树苗的事，向高远作了汇报。高远说：“就那样吧，糊里糊涂结了案，侯坤永不再用！”高远转身对吴梅说：“中秋过得怎么样，不然我和姜总再陪你过一次。”
　　吴梅说：“那好啊！我一个人中秋寂寞，回到母亲那里过了，我大姐们俩人都在，还算团圆吧。”
　　姜远宏笑着说：“那你的中秋过的不错嘛，我们就不再为你担忧了。”
　　吴梅说：“那不行，毕竟不是在我家里，回到家里还是一团冷清，今晚你和董事长必须给我补上。”
　　高远说：“干脆今晚全办公室人员一起去，给你过个热闹的中秋。”女秘书和办公室主任也拍手称快。
　　吴梅说：“那咱们就这么定，下午六点我在家等你们。”高远和他们在办公室聊了一阵子，就和他们告别出去。
　　高远想到方莹这个中秋，肯定是一个不顺心的中秋，就带了礼物去了市人民医院。踏进方莹母亲所在的病房，方莹正送母亲去卫生间，老阿姨在清理屋子。高远进来，老阿姨慌忙给高远让座，把礼物接了去，放下说：“娘俩刚上卫生间，你坐。”高远坐到一边的床上，不多时方莹和母亲从卫生间出来。
　　老阿姨话多，急忙说：“看你这亲戚多好啊，又给你送礼物来了。”方莹见高远来非常开心，中秋节一天郁闷不堪。昨天欧阳嫂子桂芝来过，坐坐就走了。带了一箱月饼和一箱水果，方莹也觉得欧阳大哥和嫂子都不错，但还是心中惆怅，因为一个最牵挂的人没来，她也想到了中秋节可能回老家了，也可能……很多种猜测。高远来了，还带来了礼物。礼物倒无轻重，关键是思念的人来了，方莹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方莹说：“高远哥，我想着中秋节你回老家了，是吧？”
　　高远笑了笑说：“回是回了，就是没在家耽搁，把老太太接过来了，住在我给大哥的房子里，昨晚一起过的中秋。”
　　方莹激动地说：“那就好了，以后就不用再惦记家里了。”
　　方莹母亲问高远：“你母亲今年多大年纪了？”
　　高远说：“六十多快七十了，身体还可以。”方莹母亲说：“那就万福了，哪像我这，年龄比人家小多少岁，身体是这个样子。”高远说：“阿姨，你不用担心。等病好了，我让我妈和你一起去公园锻炼身体，慢慢就恢复了。”
　　方莹母亲叹口气说：“难呀，病已经到身上了，说什么都晚了。”
　　方莹说：“妈，你别这样想，心放宽就是了。这病多是你想事太多，以后你开心点，啥病都没了。”
　　老阿姨说：“就是，像我这种没心没肺的，成年没有病。”
　　高远坐了一会，对方莹说：“叫老阿姨去给阿姨在下边买点饭，我上午带你一起去吃饭。”
　　方莹说：“你那么忙，算了吧。”
　　老阿姨忙催促说：“去吧去吧！你哥的一片心意。”老阿姨好像看懂点什么。方莹给了老阿姨钱，让她中午给母亲打饭，自己和高远下楼去了。高远开车拉着方莹，去了清江三桥北头那个茶餐厅。也是从外地回来后，和方莹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具有一定的意义。高远和方莹进去，找了靠窗的座位，二人坐下，先要了两杯茶。高远笑着说：“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吗？”
　　方莹莞尔一笑，说道：“哪能忘了，记忆非常深刻。一晃几年过去了，我还是我，你还是你。岁月催人呀！”
　　高远说：“那么伤感干什么，要往美好处想想。”
　　方莹摇了摇头，低下头去，叹了口气说：“我都不敢想前头的路，只能闷着头瞎混。”
　　高远安慰说：“一切都会好的——我有个想法供你参考：“广亿商厦明年要投入使用，那是一个多功能、现代化的大型商业购物娱乐中心。我想让你辞了空姐职务，来任商厦的总经理，不知你是否乐意？”
　　方莹听了，愣了一下神，看着高远说：“你真的这样想吗，我可是没经验呀！”
　　高远说：“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一边学一边干嘛——明年八月份去外地学习经验，元旦准时开业。”
　　方莹激动地说：“高远哥，难为你时时为我着想，我这一辈子都感恩不尽！”
　　高远说：“别说那些话了，认识你是咱们的缘分，我希望你幸福。”话说到这份上，无论怎样理解都有可能。方莹心里热乎乎的，眼泪像珍珠一样挂在眼角。中午高远要了四个菜，喝了两瓶干红，每人吃了一碗肉丝面。吃了饭又喝了会茶，高远把方莹送到了市人民医院。方莹上楼时，还依依不舍得交代高远：“路上小心点，这几天出院时给你打电话。”高远说：“好的，心情放宽点。”和方莹挥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