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慰情痴寂寥 感失友之伤

　　一
　　傍晚时分，太阳还没落山，月亮就从东方露了脸。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格外的大也格外的圆，从东方的月轮中，可以看到月亮上山川的影子，拟或是嫦娥和白兔捣药住的房子。高远给姜远宏打了电话，让他带着办公室的女秘书和办公室主任一起来。高远先到吴梅住的小区，停好车，去到吴梅家门前，敲了两下门。吴梅开了门，笑盈盈地把高远迎进来，好像得了至宝似的。高远坐到沙发上，吴梅给高远泡了茶，高远说：“也别太费事了，简单一点，只要有团圆的情调就可以了。”
　　吴梅说：“团圆图个喜庆，别人给我送了几包上好的月饼，一会也上一盘，不做那么繁杂就可以了。”不多时，姜远宏拉着女秘书和办公室主任也到了。高远听到敲门声，起身开了门。
　　姜远宏直接走到厨房说：“今晚用什么好吃的招待，我都流口水了。”
　　女秘书也跑进厨房说：“吴梅姐，需要我做什么，我帮你。”
　　吴梅说：“你帮我择青菜吧，别的你插不上手。”姜远宏从厨房退出，坐在高远对面的沙发上。办公室主任洗了茶杯，给姜远宏和自己泡了杯茶，也坐了下来。三人在客厅聊着闲话，一会的功夫，吴梅把几个菜烧好了。女秘书把餐具摆好，又帮吴梅把盘子端了上去。五个人围在餐桌上，吴梅斟了酒对大家说：“今天你们来陪我过中秋，我由衷地感谢你们，感谢你们对我的关心和爱护，谢谢了！”吴梅端起酒杯，和大伙碰了，大家一饮而尽。
　　女秘书有点为难地说：“我喝酒不行三两杯都受不了，我喝半杯好吗？”
　　吴梅说：“好吧，新婚燕尔，不能把你灌醉，让新郎官说我们不近人情。”
　　大家喝起，姜远宏拿起酒壶到了一圈说：“我今晚我借花献佛，我敬大家一杯。”端起和大家碰了，除女秘书外大家一起喝了。接着高远和办公室主任都到了一圈，大家喝得尽兴。
　　月光如水从窗外洒进来，激起了姜远宏的诗兴，借着醉意吟道：“‘人生几何，对酒当歌。’今晚我借着古人的诗兴就痛饮一次，不醉不归！”
　　吴梅说：“我赞成总经理的提议，就看董事长是什么态度。”吴梅这是激将法，高远闭眼想了一下，说：“好吧，舍命陪君子！”女秘书执酒到了一圈，吴梅提议揉纸团猜数，猜住了喝酒。吴梅先开头，捏了五个纸团攥在手里，第一个就是姜远宏。
　　吴梅手一伸攥着让姜远宏猜，姜远宏信心十足地说：“我、我猜一。”
　　吴梅笑了起来说：“我就想着姜总要中奖，果然不错。”吴梅伸开手，果然是一个纸团。姜远宏只好喝了自己出谜。他把手背到后边，两个手换来换去来迷惑人，然后把手伸了出去，让高远猜。
　　高远想了想说：“我这回不上你的当，你还想杀回马枪。”
　　高远说：“我猜二，肯定逮不住我。”大家都没猜一，果然姜远宏想重复用一来迷惑人，倒没卖出去，自己端起喝了。
　　心里不服说：“这次我还出一，看你们谁有胆量。”大家都聚精会神地分析，吴梅说：“这次你肯定不出一。”
　　姜远宏诡异地笑了笑说：“那你可别猜一。猜一你就喝酒。”把手伸给高远，高远猜了四。办公室主任不服气，想着不会再出一了，就果断的猜了一，这回办公室主任上当了，姜远宏果然还是一，办公室主任唉了一声说：“不防你这么胆大，还敢坐。”
　　姜远宏说：“人生啊，没有胆量，就没有产量。”办公室主任喝起，自己成了庄家……几个人把三瓶白酒喝光了，吴梅还要拿酒，高远拦着说：“明天还有事，喝多了误了事多麻烦。”吴梅听高远这么一说，也打消了拿酒的念头，和女秘书进到厨房做饭去了。不多时饭好了，大家吃了饭，吴梅把他们送下楼，看着一轮明月光辉耀目，心情格外畅快。高远和姜远宏开上车，分别把女秘书和办公室主任送了回去。
　　高远到家里已经很晚了，他一身酒气的回到家里，想上床睡觉，被玉兰拦住说：“你一身酒臭气，去洗洗再睡觉。”高远无奈，只得去了洗澡间，洗了澡后上床睡觉。高远刚睡下，玉兰闭着眼睛说：“今晚在哪里喝的酒，没看看什么时间了，又在哪里撒野呢！”高远扯了个谎说：“姜远宏中秋想请我们总公司人喝酒，昨天没去成，今天才约我们。”玉兰哼了一声，也就睡去，一夜无话。
　　
　　二
　　过了中秋，卖房也就成了旺季。高远让吴梅到各售房部了解情况，并回笼资金。吴梅领命去了南岸小区工地，姜远宏在几个工地之间协调。高远到公司安排后，也去了广亿商厦工地。商厦工程进度很快，一层已经浇筑完毕，二层钢筋柱子已经竖起，模板工工们正在支模板，两个塔吊已经在工作，工地一片繁忙有序的工作场景。高远来到商厦工地，见姜远宏正在和王监理师交涉什么，走了过去。
　　姜远宏见高远到了，就说道：“董事长来了，咱们把这图纸重新的审一下，刚才王监理师建议把八层以上全部搞成全玻璃外装，可以统揽全景，作为娱乐消遣更是能招揽游人在开阔环境中，一边品茶，一边听音乐，还能领略到清江市的风光。”
　　高远说：“如果全搞玻璃装饰，那势必要做好防护工作——要加高护栏，还要增加玻璃厚度，以防玻璃受到撞击粉碎。”
　　姜远宏说：“这个事请还要设计方、施工方和咱们共同商议，进行图纸变更。”
　　高远说：“这个事情由你和设计院、施工方共同协商，拿出具体意见，交公司研究决定，最后定下方案。”
　　姜远宏说：“一会我和王监理师去设计院找院长，说明咱们的想法。”
　　高远说：“那你去办好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办。”就此别姜远宏和王监理。
　　高远有些时间没见欧阳主任了，想见了把侯坤的事沟通一下，别能在这个事情上让同学关系蒙上阴影。他离开广亿商厦工地，给欧阳主任拨了手机。
　　欧阳主任接了电话说：“中秋节过得好吧，听说你把老娘都接过来了。”
　　高远说：“你消息还怪灵的，有这个事，你在哪里，多天不见了，想见你聊聊。”
　　欧阳主任说：“你选个地方，我一会过去。”
　　高远说：“还不如到我酒店办公室聊吧，那里有好茶，也安静，中午约陈浩丁大伟聚一聚。”
　　欧阳主任说：“好吧，听你的，我稍后就到，你和陈浩他们联系。”高远挂了电话，就给陈浩、丁大伟拨了手机，二人接住电话也就应了约定。高远到了清江大酒店，时间尚早。大厅里还没顾客，只有勤杂人员在里边穿梭，整理桌椅，打扫卫生。高远上到二楼总经理办公室，女总经理在坐着算账。见高远进来，忙让座说：“你先坐，我们马上就完了。”高远坐下，一个服务员很有眼色，见总经理正忙着算账，就洗了茶杯给高远泡了杯茶。
　　高远笑着说：“这姑娘有眼色，将来是个大堂经理的料。”见董事长这样夸自己，女服务员轻声说道：“董事长笑话我吧，我哪有那本事，就是个做小兵的命。”说着看了高远一眼笑了。高远看那姑娘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非常机灵，对那姑娘也笑了笑表示好感。过了一会，总经理算完账，高远吩咐再洗几个茶杯，一会还有客人来。女总经理喊了刚才那个女孩，把杯子洗了，用餐巾纸擦了，放在茶几上下楼去了。
　　过了一会，欧阳主任到了。女总经理给欧阳主任泡了茶，放到了欧阳主任面前。高远问了欧阳主任儿子上学的情况，后转了话题说到侯坤。
　　高远抱歉地说：“对不起呀大哥，侯坤的事怕你心里有结。怕你怪罪我不讲情面，和你过不去。确实数额太大了，要是三五十万我就认了算了。可这是公司明账，我怕坏了规矩，以后有人跟着学样，就很难说清了。该说公司任人唯亲，裙带关系。”
　　欧阳主任严肃地说：“你做得对，这次是我对不住你。本想着和他是亲戚，不管吧，与亲情有勃，管吧，出这么大乱子。现在看来，这人不能用。不单是你不能用，我也不会用他，不走正道的人用他干啥！”高远听了欧阳主任的意见，心里的疑虑化解了不少。原来他只担心怕欧阳主任嘴上不说，暗里怪罪自己不讲情面。自己刚在清江市创业，没有欧阳主任的鼎力相助，没有侯坤的酒店做基础，哪有今天的广亿公司。高远从这个角度去考虑，不是为了整个公司大局，即是侯坤贪污那几百万也在所不惜。事情已经说开了，况且欧阳主任也是一个明事理、恨小人的人，在这个问题上，和高远有着一致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高远和欧阳主任事情刚说完，陈浩到了。跨进总经理办公室就笑声郎朗地说：“高总这么大动静，也不让我入一股，哪怕能赚个喝茶钱都行。”
　　高远说：“那段时间开会动员、宣传，不见你拿一个子出来，现在倒埋怨我来了，像话吗？来，现在让你入股，可以吗？”
　　陈浩诡异地笑了笑说：“开玩笑呢，咱那里有钱，要有钱也不会在这个科长位置上这么长时间。还是有钱好啊！”正说着，丁大伟进到办公室，看到都在说笑，环视一下办公室的人说：“原来五条桌腿砍掉一条，现在四条桌腿应该稳当了。”
　　欧阳主任说：“你说的也有道理也没道理，三角形应该更稳当。”
　　丁大伟说：“也是-----也是，那你说再砍掉一个？”
　　欧阳主任笑了笑说：“只当说笑了，很少有人做三条腿的家具，还是四条腿接地气吗。”高远把心事已经和欧阳主任说了，也没什么心理负担，就让总经理安排几个菜，就在二楼小包间里就餐。喝酒时大家谈到张志学，都感到惋惜。
　　欧阳主任说：“这事情一怨志学不听劝，二怨王娇做事没往坏处想，是自己断送了自己前程，怨不得谁。”
　　陈浩说：“我当时知道他一些事，不敢正面说他，只是偶尔开开玩笑，谁想到出了大事。”高远为张志学的事也非常惋惜，想到志学帮了自己不少忙，就声音低沉地说：“志学是太亏了，如果在女人方面检点一点，不但不会出事，还有可能再往上提一级，嗨！说什么都晚了。”
　　丁大伟开口说：“算了算了！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是枉话，咱们来不是找不痛快的，喝酒……”大家举起杯一饮而尽。
　　女总经理突然拿着酒瓶进来说：“各位领导，今天我代表清江大酒店，为你们敬酒，祝你们当官高升，事业有成！”女总经理给大家斟了酒，拿起杯碰了喝起。几个人都跟着喝起。欧阳主任看了女总经理一眼，笑了笑说：“你年纪不大，礼数还挺细的。”女总经理经过这几年的磨炼，成熟了许多，脸上只有少许的羞涩，说道：“承蒙夸奖，这都是董事长培养的结果。”高远听女总经理这样的会说话，心里自然高兴。他看着那原来稚嫩的脸，现在有一种成熟的美。
　　就夸赞地说：“原来的小姑娘，现在也成了公司的中坚力量，真为你高兴。”姑娘腼腆地笑了笑还要倒酒，被大伙拦住，女总经理只好作罢。吃了饭，大家都说回家休息一会，高远送出酒店，欧阳主任说：“近期有时间，去你的商厦工地看一看。”高远说：“好啊，去了给我好的建议嘛。”说完各自开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