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集（上）

　　1 洛阳医院太平间／日／内
　　柳汉臣、曹仁寿和冷子瑜走进了凄凉的停尸房，守尸老人慢慢地揭开了裹尸布，露出了索铁汉的面孔。
　　柳汉臣：曹局长，查出死者的身份了吗？
　　曹仁寿：目前还不清楚。
　　柳汉臣：他夜闯李家大院，图财还是害命？
　　冷子瑜：若说图财，图的是牛虎铜案；若说害命，害的就是李云鹤。
　　说着，冷子瑜掀开了死者腿部的裹尸单，在他的右腿肚子上，有一处深深的镖伤。
　　柳汉臣：这是什么伤？
　　冷子瑜：镖伤。
　　柳汉臣：李家大院的护院队，使得不是枪吗？
　　冷子瑜：所以我断定，死者是为了牛虎铜案或者李云鹤，才夜闯李家大院的。
　　曹仁寿不以为然地：冷探长，仅以一处镖伤，就断言死者是为牛虎铜案或者李云鹤而来，也未免太武断了吧？
　　言讫，三个人走出了停尸房，守尸老人又慢慢地给死者盖上了裹尸布。
　　
　　2 洛阳警察局会议室／日／内
　　会议室里在召开案情分析会，与会的是警察局的骨干分子。
　　冷子瑜将打在索铁汉腿肚子上的那支镖，递给了柳汉臣。柳汉臣认真地看了看，又递给了曹仁寿。曹仁寿有心无心地看了一眼，又传给了谭老七。
　　冷子瑜：这支镖，经过调查，不是李家大院护院队的暗器。而死者恰恰就是中了这枚暗器，才从房上摔了下来。那末，这支飞镖究竟是谁打的呢？（说着，亮出了一张纸条）就是他，写这张字条的人！
　　言讫，冷子瑜又将那张字条递给了柳汉臣。
　　冷子瑜又取出了一支镖：这张纸条，是用同样的暗器，打入了李云鹤的卧房。字条上写着，“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这分明是警告李云鹤，今夜有歹徒打家劫舍，千万当心。这就是说，死者是被这位义士用飞镖击中腿部，栽下房来的。由于死者的拼命抵抗，才被护院队用乱枪打死。
　　曹仁寿：如此说来，死者倒无关紧要了。那位打飞镖的义士，才是我们的侦察对象。
　　柳汉臣：哪里会有这么简单？死者夜闯李家大院，目标如此明确，岂能没有同案犯？说不定此时此刻，真正的犯罪主谋，正躲在某个角落里，密切地关注着我们的动态。
　　冷子瑜：柳县长的分析一言中的。死者夜闯李家大院，决不是偶发之举，而是有蓄谋的。我已派人拍下死者的相貌，在全城范围内搜寻线索，不怕找不到他的蛛丝马迹。至于那位打飞镖的义士，正如曹局长所说，也将列为警察局搜寻的目标。目前，我能告诉大家的，只有这些。
　　柳汉臣颇为满意地：冷探长分析的很透彻，也很精辟。希望警察局能够戮力同心，尽快给我一个满意的结果。
　　曹仁寿：谢谢县长大人的鼓励和训导。我们一定全力以赴，尽快破案！
　　
　　3 洛阳华清池澡塘／日／外
　　秦思凡鬼鬼崇崇地来到华清池澡塘门前，警惕地左右看了看，见街上没有人注意自己，便急忙钻进了澡塘的大门。
　　
　　4 洛阳华清池澡塘／日／内
　　秦思凡溜进了雾气腾腾的澡塘，只见洗澡的人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他低着头匆匆地往里面走，生怕碰见认识他的人。
　　
　　5 洛阳华清池澡塘包厢／日／内
　　秦思凡一撩帘子钻进包厢，看见孔老板和穆萨勒，面对面地躺在两张浴床上。孔老板有滋有味地抽着大烟，一个半裸的女人正在给穆萨勒按摩。
　　孔老板看见秦思凡走进来，便把脸一沉：你妈怎么才来？
　　秦思凡一屁股坐在浴榻上，没好气地：警察正在到处找你们，你们怎么还不赶紧走？
　　孔老板急赤白脸地：走？你妈往哪儿走？回天津卫，麦迪斯先生非拍死我们不可！
　　穆萨勒照着按摩女的屁股就是一巴掌：出去！
　　按摩女赶忙离开了包厢。
　　孔老板：我刚跟穆大侠商量过了，我们上邙山，找你妈刀疤脸去！
　　秦思凡惊愕地：你们想去当土匪？
　　孔老板一听着急了：谁你妈想当土匪？谁你妈想当土匪？这不是给逼得没辙了吗？
　　秦思凡热得脱掉了帽子，解开了纽扣：也好！你们哥俩去狼窝沟，跟刀疤脸做把交易。咱们跟他合伙在邙山金牛岭摸个大坑，回去也好跟麦迪斯先生有个交待。
　　孔老板：你不跟我们一块走？
　　秦思凡：不行！牛虎铜案不拿到手里，麦迪斯先生决饶不了我。马车已经给你们预备好了，赶紧穿上衣服马上走！
　　孔老板：急嘛？急嘛？再抽两口！
　　秦思凡：我可告诉你孔老板，警察局、保安团和城防司令部全都出动了。你们要是拿脑袋当夜壶，可别拉我当垫背的。要是误了麦迪斯先生的大事，连你们的老婆孩子也得跟着吃挂落儿！
　　孔老板这才扔了烟枪穿衣服：得得，我你妈走还不行嘛！
　　
　　6 洛阳鼓楼老街／日／外
　　郑昊龙和唐娜穿过鼓楼门洞，沿着古老的街道信步走着。
　　唐娜：昊龙，咱们费了那么大的劲儿，倒是把柳汉臣和李云鹤隔开了，可是咱们又得到了什么呢？
　　郑昊龙由不得叹了一口气：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谁会想到李云鹤就这么不经吓？
　　唐娜：你说，如今李云鹤不死不活的，洛阳城会安静下来吗？
　　郑昊龙：你唐娜能老实下来吗？
　　唐娜笑了笑：我当然不会老实下来！李云鹤虽然成了闷嘴葫芦，云梦兰可清醒的很哩！昊龙，咱们干吗不在她的身上下下功夫？
　　
　　7 洛阳护城河畔／日／外
　　城墙的影子倒映在平静的河面上，郑昊龙和唐娜漫步走来。
　　郑昊龙：唐娜，你约我出来，是不是想利用我进一步打探牛虎铜案的下落？
　　唐娜佯装生气地：你就胡说吧你！咱们俩的交往，好像除了互相利用，就没有别的了！
　　郑昊龙笑了：我还有一个用处，那就是做江铭的替身！
　　唐娜温情地看着郑昊龙：过去是，但现在不是了。我知道你不是江铭，我也不希望你是江铭。你就是你！
　　郑昊龙：唐娜，你到底是不是胡振彪的人？
　　唐娜一下子偎依着郑昊龙：傻样儿，我是你的人！
　　郑昊龙一把拽住了唐娜：我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唐娜生气地：干吗？你把我捏疼啦！
　　郑昊龙双手扶着唐娜的两臂：唐娜，你跟我说实话，你千方百计地想要得到牛虎铜案，到底是为了谁？
　　唐娜气呼呼地：还不是为了你！
　　
　　8 洛阳十字街茶楼／日／内
　　古色古香的唐式茶艺雅间里，木板地上铺着红地毯，屋顶挂着圆形灯笼照明，内置矮桌、坐垫，颇有一种浓郁的东洋风味。
　　郑昊龙和唐娜面对面地隔着矮桌，席地而坐。
　　郑昊龙环视了一眼雅间：如今什么都变味了。这个唐式茶座，倒变得有些像日本和式茶座了。
　　唐娜有些忘情地回忆着：当年，我跟江铭君就经常去日本和式茶艺馆消遣。
　　郑昊龙：又是江铭君！
　　唐娜恍然地：对不起，我失口了！昊龙，你知道吗？我给胡振彪当副官是很不情愿的！我毕竟是个女人，哪能过一辈子的军旅生活？男人是山，女人是水，所以女人终究要围着男人转的。除了你，我谁也不相信！
　　郑昊龙：真要是叫你像老百姓一样，去过平淡的生活，你又耐不住性子了。
　　唐嫏：只要有你在身边，住进深山老林我都愿意。
　　郑昊龙：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
　　唐嫏：所以咱们才要面对现实嘛！昊龙，李云鹤的秘密，说不定就藏在云梦兰的肚子里，你能不能去见见她？
　　郑昊龙：不能！
　　唐娜：为什么不能？
　　郑昊龙：唐娜，你叫我去见云梦兰，还不是为了牛虎铜案？
　　唐嫏：咱们不一直就在为牛虎铜案疲于奔命吗？
　　郑昊龙：那你也要分个时候！眼下，李云鹤生死未卜，云梦兰伤心的肝肠寸断，你却叫我去逼她交出牛虎铜案，这也太没有人情味了吧？
　　唐嫏：照你这么一说，我竟是个铁石心肠的女人！昊龙，柳汉臣可没有你那么善良，说不定他会把云梦兰再一次拖进刑讯室，灌凉水、扎竹签、坐老虎凳。当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皮肤上，你救得了她吗？
　　郑昊龙：你怎么说得这么残酷？
　　唐嫏：现实就这么残酷！当你的父亲献出牛虎铜案的时候，你的哥哥郑小虎，还不是照样被柳汉臣送上了断头台！
　　郑昊龙沉默了。
　　唐嫏：昊龙，其实我哪里就那么不通情达理。李云鹤被吓成这样，毕竟是我们造成的，你以为我就不难过、不自责吗？即使不是为了牛虎铜案，你也该去看看云梦兰，安慰安慰她。你们毕竟是世交啊！
　　郑昊龙：走吧！
　　
　　9 洛阳聚宝斋后宅院落／日／外
　　柳雪凤走进院落，看见郑亚岚正在扫院子，便打趣地：亚岚，这是男人的活儿，你怎么干起来啦？
　　郑亚岚：俺哪比得了你是千金小姐？俺一生下来，就是干活的命！
　　柳雪凤：昊龙呢？
　　郑亚岚：好像聚宝斋就一个昊龙，没别人似的！
　　柳雪凤：走的渴了，给碗茶水喝吧！
　　郑亚岚：走哪儿都忘不了摆谱，渴了还非喝茶水不可。屋里有，自己去倒。案头上那个紫砂壶你别动，那是给俺哥沏的茶。
　　柳雪凤抬脚走进了堂屋。
　　
　　10 洛阳聚宝斋后宅堂屋／日／内
　　柳雪凤走进堂屋，一眼看见八仙桌上摆着两件青铜器，便叫了起来：亚岚，这是昊龙新进来的青铜器？
　　郑亚岚迈进了门槛：对，新进来的！
　　柳雪凤认真地看着：不会是赝品吧？
　　郑亚岚：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这明明是个真货，咋看成假的了，啥眼神呀！
　　柳雪凤嘻嘻地笑了：上一次叫薛四胖骗怕了！亚岚，这是两件什么东西？
　　郑亚岚卖弄地：这一件叫青铜鬲，那一件叫青铜觯。听俺哥说，都是从邙山上新出土的，可值钱呐！咦，你还喝不喝水啦？
　　柳雪凤：喝！
　　
　　11 洛阳李家大院门口／日／外
　　一辆黑色轿车沿着街道驶来，在李家大院门前停下了。唐娜和郑昊龙下车后，径直走进了李家大院的大门。
　　卢大鹏望着郑昊龙的背影，眼里闪着疑惑的目光。
　　
　　12 洛阳李家大院内院庭院／日／外
　　唐娜和郑昊龙走进了内院。
　　唐娜收住了脚步：云梦兰在书房。我在场不方便，你自己去吧！
　　说完，唐娜就转身走了。
　　郑昊龙向书房的方向走去。
　　
　　13 洛阳李家大院书房／日／内
　　郑昊龙和云梦兰对面而坐，桌面上摆着那把紫砂僧帽壶。
　　云梦兰为郑昊龙斟了一杯茶水：昊龙，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郑昊龙：李大伯醒过来了吗？
　　云梦兰摇了摇头：说吧，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郑昊龙：没……没有什么事，只是来看望看望七姨娘，别太难过了，李大伯会好起来的！
　　云梦兰淡淡地笑了笑：昊龙，其实你就是不说，七姨娘也能猜到你的来意。你大伯自认为李家大院固若金汤，谁想到却那么不堪一击。如今他不死不活，形同僵尸，都是牛虎铜案种下的祸根！昊龙，牛虎铜案已经害得三户人家遭遇灭顶之灾，你为什么还要苦苦地寻觅它呢？
　　郑昊龙：福祸由人，怎能归罪于牛虎铜案呢？七姨娘，李家没有难为您吧？
　　云梦兰苦笑了一下：在我的上面，有六房太太，哪一个也不是省油的灯。你李大伯一倒下，大太太成了李家大院的当家人。多年来积压在她心里的怨恨，一古恼地都爆发了。几房太太当中，她最恨的就是我。这一回，可算是找到发泄的机会啦！
　　郑昊龙：我能帮帮你吗？
　　云梦兰：谁也帮不了我，这就是命。
　　郑昊龙同情地叹了一口气：七姨娘，您能不能告诉我，当初逼迫杨三奎仿造牛虎铜案的阴阳脸，到底是谁？
　　云梦兰淡定地：是我！
　　郑昊龙：那就是说，牛虎铜案真品，就在李家大院！
　　云梦兰：不，它已经不在这里了。
　　郑昊龙一惊：弄到哪儿去了？
　　云梦兰：昊龙，听我一句劝吧，不要再寻找牛虎铜案了。它闹出了太多的恩恩怨怨，直到现在也没有平息下来。再这么闹下去，会死更多的人！柳汉臣的势力盘根错节，又有警察又有保安团，你根本斗不过他！
　　郑昊龙：七姨娘，牛虎铜案是我郑家的镇宅之宝，我发誓要夺回它，这决不是戏言。您不肯告诉我它如今落在了哪里，我不怪您。但是夺回牛虎铜案的决心，我决不会改变！
　　云梦兰：也没见过你这么犟的人！
　　郑昊龙：七姨娘，李大伯正在重病期间，我不该跟您谈牛虎铜案的事。您应该相信我，我来看望您，真的不是为了牛虎铜案。
　　云梦兰点点头：谢谢你！你使我相信，人间除了争权夺利、尔虞我诈，还有真情在！
　　
　　14 黑色轿车／日／内
　　唐娜驾驶着汽车，郑昊龙坐在旁边。
　　唐娜：云梦兰没有告诉你，牛虎铜案藏在什么地方？
　　郑昊龙：已经转移出去了。
　　唐嫏：转到哪儿啦？
　　郑昊龙信口开河地：她说，她也不知道！
　　
　　15 洛阳十字街／日／外
　　黑色轿车驶过了十字街头。
　　
　　16 洛阳聚宝斋后宅院落／日／外
　　唐娜和郑昊龙走进院落，看见郑亚岚在院中淘米。
　　郑亚岚：哥，你又到哪儿去啦？
　　郑昊龙：跟唐娜开车出去兜了一圈儿。
　　郑亚岚不满意地瞟了唐娜一眼，故意阴阳怪气地冲着郑昊龙：哼，你就像那天上的风筝，线牵在人家手里，俺是拢不住啦！
　　郑昊龙：又瞎说！
　　唐娜笑了笑：亚岚，那根线迟早要换个人来牵，你不撒手也不行啊！
　　郑亚岚一下子捂住了耳朵大喊：偏不撒手！
　　唐娜笑着：想不到你们兄妹的感情这么深！
　　郑昊龙：你是妒嫉，还是羡慕？
　　唐娜有些神往地：我要是有个哥哥，也会跟她一样！
　　说话间，噼里啪啦地掉下了雨点，三个人赶忙往堂屋跑去。
　　小小的庭院里，眼看着雨越下越大了。
　　
　　17 洛阳聚宝斋后宅堂屋／日／内
　　唐嫏一眼就发现了八仙桌上的青铜鬲和青铜觯，眼睛由不得一亮：这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么漂亮！
　　郑昊龙：从偃师收上来的。
　　唐嫏：这要是叫柳汉臣看见，又该眼红了。
　　郑亚岚：柳雪凤已经看见啦！
　　唐嫏：昊龙，你怎么不藏好了？柳雪凤回去肯定告诉柳汉臣！
　　郑昊龙：我就是要通过柳雪凤的嘴，叫柳汉臣知道。
　　唐嫏：为什么？
　　郑昊龙笑了，故意装糊涂地：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18 洛阳柳府书房／雨日／内
　　柳汉臣望着院中的雨景，愁绪满怀地吟着唐诗：洛阳北门北邙道，丧车辚辚入秋草。车前齐唱薤露歌，高坟新起白峨峨。朝朝暮暮人送葬，洛阳城中人更多……
　　苏宛卿和柳雪凤打着雨伞从院中走来，一脚迈进了书房。
　　柳雪凤：爸，这下雨天就够凄凉的了，您就不能念点高兴的诗？
　　柳汉臣：爸爸如今是内忧外患，怎么高兴得起来？
　　苏宛卿：李云鹤还没醒过来？
　　柳汉臣摇了摇头：我很担心哪！李云鹤一旦醒不过来，牛虎铜案就又成为千古之谜啦！
　　柳雪凤：爸，牛虎铜案就那么重要吗？
　　柳汉臣：爸爸一生酷爱收藏青铜器，而牛虎铜案又是青铜器中的绝品，是国之瑰宝。这么一件有价值的青铜宝器，却被我给弄丢了。一旦流出海外，我就是罪人。
　　苏宛卿：你越说越严重了。当初胡韬略以权势迫你就范，你不把牛虎铜案交出去，他能放过你？周思禅差一点死在刑讯室，就是个例子。
　　柳汉臣叹了一口气：牛虎铜案毕竟曾在我的手上，一旦失去，遗恨终生啊！
　　苏宛卿：李云鹤昏迷不醒，你可以找云梦兰嘛！
　　柳汉臣：云梦兰，那不是个简单人物！她可以一把推到李云鹤的头上，给你来个一问三不知，你能拿她怎么办？况且，李云鹤病成那样，我也不好苦苦地死逼她。就这几天，李云鹤是死是活也就有了定局，那时候再说吧！
　　柳雪凤：爸，聚宝斋最近又得到了两件宝贝，一个叫青铜鬲，一个叫青铜觯，听说都是青铜器的珍品。还听郑亚岚说，全是最近从邙山上挖出来的。您那么喜欢青铜器，何不把它们买下来？
　　柳汉臣一怔：我怎么没听秦思凡提起过？
　　苏宛卿：你又动心了是不是？
　　柳汉臣、打击盗墓贼，是我的一贯主张。我好不容易建树的政绩，就这么被盗墓贼毁于一旦。
　　苏宛卿：政绩！政绩！国家乱成这样，你要那政绩有什么用？你别老站在窗口跟前。让风呲着，那还得了！
　　柳汉臣：心里闷得慌，让风吹吹舒服。
　　苏宛卿：那就练字吧！
　　柳汉臣：我哪里还有心思练字？
　　苏宛卿由不得笑了：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又在琢磨那两件青铜器了吧！汉臣，我真闹不懂，你既然坚决打击邙山上的盗墓风，为什么又酷爱邙山出土的青铜器呢？
　　柳汉臣：宛卿，别人说我明一套、暗一套，就叫他们说去，你还不了解我吗？一来，我是个青铜器迷，只要是珍品，我都要变着法儿把它收入青铜宝匮；二来，青铜器盗出来了，你不把它买下来，止不定落在什么人的手里。万一是个秦思凡那样的混蛋，就会拿去讨好洋大人。宛卿，你说说看，我能眼瞅着国家的宝器，落入外国强盗的手里吗？
　　柳雪凤一把抱住了柳汉臣的胳膊：妈，爸爸的观点我支持！爸，我这就去聚宝斋，就说那两件青铜器，咱们家买啦！
　　
　　19 洛阳聚宝斋门前街道／雨日／外
　　天上下着毛毛细雨，柳雪凤打着雨伞一路走来。
　　
　　20 洛阳聚宝斋后宅院落／雨日／外
　　柳雪凤拿着伞跑到院落，跑进了堂屋。
　　
　　21 洛阳聚宝斋后宅堂屋／雨日／内
　　柳雪凤猛地冲进堂屋门口，把屋里人吓了一跳。
　　唐娜：冒失鬼，吓了我们一跳！
　　柳雪凤笑着：整天舞刀弄枪的，冲进来个人，还能吓着你？
　　郑亚岚：俺可是老百姓，还以为来了女刀客呢！
　　郑昊龙：雪凤，下着雨你跑过来，有事儿？
　　柳雪凤瞟了一眼唐娜：下着雨她不是也来了，她也有事儿？
　　唐娜：你是吃我的醋，还是压根儿就看我不顺眼？雪凤，咱俩可是最要好的老同学啊！
　　郑亚岚打趣地：亲姐妹变成了情敌，照样掐架，老同学算什么？
　　柳雪凤：不跟你们耍贫嘴了，我来还真是有点事儿。
　　郑亚岚：又要拉俺哥去谈话？上次谈来个秦思凡，这次又要谈来个啥？
　　柳雪凤：你老这么噎人，倒是为什么？
　　唐娜格格地笑了：怕你抢走了哥哥呗！
　　郑昊龙：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我叫你们吵得耳根子疼！雪凤，有事去我房间说，躲开她们，走！
　　郑亚岚赶忙一伸手堵住了门口：不行！不许出去！有事就在这儿谈！
　　唐娜笑着：你这个当妹妹的，越来越不像话啦！人家说悄悄话儿，也得让你听？（说着，戴上了军帽）我可不跟你们争昊龙，走啦！
　　柳雪凤一把拽住了唐娜：死蹄子！就数你嘴能，这会儿倒要躲了去。我是来买青铜器的，就这么个事儿，惹得你们一大堆闲篇儿，拿我练嘴皮子！
　　郑昊龙：买青铜器？你又看上了什么？
　　柳雪凤用嘴往桌子的青铜鬲和青铜觯一努嘴：就是那个！
　　郑昊龙：不卖！
　　柳雪凤：为什么？
　　郑昊龙：上一次你来买青铜觚，闹得大家都不愉快，忘啦？
　　柳雪凤笑了：那是我看打眼了，不怪你们。
　　郑昊龙：你就不怕这两件也是赝品？
　　柳雪凤不笑了：会吗？
　　郑昊龙：当然会，无商不奸嘛！
　　柳雪凤走到两件青铜器落跟前，认真地打量着：我看像是真的！
　　郑昊龙似乎是在劝告：上次你看青铜觚也像是个真的，结果还不是叫薛四胖给骗啦！雪凤，你干点什么不好，非得古捣青铜器。这里面的学问大了，不懂行，就别往里面扎。
　　乘兴而来的柳雪凤，被郑昊龙的一番话，说得没了主意。
　　郑亚岚嘻嘻哈哈地：买卖不成仁义在，咱们晚上包饺子吃吧！
　　
　　22 洛阳柳府书房／夜／内
　　柳雪凤无精打采地走进了书房。
　　柳汉臣：怎么才回来，又在聚宝斋吃的晚饭？
　　柳雪凤：郑亚岚拽着不叫走，硬要包饺子吃，唐娜也在。
　　柳汉臣：郑昊龙答应卖那两件青铜器了？
　　柳雪凤摇摇头：没有！
　　柳汉臣不解地：为什么？
　　柳雪凤：他说上次为了那件青铜觚赝品，闹得挺不愉快，怕再伤了感情。
　　柳汉臣冷冷一笑：恐怕又是个赝品，所以不敢出手也说不定！
　　柳雪凤：都怪我不该乱讲，让您空欢喜一场。
　　柳汉臣极力装出一副坦然的样子：瞧你说哪去了！不就是两件青铜器嘛，他爱卖不卖，爸爸不会往心里去的。
　　柳雪凤这才莞尔一笑：这就好！爸，我回房间啦！
　　柳汉臣点点头：去吧！
　　柳雪凤高高兴兴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