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切都在变好

　　赵昀泽到报馆后，处理完一些事情，心里仍惦记着梅素，无意再干别的，便取了张报纸坐到办公桌前，边看，边等梁公子消息。
　　3点刚过，桌上的电话响了，赵昀泽抓过话筒，话筒那头传来梁公子声音：“昀泽，说好了，齐公子晚上就约那几个人物，你把心放肚子吧，没有一点问题。”
　　“太好了！”赵昀泽高声说道，“我得好好谢你。”
　　“你是得好好谢我。”梁公子说，“我又搭人情又搭钱。”
　　赵昀泽说：“我想好了，这期报纸，把白璐小说的版面扩大，再发几篇读评。你看怎么样？”
　　“嗯，这还可以，”梁公子说，“很多人都喜欢看白璐的小说，你们的报纸一定会好卖。我晚上告诉白璐，她一定高兴。”
　　“哎，”赵昀泽说：“你再告诉她，我哪天在泰华饭店，请大家吃西餐。”
　　“那说定了，你忙吧，我中午喝多了，睡会儿去。”梁公子挂了电话。
　　“得嘞！”赵昀泽把话筒挂好，走出门招呼报馆同人到办公室开会。
　　待人们到齐，赵昀泽向他们讲了报馆目前的处境，简单地介绍了解决的办法，然后说：“估计最近不会再有人找报馆的麻烦了，大家抓紧一些，争取这期报纸按期出版。”赵昀泽说到此停住，看着众人。众人纷纷点头，赵昀泽又说：“这期报纸要做些调整，主要是减少时事报导版面，增加文娱版面。”
　　赵昀泽见坐在他对面的小岳要插话，便问：“你有意见？”
　　小岳说：“我们不能妥协，我们越怕，他们就会越猖狂。”
　　“这不是妥协，是迂回。”赵昀泽看看左右说：“报馆首先得活下去。”他想起了那晚梅素趴在露台的栏杆上说话的样子，心情有些激动，“活下去，比直冲上去要难。做事光凭一腔热血不行，得体格强壮，坚韧、皮实，增强抗击打能力。报馆也是如此。”
　　赵昀泽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继续说：“我们的报纸是半月刊，在新闻时效方面没有优势。一些光为看新闻的读者一般不买我们的报纸。而小说这类的文娱类文章，适合有闲有钱的人慢慢阅读，特别受那些贵妇名媛和识些字的女人们偏爱，读者很多。我们再刊一些读评的文章，引导她们欣赏理解作品，就会培养起一大批长期的读者；时事版面这边，我们可以做的少而精，刊发一些受人们关注又持续发酵的新闻。慢慢地也能培养起一批长期读者。待时机成熟，我们就增加发行量，报馆的效益一定会稳步上升。”赵昀泽说完看着对面的小岳。
　　小岳说：“您这么一说，我明白了。是挺好的。”
　　众人也纷纷表示赞同：
　　“是个好想法。”
　　“这么一来不仅减少了那些对我们报纸不满人的注意，还会使报馆慢慢强大起来。”
　　“是啊，这时候，我们也只能这么做了。”
　　赵昀泽见众人说的差不多了，便说：“关于这方面的问题，我们以后再慢慢谈，眼前的事是把这期报纸办好，大家努努力，这期报纸出完也就过年了，我们好痛痛快快地过个年。”
　　赵昀泽说完看看表，又看看大家问：“各位还有别的问题吗？”众人纷纷摇头。赵昀泽说：“散会！”
　　众人听闻，纷纷起身往外走。赵昀泽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茶，待众人走出屋子，他穿上大衣走出报馆。
　　报馆在玉带胡同中间位置，玉带胡同南口是府南东街，出胡同口往西不远有一个聚顺德肉铺，肉铺旁边还有摆摊卖蔬菜的。
　　赵昀泽走出报馆时，已是酉时，西边的天空如火焰般璀璨，赵昀泽心情大好。平日赵昀泽都是走出报馆直接坐黄包车回家。今天他决定溜达到聚顺德，买些菜、肉，再坐黄包车回家给梅素做饭。
　　
　　梅素怎样了？还在难受吗？赵昀泽拎着菜走到三楼，掏出钥匙开门。
　　门内很静，赵昀泽把菜放到门口，顾不得脱掉大衣直奔梅素卧室，刚要敲门，身后传来梅素声音：“昀泽哥回来了？”
　　“嗯。”赵昀泽止住脚，回头去看，梅素从厨房探出半个头，笑道：“我做完饭了，还差一个汤，你洗手吧，洗完手吃饭。”
　　“好！”赵昀泽答应完，边脱大衣边往客厅门口的大衣架走，走到大衣架旁，挂好大衣，去了洗浴间。
　　赵昀泽有点失落。这个梅素，和齐玥姗真不一样，我还以为她躺在床上唉声叹气，或是捧着本书看。可她？他本想给她露一手的，让她看看自己的厨艺。
　　赵昀泽洗了手从洗浴间走出，看到梅素端着一只烫盆从厨房出来，马上奔过去接汤盆。“酸辣汤，”赵昀泽接过汤盆叫道，“我最喜欢了。”
　　赵昀泽和梅素边吃边聊，俩人都有意避开一些尴尬的话题。吃完饭，赵昀泽抢着洗碗，梅素笑道：“那好，你洗吧，我去看书了。”
　　赵昀泽洗完碗，想回自己房间赶篇稿子。走到门口又折回来去了梅素屋。
　　梅素正坐在书桌前看书，看到赵昀泽进屋面露欢愉：“昀泽哥，你今晚不忙稿子了？”
　　“忙，一会儿要赶写一篇时评。”赵昀泽说着坐到梅素身边，“我想再跟你聊两句。”
　　“好，”梅素顽皮道，“我洗耳恭听。”
　　“洗耳恭听，哼，”赵昀泽责怪道，“你什么时候听我的了。我说等我回来做饭，你听了吗？”
　　“我，”梅素说：“我待着也没事。再说咱们不是说好了，我包做饭，何况你把菜金都给我了。”
　　“以后再做吗，”赵昀泽顿了顿说，“身体要紧，医院不是要你卧床休息吗？”
　　梅素脸红了，眼帘低垂道：“我没事。”
　　“那有件事，你一定答应我。”赵昀泽见梅素的样子，忙转话题。他见梅素不回话，接着说，“明天你先别去找房，你一个人走街串巷太危险。等我忙过这两天，我陪你去。”
　　梅素的眼睛湿了，点点头说：“好！”
　　赵昀泽高兴，拍了拍梅素的肩：“那就这么定了！我去赶我的稿子，你早点休息。”起身离开梅素房间。
　　梅素再也没心思看书了，躺到床上想心事。
　　
　　第三天下午两点多钟，赵昀泽坐在办公桌前犯困，点了一支烟抽着，梁公子打来电话。梁公子说：“玥姗回南方了。”
　　“玥姗回南方了，”赵昀泽感到突然，问道：“白璐说的？”
　　梁公子说：“白璐和她一起走的，我刚把她俩送上火车。”
　　“白璐老家不是在蓟州吗？”赵昀泽问。
　　“白璐是去上海看一个编辑，想在那边发表小说。”梁公子见赵昀泽不说话，解释道，“白璐昨晚才告诉我，我本想告诉你，想想，觉得不告诉你对你更好。”
　　赵昀泽有点懵。齐玥姗突然回南方，事先没跟他透露一丝风声，太不像她的性格了。可梁公子却知道？梁公子为什么才说呢？赵昀泽正在烟里雾里的想，又听到梁公子说“想想，觉得不告诉你，对你更好。”顿感梁公子的苦心，忙说：“谢谢你！我现在有点乱，哪天请你喝酒，慢慢聊。”
　　赵昀泽放下梁公子电话，越想越觉得梁公子不告诉他对他有利。梁公子要是告诉了他，他是不闻不问，还是劝齐玥姗不走，或是去火车站送她呢？都不合适。不如他不知道，即不会显得他不是人，又不会再给齐玥姗他爱她的错觉。
　　赵昀泽不由得感叹：难得！有梁公子这么一个朋友真难得。
　　
　　晚上吃饭的时候，赵昀泽对梅素说：“齐玥姗回南方了。”
　　“嗯！”梅素一愣，但没说什么。心想，齐玥姗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弃呢？还是另有原因吧。
　　赵昀泽看出梅素的困惑，说：“我也是下午刚听梁公子说的，从前天中午吵完架，我们就没联系过。”
　　“那是你太让她伤心了。”梅素说，“昀泽哥，她那么在乎你，你应该对她好点。”
　　“我，”赵昀泽本想跟梅素一吐为快，但又觉得吃饭谈不合适，便说：“我们不说这些了。”
　　梅素以为赵昀泽还爱着齐玥姗，所以不愿意和她谈。顿时泪盈于眶，又怕赵昀泽看出来，忙低头吃饭。
　　赵昀泽看出了梅素的不快，便不再说话，俩人默默地吃饭。
　　吃完饭梅素收拾碗筷，赵昀泽伸手去抢，手碰到梅素细长白嫩的手指，那手指一颤，赵昀泽立刻缩回手，说：“我来吧！”
　　梅素看了赵昀泽一眼，眼波荡漾，低下头离去。
　　赵昀泽一阵欣喜，她喜欢我，要不她不会那个样子！赵昀泽突然感到那么快乐，不由得哼起了歌。
　　梅素的心情很复杂。我这是怎么了？本来想得明明白白，我这种状态不能再爱上任何男人，即使是赵昀泽也不成。可我，我想到他爱齐玥姗，心痛得厉害，碰触到他的手时，我是那么激动，我不敢看他又是那么地想看，每天坐卧不安地盼着他回来，回来后又不知怎么对他。唉！
　　梅素把自己关到屋子里想着，想一会儿，听一会儿外面的动静，盼着赵昀泽敲门。他怎么回事？怎么不敲门呢？他要是敲门，我怎么办？是开，还是不开？讨厌！他怎么还不敲。梅素想着又走到门前，把门的插销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