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集（上）

　　1日，内，办公楼会议室
　　玛丽：……但是今天滕景飞必须见我。如果不来，我就不走。一天不来，一天不走。十天不来，十天不走。陆婕小姐，这决心够大的吧！
　　陆婕：周秘书，玛丽小姐豁出去了，你就把她的原话，设法转达给滕总吧！
　　周秘书：好吧，我尽量跟滕总联系上。
　　周秘书走出了会议室。
　　玛丽有些心烦气燥地抓起一张民航报纸看，结果拿倒了，竟然没有发觉。
　　陆婕笑了：玛丽小姐，您不觉得图片上的人，脑袋都在朝下吗？
　　玛丽这才发现拿倒了报纸，便随手往旁边一扔：陆小姐，请你跟我说实话，滕先生是不是故意回避我？
　　画外音：玛丽小姐多虑了。
　　玛丽忙回头：只见滕景飞走了进来。
　　玛丽赶忙起身：滕总我是来负荆请罪的。
　　滕景飞：客气。玛丽小姐何罪之有？商业谈判失败，这是常有的事情，买卖不成人情在嘛。海山机场不会因为玛丽小姐暗渡陈仓，就不把你当客人看。
　　陆婕：玛丽小姐，你是否需要我回避一下？
　　滕景飞：玛丽小姐又不是来告你的状，有什么可回避的？坐下来吧，听听玛丽小姐要给我们讲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玛丽：我确实要给你们讲一个很动听的故事。
　　陆婕和腾景飞都坐了下来。
　　玛丽：你们也许还不知道，我来海山市的真正目的，是受美国CL公司总裁——弗洛伦丝小姐的重托，赠送给滕景飞先生一笔百万美金的巨款。
　　陆婕：这的确是一个令人动听的事故，听起来好像是英国女皇在跟什么人打赌。
　　玛丽：可以肯定，弗洛伦丝小姐的行为，决不是心血来潮，也不是收买人心，更不是在跟谁打赌。而她的真实动机，除了她本人，谁也不清楚。所以，她才委托我来办这件事，因为我是她的姑妈。
　　滕景飞奇怪地：我与弗洛伦丝小姐素不相识，她却以百万美金相赠，简直令人不可思议！
　　玛丽：不管怎么样，这钱嘛，你还是要收下的。其中的五十万，我已经用借款的方式交给了蓝羚小姐。（从小手提包里取出一张汇票）这五十万，请滕先生笑纳！
　　滕景飞：想必玛丽小姐听过这样一句老话，叫做“无功不受禄”。假如玛丽小姐真的是来负荆请罪的，那就连同蓝羚的五十万，一起收回去吧！
　　玛丽：如果滕先生拒收，可以直接向弗洛伦丝小姐说明，我作为她的下属，实在不敢造次。
　　陆婕：听你的口气，好像弗洛伦丝小姐就在海山市。
　　玛丽：滕先生比我更清楚。
　　
　　滕景飞：我？我根本就不认识弗洛伦丝，怎么会比你更清楚？
　　玛丽冷淡地一笑：是啊，有些事情只有意会而不可言传，是我多嘴了。不过，这钱是一定要收下，否则我无法向弗洛伦丝小姐交待。并且希望滕先生日后见到她，千万别忌前嫌，多替我美言几句。因为尽管我是她的姑妈，但是在公司的管理上，弗洛伦丝是从来不徇私情的。
　　滕景飞：玛丽小姐，我可以不记前嫌，但是这张汇票，你必须拿回去。
　　玛丽三步两步奔到窗前，踩着椅子就上了窗台：滕先生，如果你要逼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滕景飞：玛丽小姐，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玛丽几乎带着哭音：你要不收入下，我回到美国也得跳楼！
　　陆婕：有那么严重吗？
　　玛丽用英语大喊大叫起来。
　　滕景飞：她在喊什么？
　　陆婕：她说不你收下钱，弗洛伦丝就会解雇她。与其回美国死，不如死在你的面前。她说她喊一、二、三，你不答应，她就往下跳。
　　玛丽的喊声惊动了不少人，大家都站在楼下，奇怪地抬头望着窗口上的玛丽。玛丽更来劲了，英语夹汉语，喊得有板有眼。
　　滕景飞哭笑不得地：陆婕，那张汇票你先替他收起来，别叫她大喊大叫啦！
　　滕景飞说完，就大步走出了会客室。
　　陆婕：玛丽小姐，这五十万汇票可以暂时由机场保管，但是你必须尽快安排滕总跟弗洛伦丝小姐见面。
　　玛丽：你说话算数？
　　陆婕：君子一方，驷马难追。你快下来吧！
　　玛丽这才离开窗台，向陆婕高兴地行了一个丁洋式的屈膝礼。
　　
　　2日，内，滕景飞办公室
　　滕景飞正斟了一杯“佛光岩”牌纯净水在喝，陆婕走了进来。
　　陆婕把那汇票往桌上一拍：滕总，弗洛伦丝小姐这样看重你，是不是要招你去美国当倒插门女婿？
　　滕景飞一口把嘴里的水喷了出来：那个弗洛伦丝，准是长得跟猪八戒差不多，嫁不出去了！
　　陆婕：可架不住有钱啊！
　　滕景飞：你也别挖苦我了，赶紧去找高文儒，问问他这张汇票该怎么保管。明天上午，就带康乃欣实地考查机场，这叫好事急办！
　　陆婕：听说蓝倩一上任，就露了一手。
　　滕景飞：小家伙倒是挺机灵的，就是缺少你的沉稳。
　　陆婕：当年，我还不是一样毛手毛脚。比起那会儿，她可比我强多啦！滕总，咱们机场真是个藏龙卧虎之地啊！
　　滕景飞：陆婕，你能不能撤回请调报告？
　　陆婕：蓝倩完全可以胜任我的工作嘛。
　　滕景飞：党委已经研究过了，一旦成立中美合资的飞机维修工程公司，你将出任我方的总经理之职。
　　陆婕：在调令没有下来之前，我会忠于职守的。不过总经理的职位，请党委重新考虑人选吧！
　　滕景飞：你就不能帮我把心中的石头搬开吗？
　　陆婕：我连自己心中的石头都搬不开，还怎么帮你？
　　滕景飞叹了一口所：陆婕，活着怎么就这么累！
　　陆婕淡淡一笑：都怪老天爷不该分出男女，这才闹出扯不尽的情思。我可以走了吗？
　　蓝倩突然闯进来：我来了，大家都可以走啦！
　　陆婕不解地：去哪儿？
　　蓝倩：我姐姐为了加快康德夜总会的工程进度，搬进了工地。我跟姐夫约好了，一块去看看她。你也去！
　　陆婕：我有很多事情要办，就不去了。见了你姐姐，替我问个好。
　　蓝倩：给个面子嘛！
　　蓝倩不容分说，一手挎起了滕景飞的手臂，另一手挎起陆婕的手臂，强行向门口走去。
　　
　　3日，外，康德夜总会
　　正在内外装修的康德夜总会，施工人员正在忙碌着。
　　一名花枝招展的妙龄女郎，来到夜总会门前左右望了望，便走了进去。
　　
　　4日，内，康德夜总会
　　施工现场十分忙碌。
　　妙龄女郎东张西望地走着。她的衣着打扮，与施工人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孙助理走过来：小姐，你在找人吗？
　　妙龄女郎嫣然一笑：我找蓝羚。
　　孙助理：蓝总很忙，你有什么事吗？
　　妙龄女郎：我有一件东西要交给她。
　　耳濡目染助理：请跟我来吧。
　　妙龄女郎随着孙助理而去。
　　
　　5日，内，蓝羚的临时办公室
　　这是一间正待装修的房间，屋内的陈设很简单，两张桌子，几把椅子和一张单人行军床。
　　蓝羚坐在办公桌前，正在专心地看图纸。桌面上，依然醒目地立着那个精美的镜框，里面镶着蓝羚和滕景飞在海边的彩色照片。
　　画外响起敲门声。
　　蓝羚：请进！
　　孙助理引着那位妙龄女郎走进来。
　　孙助理：蓝总，这位小姐要见你。
　　蓝羚打量了妙龄女郎一眼：找我有什么事吗？
　　妙龄女郎从小手担包里取出一个信封，把这个交给你。
　　蓝羚接过信封：是谁托你送来的？
　　妙龄女郎：对不起，无可奉告。
　　妙龄女郎说完，连声“再见”都没说，就扬长而去了。
　　孙助理随后也退出了房间。
　　蓝羚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来，信手打开了信封，从里面取出六张照片，立时看呆了。
　　那是侯双喜偷拍滕景飞和康乃欣在一起的照片。
　　特写：滕景飞和康乃欣在总统套房拥抱接吻的照片。
　　照片中的滕景飞和康乃欣，忽然被强烈的光环罩住。
　　
　　6（闪回）日，内，老式住宅
　　阳光从窗外射进来，将青年时代的滕景飞和康乃欣的身影，罩在了光环之中。
　　康乃欣：你真的爱我到永远？
　　滕景飞：这是我的誓言。
　　康乃欣：我要是背叛了你呢？
　　滕景飞：爱你的心不变。
　　光环中，滕景飞和康乃欣紧紧地拥抱着长吻。
　　
　　7（现实）日，临时办公室
　　蓝羚拿着照片的手在颤抖，她极力抵制着自己，不让眼泪流下来。
　　渐强的画外音：爱你的心不变！爱你的心不变！爱你的心不变……
　　蓝羚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夺眶而出。她一把扣住了立在桌上的镜框。
　　强烈的音乐突起。
　　
　　8日，外，街道
　　绿树成荫的街道，车辆并不很多。
　　滕景飞驾驶着小轿车，后排坐着陆婕和蓝倩。
　　轿车绕过街心雕塑，向另一条马路驶去。
　　
　　9日，外，康德夜总会
　　滕景飞将轿车停在小型停车场，然后同陆婕和蓝倩下车，一起走进了康德夜总会的大门。
　　
　　10日，内，蓝羚临时办公室
　　孙助理引着滕景飞、陆婕和蓝倩来到蓝羚的临时办公室门前。
　　孙助理敲了敲门，没有听到任何反应。
　　蓝倩走上前，一把推开门，率先走了进去。
　　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蓝羚的身影。
　　孙助理：刚才她还在这儿。
　　滕景飞无意地扶起了桌上的那个小镜框，发现镜框的玻璃已经破碎了。
　　孙助理奇怪地：蓝总很在意这个镜框，每天上班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擦镜框上的玻璃。奇怪，玻璃怎么会碎了呢？
　　滕景飞：她会不会在工地上？
　　孙助理摇摇头：工地上没有她呀！
　　蓝倩：那她能去哪儿呢？
　　孙助理忽然想起了什么：刚才来了一位摩登女郎，好象交给她一封信。
　　蓝倩：什么信？
　　孙助理：不知道。
　　陆婕：你认识那位小姐吗？
　　孙助理：不认识。
　　滕景飞：我们走吧。
　　几个人走出了临时办公室。
　　
　　12日，外，康德夜总会停车场
　　滕景飞、陆婕、蓝倩坐轿车里。
　　滕景飞拿着手机在拨电话号码。
　　
　　13日，外，街道
　　蓝羚正在梦游般地横穿马路，她似乎听到小手提包里传来手机的响声，便下意识地拿出手机放到了耳边。
　　蓝羚：喂……
　　一辆汽车在蓝羚的跟前紧急刹车，而她却没有查觉，竟然停在了车道上听电话。
　　
　　14日，外，康德夜总会停车场
　　滕景飞坐在驾驶座上在用手机打电话。陆婕和蓝倩附在滕景飞的耳边，也在注意地听。
　　滕景飞举着手机：蓝羚，快告诉我你在什么地方，我开车去接你……
　　
　　15日，外，街道
　　被蓝羚挡住的车道，汽车越停越多。
　　蓝羚依然站在那里，梦幻般地举着手机喃喃地：不，你不要找我，永远也不要……
　　被蓝羚堵塞的交通汽车喇叭在乱响。
　　一名交通警察生气地走过来，当看见蓝羚泪流满面时，严肃的面孔变得温和了。
　　交警向蓝羚敬了一个礼：小姐，你遇到麻烦了吗？
　　蓝羚往左边一看，不禁吃了一惊，慌得回身就往便道跑。她刚踏上便道沿，只觉两腿一软，一把抱住粗大的树干，身子慢慢地倒了下去。
　　蓝羚的手机从手中滑落，掉在了地面上。
　　手机还在响着滕景飞急切的声音：蓝羚！蓝羚！你怎么啦？
　　
　　16日，外，康德夜总会停车场
　　轿车内，滕景飞茫然地举着手机。陆婕和蓝倩也担心地不知如何是好。
　　蓝倩着急地：姐姐出什么事啦？
　　陆婕：听声音，她好像是在哪条街道上。
　　滕景飞发动了引擎：我们去找！
　　轿车疾驶而去。
　　
　　17日，外，某街道
　　滕景飞驾驶着轿车，行驶在街道上。车内的陆婕和蓝倩，在向车外东张西望。
　　一辆救护车，闪着警灯，响着警笛，疾驶而来，与滕景飞的轿车交错而过。
　　
　　18日，外医院
　　救护车疾驶而来，停在医院的急诊部。医务人员从车上抬下了蓝羚，动作迅速地进了急诊部。紧跟在后面的，是那位交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