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三十九

　　三十八
　　全校举行跳绳比赛。
　　每个班选出男生三名，女生三名参加比赛。陈思报名参加了，也被选上了。男生中除了他，还有葛翔、袁东建。女生是许文凤、刘洋、王海娟。
　　比赛时，每人跳一分钟，六名队员跳的次数合起来，算出总分，与各个班级的总分展开竞争，分数越高，名次越靠前。
　　为了跳出好成绩，为了给班级争光，陈思一有空就练习跳绳。
　　赛前，为了减轻重量，陈思特地到厕所解了大便和小便。
　　轮到陈思时，陈思全神贯注地跳了起来。班长路伟就站在一旁，用亲切的目光看着他，在为他无声地加油。一个九四级的学生会干部站在一旁，很专业地随着陈思的动作认真地数着。
　　由于准备充分，陈思一直在跳，绳子翻飞，没有发生任何“故障”。不像有些人，一激动，腿就绊住了绳子，手忙脚乱，停顿下来。
　　陈思一边跳着，一边惊奇地发现，在一旁的许文凤一直在情意绵绵地看着他，露出浓浓的爱慕之情。许文凤容貌秀美，身材高挑，是个大美女，男生一看就喜欢，陈思也看上了。啊，女人动情的时候真美，那双眼睛脉脉含情，勾魂摄魄……陈思不由怦然心动！
　　许文凤爱陈思写的作文，也喜欢他的性格。她知道陈思是个很真的人，否则，不会追李雨欣这么久。她觉得陈思很可爱，她喜欢他。
　　在一旁的路伟、葛翔、袁东建也都看到了。他们暗自想：陈思这小子艳福不浅啊！班里的漂亮女生几乎都喜欢他，其他班里也有不少漂亮女生喜欢他，真厉害！我们都不如他！幸亏他遇到了李雨欣，否则，他真的是花中神仙啊，要多美有多美！幸亏他遇见了李雨欣，真是万幸啊，万幸……
　　但是陈思却不打算追许文凤，他已被李雨欣缠得身心疲惫，元气大伤，早已经，身不由己……
　　许文凤是陈思错过的又一个女人。
　　唉，怎么说陈思呢？不喜欢他的女人，他拼命地追；喜欢他的女人，他偏不追。所以，他的悲剧在所难免。
　　几天后的星期六，陈思这个班到东皋公园义务劳动。他们举着共青团团旗，扛着铁锨、洋镐、䦆头，排着整齐的队伍，从校园出发，向北行进，一路欢声笑语，一路意气风发……
　　只有陈思一个人在煎熬之中。
　　他一边走，一边想着李雨欣，时不时地偷偷瞅她一眼。若李雨欣一点都不给他，陈思也不会坚持到现在。只要感觉到陈思在看她，她就情意绵绵，刹那间风情万种……她还没有放弃陈思，她把她对大爷的怨恨都发泄到了陈思的身上了……
　　“保镖”王晓娜一直在李雨欣的旁边，非常警醒、小心，密切关注着陈思，深怕陈思熬不住寂寞，突然兽性大发，凶相毕露……
　　李雨欣上身穿着一件棕色的合身的西服，西服里边是一件高领毛衣，浅棕色的。她下身穿着黑色的裤子。
　　班长路伟带着一架照相机，谁想照相，找他就可以了。
　　说是义务劳动，其实也就是走走过场，大家拿着工具装模作样地干了几把，就停了下来，再也不干了。把工具都集合起来，让它们相互倚着，聚成一堆，再插上队旗，然后，大家就围在周围，开始照相。
　　照完相后，就自由活动，大家就在公园里“旅游”——都是第一次到这个地方，绝不能把机会白白浪费了。
　　陈思就远远地跟着李雨欣。既不能太近，又不能太远。他对公园里一切的景物都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只有李雨欣。李雨欣是他惟一的风景。他继续疯狂着，像一个亡命之徒。他不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一种非常可怜而又可怕的境地，他不知他已成了众人的笑话。
　　李雨欣却一直在欢乐之中，到处是风景，到处是开心……她的世界，欢天喜地……
　　若李雨欣进入一片风景消失不见了，陈思就赶快追，直到看到李雨欣，然后，赶快放慢步伐，或者停下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打量四周，像一个闲散的无所事事的游客。
　　他的心无时不刻不在李雨欣的身上。
　　日头越来越高，温度就升上来了。
　　突然李雨欣又不见了，陈思就如一只丧家之犬，着急起来，尽管他的主人已不要他了，可他依然恋恋不舍——他惊慌失措地到处寻找，寻找……
　　过了一会儿，李雨欣出现了，在一个小小的土坡上。她把棕色的西服脱了下来，只穿着浅棕色的高领毛衣……这一次，不知为什么，她的胸部高高鼓起来，丰满、性感、诱人……有着优美的轮廓……美轮美奂……把她的女人的美尽情地凸显出来，淋漓尽致！陈思看呆了，屏住了呼吸……他在人间看到了仙女，看到了天上的风景……他如痴如醉地看着……他也就只能用他的眼睛看了……不能说，不能摸，更不能吻……他又疯狂地爱上了李雨欣……
　　
　　三十九
　　国庆节快要到了，听同学说，国庆节要放假七天，陈思很高兴，可以回家休息几天了。
　　学校里举行歌咏比赛。在台下，陈思又一次看到了李丽。李丽在最前排的中间。大概因为她长得漂亮吧，就排在最显眼的地方，为班级增光添彩。陈思入迷地看着她秀美的脸庞和苗条的身躯，听着他们班的“动情”的歌唱，心里就产生追李丽的欲望。可是，仅仅是欲望，不能够实施——自己班里的女生追了这么长时间都追不上，那追别的班的女生就更难了。陈思不是不想，是不敢，没有信心。
　　一天， 陈思在校园里遇见高芳，高芳亲昵地对陈思说：
　　“永强，国庆节放假，我有事，就不回去了，你回去吗？”
　　“回去。”
　　“那你到我家一趟行吗？给我带点好吃的。”
　　“行！”
　　“那就太好了，记得一定带着你的妈妈。你一定要和你妈妈一块到我家，行吗？”
　　“行！”
　　“那谢谢你！”
　　“不用谢！”
　　高芳就高高兴兴地转身走了。
　　陈思国庆节回到家里，假期就要结束的前一天，他便叫上他的妈妈，一起来到了高芳的家里。
　　高芳的妈妈和高芳长得简直一模一样，像是高芳的亲姐姐一样。
　　高芳的爸爸也很年轻，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他长得很结实，脸黑黑的，始终微笑着。他从心底里认可陈思。
　　高芳的妈妈先开口：
　　“俺家闺女在水泉多亏你儿子永强的帮助！”
　　“互相照顾，互相照顾！”
　　“芳儿不懂事，一个人出门在外不容易。我家芳儿其实还是个小孩子。”
　　“都是孩子，懂什么？都是第一次离开父母！”
　　……
　　她们谈话间，陈思一会儿看着高芳的爸爸，一会儿看着两个妈妈，觉得这两家人一见如故，亲亲密密，真像是一家人！好像不久以后，就真的会变成一家人。
　　这期间，高芳的爸爸给陈思和妈妈分别泡上了一杯上好的绿茶，茶香浓浓的，弥漫在房间里。
　　臧书慧始终微笑着，笑得很开心，没有露出一点破绽。她知道高芳让她陪着陈思到高芳家意味着什么。她不想来，她可不想让陈思娶到高芳，是一万个不愿意。因为，一旦陈思娶到高芳，她就不容易使坏了。她既然对陈思不好，那肯定也不会对高芳好的。高芳的爸爸是个包工头，揽了很多工程，很有钱，精明，老练，会很快察觉到她的恶意，而和她“对着干”，和她“决战到底”，所以，高芳决不是她心目中理想的儿媳妇，正是她极力反对的那一种。但陈思让她来，她又不能不来，她是一个很善于做表面文章的人。她就只能暗中使坏了。
　　高芳的妈妈对臧书慧说：
　　“那就让永强给芳儿捎点东西吧！”
　　“行！”
　　这时，高芳的妈妈就到厨房里拿出一叠厚厚的煎饼，装在塑料袋子里，放在臧书慧的面前。臧书慧“借此机会”，对陈思说：
　　“永强，那我们走吧！”
　　陈思走过来，把煎饼抱在怀里，说：
　　“行！”
　　高芳的爸爸忙客气地说：
　　“那谢谢你们了！不再坐一会儿了？”
　　“不坐了！”
　　高芳的妈妈说：
　　“那你们慢走！”
　　“好！”
　　陈思和妈妈一起向外走去。高芳的爸爸和妈妈一起把他们母子俩送到大门外，目送着他们远去。
　　走在回去的路上，臧书慧感觉自己作为陈思的母亲，责任重大，身上的担子很重。但她狡猾得很，她不会出手，她得通过陈思的爸爸陈忠信出手。她通过眼神告诉给了陈忠信。
　　这天晚上，陈忠信心事重重地对陈思说：
　　“你知道高芳是哪一班的？”
　　“95级音乐班的。”
　　“学音乐的，都是因为文化课不好才学音乐的。”
　　“嗯。”
　　“因为文化课不好，所以，就得走艺体的路子，或者学音乐，或者学美术，或者搞体育。”
　　“嗯。”
　　“高芳就是这样的，她肯定不聪明。”
　　“嗯。”
　　陈思的心里尽管很爱高芳，但听爸爸这么一说，一下子就冷了许多，不想追高芳了。他的心里，只有李雨欣了，没有人跟他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