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迷茫青年工程师 魔幻芯片启人生 2.

　　一见面，三胖子就把洛天华拉进了自己豪华运动的“路虎”里。
　　这是一款无排放二氧化碳新型意念魔幻车，美观舒适环保。所谓的司机可以坐在那里闭目休息，只管默念到达的地名就可。如果司机走神，提醒器“臭宝宝”就会响起来。之前，洛天华虽然听说过这种新车上市，但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此时，就像坐宇宙飞船一样，他小心翼翼，又充满好奇。
　　三胖子见状，又呵呵笑了起来，歪着头说：
　　“别这样好不好？我有点无地自容啊，哥们儿。要不，俺俩换自行车吧，你一台，我一台，再找找以前的感觉？”
　　这时“臭宝宝”叫了起来。
　　它会根据司机本人的各种走神儿，去分析提醒：亲爱的，你已想入非非。请尊重你的生命，关爱你的“神马”，其它都是“浮云”。
　　“臭宝宝”传出来的电子女声，柔和而严肃。就像一幅写意的画面，有些逼真，又有些悠远。
　　三胖子说：
　　“嗨，刚才寻思带你去什么地方喝酒，就想到了‘快丫’酒店那个小丫头依依，这就立马被‘臭宝宝’通报了。这纯是女孩儿之间的嫉妒啊。妈的，男人以后还敢不敢背着老婆干点坏事儿了？这高科技时代说好也好，说不好呢，好像不让人有太多的隐私啊！今早连哪只狗发情了，恐怕全世界都会知道。”
　　洛天华被三胖子口中念叨的女孩儿们，弄得真假难分。他侧脸看着肥腻的三胖子，心里说，谁叫你瞎想！他不由有些羡慕嫉妒恨。
　　“好吧，既然‘臭宝宝’提醒了，那咱就去‘快丫’酒店好吧？那里的领班小丫头依依长得真纯，一身仙气儿。不过，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个处。如果真是个处该多好啊！”之后，三胖子又自答自解地说，“在这个人世上，找个处恐怕很难，只有天上有吧？今晚我就带你去试试。”
　　洛天华看了一眼三胖子，说：
　　“咱先说说正事儿吧。”他觉得，三胖子这种人对于两性之间的解读，已经毫无新奇和诱惑，所谓的诱惑只是动物的最基本要求，而新奇的理解，也只是寻求感官刺激罢了。那少男少女最初的神秘和怦然心动，早已被城市的灯红酒绿、赤裸裸的交易所麻木，和彻底掩埋！
　　三胖子马上回说：
　　“眼下正事儿，就是先去‘快丫’吃酒。嗯？什么不是正事儿？等都上了天堂，所谓的正事儿都没人干了，人类就随着高科技时代的到来灭亡了。”
　　“三日”不见，三胖子好像有些深邃了。洛天华专注地看了看他，眼前的三胖子真的很成熟，不乏也有些油滑。见长的络腮胡子，更显得很“社会”。对比之下，自己好像还没走出校门，稚嫩了些。
　　这时，洛天华看见了后座放着一个充气娃娃，就问说：
　　“你也玩这个？”
　　三胖子继续闭目道：“对啊，你难道不感兴趣？现在都在玩这个，包括智能机器人。“她们”已经和真人媲美了，甚至比真的更有优点，比如，不会嫉妒，不会吃醋，不会第三者插足，也不会和你闹情绪、要钻戒、要爱马仕，当然，更不会有七年之痒、闹离婚……因为她们，不婚主义已成了潮流，人口在急剧下降，如果成年人再不生孩子，会受到法律制裁。比如，你，要想不生孩子，你就得去医院骟了那俩东西，并开具证明，说明自己有病，不能生育，否则就得……哈哈，满大街都是证明自己有病的人，你想想，那是一幅什么风景，嗯？未来不可预料。也许，动物们真会统治地球，人类倒成了弱势群体。人类历史将不是从什么南方古猿、或元谋猿人，或什么非洲大陆阿法尔的沙漠开始，而是恐龙时代的延续……”
　　听了三胖子的信口开河，洛天华觉得自己真是白活了。不过，胖子的这些个观点他是完全不敢苟同的，倒不是自己观念守旧，知识陈乏，而是觉得，真人类只有碰撞真人类，生物和生物之约，有血有肉、有思想深处的情感表达，灵魂和人生才更有趣，而不是同机械和技术的亲密。无论这机械和技术怎样完美。
　　虽然他还没恋爱、结婚，但是，自己喜欢“真正的”漂亮的姑娘，这是肯定的，不是什么“依依”们。而且，今后，他还要结婚，至少还要亲自和喜欢的那个姑娘生个孩子，让心爱的女孩儿变成女人、当妈妈……
　　想罢，洛天华鄙视地看了看三胖子，继续想入非非。
　　到了“快丫”酒店。那个叫依依的领班很是热情地接待了他俩。
　　三胖子满脸堆笑，拉着依依的手主动献吻，再拥抱她。
　　依依微笑着说：“不能把温情只给一个人。”随即，就礼节性地再去拥抱洛天华。
　　这时，洛天华却满脸通红地回避了。
　　三胖子哈哈打圆场对依依说：“别怪他，他还是个处男，见到漂亮女孩儿就害羞，其实，他心里满喜欢着呢！”
　　随即，二人要了一盘切了206刀的烤鹅。烤鹅是天城的特产。206刀的刀法是绝活。之后，又要了一盘红焖大虾，还有一个凉拌羊肚丝。
　　洛天华不能喝白酒，就要了一杯法国非正牌子的拉菲红葡萄酒。三胖子则要了两小杯五粮液。
　　靠窗口是一棵巨大的绿植，它的树冠已经伸出无棚的屋顶。洛天华绕树三匝，仔细端详。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树，就更不知它叫什么名了。
　　三胖子见状问：“咋地，好奇了？那，我俩就坐在这里吃酒。”
　　这时，领班依依小姐亲自端上来一盘菜。那菜看起来很普通，就像一盘撒着蒜末的素炒青菜。
　　酒菜上齐，三胖子看看那棵大绿植说：
　　“现在，趁着我还滴酒未沾，没醉，先说‘正事儿’。那，就从这棵树说起——
　　它，叫‘哈根’。来自火星‘天岛’上的一处宜居地带。那里已经改造成，具备了地球人需要的五种必须条件：氧气、液态水、足够的温度、食物、人类繁衍后代的基本保障。这棵哈根，作为人类的朋友，在那里最先被培植成功。你也可以叫它火星树、火树。瞧，你现在筷子夹的，正是‘哈根’的叶子。”
　　洛天华不由看看自己筷子上的“哈根”叶子，把它又放在自己眼前的盘子里。
　　三胖子说：
　　“吃吧，胆小鬼，还能药死你不成？你知道，自从有了它，‘哈根’，这‘快丫’酒店，每年靠它卖树叶，挣了多少钱？人们吃着‘哈根’树叶，就如同登上了火星，新奇、刺激啊……”
　　听罢，洛天华不惊不喜、一声不响地看着三胖子。心想，让我加急跑过来，就是为了这个？告诉我，这是一棵来自火星的树——哈根、火星树、火树？再让我吃一片哈根的树叶？你们有钱人真能拿穷人开心！趁我也没醉，先让我嘲笑一下：真不正经。俗胖子！
　　以前，他就觉得，像三胖子这种人读不读书，有没有文化都无所谓。他们的骨子里根深蒂固着低俗的高贵，就是所谓有着原生的强大家庭背景，无需读懂通史、明了天文地理，就有领先于时尚潮流的能力。这些人，因生活在所谓的高层，往往信息灵通，并以此抢先于众人中炫耀。这样，就会给人造成错觉，好像他们就是这种时尚和潮流的参与者和领导者。
　　“那么……”
　　三胖子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五粮液，极其过瘾地啊了一声，说，“那么，我要告诉你的是，现在，我在研究火星，和火星上的事儿。”
　　同上。洛天华差点喷饭地嘲笑。人类的俗就要污染火星了！他实在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没听说一个搞宣传的要研究火星，那应该都是科学家们的事，才对吧？
　　三胖子不管洛天华笑死，仿佛早就猜到了他的不屑，继续说：
　　“你可以到火星上大笑去。真的。天上、人间都离不开宣传工作，它的重大意义我就不跟你说了。现在，我正经严肃地告诉你，根据市委的指示精神，市委宣传部新开张的《天岛快报》正在招聘编辑记者，为登陆火星积极做准备。不久，第一批地球人就要到火星上去生活，去创造、书写人类——‘火星人类’历史的辉煌新篇章。当然，火星上的宣传工作也得及时跟上去，包括一切宣传通讯工具，要先行动。”
　　三胖子连喝两大口酒，继续说，“自然，我就这么急找到你。这次招聘的编辑记者，因为‘登火’的特殊原因，政府这块在财政上给予了大力支持。就是说，待遇你就不用考虑，宇航员啥待遇，咱们啥待遇。哈，改写命运的时刻到了！”
　　说罢，三胖子四下看看，放低声音说：
　　“我跟你说啊，这个事儿，还未公开呢，如果公开还不抢破脑袋才怪。那些中文系、新闻系毕业的大学生，如过江蚂蚁，黑压压等在那里，还有，那些已倒闭的纸媒媒体一大班子人，没地方去，也正等着呢！你赶紧做好准备，主要是思想，赶紧调节到火星人的频率，地球人的这一套，先丢掉。”
　　说着，他顺手拿起一摞资料给洛天华看说，“你的个人自然资料，我都给你准备齐了。咱们争取第一个报名。这个优越性，你就放心，我现在就正式告诉你，我，就是‘登火’小组组长，《天岛快报》主编。”
　　看着三胖子洋洋自得的优越感，洛天华感到极大的悲哀：恐怕，这辈子，死胖子总要压在我的上面了，地上、上天，都是这样！
　　他清楚的记得，在大学里，自己多次给三胖子代写情书。那情书，曾经打动过多少女孩儿？现在，他就要给自己当主编了！
　　但他的心一点也没被感动。
　　妈的！
　　洛天华狠狠地在心里骂了一句。不知是骂自己，还是骂别人。
　　眼看着206块烤鹅就要被洛天华吃光，也没听他回应自己一句话，三胖子就说：
　　“咋啦，不爱去？还是不爱去？不相信？还是……哦，对了，这是我手下刚刚给我打印出来的招聘宣传单草稿，我还没来得及审呢。你先看看，通不通顺。”
　　洛天华接过宣传单看看，还是没说话。
　　三胖子说：
　　“你以为我在说谎、骗你，或者跟你开个火星玩笑，是吧？我，三胖子，堂堂天城市委宣传部第二代理宣传部副部长，拿人格保证这是真的。当然，这年头如果你愿意上当，除了金钱之外，就是性，再有就是青春。我不可能把你骗到火星上去干这些事情，可别把火星给整脏了。反而呢，你要整得干干净净再上去，那里不是地球，需要从你做起，建造一个新的人类圈子。赶紧重视起来吧，等全部公开再重视就晚了。这可是俺老妈的做事理念。听她的没错；听我的，没骗你。”
　　“好吧。”洛天华说，“看你这么诚恳，我就信了。反正我也失业了，光棍一个，哪儿不是家！别说上火星，就是上“黑洞”也行，只要能让我上去。那我下一步干嘛？”
　　“等候消息。老板说，上头先让马上组建、成立一个先遣报社，招人才，考核综合能力，再筛选、再筛选、再筛选。之后集中培训，再选。急着呢。据说联合政府那边，米国人正在叫嚣，谁先上去，谁就是‘火主’，一统火星天下。地球上它争权争霸，喝，火星也这样，这不是反了么？所以，咱得快点上去，先占个一亩三分地再说。是吧？我猜，上头老板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三胖子又补充道，“还有，你要严格要求自己，包括体能还得过关，饮食还要调控好，除了今晚，今后，哪哪都要做到充分自律。”
　　二人通快地喝干了杯子里的酒，再要来啤酒又喝，直到撑得动弹不得，频繁去了几次卫生间排放，才缓解了肚子压力。
　　时间已过午夜，二人微醺，正准备离开快丫酒店。三胖子突然说：
　　“哎，还有一件正事儿没做呢，”说完就喊，“依依！”
　　洛天华意识到了什么，说：
　　“别叫，刚才你不是说，我得整得干净才能上天么，我现在正是酒壮色胆时，你把她叫来，我可能犯错误。”
　　三胖子哈哈笑说：
　　“傻瓜，依依是个机器人，她会和你做，但不会让你犯错误的。再说，这是我家的铺子，在自己家里干事儿，怎么会是犯错误？嗯？”
　　这时，远远看到依依正姗姗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