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遇难得救 5

　　古永，距离腾冲五十多公里，一条弯弯曲曲的公路直通此地。
　　因有一座古代石条构架的楼阁建筑，三丈多高，六丈多宽。顶层的房坡都是一整块硕大的石板凿出的瓦垄样纹路，坡度挺大。还有栩栩如生的龙虎狮豹雄立房脊，气势凶猛。这些造型居然和整个石板连到一起，令人惊奇！这是怎么做到的？历代无从解释。古人到底用的何等神通创造如此精湛辉煌的巨大建筑？至今仍然是不解之谜。
　　楼阁前十米处，杵立一仝高大的青石碑，上面都是甲骨文符号。大多懂者甚少，经过专业人士的多次研究，乃“古永楼阁”！意思是“上古楼阁永存天地之间”，这便成了古永的来历。
　　古永是南溪镇一个自然村，相邻青龙村、光斗村、白鹤村、黄泥村，人杰地灵，茂林成荫，山清水秀。自然气候的优越，适合桑树的种植。
　　为了开发养蚕事业发展桑树，一望无际的桑树林，犹如绿色海洋。白白胖胖的蚕姑娘享受桑叶的美味，养蚕的女郎持着竹竿，防止鸟雀飞来叼蚕吃。姑娘们穿着花花绿绿的裙子，犹如美丽的花朵盛开在荡漾的碧波上，宛似美丽的画卷，展现着南国的特殊人情风貌。蚕丝丝织厂，和僵蚕药材加工厂连成一片，腾飞着社会主义小康的彩云。
　　僵蚕性平凉，具有息风止痉、化痰散结、清热解毒的功效。临床用于中风、眩晕、抽搐、惊厥、面神经麻痹等。医药界用量很大。古永的僵蚕药用价值最高，供不应求。
　　经济繁荣，改变老百姓精神面貌和物质生活，农村建设天翻地覆，日新月异。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形成了很大的村镇，街道宽敞，茶花鲜艳。商店门市，琳琅满目。顾客如潮，买卖非常兴隆。老任的古董店就在原来南溪镇中，店面不小，有老任的族弟帮助经营。
　　下了公交车，老孙扶着任老板一瘸一瘸地在大街走着样子挺招人眼的。老任在古永是小有名气的人物，很多人围了上来，纷纷问道：“这咋了，这咋了？好好儿的老板咋弄个了残疾？”老孙想，没有瘸子里的人堆里出现瘸子就成了稀罕物，说：“消停消停吧，都别问了！”有个人说：“为啥不问？身体强壮的人，好端端地成了铁拐李，叫大家明白明白不行啊？”
　　忽然，从人群里跑上来几个凶巴巴的青年，见了老任的模样儿，脸色一下子变得表情悲戚，显得与老任的关系铁得不像了。
　　为首的高个子，三十多岁，能有七尺，凹鼻梁，笨楼头，鼻端下有缝合豁嘴的痕迹，一脸横肉，留个长长的头发辫儿，从后脑勺顺着脊梁挂到屁股上，活像从清朝穿越过来的一样，一身粉红的服装，名叫鲍鱼峰。
　　这鱼峰因为长得丑了，人们暗地里送他个绰号：“丑大姐”。丑大姐先天不优秀，始终找不到对象，但对充满了女人气的绰号还是默默认可了。脾气也有缺陷，不知他在哪里学了一身打架本事，一个人能对付十多个人，爱打抱不平，结交朋友。朋友里就说他年纪大，自然兄长相称。余下的，大弟，二弟，三弟，各有千秋。
　　大弟名叫熊相本，个头给丑大姐差不多。相本长得俊俏，就是命运不好，父母早逝，孤身流浪，后来被好心人收留，是看他爱舞枪弄棒的样子，送到武术班里学了几套拳脚功夫，长大了就闯荡江湖。在一次打架里认识丑大姐，也是缘分，随即拜了巴子。
　　二弟姚春，二十有三岁，细高挑，赤红脸，一身蓝衣服，是高干子弟，高中毕业后，因看金庸的武侠小说着了大迷，特意到裁缝铺定制一套仿古衣袍，身上一穿，仿佛时光倒流了好几百年，又去铁匠铺，铸口利剑，腰里一挎，带了一盘资，星夜兼程往河南登封少林寺学武去了。寺院不收，就到登封武术培训班去习武。他不怕吃苦，冬练三九，夏练五伏，学得一身武艺，一心漂流江湖，行侠仗义，在广州和一群歹徒打斗里结识丑大姐，结为弟兄。
　　三弟是劁夫出身，叫罗田。罗田十几岁不服大人管教，上学也不上，爱上了骟术。就是力气大，骡马牛驴，一个人就能凭空撂倒。足力甚健，遥达里跑着骟鸡劁猪骟羊，牛驴牲口。有一次到古永遇到一头性欲亢奋的公驴，人们降服不了，人们请罗天劁骟。罗天大喜，脱了布衫，紧紧腰带，蹿上去扭着驴的脖子，驴就动弹不得，叫也叫不出声，乖乖躺倒地上，被割去了器具。金阁见此人是个大力士，就主动请到家里，盛情款待，成为莫逆。
　　老任虽然对钱十分开眼，但对人非常义气厚道，几个打车子折服得五体投地，后来烧香结拜，老任自然排列第一，尊称大哥，情同手足。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义气感人。
　　朋友们得知大哥出了事情，一同前来探望，就见许多人围着大哥看热闹。几个弟兄都恼了，把观众连打带骂，赶跑了。“大哥大哥，您这是怎么了？”丑大姐问，“这位兄弟是……”
　　“这兄弟是我的生死之交！哎呀，事情别提了，到家再说。”
　　丑大姐不论分说，背起大哥，大家跟在后面，急匆匆往店里走去。
　　族弟见了兄长的腿断了不能走路，心里哆嗦起来，以为打架给打的，这还得了！吓得借故跑了。
　　店里古董真是不少，有新石器时代的石斧、石凿、石锛、恐龙化石、恐龙蛋，有夏商青铜器皿，有古陶、古瓷、唐宋铜镜等，琳琅满目，数不胜数。
　　老孙摊好床铺，就忙着烧水去了。任老板躺倒床上，叹息一阵，就把事情的经过述说了一遍，气得弟兄们咬牙切齿，非想法弄死宝马司机不可！任老板苦笑道：“弄死人家治啥呀？赔咱几十万元，这腿没白断！”弟兄们听着哭笑不得，丑大姐说老任：“大哥啊，平时你在朋友之间，挥金如土，今个儿怎么了？把钱看得比命多重要？”
　　老孙搬过桌子，让兄长们坐下，泡上好茶，闷了一会儿，各满一杯，说：“任兄，我看你是把理智神经撞断了，金钱神经膨胀了，把好不容易长的一条腿，看得连钱都不如了！”
　　老任说：“如，咋哩？腿容是就这了，再说别的有啥用？”
　　“是的，老任的大脑神经肯定受伤了，原来他一般不发脾气，发起来脾气鬼神就害怕，今个儿为啥像软绵绵的老绵羊，肯定有问题。”姚春说，“谁会针灸，扎扎针灸行不？”
　　“我知道一点儿，试试吧！”老孙说。
　　“一点？一点不行，必须全懂，拿人的生命好试的？”丑大姐道。
　　老孙想，任老板决不能因外伤改变当初的侠义性格，得想尽一切办法恢复了才好，说：“全懂全懂，一定给任大哥的脑力恢复如初！”于是，取过银针，酒精消毒，在患者的头上，选择相应的穴位配合了三阴交，扎了二十来针，补补泻泻，大约个把小时，结束了针灸。
　　老任的精神果然发生了变化，真的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吼道：“是谁把我整成了这个样子？”
　　“任兄，你忘了，咱俩打出租去老姚饭店去，路上出车祸了，才落得如此灾情！法庭上已经做了经济赔偿。”老孙说。
　　“是谁给咱撞出的车祸？赔偿了多少钱？”姚春问。
　　“丽都市委书记的儿子宝马车撞的车祸，赔的加上我的能有三十多万。”老孙说，“反正我也没受伤，所赔我的都给任兄了。细想任兄太不合适了，不合适得很，多健壮的一条腿才值几十万，起码要他个一二百万，才对得起一生的残废和父母辛辛苦苦了一大场！众位弟兄，你们说是不是呀？”大家异口同声：“有道理，冤有头，债有主，找他要去！”
　　丑大姐问：“是哪里的杂种？便宜不了他！”
　　“市委书记老田的大儿子田新民，上啥地方打听去！”老孙说。
　　“不怕。”姚春挠挠头，想了一会儿，忽然道，“舅舅家表哥在丽都市委上班，问问他也许打听到消息。叫姓孙的兄长看护大哥，咱们三人往丽都走一趟。那小子给了三十万了还差一百七十万呢！这一回一并讨回来完事！”
　　任老板精神清爽，听着大家说话不靠谱儿，不能为自己的事儿造乱子，说：“弟兄们，你们都年轻，啥事儿就一个天真的想法，这可不行啊！虽然，人家撞坏咱一条腿，是自己命该如此，公路老多车了，来来往往，偏偏不撞人家的车就撞咱自家？想想这里头有说道不？况且，交警上依法律处理过了，也赔了损失，咱再折腾着要钱不是自找麻烦，惹火烧身吗？”
　　丑大姐说：“大哥，不要怕他们。我有法术，在闹市里弄跑一个人，谁也不注意不到。扭着那货，整他个一二百万，就算了，又不要他命，怕啥子？”老孙听了心想老丑真会说天方夜谭的话，忍不住笑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又如同掩耳盗铃耶！”言犹未了，只见丑大姐从怀里取出半截红色的香烟，吸了一口，喷到老孙的脸上。老孙打个喷嚏，顿时失去了理智，晕晕乎乎的。丑大姐手一摆，老孙就跟在他后边在屋里转悠开了。
　　丑大姐问老孙：“老弟你有钱不？”
　　“有！”
　　“多少钱？”
　　“车祸赔了十万，银行存了二十多万！”
　　“都给我拿出来！”
　　“好，我给你取去。那十万在任哥手里的。”
　　屋里人见老孙顺服的样子，都笑了起来，说丑大姐的法术真是灵妙无比！丑大姐立即端碗舀了井拔凉，喝了一口，朝老孙脸上喷去。不一会儿，老孙如大梦初醒，揉揉眼不知怎么回事儿。丑大姐笑了老孙一阵，道：“我要是把你卖吃了你也不知道！”
　　“啊啊啊，迷魂烟，我在北方听说过没见过，结果迷到我头上来了。嗯，厉害！要二百万不成问题。”姓孙佩服得五体投地赞不绝口，“比妖精厉害！”
　　老任也觉得可靠，不再说什么了。次日一早，丑大姐、姚春、罗田一起用过便饭，拾掇停当，搭上长途客车往丽都市去了。欲知后事，且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