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梦开大盛典 业成险象生

　　一
　　刚放暑假，小龙一早就缠着爸爸去公司看看。高远有些时间没去公司了，也不知道装修到何种程度，儿子说要去公司就答应了。小龙高兴地乱蹦，玉兰喊他吃饭，他三下五去二就吃完了饭，拿着馒头边吃便催着爸爸。
　　高远说：“你还没给我报你考试的分数呢。”把通知书拿来让我看看。
　　小龙从书包里拿出通知书看了看说：“这个期终考试其他门还行，就英语降了分数，才八十七分，比上学期少三分。”
　　高远拿过通知书看了看，有些严厉地对小龙说：“还说拿第一名呢，还不如上次，咋搞的！”
　　小龙委屈地流着泪说：“这次英语题太难了，我这分数在班里还算是最高的，不信——不信去问我们的班主任！”说着眼泪哗哗地流出来。
　　“好了，别委屈了，跟你爸走吧！”玉兰催促说。高远吃完饭，开上车，带着儿子出门而去。
　　太阳已开始发挥它的威力，街道上的洒水车也开始工作了，但洒水过后不久，依然是尘土飞扬。这不能怪谁，是市区扩建拆房，无数的建筑垃圾肆意过市的结果。环保是当今最难解决的难题。高远开着车在市区穿行，扬起的灰尘时而笼罩了前行的目标。高远暗骂环卫的懈怠、城市管理水平太低下了。
　　高远开车到了健康大道北路，大道两旁的绿化带已绿意盎然。这是市里改造的绿色大道，双行六车道宽敞气派。高远开车到了健康大道不久，抬眼望去，道路两旁一幢幢新建的楼群拔地而起，卷扬机拖着建筑物品吱吱扭扭的响声，建筑楼盘上工人们头戴安全帽，不停地忙碌着。高远刚走过新修路段的一半路程，看到战友赵青志站在花带旁张望。高远放慢车速停下来，赵青志还在走神，高远喊了一声，赵青志回过头来，看到高远的车停在面前，惊讶地说：“你真是神出鬼没，到我跟前我都没感觉。”
　　高远笑了笑说：“你正在想着好事，哪顾得上看我呀。”
　　赵青志哭丧着脸说：“还什么好事，建个房子整天求爷爷告奶奶的，一会叫停工，一会叫拆除；不是说违章，就是消防安全，不就是手续不全吗！”
　　高远说：“不是让你去找张局长吗，你没见他？”赵青志满腹委屈地说：“找了，怎能不找呢！只是张局长说：‘手续不全属于违章建筑，让我找检查大队交点罚款。’可人家罚了款还不让你盖。这不今天又来人了。”
　　高远看着赵青志没好气地说：“老赵啊，你跑这么多年咋都没长进呢！”赵青志一脸迷茫地看着高远。
　　高远用手指捣捣他：“你呀你真是不开窍，多简单的事你搞复杂了。关系都介绍清楚了，还执迷不悟，回去好好想想！”赵青志急得直抓头，看着高远似乎要等高远指点迷津，高远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一下，他恍然大悟，笑着说：“还是你高总经验丰富，我这就办！”高远和赵青志告别去了未来的广亿公司总部。
　　车进到院内，高远停下车开了门，让儿子下车。他站在院内看着正在装修的工人，正忙着用电锯、电钻装修科室。姜远宏笑着走出来说：“高总今天有空来视察了。”
　　高远说：“什么视察，是来看看你们装修的进度。”
　　姜远宏向他介绍了装修的情况，并说：“规划图基本设计好了，有时间咱们一起去看。”
　　高远说：“好吧，你说咱这装修还要多长时间？”
　　“一个月左右吧。”姜远宏说。
　　高远加重语气说：“必须在十一前装修完毕，办公设施到位。争取十月一日广亿公司正式成立！”
　　姜远宏答复说：“我这就给装饰公司下任务，十一包括办公设施全部到位，请你放心！”高远听姜远宏承诺点了点头，手机响了，高远拿出新买的诺基亚手机接了电话。听是郑爽的声音。
　　郑爽说：“高总啊，我是建设厅郑爽。开发资质已经办好，你抽空过来取吧。”
　　高远激动地说：“好好好！谢谢你郑老弟，我明天就去，再次感谢！”高远的激动溢于言表，好像声音都在颤抖。挂了电话，高远走到装修现场，给工人们发了一茬烟，对工人们说道：“师傅们辛苦了！任务紧还要保证质量。”
　　一个三十多岁，留着小胡子的人满脸堆笑地说：“老板，请你放心，就是砸锅卖铁，也不能砸公司的牌子。”那师傅一边说一边闭一只眼瞄着木条。施工现场机械声噪杂，扬起的锯沫像黄色的雾霾四散开去。
　　一个工人大声说：“老板——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高远迅速的拉着小龙闪离了装修现场。
　　小龙看没啥好玩的，就催促高远说：“爸爸，咱们去公园看看吧，这里不好玩。”
　　姜远宏摸了一下小龙的头说：“大孩子了，都快升初中三年级了，明年都该考高中了，应该自己去玩。”
　　小龙有点不情愿姜远宏说的话，头歪了歪扮了个鬼脸。小龙拉住爸爸的手非让他一起去，高远抵不住儿子的乞求，和儿子一起去了公园。
　　公园内有大型的恐龙模型，还有动物十二生肖；有水上钓玩偶，还有大型充气城堡。高远在公园门前把车停好，让儿子下车，儿子像一阵风似的，向公园的恐龙模型跑去。高远走向依山傍水的林荫间，享受随风飘来的芬芳，眼望一潭碧水，不时有鱼儿游来游去。各种各样的观赏鱼，仿佛是一群水族的使者，来与游人对话。但他们不知是羞怯还是胆小的缘故，哄然而散；时沉时浮，给人以神秘的遐想……父子俩在公园各得其所，互有雅兴，一直到夕阳醉红，高远开车拉着儿子返回家中。
　　夜里忽然来了一场大雨，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真是“殷勤昨夜三更雨，又得浮生一日凉。”高远起早乘着清晨惬意的凉风上了高速，一路直奔省城而去。沿途无心欣赏风景，一个个标牌嗖嗖的闪过，就像箭镞穿过耳边；一条条绿色的隔离墙，不时地发出嗡嗡的响声。时过半午高远已到了省城。他到建设厅楼下给郑爽打了个电话，郑爽接电话不久就下了楼。见了高远说道：“高总你好早啊，我想你吃过午饭才能到，没想到这么快，真是高效率！”
　　高远笑了笑说：“听说事情办成心里激动，不能入睡，干脆就不睡了，所以”高远哈哈笑了起来。
　　郑爽说：“高总真是个干事业的人，兄弟我实在佩服！”说着把一个装着资质证书的档案袋，交给了高远，并嘱咐高远再来省城一定联系。
　　高远说：“我们和张局长都是同学，以后常来常往，到清江一定要联系我，不然我知道了要怪罪的！”
　　“一定，一定！去了肯定麻烦你。”郑爽非常诚恳地说。二人握手告别，高远开上车像风一样，奔驰在高速公路上，开着音乐，踏着鼓点轻快地和唱着。
　　二
　　欧阳主任这些日子为高新区的事忙的不亦乐乎，高新区正在如火如荼的建设中，每天在高新区办公室，协调各种麻烦事情。阎经理承包的环保电厂建设项目，甲方负责人不断地向欧阳主任反映，阎经理在施工中偷工减料严重。
　　欧阳主任对甲方负责人说：“要严格质量管理，不管天王老子地王爷，谁都不能纵容。”多次对阎经理进行严厉批评。
　　阎经理连连承诺：“一定把好质量关，如果有偷工减料现象，逮住情愿受罚。”欧阳主任不知道是甲方有意刁难，还是阎经理却有偷工减料现象，欧阳主任只能让阎经理自己去擦屁股。他太忙了，官虽不大管的事不少，所以书记、市长都愿意给他安排事做。清江五桥开始计划选址，这次是书记亲临指挥现场，点名欧阳主任参与规划论证。
　　九月中旬，书记带队沿江选址，欧阳主任也随行前往。他们沿江观察地形，清北区、清南区规划局长和市规划局长都在，勘察十分严谨。中午吃的是公宴，书记亲自把盏，对清江五桥选址成功干杯。一帮党政官员轮番给书记敬酒，欧阳主任不合时宜的替书记喝酒，很多官员略有微词。吃完饭书记有点醉意，临行时，书记给欧阳主任拉个背场说：“欧阳主任，咱俩过去一同下过乡，睡过一个床，咱俩的关系很特殊。你在这个位置上也有些年头了，就没想到进步？”
　　欧阳主任笑了笑说：“我太想进步了，但没咱的机会，这麽多政府官员把头削尖往里钻，咱不行呀。”欧阳主任无奈地摇了摇头。
　　书记说：“咱政府的副秘书长明年就退休了，这就是一个机会，你争取一下。至于怎么争取就看你了……”
　　欧阳主任听书记这麽一说，很感谢书记给自己提醒，说道：“多谢书记还能想到我，我努力吧。至于成与不成，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吧！”
　　书记笑了一笑，拍了拍欧阳主任的肩膀：“行了，好好争取争取，到时我也给你加把劲------不过决定权在省里，你想门路吧！”说完书记上车而去。欧阳主任揣摩书记的话，好久没有回过神来。好像书记的话对谁说都一样，看似关心，又没有具体内容-----决定权在省里，这不等于没说嘛。现在官场竞争激烈，道有道法，魔有魔法，欧阳主任心中无底，只能走路讲评书-----走着说着。欧阳主任正要上车，忽然高远打来电话。
　　欧阳主任问：“有事吗？”
　　高远说：“就是有事和你商量，咱们在清江三桥北头哪家茶餐厅见面。”
　　欧阳主任说：“还好，我就在附近，你先去，我随后就到。”欧阳主任挂断电话，就让小刘司机开车，去了那家茶餐厅。
　　欧阳主任到二楼环视一下，见高远靠窗坐着，就在高远对面坐下。高远拿出自己刚买的手机，比大哥大小多了，而且功能很多。
　　欧阳主任接过看了看说：“不错，看来高总要开新篇了。”
　　高远说：“我买两个一样的，只是颜色不同。”
　　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黑色的手机递给欧阳主任说：“这是给你的，一样牌子的诺基亚，我先教你咋用吧。”高远给欧阳主任做了示范，欧阳主任干脆把卡换到新手机上试打一下。高远手机响了，他关掉手机说：“就这么简单，比大哥大方便多了。”
　　高远转过话题说：“侯坤大哥的事情我已经处理了，洗浴中心暂且停业——我今天来是为成立广亿地产产集团公司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欧阳主任非常抱歉的说：“侯坤的事我很后悔，没成想干这些丢人的事——你成立公司的手续办齐了吗？”
　　欧阳主任关心地问了情况。
　　高远微微一笑说：“开发资质已经到手，工商营业执照应该不会太难。我看十月一日公司成立条件具备，到时看能把市长请到场，撑一下门面。”欧阳主任在帮助高远方面，从来不遗余力。他想了想，市长近来确实很忙，他心中不太有底，就迟疑了一下说：“市长近来很忙，十月一日？恐怕……”
　　高远说：“大抵是这个时间，早一天晚一天没什么。”
　　欧阳主任点点头说：“那我试试，你也别抱太大希望。”
　　高远说：“如果市长确实忙，其他一些政界人士到场也可以。”
　　欧阳主任说：“其他政界的人我联系，他们会给我一点面子的。”高远和欧阳主任在公司成立问题上达成了一致意见，欧阳主任对高远干事业的魄力很是佩服，他很愿意做一个好的“伯乐”这也是欧阳主任对同学之间的侠义心肠。
　　二人边喝边聊，欧阳主任转过话题问高远：“你儿子小龙学习如何？”
　　高远说：“还可以吧，就是忽上忽下，今年就该初三了，你们童童大概今年秋到高二了吧，学习估计也不错吧。”欧阳主任掏出烟递给高远一支，自己燃一支，抽了一口说：“我正是担心他的高考问题，学习成绩偏上一点，考重点大学怕是没戏。”
　　高远安慰说：“男孩子后发力强，只要现在努力为时不晚。”欧阳主任看了看窗外叹口气说：“看他的造化吧，人的很大程度取决于自己。”高远赞同地点了点头。
　　欧阳主任好像想起什么似地说：“我要去高新区办点事，你说的事我记住了，在十一前提醒我一下，免得事多误了你的事。”欧阳主任说着起身下楼，高远也结了茶钱开车去了公司。到了正在装修的未来广亿公司临时总部，公司办公室和各科室装修基本完成，工人们正在调漆刷漆了，姜远宏和基建科长迎了出来。姜远宏对高远说：“我向董事长汇报一下，装修很快就结束了，规划手续正在办理中，很快就到手了。”
　　高远肯定了姜远宏近来的工作，说道：“姜总经理这段时间为公司呕心沥血，事情办得还不错，现在离十一还有二十天左右，各项事情要想到前头，别到时手忙脚乱的。”
　　姜远宏胸有成竹的表示：“没问题，我们尽力做好，请董事长放心。”
　　基建科长也郑重地表示：“建筑方面的事，我会安排好的，董事长你就放心吧！”姜远宏二人好像表决心一样，向高远表示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