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反击

　　太子坐在厅堂里与他的党羽们计划着下一步阴谋。索额图道：“按照大清律法弑君是砍头之罪，请太子早作决断，免得留下后患。”
　　太子抿了一口茶，将茶杯放到桌上看了一眼索额图说：“十三阿哥虽已被绳之以法，但是，证据不足，难定死罪。”
　　哈什泰走到太子面前道：“我们在十三阿哥的帐篷内搜到了匕首，是最有力的证据，足以定十三阿哥的死罪。”
　　太子眉头一皱忧虑地说：“匕首是假相，我的目的不是要他的命，而是定他一个终身软禁之罪，削弱四阿哥的势力。他少了十三阿哥这个左右手，就不会盛气凌人处处压制我，让我在皇阿玛面前一无是处。等到时候了找个理由老十三放出来，老十三他有才干，是个不可多得的栋梁，骨肉之前情加之对他的欣赏，我是忍心看到他死去。”
　　见太子犹豫，索额图道：“太子，您是大清未来的皇帝，将来能臣贤臣多得是，栋梁不只有十三阿哥一人；何况十三阿哥与四阿哥亲近，未必永远和您一条心，请太子看清利害不要妇人之仁，应当早作决断。”
　　这一番言语，本就让势单力薄的太子不知如何是好，杀十三并不是自己的本意，难道自己真的要杀了十三吗？杀了他四阿哥的势力会瓦解，对我是有利的，可如果没了他我又真的能稳坐太子之位吗？
　　哈什泰道：“请太子为大局着想，切不可优柔寡断误了将来。”他跪下来恳请。
　　一众太子党也随着跪下来道：“臣请太子早作决断。”
　　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选择的，自古宫闱倾轧、手足相残就是皇族逃不掉的命运，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要除掉的人不止四阿哥，还有八阿哥一伙，更有那些对我有二心之人，决不能有恻隐之心。要有个开始，就从十三阿哥开始吧。太子心一横，决定尽快地除掉十三阿哥。
　　一道致命的圣旨下达，十三福晋接受不了突如其来的变故，接完圣旨后晕厥过去。侍女将她扶回房里休息，过了不久她在凄惨的呼喊中醒来，嘴里还喊着十三阿哥。
　　侍女们来到他床边，一位侍女端正参茶递给她，她推开茶杯，勉强的支撑着身子站起来，向府外跑去。她跑到宫门口，打了拦截她的护卫，直冲康熙皇帝的御书房前要求见皇上。康熙皇帝因为种种原因并没有见她，让太监通传叫她回去，并告诉她不要参与政事。
　　“十三明明是被冤枉被陷害的，皇阿玛却对我避而不见，不给我们伸冤的机会，分明是偏袒太子。太子是皇上的儿子，十三爷就不是吗？”
　　“十三爷已经惹上了麻烦，您一定要注意分寸，切不可再说对皇上和太子不敬的言语了，这样对您和十三爷都没有好处。”传旨太监提醒道。
　　“圣旨已下十三是非死不可，我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福晋去找四爷吧，四爷会帮助十三爷的，您在这耗着不是浪费时间吗？”
　　“十三刚出事四爷同几位阿哥一样，也做起了闭门谢客的事，世风日下果然人性都是一样的。”
　　“福晋您不要再说大逆不道的话了，若是让皇上听见了，您也会被株连的。”
　　“我进宫来就是要皇上还十三爷清白的，洗刷不了冤屈不能清清白白的活在世上，我们就以死证清白，一个报了必死之心的人还怕被株连吗？请公公转告皇上，为臣为子十三爷都没有触犯国法宫规，皇上是十三爷最尊敬的人，他不可能对自己最尊敬的人做出忤逆之事。他是清白的，我和十三都愿意用我们的生命证明，来生我们再也不会生在帝王家了。”说着十三福晋起身向御书房门前的柱子奔去，用尽全身的力气向柱子撞去。
　　传旨太监见状直冲过去挡在她身前，十三福晋的头狠狠地撞在小太监的胸口。小太监忍着痛拦住她说：“福晋您这是何苦呢。”
　　十三福晋说：“不让人活还还不让人死么，起来……”
　　十三福晋报了必死之心，拼命挣扎着。
　　太监使出全力拦着她道：“在御书房前大闹是触犯天颜，如果皇上怪罪奴才有十条命也不够皇上杀的，请福晋不要再闹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说我在闹，我问如果今天被定罪的是你的亲人，你该怎么办，你不想办法救他吗？”
　　“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福晋认命吧。福晋这种过激的做法无非是想让皇上见你，见了皇上就一定能救十三爷吗？国法纲常在那里摆着谁都无法逾越，您还是回去吧。”
　　“好，我回去，我回去。”十三福晋转回身去向宫门外走去。
　　这么多年十三对太子忠心耿耿，最后还落得个无辜被冤的下场。寻常百姓蒙了冤屈还有个申诉辩白之处，而十三爷连个申诉的地方都没有，难道他就要这样被冤枉而死吗？不行，不能让十三就这么冤死，我要救他，就算触犯了皇权，要了我的性命，我也要救十三。
　　十三福晋一张状子递到宗人府。当官员们接到她的诉状后都震惊了，没有人敢受理，皇子状告太子自古都没有发生过，如果这件事传出江湖就会贻笑天下。最终只得四阿哥接收这桩棘手的，前所未有的案子。
　　胤禛告诫地说：“你要清楚你所申诉的不是太子而是整个皇家的尊严，在宫规礼法上是犯了大不韪之罪，很可能救不了老十三还会搭上你自己的性命。”
　　十三福晋一脸的凛然，无所畏惧地说：“递了这张纸我就想好了，这条路不好走，我们已是待罪之人，哪里能和皇权抗衡，我们赢不了。我这样做只想要一个结果，十三爷皓月清风，潇洒磊落，是一个真正的君子；是水中青莲，雪里红梅，就算死也要清清白白的，不能沾染了这世间的浑浊。”
　　这一番话带给了四阿哥震撼和感动，一个柔弱的女子在她无能为力的时候，还在尽力的维护十三阿哥的名节。
　　胤禛说：“我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怎样的地步，我既然接了你的诉状，我会认真对待，尽量还十三的清白。”
　　“谢四哥。”十三福晋向胤禛磕头。
　　“老十三遭难我也是无能为力，最关键时候还不如你一个女子，已经深感愧疚了，你又何须如此。快起来。”
　　“四哥，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你能答应。”
　　“说吧。”
　　“如果不幸我与十三都获罪而死，请你把我们的尸身送回蒙古葬于科尔沁草原上。”
　　“我答应你。”胤禛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状纸。十三弟忠心耿耿他不该有此劫难，不如借着飞雁的胡闹把他救出来。
　　四阿哥拿着诉状进宫，向皇上说明真相，争取时间救十三阿哥。康熙皇上看后将诉状放到桌案上问：“十三福晋这是在逼朕啊，舍了谁，谁的心里都会不平。”皇上仰头长叹一声又问，“老四，你怎么看。”
　　“回皇阿玛，既然已经收了状纸，儿臣也想给老十三一个交代，就算最后的结果还是死，我希望也是清清白白的。”
　　“这可是关乎皇家颜面的事，谁赢谁输都会留下负面影响。”
　　“儿臣明白，如果十三弟承认了罪责不过一死，皇家只是失去了一个大逆不道的子孙；如果十三弟是清白无辜的，太子的种种行迹就会暴露，他会背上十三弟所获得罪名，兄弟阋墙、弑君杀父、光是一条他就会被废掉。可是，现在您还不想废掉他，所以，只能牺牲十三弟来换目前的局面，这对是三弟太不公平了。请皇阿玛三思，对十三弟的事再做考虑。”四阿哥跪下来磕头。
　　皇上站在那里久久地没有说过一句，他的脸上透着无奈、失望、不舍……他突然问：“老四啊，朕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于整个皇庭的稳定来讲也许皇阿玛您并没有做错，在您的心里是对未来做了规划的，所有的事都在您的掌控之中。只是还需要一些时间，时间到了一切都会水到渠成得到很好的解决，于父子情义来说皇阿玛确实是有失公平，对太子过于偏私袒护了。”
　　“常言道虎毒不食子，朕没想杀了老十三，只想关上他一阵子让他收敛锋芒，更稳定成熟，经得起事世；等到大局已定之后把他放出来，辅助你成一番事业。他有才干是一个栋梁，身处当前的局势人人都想算计他、陷害他，关押他也是在保护他啊。”
　　“被处决的圣旨已下，他哪还有机会活。”四阿哥说道。
　　“朕没有下圣旨处死老十三。”皇上有些疑惑。
　　“如果您没有下旨，那一定是太子在假传圣旨要害死老十三。”
　　皇上气的满脸通红拍着桌案气愤地说：“大逆不道的逆子，朕念着种种情份对他百般宠爱，过度容忍，案子给他机会，希望他反省，改过自新，没想到他让朕如此失望。胤禛，收集太子所有证据，彻查之后废掉太子。”
　　“皇阿玛！”
　　皇上决绝地说：“这一天终是要来的，既然阿斗难扶朕不如废了选择有能力的人成为储君。大清交到这样一个不成气候的人手中，朕无言面对列祖列宗。”
　　“是。”
　　四阿哥陷入了深深地思虑之中：废了太子就可以救十三弟了，同时也会再掀起一阵新的波澜，只要能救十三弟也顾不了许多了。等救了十三弟我们两个就不再过问政事，八阿哥他们愿意争也好，愿意夺也好，与我就再也没有关系了。十三弟再委屈一段时日，我一定会把你就出去。
　　十三福晋告状的事传遍了整个朝廷，太子心虚得有些坐不住了，他找到自己的舅舅索额图究下一步的对策。
　　“那十三福晋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她是一定要将我逼死的。”太子急急地说。
　　“十三福晋不过是一介女流怕她做什么？十三阿哥出事了她就是心里不服，闹一阵子掀不起什么风浪，不也是只能看着十三爷死在眼前，无能为力。”索额图说。
　　“他递了状纸老四就会管到底，他会找一个罪名然后名正言顺的把我废了。”太子惊慌地说。”
　　“那我们就杀了四爷和十三福晋。”
　　“已经惊动了皇上，杀了他们不是杀人灭口，我就是在蠢笨也知道不能这样做。”
　　“既然杀不了他们那么就用您手中的王牌。”
　　“年夕瑶！”太子突然想到。
　　“正是。”
　　“年夕瑶本想留到破釜沉舟的时候用来威胁老四的，还没有到那一步，她若是白白牺牲了我拿什么当老四的软肋呢？不行。”太子拒绝这个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