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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38

作品名称:月光下的金柳      作者:邹满文      发布时间:2020-08-11 14:07:47      字数:4856

  37
  
  他来到发廊,看见有不少的人在理发,打了一声招呼便走上楼,给甜甜掏出吃的,甜甜高兴地喊着叔叔,小手欢快地把食物放进嘴里。过了老大一会儿,娜娜急急地跑上来说:“这几天你到那里去了?我发现你们工程忘了,人都走了,我还以为你走了。”
  金锁强装着笑意说:“没有,我们住在旅店里。”
  “眼睛红成这样,你哭过,出啥事了。”
  “没啥事,外边风大,沙子进了眼睛。”
  娜娜急走几步到他的眼前说:“让我看看。”
  说着抬手要拨金锁的眼皮,却被金锁挡住了说:“没了,都弄出来了。”
  “你一定有啥事,快说吧!”
  “没有多大的事,就是老板跑了,我们的工资泡汤了。”
  “狗日的不得好死,扛炸药包把他一家人炸死算了。”
  她气愤的地骂着,胸脯一起一伏。这时,楼下有人喊着要理发,她说:“你坐着,我理发去。”
  金锁看着电视,却不知道电视上的人在干什么,说什么,模糊的屏上全是鬼影在晃动。他又一次回忆娜娜说的话,把狗日的炸死算了。这话老在心里转悠、徘徊,似乎这句话让他想起什么,或者……
  他想了很多,虽然看着电视,心却在这些工钱上。他想着,想着,突然心头一亮,轻声说:“有了。”
  起身急匆匆地向楼下走去。他急速地走回旅店,把三个人叫在一块,秘密地安排了一会,几个人分头去准备。
  他们如同特务一般,在馨园小区门口溜达,并且洗澡、理发、把自己一个个打扮地和城里人一样,轮流在门口等待马进喜回来,连吃饭也在不远的饭馆里,随时撑握门口的动静。金锁没有来,他在准备武器。因为,这一仗必须打胜,要让马进喜知道,外地人也是人,凭苦力挣的钱必须给,不给就要你的小命。
  他把一切准备得很仔细,也很小心,每一步都不能错。然而,他还在想细节问题,应该朝那方向走,回来去那里,回老家还是娜娜那里,以防警察追来。他把每一步都想好,不知道最后能不能按照他的计划走?他一个人细细地想着。
  这时,一个同伴跑了回来说:“马进喜回家了。”
  他说:“走,要钱去。”
  说完提上大包向马进喜家走去。
  夜幕还没有完全笼罩大地,路灯却急着亮了起来。然而,在夜幕和暗淡的天色里,路灯老显不出自己的本色,昏黄地让人发晕。有的还在闪,像要表明自己存在。这时的汽车如同潮水一般涌着,不知他们从那里来,要到那里去,一个个睁着特大的眼睛,射出刺眼的光。两边的人就更多了,即匆忙也很迫切,想一步走完街道似地。金锁随着人群进入小区,很快来到马进喜的楼下。
  他指着一个人说:“你在门口等着,我两个上去就行。”
  那个人若无其事地在梧桐树下徘徊,时不时地朝门口张望,看着金锁和蛮蛮走了上去,心里咚咚直跳。
  他们径直来到马进喜的家,敲响门后,便有人来开门。一个姑娘拉开门问他找谁。金锁说:“工地上有点事,找马经理。你是他的女儿吧!”
  那个女孩点了点头把金锁和蛮蛮让进去。这时听见马进喜从灶房端着一碟菜出来问:“谁来了欢欢。”
  “不认识,是工地上的吧!”
  马进喜急匆匆地向前走了几步,看见金锁和蛮蛮说:“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
  这时有个女人走了出来,随手把菜碟放到桌上,吃惊地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个人说:“进来坐下吧!”
  金锁和蛮蛮没有吭声,只是在包里翻着东西。金锁掏出炸药包,点燃导火索,将炸药包夹在胳膊窝里。导火索被点燃后冒着火花和黑烟,金锁平静地说:“既然不给钱咱们就同归于尽。”
  马进喜的老婆惊叫了起来,桌上的儿子呆呆地看着炸药包,女儿飞跑到母亲的怀里,母亲拉着她和儿子向一间房子里跑去。马进喜一下子慌了神,脸上的肉都在抽搐,却装成一幅冷静的样子说:“你们这是干什么,这是犯罪你知道吗?”
  金锁冷冷地说:“知道,警察会给咱们收尸的。”
  他回头对蛮蛮说:“把那一节炸药点燃,让她们听听响声。”
  蛮蛮寻找到厕所,将一节炸药上的导火索点燃,扔进厕所。
  几秒钟过后,只听卫生间“咚!”地一声,一股烟雾从厕所的门缝挤出来,房子里有了火药味。
  “怎么样马老板,我们的工钱给不给。”
  “我没钱,钱都在银行,你随我去取吧!”
  金锁冷笑了一下说:“好,那我就不要了,我们和你全家去天堂。”
  导火索哗哗地冒地火花,并不断地向后燃着。炸药包此时此刻十分地醒目,马进喜急剧慌恐地说:“别,我给你钱,你先把它弄灭。”
  金锁似乎没有听见,只见那火花欢快地、飞速地向炸药跟部燃去。金锁死死地抱着炸药包,瞪着眼睛,看着火花朝他扑来,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马进喜急了,吼着说:“快取钱呀!”
  只见马进喜老婆飞速跑出来,跑进另一个卧室,又急着跑回来拿上钥匙,又跑了进去。
  这时的马进喜满头是汗,噗通地跪在地上说:“求求你了,先把火掐掉。”
  金锁像没听见似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一脸的愤怒,眼睛红红的,像要杀人。他要看看马进喜狼狈的样子。心里说:“你不是没钱吗?”
  一阵暗喜从心底涌上来,他强压住那份自豪和快乐,只等那个女人把钱拿出来。这时,马进喜的老婆从卧室跑出来说:“这里只有三万。”
  金锁叫蛮蛮拿过钱说:“你再进去拿,这不够。”
  马进喜急了,起身飞快地向里跑去,并骂着。金锁把炸药包放在地上,拉开门和蛮蛮跑下楼去。马进喜的老婆看见他们跑了,高喊着说:“他们跑了。”
  马进喜拿着钱跑出来后,看见没人了,很快把导火索弄灭,并吼着叫全家人下楼,仿佛家里的某个地方还有炸药,随时都会爆炸似地。
  他和全家人来到院子,瘫软地坐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喊着,“有炸药。”
  “有炸药。”
  其它人围过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当他们听到有炸药时,急忙打电话报警。不大一会儿,警车呼啸着飞驰而来,停在他的家门口。听说有炸药,就急时向上级汇报,找爆破专家和拆除的专业人士。
  这时的院子里聚满了人,像听到八级地震一样从自家逃了出来,等待折除炸弹的专业人士,把可怕的炸弹拿出来,看看是个什么样子。
  有的说:“不安全了,那儿也不安全,不知这个狗日的马进喜又惹了谁。”
  人们的好奇心和存在不安全因素,使他们来到院子,围在一起,等待着消息,他家到底有什么样的炸弹,对整个院子有威胁吗?有的说,炸药我见过,我在煤矿也用过,没啥看的,悄悄地回家睡觉了。有的却在夸大其词地传说着,说马进喜家里不知谁放了一箱炸药,准备炸掉整座楼,不弄清楚谁还敢回家。
  
  38
  
  楼下的人在等待着,议论着,盼望专业人士弄出结果,好回家睡觉。这时,一辆警车从大门冲进来,闪着灯,拖着怪腔来到楼下,车上跳下几个特警和提着箱子的人,一起向楼上走去。
  警察和专业人士在马进喜家的地上发现炸药包,他们小心地走上前。看见导火索已经燃尽,炸药完好无损,却发现及不规则,不像真实的炸药包。他们折开炸药包一看,里面竟是砖头,外观和炸药包相似。厕所里的火药味也只是导火索产生的味,那节炸药是沙土,半截就躺在厕所的马桶旁。
  他们从内到外地搜寻了一便,什么也没有发现,只在厕所里发现许多纸屑,还有炸过的痕迹。这些纸屑除了有牛皮纸外,还有红纸及书纸屑,上面爬满了字,很显然是浏阳出的花炮。
  这时,一个警察带着马进喜进来,让他坐到沙发上,一个询问,一个做笔录。他隐瞒了事实,对于工资的问题闭口不言,只是添油加醋地说,有两个蒙面人闯入他家,点着炸药包逼着全家要钱,老婆才从柜里拿出三万给他,他们嫌少,自己反身再取时,那些人拿着钱跑了。我们全家都吓傻了,飞跑着来到楼下,不知谁打了电话,你们就来了。
  一个警察把炸药包拿下楼来,当众为大家把那玩艺打开,里面却是砖头,没有一点炸药。为了安定人心,让人们回家睡觉。他说;“这是个玩笑,你们尽快回吧!”
  听到这话,人们才赖洋洋地各自回家,觉得没劲。似乎,看到炸药才过瘾。这时,公安局却忙了起来,扛着炸药包入室抢劫,公然在闹市区,这还了得吗?不给这些歹徒点颜色怎么向上面交待,怎么向人民交待,自己的脸致于何地。于是,各路出动,全面排查,还在门岗的保安那里问到相貌及特征,经过电脑处理,打印好头像发放到每个人手中,全面追捕。
  这时候,空气都像紧张了起来,警车闪着光横冲直撞地飞过来,又飞过去,使夜凝重地、恐怖地让人难以入睡。
  第二天的黄昏,一场惊心动魄的入室抢劫案画上圆满的句号。他们三个人在去内蒙的车上被截获,都带着银亮的手镯被警察押着,傍晚时分来到这个市的公安局。
  当警察问到他们为什么要抢劫,他们却说:“是为了自己两年的工资。”
  在场的人都惊噩了,接着又把马进喜带了进来。这事是非常难判定的事,刑法各条都不沾边,使办案人员非常困惑。这些钱除了花过的,全部都集中在公安局。他们责令马进喜先把他们的工资算清,一分不少地拿过来,然后对他进行一万元的处罚就不了了之。而这三个人虽然定不了罪,影响极坏,就这样被关了起来。
  娜娜知道这件事已是第三天的黄昏了,是一个陌生人告诉他的。她正给人理发,听到这话心疼了一下,像谁用手把心抓住,不断地向紧捏。她勉强地把手头活干完,草草地关上门走上楼去。
  她睡不着,坐不住,心跳得一会快一会慢,想起金锁,也想起丈夫,都是在这里出的事。她急急地抱起甜甜,锁上门坐车向西郊而来。
  她来到朋友家,正好俩口子都在,相互问寒问暖之后坐了下来。这个朋友是娜娜男人的徒弟,叫程进财,跟师傅跑过两年车,师徒二人的关系十分要好,只因师傅出了那事后,他再也没有开车,俩口子开了一家水产门市,从调料到海鲜以及有些食材,要有尽有。他们在西郊,和娜娜遥遥相对,只是城市很大,相距很远。她们好长时间没有见到娜娜了,对师娘十分热情,随口问起她的情况来。
  当他听到金锁和马进喜时,脸上的颜色暗了许多。他说:“金锁我不知道,这个马进喜是知道的。”
  他的双手合起来搓了一下脸又说:“这个马进喜不是好货,前多年差点进了局子,后来不知他走通了那扇门,安然无恙不说,还搞起工程来,几乎欺上瞒下,明偷暗抢,好多南方老板都栽到他的手里。别看他和善,面带笑容,做起事来吃人不吐骨头。”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姐夫曾经在他手里栽过跟头。”
  说完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房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一个个沉默起来。过了一会儿他又说:“你托房子的事要的人很多,只是价格过低。最近你也没提起这事,有个买主上午还来电话询问。”
  说完把目光移在娜娜的脸上。娜娜说:“今天,就是为金锁和房子的事而来,你我住的太远,加上后半年生意比较好,一直没有过来。买房子的人今天来电话,你就尽快联系。还有,金锁和马进喜到底怎么了,我想弄清楚。”
  徒弟说:“我打电话问一下,有个亲戚在公安局工作。”
  说完就拿起电话,向亲戚询问此事。他的妻子起身走进厨房,甜甜叫着要上厕所,娜娜起身领着她走向卫生间。
  金锁走的那天,她没有看到什么不同,只觉得他没有坐就走了。当时,自己正在理发,也没有看到他带有什么东西,不会去杀人吧!
  她的第一个感觉就知道和马进喜有关。因为,他一直念叨他的工资。想到这里,甜甜的厕所也上完了,自己顺便也上了个厕所。
  她刚坐到沙发上,程进财走过来说:“金锁抱着炸药包到马进喜家里把工钱要走,谁知马进喜报警,警察到家后看到的炸药包是砖头,不是炸药。哈哈,这个金锁好厉害,一定把马进喜弄得狼狈不堪,只是他被关押起来。虽然不是炸药,这事被整个小区人知道,影响太大。”
  “不是炸药就应该放人呀!”娜娜说。
  “唉!他是个外地人,又弄那么大的动静,就是公安放过他,马进喜能放过吗?他有钱,路子也广。”
  不大一会儿,程进财的老婆就把饭端上来了,她起身要走,被程进财的两口子拉住,坐下来勉强地吃了点饭。她觉得喉咙里老有东西堵着,噎的吃不下去,要是自己的男人活着,能到这个地步?她轻轻地叹息着,等他们吃完起身告辞。
  程进财两口子极力挽留她,可她坚决要走。因为,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自己的男人死了,尽管对她如何热情,自己毕竟是个寡妇。并且,自己是个年轻漂亮的寡妇,在理发店,就有好多男人向她示好,也有人以理发为名动手动脚……
  临走时,她对程进财说:“你尽快联系买方,把地方连同发廊全部处理掉。我想离开这伤心的地方,如果马进喜知道我和金锁是同乡,也来往,可能会找茬……”
  “好!师傅在时对我很好,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会尽快给你想法子的。”
  走时回头说:“谢谢你!”
  “别谢,回去有啥事打电话。”
  “我知道!”
  说完俩口子把娜娜和女儿送到门外。大街上的人很多,风像刀子一样刺来,穿过街道,又向南刺去。人们该干啥的还是在干啥,只是衣服厚了,裹的很严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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