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集 才女的悲欢 浪子的缘分

　　“佳深哥——不——总理事先生！董事长怎么走了？”黄莲妹见屋中只剩下黎佳深哥哥深情地望着自己，心情突然觉得激情荡漾，不由得“佳深哥“脱口而出。可是理智促使她感到不妥，赶紧改口稳重而郑重地，不卑不亢地叫了总理事的称谓，并把心中激情的话语，变成了严谨的询问：董事长怎么走了？
　　黄莲妹这感情与语言的变化，弄得黎佳深尴尬得无地自容。但黎佳深到底是处事圆滑，应变能力极强，赶紧把自己深情的容颜，变成了笑弥勒的面貌。略带埋怨地冷笑着说道：“人家董事长是办大事的人，又是我的岳父老丈人，怎会陪着我这乘龙快婿，在这样的场合与地点，与别的女孩一起喝酒谈天说地？岂不是掉价吗？”
　　黄莲妹是何等的聪明伶俐！听了黎佳深对董事长的冷嘲热讽，知道他是通过这些话，掩盖自己刚才的表情，不由得愧疚地说道：“对不起，是我考虑得不周，说话欠思考，伤了佳深总理事的感情。小女子向佳深老师赔礼道歉了，先自罚茅台一盅，以示敬意……”说着放下熟食提篮，自己拿出精致的纯银酒盅，倒了一盅酒，在黎佳深面前付以深情的一笑，然后喝干了杯中酒。
　　“这……这……是我不好。我不该冒犯黄老板的姿容，该罚我才对……”黎佳深一见黄莲妹向自己表示友好地举动，赶紧接过酒盅酒瓶，边斟酒边说，“我就自罚三杯，以表敬意……”
　　黄莲妹看着这位风流倜傥的美男子，竟要为自己自罚三杯，喜出望外。但不露声色地说：“那……好吗……”似疑问，也似鼓励。实际她是在拖延时间，倒要看看你这风流才子三盅酒下肚后，会是什么样子。
　　就在黄莲妹说话之中，黎佳深毫不犹豫地连喝了三盅酒，脸不变色心不跳，倒是笑脸盈盈。
　　黄莲妹见黎佳深已经把三盅酒喝完，青春笑意油然而生，自然地说道：“谢谢佳深哥哥！其实我并没有什么怪的意思。你我都是有知识有教养的年轻人，都懂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人之常情；更何况都受过新文化的启蒙，更不用拘泥于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封建道德观念地束缚……对吧？佳深哥哥——”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莲妹妹不愧是当年的才女，岁月的沧桑才气不减。既然妹妹不怪罪哥哥我，那咱就共同喝一盅交心酒，然后边吃边聊我们的事业吧！”
　　两位新青年的心，都恢复了常态；互相仰慕之意，渐渐地演变成了知音；汹涌的时代责任感，沟通了只想交流的奋进心。
　　“莲妹妹，过去我不知道妹妹竟是新时代的女性，开朗大方上进心很强，又是多才多艺的时代宠儿。竟错误地认为：与李占鳌类型的混混一样的无赖搅在一起，并且甘当他的妻子，只能是依赖男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男人的牺牲品，甘做花瓶混日子的女人而已。”黎佳深推心置腹地说道，言语之间有一种自责感。
　　“是的！你想得很对。我就是甘做花瓶，成为李占鳌的玩物，让污泥浊水冲走我的志向！让时代的巨浪冲垮我的心灵！既然命运无情耍，怎求今生有光明？金屋藏娇被蹂躏，出头只有待来生。”黄脸妹说着泪水像巨浪一样滚滚而下。
　　“莲妹妹——不要这样！”黎佳深赶紧激动的为其擦拭眼泪，接着说，“其实是我想错了。听了董事长向我诉说你的遭遇，看到你在逆境中操持的熟食店；又看到这居室的艺术氛围与才气地显露，我震撼啦：没想到妹妹竟是一块被埋在淤泥中的真金！”
　　“哥哥说错了，什么真金？什么时代女性？我家那满清皇族后裔的身份，自五四运动以来，已经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黄莲妹说这些话之中，似毫不在意地轻轻地握住了黎佳深为自己擦拭眼泪的手，“是我的有点头脑的阿玛（爸爸），看苗头不利于我们，这才在我求学时，就把我匆匆地嫁给了御厨熟食王李御厨的儿子——他们早就指腹为婚的浪荡子李占鳌。其实这李御厨就是山上的猎户，凭着会做山中野味熟食，得到皇上的重赏，亲口封为熟食王，得到皇封后一步登天，凭着做御食而荣华富贵。
　　“可是皇上回京后，这熟食王的山野禀性不改，很快家业败落，到了李占鳌手上已经是做吃三空了。加之他什么也不会，又好吃懒做游手好闲，成天泡在花街柳巷，害得我有苦无处诉，有冤不能伸。好在他有做御厨的秘诀，他的堂妹子山里红依仗他的这门手艺发了家，他不知道趁这机会重整家业，竟想用做熟食的秘诀要挟堂妹，达到占有她的堂妹山里红的目的。山里红妹子是女煞星下凡，把他治得服服帖帖。这才又去勾搭王家大……”黄莲妹说顺了嘴，看着佳深哥哥脸上羞红了，他的手还窝在自己的手里。突然想起王家大小姐王丽荣是佳深哥哥的妻子，便不好意思地轻轻握了握。赶紧收住话头，不说了。
　　“没关系！尽管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不在乎她怎样。只考虑她的出身太悲哀，只是同情，只是夫妻，并没有爱情。这也是时代赋予我们的悲剧……”黎佳深手心有些出汗了，一股热流传入心田；但不好意思把手抽出，怕黄莲妹妹脸上挂不住，仍然随她窝着吧，这也是青年男女温情地享受。
　　“谢谢哥哥不怪罪。其实王家的几个女儿的身世都很悲哀，是王鐝子大叔把她们救出火坑，才有她们的今天。王家六丽人天真烂漫，都是有头脑，有爱心的好女孩。她们为了报答王鐝子大叔的救命之恩。连命都可以不要。王丽荣就是为了王氏企业的兴旺，甘心成了李占鳌这个混蛋的徒弟和玩物……”黄莲妹说到这里，感到实在对不起黎佳深哥哥。握着佳深哥哥的手，下意识地在他的手心动了动，便羞愧地轻声说，“如果佳深哥哥不嫌弃我的身份低微，不嫌我是李占鳌的玩物，我愿终身做你的暗室，做牛做马替我那丧良心的丈夫赎那罪过……”
　　黎佳深听了这些，心里很不是知味，这才意识到二人的手这样握着很危险。便轻轻地抽出自己的手，只是微微一笑严肃地说：“不要说这些没用的。如今是新社会了，妇女也解放了，地位提高了。为了妇女争自由，是出来做工作的时候了。只有发挥出妇女的聪明才智，献身于新中国的振兴事业中，就能真正的解放，真正地提高！”说到这里话锋一转，笑着又说，“但是妇女提高了地位，可不要出现现在流行的口头禅那样，‘妇女提高，裤子带包（当时流行马裤，这种裤子在大腿两侧，有两个凸起的包）；先搞对象，后打霸刀（打霸刀既是说离婚就离婚）’。如果都那样，社会就乱得一团遭了。”
　　“嘻嘻，嘻嘻……你真有意思！我可没想打霸刀……好吧。我听你的，这外联部主任，你们认为我行，我就试试看吧……”黄莲妹说着笑脸如花，借着笑得前仰后合的时机，轻轻地倚在了黎佳深的肩膀上……
　　黎佳深立刻感觉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荡漾的春心向她靠近了。他眯缝着双眼，看着这小巧玲珑的黄莲妹：没梳油头没带花，天然肤色透着满族女性的泼辣；尽管衣着朴素无华，但竟透着女人天然的美；虽然已经是一个有五岁女儿的妈妈了，可是更透着成年少妇诱人的灵气……他突然受到理智的束缚：不好！心猿意马毁人生，到处留情非人性……他竟然轻轻用鼻子嗅了嗅，飘洒在自己胸前的青丝，故意用手轻轻地推开她的酥胸。笑着说道：“不对呀——味道怎么这样奇特？”
　　黎佳深的这一举动，犹如一瓢冷水浇头，浇灭了黄莲妹荡漾自尊失控的心。立刻端正了自己，用手梳拢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正色说：“怎么？我有什么令人讨厌的味道吗？”
　　黎佳深赶紧做出慌乱的表情说道：“不是，不是。我是嗅着你的青丝，有一股诱人的清香。似香草又像茉莉，似兰馨的气味，又像红梅、海棠等的芬芳……你是用的什么香水？竟让我琢磨不透……”
　　“好一个风流倜傥的浪荡公子！原来与我那二赖子李占鳌是一样货色！你竟把我当成卖身求荣的荡妇？把我当成用那可悲的香水，来掩盖自己污浊的心？我是向你投怀送抱，勾引你的荡妇吗？告诉你！我向来不打扮修饰自己，更不用什么香水、花露水之类的胭脂等化妆品装扮自己！就是这样的一个天然的我……你走吧！我还是当我的熟食店老板娘，不求什么解放，更没有什么才干，妄想当什么外联部主任！”说着说着，悔恨的泪又流了下来……
　　“别这样！不要误会。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没把你当人看。而是在你的友情与信赖中，我确实对嗅到了特殊的香味感到奇怪。同时我怕自己难控自己，做了出格的举动，对不住黄莲妹妹，没脸面对李占鳌……鸠占鹊巢是为大丈夫所为吗？难道黄莲妹妹不能理解我的苦心吗……”
　　听了黎佳深推心置腹的话，黄脸妹渐渐地恢复了常态，冷静下来了。黎佳深抓住时机轻轻地扶着黄莲妹的肩膀，边说边为她擦拭泪水：“对不起，是我没有把话说明白，让你误会了……”
　　“是我的心眼太小了……其实我身上确实有股自来香，那是我在女子中学上学时，老师让我用特殊百花混合成的温水洗澡汤洗澡，每天早晨喝老师特制的香茶，而形成的特殊体香。这是我的外国老师特意为贵族女子研制的养生汤与容颜茶……也正是我的这种体香，令浪荡的李占鳌舍不得把我卖掉……不然他早把我卖到妓院了。”黄莲妹回忆着说，平淡中透着人生的悲哀。
　　“原来如此……这个李占鳌真不是个东西……”黎佳深说着不自觉地看着她的前胸，抽了抽鼻子，享受般地握住黄莲妹的手，手指轻轻地挠了挠她的手心说，“咱得找叶明珠顾问和李占鳌，具体研究一下成立交通运输队，和接任对外联络部主任的事了……我先回去，你收拾完没事儿了，到我老办公室去找我……”说完松开黄莲妹的手，眨着机灵的大眼睛，告别了黄莲妹。
　　黄莲妹回味着黎佳深哥哥的话，开心地笑着点点头。
　　黎佳深所说的办公室，仍然是他那办公兼卧室，与山里红过夫妻生活的隐秘的小屋。他回到办公室后，用内部电话安排了到办公楼处理成立运输队等事以后，静下心来就躺下想休息一会。这时听到了轻轻地敲门声，他起身开了门，黄莲妹便走了进来。
　　“佳深哥我来了，咱怎么成立运输队呀？得先把我们的占鳌安排好，我才能接任外联部主任，不然他听说让我顶他的外联部的事，会搅得公司不宁，我家也无宁日呀……”黄莲妹的话温柔得体，就像青山溪流流水般潺潺清新，听起来舒心悦耳。
　　黎佳深享受般又抽了抽鼻翼笑着说：“你对占鳌如此关心，真令人羡慕。有你这样的体贴入微，简直让人嫉妒啊！”
　　“唉！女人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把自己的丈夫当成自己的天一样，还是女人吗？命运使自己成了他的女人，不委曲求全还有什么办法呀？我已经是残花败柳，还指望谁呀？”
　　“传统的三从四德的表现。如今妇女解放了，翻身了，有你们的自由了。应该把精力放在工作与事业上，自己的家中琐事可以放一放了……”黎佳深满脸正气地，公事公办地说。
　　黄莲妹一听黎佳深公事公办的话，火热躁动的心立刻凉了半截，琢磨不透他的心思，便冷冷地说：“是总理事大人！这叫小女子到你的办公室有什么吩咐？请直说吧！鄙人立刻去办……”
　　“这……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怎么对我的态度变得如此冷淡？”黎佳深没觉出自己刚才说话哪里不对？不由得问道。
　　“与领导说话不公事公办行吗？我们的总理事大人，那你说我该怎么说话才对呀？”黄莲妹说着话向前迈了几步。自己的诱人的体香，竟射向黎佳深的口鼻。
　　“来坐这儿！到我身边坐下说话……”黎佳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伸手把黄莲妹拉向自己。
　　黄莲妹看到他渴求的面孔，本想拒绝坐下，可是不自觉的竟顺势坐在了黎佳深的腿上，赶紧想站起来。然而黎佳深却说：“没关系，坐下吧……”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腰肢，竟解开她的胸衣，轻声地说，“让我好好品味一下你的体香，品味一下诱人的芬芳……”
　　“嘻嘻……既落入魔掌，就任你所为吧……”黄莲妹干脆解开衣裙，手伸向了黎佳深密处……
　　尽管二人都还青春年华，可已经都是过来人，轻车熟路无需扭扭捏捏。
　　“哎呀——坏了……这可如何是好？”黎佳深推诿，沮丧地说。
　　“怎么了？”黄莲妹回头亲吻了一下，温柔关切地问。
　　“火力太猛，让我失控。后果咋办呐？”黎佳深歉疚地说。
　　“呵呵……原来也是个金烛腊头枪！有我的占鳌在，还怕不能白给你养儿子吗？聪明的傻瓜……”
　　“真是女人心海底针！不怪你对占鳌不离不弃，原来是为给自己开绿灯。”黎佳深苦笑着说。
　　“注意你的语言！是你的名气与容颜征服了我，才让我偷吃了你的禁果。除与你这次之外，我可是清白无暇呀！但我不后悔，愿与你结出情爱之果……”
　　“这个给你留着吧玩吧……”黎佳深变戏法一样，拿出一根金条，塞到黄莲妹手中。
　　“你这是干什么？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金钱就能买我的身吗？”黄莲妹委屈得泪水在眼圈滚。
　　“别误会！不是那意思。是给你留个纪念，同时也为将来一旦你我有了孩子，也是我应尽的一份责任哪……”
　　“这么说还说的过去，算你有良心。”黄莲妹收拾好衣裙，把金条藏在贴心处，梳理了一下头发，微笑着说，“该干正事了吧？别在这里让占鳌找来就不好说了。”
　　“好！咱这就去办公楼。你先走，我收拾一下应用的文件，随后就到。”黎佳深边说边整理床铺。
　　“机灵鬼！”黄莲妹一笑，自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