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六、七、八）

　　（六）
　　
　　自从马爱青和马恋青和同学打了一架后，同学们再也没欺负过他们弟兄俩，当然还有一些同学在背后窃窃私语地议论，马爱青和马恋青当做没听见，而是刻苦学习。马爱青和马恋青考试成绩都为班级前茅，老师很喜欢这两孩子，老师也听说了他们的家庭遭遇，所以老师在平日里也是对这俩孩子照顾有加。一些调皮捣蛋的孩子也不敢欺负马爱青兄弟俩了。
　　尽管孩子的事算是因祸得福，但李宝对戴叶青的骚扰却是与日俱增，就算戴叶青视而不见，但心里总是膈应的慌。李宝每天潜伏在戴叶青的家门口、裁缝店旁边，每次见人少时他便偷偷地溜进来，说一些阴阳怪气的话，看到戴叶青不理会，他便更肆无忌惮起来。有一次乘着戴叶青不注意，他偷偷的脱光了衣服，等戴叶青一回头，吓了戴叶青一大跳，看到戴叶青惊慌失措的样子，李宝觉得很得意地笑了起来，他一点都不知道害臊是什么。
　　就在这时，戴夫人看见了，戴夫人拿了笤帚将这个不要脸的李宝赶了出去。戴夫人在想，这日子还长着了，可不能由这些龌龊之人有可乘之机，戴夫人毕竟叫过大世面，她便寻思着如何保护女儿。
　　当天下午，戴夫人便找了几个马化刚的同学，商量了此事。戴夫人知道，要治这些无赖，还得用无赖的方式，要不只会不痛不痒，起不来作用。戴夫人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马化刚的同学董凌霄等人，并请求他们私下帮忙，对李五家做个调查，剩下的事由戴夫人亲自出马。戴夫人交代的事，对马化刚的同学来说，都是举手之劳，他们很快给戴夫人回了话，戴夫人拿到了一些证据后，觉得说服李五有了九成的把握。
　　姜还是老的辣，戴夫人搜集了李五和他的儿子们这几年干的好事，他们还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他们这几年参与走私，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家里应该还藏有白粉，就凭这一点，足以治他们死地。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既然敢这样明目张胆的营生，说明他们已经买通了各路人马，这倒是难倒了戴夫人，如果戴夫人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不能轻举妄动。戴夫人连夜去了趟省城，去会了会戴老爷的拜把子兄弟刘宇航，刘宇航正是戴老爷生前最好的拜把子兄弟，戴老爷最爱穿的那身长大褂正是刘宇航从英国留学时带回来的。戴老爷生前也交代过，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时，就去找他，他会帮忙的。其实这么多年，戴夫人从来没有去找过刘宇航，戴夫人不想轻易欠别人人情，而这次为了女儿，她不得不这么做了。
　　这时刘宇航正召集局里的领导开会，说是有紧急任务要执行。刘宇航现在是省里的局长，最近也是忙的不可开交。刘局长听到有人找他，他便吩咐秘书，让等一会，他开完会再见。
　　结果这一开，刘局忘了时间，也忘了办公室还有人找他，散会后，刘局整理了资料，一晃晚上十一点了。戴夫人着急的在办公室等着，喝了一杯又一杯的水，看着时钟滴滴答答的走着，窗外夜越来越黑，戴夫人有点失落，毕竟这么多年没联系，说不定人家早不记得戴家了，再说现在戴家不是往日的戴家，戴老爷生前的那些称兄道弟的，看到戴老爷家出事，一个比一个跑的快，生怕牵连到自己。哎，如果不认也是人之常情，再说了，人家是和戴老爷有交情，并不是和所有戴家有交情，也不能强人所难。看到快十一点了，戴夫人打算离开。
　　
　　（七）
　　
　　秘书看到戴夫人要离开，便又去催了一下刘局，并告诉刘局，戴夫人的名字。难道是她？刘局赶紧放下手头的活，交代秘书帮自己整理一下明天上会的文件，他便匆匆地去了办公室。刘局这时才发现，夜已经很深了，整个办公楼都很安静，只有几只夜猫正在院子里叫。刘宇航急匆匆地赶到了办公室，看到一只蜡烛都要熄灭了，刘宇航有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只蜡烛续上了。看到正要离开的戴夫人，刘局赶忙握住戴夫人的手，连声说抱歉。
　　果然是你呀，我也听说了兄长家的遭遇，戴老爷去时候，我派人去找过你们母女，但就是毫无音讯，这几年你们都去了哪里？现在过得好吗？刘局边说，边招呼戴夫人喝水，刘宇航尽管已经快五十的人了，但看上去气色特别好，刘宇航学法律出生，能到今天这个地位全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他的能力是众所周知的，并且为人谦和，有上进心，上级领导也特别器重。看到刘局这么热情，戴夫人的疑虑也便打消了。戴夫人也便说出了她此次来省城的目的，且将自己找到李五的犯罪证据交给了刘局。
　　刘局接过了这些账单，很激动得说，嫂子，您这次可是帮我大忙了，这个案子就是由我来负责，今天局里召集开会，也是为了此事。我正头疼怎么找到这些证据，让这些犯罪分子早日捉拿归案。这下好了，有了这些证据，李五他们插翅难逃了！
　　刘宇航安排好戴夫人休息，自己便把这些重要材料上报，明天一早就去抓人，今晚先不打草惊蛇了。戴夫人没想到，本来是自己想找刘宇航帮忙，结果反倒帮助了刘宇航，这样一来，李五家的事不用自己出马，也能解决了。按照李五的犯罪证据，他最少得判10年以上的徒刑，他的儿子和夫人都会受到牵连。再说了，刘局也知道了李宝的德行，肯定会关他一段时间，最少会给他们教训的。想到他们能受到法律的制裁，戴夫人开心的笑了，第二天一大早戴夫人没有和刘宇航辞行，自己悄悄地回去了。她一是不想给刘局添麻烦，二是想把这一好消息尽快告诉女儿戴叶青。
　　
　　（八）
　　
　　当天李五和他的两个大儿子都被警察带走了，李五的老婆和李宝没有看见，听人说，李五的老婆本来和村里赵六子有一腿，经常半夜三更就去了赵六子的窑洞里私会。当警察抓捕时，李五的老婆正好不在家。至于李宝为什么没被抓，去了哪里，就不知道了。
　　这样一来，村里一些“活耀”的人都老实了很多。刘宇航局长亲自带队来抓人的，并且召集村里的队长、组长开了会，坚决抵制黄赌毒发生，且张贴了村民管理条例。
　　戴叶青裁缝店的生意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十里八乡的姐妹们没事是都会来光顾，甚至有人还将自己的女儿送来当学徒。戴叶青边做生意，边教学徒做刺绣，日子也越来越好。也许这样忙碌起来，戴叶青才会忘记忧伤，忘记想念马化刚。现在戴夫人每天都会来裁缝店帮女儿看生意，人多时招呼一下客人，做做饭，人少时，打扫打扫卫生。马爱青和马恋青也渐渐地长大，他们都特别懂事，放学后，还会帮妈妈照看生意，如果有人欺负戴叶青，马爱青都会冲在前面保护戴叶青。看到孩子这么懂事，戴叶青欣慰极了。
　　周六下午，马爱青和马恋青正在院子里玩溜溜球，两个孩子盯着小小的溜溜球跑来跑去，玩得满头是是汗。戴夫人正在院子里给两个孩子缝补衣服，由于孩子比较顽皮，膝盖处、屁股处都磨破了，戴夫人正拿着针线给孩子缝补衣服。戴叶青早早的关了裁缝店的门，她打算带孩子给马化刚扫扫墓。转眼马爱青都已经六岁了，也没带孩子见见父亲，戴叶青认为孩子也渐渐的大了，瞒也瞒不住了，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该去和马化刚说说话了。
　　戴叶青准备了一些酒水、茶水、水果，还买了一束鲜花，带两个孩子去了。马恋青还不太明白什么是扫墓，只是听妈妈说，要带他和哥哥去看看父亲。在他心中父亲就是个称谓，没有概念。父亲去前线时，他还不到一岁，所以对父亲的模样，他不记得，妈妈也很少提及。爸爸这个词，也许听的最多的是同学口中，他们都说，他和哥哥是没爸爸的野孩子。马爱青早已经知道父亲牺牲了，只是怕妈妈伤心，他从未提起过。
　　戴叶青带孩子来到坟墓前，先是用布抹了抹墓碑上的灰尘，拔了拔坟墓旁的野草，然后把鲜花、水果和香摆好，然后点燃了三炷香。戴叶青让两个孩子跪在墓前，边烧着纸钱边对着墓碑说，看看你的两个宝贝都长这么大了。戴叶青给马化刚讲述着他不在的这些日子家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好像马化刚就伫立在这里，看着孩子，听戴叶青讲他不在的这段日子里的故事。马爱青在一旁边烧着纸钱边伤心地听着，马恋青有点听不懂，但看到妈妈哥哥都流着眼泪，他便默默地低着头，就连墓碑旁的小草都显得很沉默，生怕打扰到一家人的对话。
　　就在这时，村里突然有人大喊，村里着火了，大家快来救火呀！火势越来越大，整个村里都已经乌烟瘴气，戴叶青仔细一看，火源应该是从马家院里出来的。戴叶青赶紧抹了一把眼泪，然后带两个孩子朝家里冲去。当戴叶青赶到家门口时，家里的火势已经大到人无法靠近，村里帮忙的人也无能无力。就在这时，戴叶青突然发觉母亲不在，戴叶青赶紧让马爱青去家里找外婆，一会儿马爱青气喘吁吁的跑来告诉妈妈，外婆不在家。这时有人喊道，好像下午看到戴夫人进马家大院了，这时应该在里面。看到火势越来越大，想到母亲还在里面，戴叶青让马爱青照顾好弟弟，自己奋不顾身地冲进了火坑里，一边跑，一边喊妈！
　　看到戴叶青冲了进去，其他人也赶快帮忙，大家分头灭火，有泼水的，有撒土的，但火势太大，熊熊的火焰肆无忌惮地张着牙爪，带着浓烟和火焰咆哮着，已经听见房子塌落的声音了。戴叶青边哭边喊，也没有看到母亲的身影。最后跑到了上房，看到母亲奄奄一息地躺在地方，戴叶青一把抱住母亲，戴夫人疼得“哇”的叫出了声。她好像受伤了，动弹不得，又被烟呛的上气不接下气，不一会又昏倒过去了，这时，一块房梁塌了下来，火苗差点扑到了戴叶青母女身上。戴叶青拼命地喊，救人啊，我母亲在里面！但火势越来越猛，房梁都已经塌陷了，火花到处乱溅，戴叶青用尽全身的力气搀扶母亲，但老人的身子太重，她无能为力。这时房梁又塌险了一块，正好砸在戴夫人的腿上，裤子一下子燃烧起来，戴叶青拼命的扑火。看到这样的情形谁都不敢冒着生命危险救人。这时马爱青忍不住了，让弟弟在一旁等着。马爱青冲了进去，看着一个小孩都冲进去了，几个年轻人也才鼓起勇气跟着冲进去了。最后在大家的努力下救出了戴夫人，房子最后烧成了灰烬，戴夫人被送进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