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回 马二牛半路救难女 阳泉城夜探宪兵队

　　刘大年与马二牛从阳泉探听消息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件事，马二牛见了不由得问刘大年：“我说爷们儿，这事儿咱们帮不帮啊？”
　　刘大年把大烟袋收起来说道：“去前面山坡上藏起来看看再说。”
　　爷儿两个紧忙赶到前面一个山坡，藏在草丛中看着。只见那个女的在前面跑着嘴里不断地喊着救命，后面七八个男人追到了跟前一脚把她踢倒：“妈的，跑的倒挺快。抓回去交给少爷处理。”
　　后面过来一个人上前就要扯那女的胳膊，嘴里说道：“嫁给我家少爷是你的福气，还要死要活的。你以为谁都能叫我家少爷看得上啊。赶紧给我们回去。”
　　那女的从包袱里迅速取出一把剪刀抵住自己脖子：“你们不要逼良为娼，要不然俺死给你们看。”
　　为首的一个男的说道：“既然不识抬举，你就自杀吧。少爷说了，死活不论。你活着是我们少爷家的人，死了是我们少爷家的鬼，就是你死了也要把尸体带回去任我们少爷处置。”
　　那女的噗通跪下：“各位大哥，俺求你们了。俺家还有卧病在床的老父亲，你们就发发善心放俺一条生路吧。”
　　一个男的嘻嘻一笑：“生路？除非你答应我们家少爷，乖乖的给我们少爷做小老婆。要是你太烈性了，等我们把你抓回去，等少爷做了你就会把你卖到窑子里，那时候你就有生路了。”
　　为首的说道：“给她废什么话，带走！”
　　上来两个人夺下剪刀扔在一旁，一人抓住女人一条胳膊，拖起就走。
　　刘大年说道：“二牛，出手吧。记得别留情，一拳一个，别让他们起来。”
　　马二牛把东西放下：“瞧好儿吧。”
　　只见马二牛从草丛中跳出来大喊一声：“呔！爷爷来了，把人放下。”说着话，迈开大步跑了下去。
　　这些人被马二牛的大嗓门儿吓了一跳，转身一看，只见山坡上跑下来一个半截塔似的大个子，长得混猛，一身腱子肉，就像一阵风从山上刮下来，又像是猛虎下山，气势十足。
　　这些人见了不由得心生胆怯，一个壮着胆子大喊一声：“你是什么人？我家少爷的事儿你也敢管。”
　　马二牛这时候也到了他跟前，把手一伸抓住他脖子：“你家少爷来了，你爷爷我照打不误。”把手一轮，这人被抡的双脚离地，扔出一丈多远，不知摔的是死是活。
　　为首的见马二牛勇猛，把手一挥：“大家别怕，他虽说身大力不亏，但是我们一起上，我就不信他能把我们全都打趴下。”
　　这些人一想有道理，七八个人一起上来拦截马二牛。只见马二牛把钵盂大小的拳头轮开了，蒲扇大的脚丫子踢开了，这些人哪儿是他的对手。一个个被打的鼻脸开花，筋断骨折，哭爹叫妈，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马二牛见这些人哀嚎遍地，都起不来了，往前面一看，只见那姑娘吓得眼睛都直了，呆呆的看着马二牛。
　　马二牛走到姑娘跟前伸手把她拉起来：“你没事了。赶紧回家吧。”说完转身要走。
　　这姑娘一把扯住马二牛衣服：“多谢大哥救命之恩。”说着话便跪下磕头。马二牛哪经过这个，赶紧把她拉起来：“不兴这个，不兴这个。谁叫俺老牛遇上了，遇上了就不能不管，也就是伸伸手的事儿，你别往心里去，回家吧。”
　　刘大年在山坡上说道：“时间不早，该动身了。”
　　马二牛答应一声，对姑娘说道：“你也赶紧回家吧，要不那个什么狗屁少爷的人要是再来了，你可就回不去了。”
　　那姑娘点点头：“知道了。恩人叫啥，哪里人，对俺说了，俺也好记住你的恩情，知道是谁救了俺。”
　　“你记住老牛就行了。”马二牛说完转身就走。这姑娘赶紧跪下：“俺记住了，你是牛魔王下转的英雄，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磕了三个头，这姑娘起来，转身跑走了。
　　马二牛和刘大年回到住处，把这事儿和大家一说，刘清海拍了拍马二牛肩膀：“不错。二牛也懂得保护自己了，知道关键时刻做了好事不留全名。”
　　大家也都夸赞二牛，马二牛嘿儿嘿儿一乐：“俺老牛啥时候做好事也不想留名。”
　　徐二愣说道：“瞧把咱们二牛美的，鼻涕泡儿都出来了。”
　　马二牛笑着说：“那是！”仔细一想不对头，站起身就来抓徐二愣。两个人在院里转着闹，一帮小年轻人也都笑着起哄。
　　到了下午院里进来两个人，原来是梁振带着一个年轻人，只见这个年轻人长得瘦小干巴，比刘长青还瘦一圈儿，身后背着个一米多长的麻布卷儿。
　　大家赶紧把梁振让进屋里，刘清海问：“政委，上面怎么说？”
　　梁如意倒了茶递过来：“舅舅喝茶。”
　　梁振接过：“好的。你们都还好吧。”
　　大家把这里的情况说了一遍，梁振说道：“据我们得到的消息，这个贞子在半月前已经动身，按说早就该到了阳泉宪兵队。可是这里一直没有她的消息，在阳泉内部的线也没有送出来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我不放心，去了一趟根据地，上面给我派了一个神枪手，叫我们赶紧过来，怕是这个贞子不简单啊！”
　　刘清海吸了一口凉气：“你是说这个贞子在半月前就已经动身？”
　　梁振点头说道：“是的！这消息千真万确。”
　　刘清海站起身在地上走了两圈儿，突然回过头问刘大年：“大哥，你们今天上午遇到的那个女人长的什么样，叫什么名字？”
　　刘大年正叼着大烟袋吸，见刘清海突然发问，赶紧把烟袋拿在手里，顾不得磕掉烟灰，说道：“这个女人瘦小玲珑，长得挺不错。大眼睛双眼吊皮儿的，尖下颌。叫什么倒是没说。”
　　史书魁急的拍了一下刘大年：“我说你能不能把你那臭烟袋锅子放下。你可是咱们这里唯一一个精通麻衣神相的人，你就没给她看看。”
　　刘大年摇了摇头：“那时候光顾着救人，哪有功夫给人相面。再说了，从第一印象上也没看出来什么啊。”
　　史书魁把眼一瞪：“你就不能仔细看看啊。”
　　刘真清止住他俩，说道：“两位老哥哥，这个女人的身份目前咱们谁也说不准。也许就是一个难女，也许是被花茹子把咱们折腾得草木皆兵了。我看咱们谁也别瞎猜了，不如今晚就去一趟宪兵队探一探，这个贞子究竟在不在也就清楚了。”
　　大家都说有道理，梁振和刘清海也都同意。
　　到了第二天吃了早饭，梁振、刘清海、刘真清、徐二愣、梁如意、刘飞、赵驼子、朱叶郎分批进城。
　　梁振、刘清海、刘真清等人各自打扮成卖菜的农民,算命的先生,进城的买办。大家到了城里，各自分开行事。
　　宪兵队大门口一对卖菜的小夫妻，年纪不大，一身的泥土气，男的穿着一双方口布鞋带着满脚的泥巴，挽着裤腿。女的一身粗布衣，都不知穿了多少年，浓浓的一股汗腥气，麻巾箍头，虽说五官清秀，但是满脸的泥土被汗水一冲，留下一道儿一道儿的泥水痕迹。两口子面前放着两副挑子，筐里放着几样蔬菜。两个人拿着菜不断地叫卖。
　　宪兵队门口东面有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头儿，乱糟糟的胡子，满脸的泥灰，鼻涕都快流过河了。穿着踢踏鞋，左手拿着一个破碗，里面放着几个钱，右手拄着一个竹竿，颤颤巍巍的追着过往的人讨钱。
　　将近巳时，只见南面过来一个小伙儿，生的标志，剑眉大眼，悬胆鼻子，菱角口，长的就像一个银娃娃。穿一身青衣黑裤，显得干净利落。左手插在衣兜儿，右手拿着一个竹签棍在嘴里叼着。三步一颠两步一晃，眼睛专往少女美妇身上溜。
　　过往的人见他过来，都往旁边躲。这人见哪个少女美妇躲得慢了，不是调戏一下路过的少女就是摸一下路过小媳妇的屁股。吓的少女美妇惊叫着跑开。
　　卖菜的少妇见了，不由得眉头一皱，对旁边的丈夫小声说道：“这刘飞怎么还有这个爱好。守着罗灵儿那么一个美娇娘还不知足，叫我看小妹嫁给他真亏了。”
　　这对卖菜的夫妻正是徐二愣和梁如意，徐二愣听了微微一笑：“他今天就是这个角色，必须要这样。我还在琢磨呢，平时这小子和女人说个话都脸红，更别提能拉拉手了。没想到今天表现还不错。”
　　梁如意伸手在徐二愣肩膀推了一下：“你们男人都这德行，要不你也找个少妇美女试试？”
　　徐二愣一笑：“老婆大人，还是饶了我吧。”
　　两夫妻正在说话，只见南边大道过来一个小美女，柳叶眉丹凤眼，悬胆鼻子樱桃口，小溜肩儿，生的是杨柳细腰儿，前凸后翘。长的是小巧玲珑。过路的百姓见了不由得多看几眼，在她身后议论。
　　梁如意和徐二愣看到这女的过来，不由得小声说道：“她怎么来了？”
　　只见这小美女手里拿着个柳条甩来甩去，东瞅西看，看到刘飞调戏少妇美女，不由得气上心头，大喊一声：“好你个不要脸的东西，看姑奶奶不收拾你。”说着话三两步窜到刘飞跟前，抡起手中柳条劈头盖脸的冲刘飞打去。
　　刘飞回头一看，正是老婆罗灵儿，吓得转身便跑。周围的百姓看了，都站住了脚，这个说：“这个浪荡皮终于遇到个泼辣性子。”那个说：“可不是。这样的东西就是欠收拾。咱们不惹有人惹，瞧这样子应该是家里的老婆遇见了，这下有热闹看了。”
　　不远处那个讨饭的花子见这两人闹了起来，也不知是被吓得懵了头分不清路，也不知是故意的，只见他踉踉跄跄直奔两人撞了过来。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