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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情人的婚事

作品名称:许久精升官记      作者:皮具叔叔      发布时间:2020-07-31 21:39:49      字数:4685

  贾芸是在二零零五年的国庆节结的婚。贾芸的婚礼,豪华程度,可以说是惊动了整个渤海市主城区,因为男方是渤海市首富赵春生的独子赵铭铭,尽管男女双方的家庭条件没有可比性,但女方做为渤海电视台的知名主持人,足以抵消家庭背景带来的劣势。
  贾芸是在为赵春生制作专访节目时被赵家看上的,当然,是赵春生替自己的儿子赵铭铭相中了这个媳妇。赵春生白手起家,涉足建筑、挖沙、物流、棉纺等七八个行业,是渤海市著名民营企业家,纳税大户,省人大代表。他的儿子赵铭铭是典型的公子哥儿,所有富二代的坏毛病,身上都有,整天开着辆玛莎拉蒂在渤海市的大街上横冲直撞,爷儿俩见面就顶,他老子让他上东,他偏上西,整天无所事事,花天酒地。当他老子建议他追求贾芸时,他竟然一改往日的做派,满口答应。赵铭铭没用半年的时间,毫不悬念地将贾芸拿下。
  许久精没有参加贾芸的婚礼,他从孙征文出事后,就有意疏远了贾芸。凭良心说,许久精和贾芸的交往,并不是单纯为了裤裆里的那点事,他原本有个打算,就是让贾芸给他生个儿子。有一次幽会,许久精和贾芸说过这意思,贾芸竟然满口答应,以后每次上床,也没见贾芸有啥保护措施,直到有一次贾芸洗澡时,许久精从贾芸的包里发现了避孕药,这才清醒过来,贾芸做为一个未婚的公职人员,是不可能给他生孩子的,他们之间只有肉体关系。许久精是明白人,没有埋怨贾芸,就算他有意疏远贾芸后,贾芸时不时地找他上床,他也只能勉为其难,怕伤了贾芸的心。许久精自忖还是位重感情的人,等到贾芸和赵铭铭领了结婚证,贾芸和他说这是最后一次时,他还流了眼泪。
  许久精很反对贾芸嫁给赵铭铭,在他的心里,一位有文化的电视台主持人,怎么能嫁给一位没文化的暴发户呢?钱真的那么重要吗?贾芸和他说,她穷怕了,不想让自己和家人再过穷日子。许久精说可以给她钱花,贾芸苦笑着说那样的钱花着不自在。许久精也不好再说什么,贾芸和自己的女儿差不多大,女儿的婚事都管不了,还能管外人的吗?
  许久精给贾芸准备了六十万的贺礼,贾芸说什么也不要,说有许久精早送的那套房子足矣,她的母亲和弟弟在市里有房子住,就对许久精感激不尽了。许久精想到一些在情妇身上翻船的官员,不得不庆幸自己的好运气。
  贾芸很有心机,在省城的医院做了修补术,赵家怎么说也是渤海市的豪门,她不能在婆家留下什么把柄。贾芸的几个大学女同学都没看好她的婚姻,且不说赵铭铭是渤海市有名的花花公子,单就一名本科生和初中生的文化差异,就很难让两人磨合在一起。贾芸觉得自己很理智,就算赵铭铭婚前常做出格的事,凭自己的温存和御夫术,定能改造好赵铭铭,再说了,赵春生是公众人物,自己的儿子结了婚,不可能不对他严加管教。贾芸甚至认为那几位同学嫉妒她嫁入豪门。
  不幸的是,同学们的担心是有道理的,贾芸和赵铭铭没过几天安稳日子,赵铭铭的坏毛病显现出来,把过门没多少日子的娇妻撇在家里,整天和一群狐朋狗友在酒店、歌吧鬼混。赵春生是个粗人,没文化,一副暴发户的做派,信奉男人有钱泡几个女人是应当的,他自己在省城就有个外室。他对儿子的事不是不知,有时候,当着贾芸的面,也会呵斥儿子一通,甚至要断掉儿子的开支,不过,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贾芸苦劝赵铭铭去父亲的企业里干点事,但赵铭铭总说还没有玩够,要等他爸爸干不动了,再接手家族企业。
  最让贾芸不能接受的是赵家瞧不起自己的娘家人。贾芸的弟弟大学放假后,来姐姐家玩,赵铭铭的母亲像防贼一样防着他,害怕他从赵家拿走一分钱。赵铭铭的母亲对贾芸的妈妈更是冷眉冷眼,害的贾芸的妈妈几乎不到女儿家来。贾芸这才明白,文化是干不过金钱的。
  终于有一天,赵铭铭酒后把贾芸打了个鼻青脸肿,贾芸才明白这个短暂的婚姻走到了尽头。
  “离婚?门都没有。”赵铭铭阴冷地说。
  “笑话,我们家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了?”赵春生眼里,一个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根本不算什么。
  “实在过不下去,散伙就散伙,别想拿走一分钱。”赵母撇着嘴说。
  一分钱拿不走,可能吗?错在对方,贾芸不可能就这样白白地浪费大半年的青春。
  一纸离婚诉状,贾芸将赵铭铭告上了法庭,除了诉求法院判决二人离婚外,还要求对方分割给自己两千万的财产。
  赵家可不是好惹的,根本没把贾芸放在眼里。二千万倒不是个大数目,但结婚不到一年,就想分割财产,这不是骗婚吗?
  离婚官司,注定要打持久战。
  赵家有自己的律师团队,贾芸明显是弱势一方。
  贾芸没别人可依靠,只能找许久精。
  许久精最近的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总是处于极度紧张之中,因为柳部长在零六年的春节刚过没几天,被中纪委双规了。据小道消息,柳部长出事出在女人身上,一个被他玩够了的情妇,因不满分手条件,举报了他。许久精最担心的就是在渤海市修建铁路那件事上出事,要是那笔钱没用在电视剧拍摄上,而是被柳部长装进了自己的腰包,欧阳书记和他都会受到牵连。他和欧阳普就这件事碰头时,欧阳普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贾芸找到他,许久精不可能不管,他找了一下分管民事的市法院于副院长,于副院长告诉他,这事办起来得慎重,赵春生不光是渤海市首富,民营企业家,还是省人大代表,一切都得按法律程序走,当下最要紧的是抓到赵铭铭的出轨的证据。
  赵铭铭是花花公子,抓到他婚内出轨的理由很容易。当然,这个容易是对邢延庆来说的。邢延庆和于副院长一样,忌惮赵父省人大代表,不可能采取“钓鱼”式手段,他让许久精别着急,慢慢等待时机。
  “咱们暂时不要见面,现在是非常时期,姓赵的一家肯定在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有什么事,用咱俩单线联系的手机号打电话就行。”许久精在电话里,一再和贾芸强调不见面的重要性,贾芸何尝不知赵家的手段。贾芸只是不知道,许久精说的非常时期,主要指的是柳部长因情妇举报被中纪委双规这件事。
  许久精做梦也没想到柳部长那么贪婪那么龌龊变态。由于事发突然,柳部长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被中纪委的工作人员直接从会场带走,颇具讽刺意味的是,柳部长正在本系统处级以上干部会议上作廉政报告,纪检人员除了从他的办公室和两处住宅搜出大量金银玉器古玩字画外,还从床洞、卫生间、夹壁墙里起获人民币现金五千万之多,更让人啧啧称奇地是在他的办公室天花板空调进风口里搜出了一本性爱日记和一大包女人穿过的内衣内裤,日记记录了他和五十多位女人的性爱过程,其中不乏眼下走红的一些女明星,每个女人的名字下面,用透明胶带粘贴了该女人的体毛,而那些没洗过的内衣内裤,工作人员打开包裹时,一阵恶臭扑鼻而来,因为有些内裤上还带着经血。
  欧阳普让许久精务必联系一下周远,扫听一下柳部长的事。许久精何尝不着急呢!他给周远发了条信息,周远回复,他在深圳谈业务,明天下午飞北京。许久精询问后天能否见见面,周远回复说正好有事找他。
  两天后的早晨,许久精按照周远留下的地址,直奔北京而去。在高速河北沧州服务区,贾芸打来电话说,赵家同意离婚,但财产一分不给。许久精好不含糊地告诉贾芸,婚得离,财产更得要,先不要着急,正在搜集有利的证据。
  “再怎么说,你也是咱渤海市的明星,咱不能让他白玩这小半年,赵家必须放血。”许久精最后用戏谑的口气说。
  “讨厌!留给你白玩可以了吧。”贾芸嗔怪地回道。
  下午一点多,许久精来到了朝阳区的一家大酒店,周远已经在门口等着。许久精有些诚惶诚恐,感觉周远很给面子。许久精和周远热情拥抱后,让司机泊车后在附近等着,争取今晚回到渤海市。
  许久精和司机的对话没有避着周远,周远一听许久精要赶着回去,无比遗憾地说:“我都订好房间了,本来还想介绍几个朋友认识你一下,真不能住下吗?”
  “周总,我真的有急事,和您了解一下情况,就赶回渤海。”许久精很焦急地说。
  两人在一楼的贵宾房落座后,周远笑嘻嘻地问:“许市长此行,和姓柳的翻船有关吧?”
  “您怎么知道的?”许久精怀疑欧阳普早就和周远通过气。
  “哈哈!这还用问吗?姓柳的一栽,好多封疆大吏的日子不好过了。”周远笑着说。
  “什么也躲不过您的慧眼,渤海这边,和他有牵扯的事,就修铁路这一件,都是为了公事,私事还真没有。”许久精故作轻松地说。
  “哦,哦,”周远好像没在意许久精说什么,随便应着,边说边掏出手机,拨通了号码说:“他今天不住,你不用来了,什么?你已经到河北了,那也不用来了,再往回走吧,我会和他说的,放心就是。”
  “许市长,您太忙了,我渤海市的同学想见您,您不住,我这不又让他回去了。”周远双手一摊,很无奈地说。
  “您渤海市还有位同学?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呢?”许久精纳闷地问。
  “大学和我上下级,和同学们闹对立时,他站在我这边,对了,他在你们渤海市有一家企业,叫恒通商混。”
  “哦,我知道了,他好像姓吴。叫什么,记不起来了,他有什么事,您尽管说。”许久精说。
  “他叫吴凯强,是这样的,你们渤海市的生光集团也有商混项目,两家竞争很厉害,生光集团仗着自己掌握着耳沙河的采沙权,处处压榨刁难我这位同学,渤海市明文规定,耳沙河的河沙应优先供应渤海市的企业,可你们渤海市的文件在生光集团眼里如同一张擦腚纸,为了增加我那位同学的经营成本,不是不卖给他沙子,就是给他一些杂质很多的土沙,弄得我这位同学苦不堪言,企业举步维艰。”周远越说越气愤。
  “这个您放心,我回去后一定找生光集团交涉,让他们以后不再为难您同学,”许久精打保票说,
  “利益面前,生光集团不会让步太久,我看还是一劳永逸吧,收回生光集团的采沙权限,改由我同学来经营。”周远直接点明了动机。
  “生光集团的老总赵春生是著名民营企业家,是省人大代表,这事不好弄吧?”许久精有些为难地说。
  “一个市里的企业家算个屁,不听话,说让他今天破产就不会等到明天,省人大代表又不是全国人大代表,出了事,有老爷子在,你怕啥?”周远不屑一顾地说。
  许久精就是等周远这句话,整治赵春生正和他意,为贾芸出口恶气,正愁找不到门路。
  “有您周公子在后面撑腰,我还怕啥?不过,这事我得和欧阳书记沟通。”
  “肯定得欧阳书记出面才行,表面文章一定要做足,据说这生光集团的老总,原来是耳沙河畔村里的一个混混,靠非法霸占沙矿挖沙起家,他的挖沙证件肯定有突破口,要从法律层面下手,要是痛快让出采沙权还算罢了,硬拿鸡蛋碰石头的话,这家企业也就走到头了。”
  许久精见周远说了狠话,心里立刻明白这里面掺杂了周远的经济利益。
  “您刚才想说什么来?光顾听我说了,实在对不起。”周远这才想起许久精有事要求他。
  许久精又仔细地把自己和欧阳普在柳部长这件事上的担心说了一遍。
  “许市长,我不是说您和欧阳书记,您两位这不是杞人忧天吗?渤海市和姓柳的牵扯都是为了公事,大不了,算个投资失误,退一万步讲,就算在修铁路这件事上有什么闪失,别忘了,那火车头是我买的,我赚了不少钱,老爷子能眼看着我栽进去吗?”周远嗤之以鼻地说。
  周远这么一说,许久精心里算是有了底。
  “那个姓柳的也真他妈窝囊,玩几个女人都玩弄不好,有些事就不能让女人知道,他倒好,为了管理这些烂货,还从这些女人里选出了一个当总管,替他管理‘后宫’,他认为自己是皇帝啊,除了等晚上翻牌子就什么事不用做了?这些女人早晚得和别人结婚,得不到好处能行吗?他也是,没早一点看出苗头,要是换做我,早把这要挟我的烂货浇灌到水泥柱子里了。”周远恶狠狠地说。
  许久精相信周远说的是真的,圈内谣传他有命案,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许久精和周远没喝酒,简单吃了点饭。临走时,许久精把一张卡放到周远面前,周远破天荒地没收,只是不住地嘱托许久精一定把同学的事处理好。许久精满口答应。
  回渤海市的路上,许久精给欧阳普发了个信息,告诉欧阳普问题不大。欧阳普很高兴,因为许久精身边有司机在,也不便电话里详谈,嘱咐许久精回到市里后,无论多晚,一定要去他家里一趟。
  许久精当然也想第一时间向欧阳普汇报,因为赵春生的事,只有欧阳普能做的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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