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逛日本交流会

　　“过几天市里有个交流会，你们休息，我带你们出去好好逛逛。”菜地老头又来了，他带给我们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大家都很兴奋。在日本县比市大，所以菜地老头说带我们去市里玩，也只相当于我们的县城级别。也不错了，能到日本看看日本的交流会，何尝不是一件大开眼界的事情，想想也开心。就要结束日本的生活回国了，心中真有许多所不出的情愫。
　　不知道是不是我们要回国的缘故？但是也真奇怪，我们接触了三期生。六、七和九期生，好像菜地老头来我们宿舍找我们的次数最多。有一次晚上，还和社长一起，带我们去他的菜地附近的空地放烟灰。社长问我们，中国有没有这样的烟火。我们的回答当然是肯定的，而且告诉他们，中国的烟火比日本的灿烂。看着社长和菜地老头怀疑的眼神，我们一致把头点了又点。看着社长递给我的烟火，我的眼里长出思念的绳。
　　不知道是不是我们人数最少的缘故？总之，他一来，不是带我们出去吃饭，就是带我们去玩。经过快一年的相处，我总结出一条跟菜地老头相处的经验，只要不单独和他相处，或者跟他在一起时候，板着脸，那么肯定处于安全状态。
　　“去哪里啊？”张伶俐一听菜地老头要带我们出去玩，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圆嘟嘟的脸，更显得肥了。
　　“市里。”菜地老头的话一出，孔兰和曾秀丽也特别兴奋。我心里也挺期盼的，好不容易来一趟日本，除了附近的超市，我们也真没地方可去。远的不敢跑，近处每天都能逛一遍，也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菜地老头愿意开车带我们去逛逛，也真是不错呢。
　　终于等到我们八期生全体休息，真是难得的一次机会。以前我们十几个研修生，都是轮流休息的。每次休息一人，且休息一天；而且这种休息的时间都是几个月才有，来了这么久，休息的天数屈指可数。目前为止，我一共休息了两天，估计还有一次休息就是回国前一天吧。
　　我们终于盼来了全体休息日，是因为厂里停电了，菜地老头早就听社长说过吧。我们刚下班，他就来到我们宿舍，眯缝着一对小眼睛，小恬，小张，小孔，小曾地喊个不停。我们四人只停下所有的事情，坐到他身旁，听他开始描述庙会的情景。其实大多时候，他一个人在说，孔兰和张伶俐偶尔回应他一句，其实也就是糊弄一番，菜地老头的话，凭借她们的日语水平能懂几个单词就很不错了。
　　我的心思却放在了厨房的煤气灶上，因为他来之前，我将前几天请曾秋娣老乡，给我买的猪蹄炖汤了。就按照她们说的方法，将猪蹄的毛用火烤了，洗洗就这么炖了。
　　本来也没打算再买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越是要回家，就越想家，想妈妈做的饭菜的味道。真不知道何时我成了馋猫了。
　　而曾秀丽也只是低头把玩着手指，对菜地老头的话似听非听，毕竟日语对话对我们是一种考验。
　　唐爱梅听说菜地老头要来我们宿舍，早早地溜下来去找九期生了。再说只有我们八七生休息，她们还得上班，所以她就没有机会跟我们一起去玩。
　　当菜地老头不知道说了多久的时候，我厨房的汤也该差不多了，我对他抱歉地笑笑，起身去了厨房。不知道他讲了什么，只听到他问她们：“明白了吗？”
　　三个人异口同声回答：“明白了。”继而听到菜地老头关照她们：“等一下告诉小恬。”我隐约听到我的名字，回头看时，正好看到菜地老头用手指着我。
　　他看到我在看他们，就起身朝我走来：“哦，小恬，你烧的啥好吃的？”
　　“味道可鲜美了，来您尝尝。”我故意用勺子舀了点汤递给他。
　　“谢谢，谢谢，不喝。”菜地老头看了一眼锅里的猪蹄，吓得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嗯？”我被他这一举动，吓了一跳。
　　“我走了，再见，再见。明天早上我来接你们。”菜地老头说着，对我们拜拜手，退出了门外。
　　“菜地老头怎么了啊？”我问曾秀丽。
　　“你不知道啊？菜地老头不吃猪肉。你没发现他跟我们一起吃饭，点的猪肉给我们吃了。他却吃的蔬菜。”曾秀丽说着，惊讶于我的孤陋寡闻。我却好奇她怎么知道这件事情，而我竟然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不知道。”我摇摇头。
　　“我以前就听六期生说过了，开始我也不信，后来注意观察了一下，还真有此事。听那些日本老太婆说，日本不怎么吃猪肉的。”曾秀丽说着进了房间，留下独自迷糊的我。
　　“哦，刚才菜地老头说了，明日请我们吃午饭。”曾秀丽走到房门口又回头补充了一句。
　　“知道了。”我盛了一碗汤，放桌上，等唐爱梅回来，请她尝尝。
　　第二天早上，差不多八点钟左右，唐爱梅刚走，我还没起床，就听到敲门声。
　　“菜地老头来了。快起床了。”我听到隔壁房间里，孔兰在喊她们两个。也就一个翻身坐起来，以最快的速度穿衣、洗漱。
　　她们也都起床了，孔兰边跟菜地老头说着：“请等一下。”边急急忙忙在卫生间和房间来回奔波。
　　我忙定了，看她们也差不多了，给菜地老头打开门，看他一脸不开心和不耐烦的样子，我们只能给他陪笑脸，道歉。
　　菜地老头在我们的道歉声中，露出了笑脸。我们终于向市区出发了。
　　很快，来到了一宫市。菜地老头找了一个可以停车的地方。停了车，我们几个兴冲冲跳下车。
　　其实这一路驶来，我已经对路边的风景，赞不绝口了。特别喜欢日本的民宅，和修剪的很有形的树木。
　　现在到了这里，看到很躲貌似家乡里的交流会。一条主街道，两旁全是店铺，风味小吃，首饰店……我还看到卖和服的商店。心里痒痒的，多想买件和服穿穿呢。
　　记得曾和唐爱梅逛过宿舍附近的一家超市，看到的和服价格很贵，而且质量也不好；再看商标全标注：“MadeinChina”。就没了购买的欲望，而且价格也令我望而生。
　　她们的好奇心和我一样，对着和服看了又看，心里，脚步都挪不开了。
　　“看，前面来了好多穿和服的男人和女人。”张伶俐眼尖。
　　我朝她说的方向看去，我的正前方走过来一群人。大约二十多岁，最大的也不过跟我相仿。但是每个人都浓妆艳抹，着亮色和服，迈着小方步说笑着走来。
　　“你们回国时，也可以买了带回去。”菜地老头发现我们被和服迷住了，笑着说。
　　“不要，那么贵不说，而且我们回中国了，可以穿汉服呢，汉服也漂亮。”我心里想着，却没办法说给菜地老头听。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商品，捂着口袋里的钱，手心被汗水浸得湿漉漉的。
　　菜地老头走在我们前面，时不时回头看看我们，生怕我们走丢了一般，问我们对着满街的人和物，都是那么的好奇，深切地感受着身在异国为异客。
　　虽然我们从外表看跟日本人没什么区别，但是，她们欢快的言行举止，让路过的日本人一眼就能辨别出我们的身份，也会迎来一些异样的目光。
　　而我，只是默默跟在菜地老头身后，自顾自地欣赏着眼前的街景。声音最大的应该属张伶俐了，她一向是个大嗓门。因为她的分贝超常，而引来的目光。孔兰拉拉她，示意她注意影响，她才收敛了一些。
　　跟着菜地老头穿过一条繁华的街道，拐弯又进了一条我看似东西方向的街道(有时候，我也会晕了方向。)日本驾驶员都在右边开车，所以误导我左右不分了。
　　来到这条街，店铺还是各式店铺，但来往的人群明显少了很多。
　　菜地老头来到看看手表，来到一家饭店门口，转身对我们说：“进去吃饭。”
　　于是，他推开门，进了店里。我们也跟着进去了，店里人不多，装潢很不错，环境也很优雅。菜地老头找了间小包间，服务员热情地递上菜单，菜地老头询问着我们：“吃什么？这家店有中国餐。”
　　我们互相看看，接过菜地老头手中的菜单，商量着点了几样小炒。后来，社长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饭席上，我们分别和菜地老头以及社长碰了杯子。（我们都喝了少许日本清酒），感谢他们这一年来对我们的照顾，（其实社长也没跟我们有多少接触，倒是菜地老头频繁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社长也谢谢我们这一年的辛苦劳动，我们在相互的道谢中，聊着这一年的感受。
　　这一年的锻炼，我们的日语水平也有了很大的提高，虽然和他们两位聊得不是很多，但基本上表达自己心情的语句，都能成功的说出，菜地老头和社长也都能理解。后来才知道，社长提前就跟菜地老头说好的，原本是要一起和我们来交流会的，只是临时有事没来罢了。菜地老头和社长还跟我们合影了，这应该是社长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和我们合影吧。
　　这一天的日本交流集就以最后的饭局告终。给我印象最深的只是日本的和服，其他感觉就跟家里的交流会没什么区别，只是换了环境、人物、地点和商品，实质是大同小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