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季家后人
作品名称:寻迹 作者:老表 发布时间:2020-07-29 20:55:33 字数:4015
艾金从赖德全车内出来,站在停车站台上,向同学们挥着手道别。
赖德全也没有多停片刻,该说的话在车上说过,送艾金乘车回家,是最后一次交集。
“狗日的!怎么分开一人呢?”
一辆白色丰田车里头,坐着五个身体强壮的汉子,个别两个还染着两头发,一个戴着耳钉,还有两个手臂上有纹身,一个纹的是条蛇,一个纹的是蝎子。
纹蛇男坐在副驾驶位,他骂了一声。
纹蝎男驾驶汽车,远见要经过车站台,匆匆说:“下车问清楚,前面的人去哪里?”
耳钉男说:“大哥,还是直接跟踪车辆,不要停车,前面两辆车在加速,能不能跟丢,东西是在他们车上。”
纹蛇男也说:“是呀,大哥赶上去拦截他们,看样子,他们是想走高速公路,一旦过了收费站,我们要拦截他们挺麻烦的。”
“言之有理。”纹蝎男踩下油门踏板,汽车提速前冲。
赖德全和保苍生没发现有人跟踪自己,依着导航路线,向高速路口行驶。时不时遇到红绿灯,走走停停,有些心浮气躁。
刚刚过了一次红绿灯,眼见前面是一条直道走到底,突然一辆白色丰田车超车在前面,还突然刹车。
赖德全走在前面,赶紧跟着刹车,又按响喇叭,嘴里骂道:“丫贼子,会不会开车呀!”
“狗娘养的,他们找死吗?”史记名坐在副驾驶位上,出于刹车惯性,身子前倾,受了惊吓。
干当官也吓得心跳,却没有吭声。
保苍生也及时刹车,差点儿追尾,又庆幸自己与赖德全保持好了车距。
赖德全刚停止按喇叭。只见前面的白色丰田车突然停下走。后车座下来三人,迎面走来。
“那些家伙是什么意思,这里不能停车。”史记名有些紧张地说道。
“有麻烦。”赖德全见势不妙,“这里过往的车辆少,道路又窄小,他们挡在路中间,肯定是策划好的。我下车应付他们,你们不要下车,如有变故,马上打电话报警。”
赖德全下了车,面无惧色迎向三人。远远喊道:“你们要干嘛!不会停在路边吗?”
这时,前座的纹身男也下了车,也跟着过来。
“我们高兴,你按什么喇叭嘛?有种飞过去呀!”耳钉男十分嚣张地说。
赖德全瞥了一眼车牌,见是本地的,冷笑着说:“别以为我的是外地车,你们就想欺负我,告诉你们,老子也不是吃素长大的。”
“别废话,把东西交出来!”纹蝎男两手抱胸,歪着头,挤在三人前面。
赖德前与他们相隔一米多站定,一脸怒色,阴冷地问:“什么东西?”
“古董,金铤。”纹蛇男带着几分痞气地说。
赖德全终于明白,原来对面这群浑蛋是看中了自己背包里的古董,想必是在古玩城被他们跟踪。于是冷笑着说:“对不住,要想古董,还得看你们有多大本事,有没有资格取走。”
“揍他!”纹蝎男大喝一声。
三人挥拳冲向赖德全。
赖德全心下一惊,这些家伙很看得起自己,没有轻敌,一说打架,就来三个,似乎知道自己懂功夫一样。
也不跟他们客气,赖德全跑起两步,突然跃起身子,飞踢出三脚。这三脚踢出,犹如走路,从他们三个胸前踏过去。
三人倒地上,捂住胸口,痛苦呻吟。
纹蛇男和纹蝎男目瞪口呆,吓得两腿微抖。
这时候,保苍生赶过来,站在赖德全身旁。
纹蛇男和纹蝎男见两人身强体壮,都是一米七五以上的个子,着实不易对付,又担心保苍生也是搏击高手,装腔作势地说:“狗日的,你们有种,外地人还敢欺压本地人,你等着!”
言毕,纹蝎男又对纹蝎男说:“扶起他们回去。”
两人正要弯身扶地上缩关着身子的兄弟。只听见赖德全说:“是谁让你们跟过来打劫的?”
纹蝎男身子一僵,说:“你管不着,你们是盗墓贼,我要报警,收走你们的古董。”
“最好的办法,还是跟我们平分。”纹蝎男一脸得意之色,透着一股威胁的意味。
“你们是欠揍。”赖德全说完,向他们冲了过去,挥拳直打。
保苍生也不落后,见赖德全出手,也及时加入战斗之中。
两人战两人,刚好一对一。
纹蝎男还是练过几年散打,也清楚手下四人都是蛮力瞎打,不懂功夫。之前见赖德全出手不凡,料定他是高手,才逞口舌,不敢打斗。
眼看赖德全挥拳逼近,纹蝎男不得不反抗。心里十分忌惮作怪,远远踢腿防御赖德全近身。
赖德全练的是家传武术,也是传统武术,原本实战搏击不高,只是他的家传有术,上学期间又跟许多散打拳手切磋过,期间也是从无败绩。
见腿踢来,赖德全使出一招抱腿摔,一瞬间,纹蝎男倒在地上,面露苦色,一时间起不来。
这时,只见保苍生也扭着纹蛇男的手在背手,又按着他的头,使他跪在地上。那咏春拳也不是吃素的,一招见效,快速制敌。
“说!”赖德全脸色阴沉,“谁告诉你们,说我们有金铤。”
其实赖德全猜测是那个老先生透露出来的,也不排除是黄叔他们的人一直暗中跟踪,这两方面的嫌疑都有。
赖德全是想确认清楚,得到正确的答案,再想计策应付。
“我是不会出卖兄弟的。”纹蝎男恨恨地望着赖德全。
“很好,够义气。”赖德全说完,狠狠地在他身上踏了两脚。
纹蝎男痛得跟杀猪一样叫喊起来。
“说不说?”赖德全又问了一声。
纹蝎男一直叫痛,不肯回答赖德全。
赖德全走到纹蛇男跟前,紧握拳头。纹蛇男见赖德全满眼狠劲,吓得肝胆欲裂,紧张地说:“别、别打我,我……我说,是……是季明君告诉我们,说你们身上有金铤,要我们来打劫,他分三成,我们得七成。”
“是不是古玩店那个老板?”赖德全要确认清楚,怀疑黄叔那伙人用了假姓名。
“是、是、是。”纹蛇男点头如鸡啄米。
“季、明、君。”赖德全念道,突然又大喊道:“恺掉几!又是姓季的!姓季的没个好东西!”
季明君坐在柜台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两眼发直,呆望着店门外。
“爷爷,是不是刚才亏本了,为啥买了那块金铤,你咋不高兴呢?”孙女看出了季明君的脸色。
“是呀,是亏本了,原本属于我们的,偏偏落他手里,被他破解了布上的秘密。”季明君摇了摇头。
“什么布呀?”孙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这时,季明君的手机响起了铃声。他看了一眼呼叫号码,又瞥了孙女一眼,说:“我接个电话,你看着店铺。”
握着手机,往里门走去。来到里间,他关上门,接听电话。
“老季,到手喽,我马上去你店铺,你在店铺等待我。”一个男子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季明君喜上眉梢,微笑起来,红光满面,心情激动,声音颤抖,问:“多少货?”
“六。”很简单地回答。
“好,你马上过来,我等你。”季明君两眼放光,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喃喃说:“哼,小娃儿,还想瞒骗老夫,你还是嫩了点儿,嘿嘿,嘿嘿。”
赖德全再次进入季明君的店铺,再次进入他的眼帘。他原本满脸喜色,见到赖德全,顿时微笑僵硬,比哭还难看。
赖德全瞥了一眼他孙女,淡淡地说:“我们坐在里头谈吧。”听起来没有一丝生气,没有一丝恼怒。
事已如此,季明君清楚自己被蛇纹哥欺骗,也知道他们失败了。
季明君顾虑地瞥了孙女一眼,一声不响,往里门走去。
两人重新坐回茶几前。
“我原本是怒气冲天,来的一路上想了许多,想来想去,我觉得我们应该和平解决,我想知道一些事,你肯如实回答我,我不会为难你,如果不肯配合,也别怪我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赖德全脸色凝重,没有一丝儿开玩笑。
“嗯。”季明君点了点头,心想,自己一把老骨头,不是他的对手,孙女也不是他的对手,好汉不吃眼前亏,年轻人冲动,先顺从他。
“你是季家三兄弟哪个的孙子?”赖德全听父亲讲过爷爷的事情,也是说起那块布的时候,知道了爷爷的一些事迹。
“老三。”季明君回答。
“我爷爷没有打过季三爷,跟你家结怨少一些,你是为了宝贝要打劫我?”赖德全问道。
“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谁个不受财。”季明君说。
“我爷爷的尸骨被盗,是季二爷干的吧?”赖德全阴冷着脸,布了一层寒霜。
“不是。”季明君肯定地回答,毫无畏惧地望着赖德全。
赖德全相信父亲的推断,说:“我爷爷一生只跟你二爷结仇最深,你二爷是土夫子,不是他干的,会是谁干的!”
沉默了一会儿,季明君垂下头,低声说:“唉,我也不隐藏,都告诉你吧,是我大爷干的。”
“为什么?”赖德全大吃一惊。
“我二爷失子断后,伤心过度,在家呆了一年多,带着布块离家出走,十年未归,老母思念,我大爷去赣州寻找二爷,花了三年,没有找到二爷,却打听到了你爷爷的下落,一气之下,盗了你爷爷的尸骨,扔在章江河里。”季明君瞥了赖德全一眼,以为赖德全会暴跳如雷。
赖德全面无表情,沉默不语,看不出是喜是怒。
“我大爷早些年也做过土夫子,后来跟一些山贼土匪称兄道弟,做了跳梁君子,不务正业。只有我爷爷继承了祖业,开典当铺,开金银宝贝店,开瓷器店。也是因为祖上开典当铺,大爷、二爷结识一些土夫子,慢慢染上了坏习惯。说来可悲,我爷爷和大爷一致认为二爷献身坟墓,毕竟倒斗十分危险。”季明君忧伤地说道。
“你大爷在我爷爷坟墓里留下字迹,十分可恨。”赖德全恨恨地说。
季明君见说,吃了一惊,又说:“不可能,我大爷、二爷不识字,他们从小不肯念书,而且我大爷讲起往事来时,没有说过留字一节,你一定弄错了,除非还有别人也挖过你爷爷的坟。”
“一定是你二爷干的,至于他不会写字,他可以出钱托人写。”赖德全言毕,又将留下的字告诉季明君。
“啊——你是说我二爷还潜伏在你们家附近?”季明君摇了摇头,不肯相信,却又不得不信。
赖德全心下一凛,他二爷一直潜伏暗处,随时伺机报复?我奶奶是不是他二爷害死的?
赖德全点了点头,问:“你二爷叫什么名字?”
“季平川。”季明君望着赖德全,目光中夹着疑惑,猜测不透赖德全是何用意。
赖德全一时气愤,心想,你二爷掘了我爷爷的坟墓,我回到家乡,找到你二爷的坟墓,也给掘掉,将骨头抛到章江里去。
“那块布是唐朝的吗?”赖德全有些怀疑。
季明君也有些怀疑地说:“应该是,那座坟墓是韦皋的,我二爷从中掏出一枚他的印章。”
韦皋,字城武,京兆府万年县人,唐朝中期名臣、诗人。只是赖德全没有听说过这么个诗人,一时间听的云里雾里。
“你们家那块布上有什么?”赖德全当年听长辈讲的含糊不清,想从季明君口中得到信息。
季明君说出了布上的文字。赖德全记在脑子里,心下又想,既然出来了旅游,就可以分些心思去破解布上的秘密,找到那个藏宝的所在,探险取宝。
“布上的秘密被我破解,只得到那块金铤,你们季家别惦念那个秘密,当年若不是你二爷背信弃义,过河拆桥,我们两家也没有仇恨,”赖德全盯着季明君,借出售金铤一事欺骗他,“到此为此,一笔勾销,不准再纠缠下去,否则你死我亡,永不休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