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古玩城

　　“艾金，你在这里下车吧，别走远了，不必远送。”赖德全见离开山道，进入别村前的乡道，可以导航行车。
　　“我跟你们去古玩城逛一圈吧。”艾金笑着说，“我还没有去过那种地方，我家穷，又没有什么祖传宝贝，没敢去丢脸，趁着这机会去见识一回。”
　　赖德全不再说什么，见路宽车少，加速前行，十几分钟后，又直接进入高速公路。
　　依照导航路线走，很快来到了西安古玩城。
　　西安古玩城是西安经营时间最长，品牌知名度最高的古玩市场，主要经营文玩、古玩、瓷器、玉器、青铜器、字画、像章、书籍、古币等文化艺术品。
　　车子停好，向入口走去，看到青红相间的楼房，庄重大方，秀丽美观，一股中国味，万缕中国情，是仿古建筑，赏心悦目。
　　入口前左方鼎，右圆鼎，还有石狮守卫，散发出一股威严和厚重的气息。
　　进入城中，看到许多的店铺和宝贝，让人眼花瞭乱，目不接睱。
　　同学们看到那些新旧不一、大小不同、形状各异的古董，完全不能理解。只觉得件件都值钱，样样都是宝贝。
　　还有个别的残缺品，摆入在柜子里面，不觉得丢脸，似乎还是奉为珍宝。赖德全看不懂那些玩意儿，也不想过问，只想找一家能出售金铤的古玩店。
　　同学们一起，走在过道上形成一条线，也很引人注目。
　　赖德全见前面有一家卖玉器的店，柜子上摆着黄金产品，带着好奇，走进店里。
　　一个老先生笑着向赖德全示意。老先生戴着一副宽大的老花镜，国字脸，满脸皱纹，笑起来和善，穿着唐装，米黄色，写满了草书字体修饰，有一股学者气息。
　　同学们跟进店铺。
　　“小兄弟，需要什么？”老先生笑着问，“有瓷器、玉器、字画、像章，金银手饰。”
　　赖德全笑着问：“你会收藏古董吗？”
　　“会呀。”老先生依然笑着说，“你有什么货，请亮出来鉴赏。”
　　赖德全从包里取出一块金铤，放在桌面上。
　　老先生一看，心下大吃一惊，抬头望着赖德全，有些不可思议，心想，他小小年纪，竟然得到了此宝，不知从哪里要到的。
　　“我们到里面去吧。”老先生又看了一眼店外，像做贼似的。
　　老先生一边引路往里走，一边说：“六六，出来看店。”
　　屋里应了一声，一个女孩笑着出来，也是二十岁的样子，长相普通，戴着一副椭圆形的眼镜。
　　赖德全瞥那人一眼，就跟前老先生进了里屋，是一间会客室，摆着一组沙发和茶几。
　　老先生请赖德全他座下，问：“喝茶，还是喝水？”
　　“喝水。”赖德全答道。
　　老先生给每人倒了一杯水，然后找来一把天平称，一副手套，一块放大镜，一把软尺。
　　“小兄弟，请示宝贝。”老先生向赖德全摆手。
　　赖德全将金铤放在茶几上。
　　“以后拿取要戴上手套，才不会氧化黄金表层，也不会有汗水。”老先生建议。
　　赖德全笑着点头，心里佩服他们专业，认真。
　　同学们都睁大眼睛看着老先生鉴定真假。
　　只见老先生用软尺测量尺寸，然后又秤重量，又拿在手里，用放大镜观看，时不时点头，又时不时地移到光线明亮处，似乎忘记了赖德全他们。
　　他看了一阵，克制住内心的狂喜，沉着脸说：“是纯金，没有杂质。”却不说是宋代的金铤。
　　“这不用你说，我们也知道。”史记名不以为然地说。
　　老先生瞥了史记名一眼，望着赖德全说：“你们要多少钱才肯出售。”
　　“二十二万。”赖德全毫不客气地说，“这是宋代的金铤，真品，如果你不要，就算了。”
　　老先生心下又吃了一惊，心想，小看他们这些年轻人，没想到他们也是行家，小小年纪就有这慧眼，比自己的闺女强得多。
　　“的确是宋代的金铤，也是真品，只是你开的价格太高了些，这块金铤只有389.5克，按现在的黄金价，也就是十多万块钱，加上历史性的附加值，给十五万是比较合理的。”老先生说道。
　　干当官淡淡地说：“给你看看这则新闻吧。”掏出手机，递给老先生。
　　老先生一看，脸色一红，尴尬地说：“行吧，二十二万成交。”
　　“你不亏，存放两年，拍卖到三十万都不难。”干当官淡淡地说。
　　“顺便问一下，这件货是不是你自己的？”老先生担心有纠纷，顾虑地望着赖德全。
　　“你放心吧，它的所有权在我手里，不是脏货。”赖德全诚恳地说。
　　“是出于什么原因要出售？”老先生问。
　　“最近做生意要扩大项目，缺少一些流动资金。”赖德全早已想好了谎言，“我向来不喜欢向他人借钱，才想到出售这块金铤。”
　　这个答案免强可以应付过去，如今这个社会，很难借得到钱，特别是商人，亲戚朋友都怕他们来借钱。
　　“你不是本地人？”老先生听出了赖德全的口音。
　　赖德全点了点头。
　　“为了保证货的安全可靠性，我们签发一份交易合同，如果涉及到了司法纠纷，你要给我赔偿损失。”老先生见赖德全太年轻，还是不放心。
　　“可以。”赖德全也欣然同意。
　　老先生取出纸笔，打印了一份协议，也就简单的六七条事项，递给赖德全看一遍。
　　同学们都看了一遍，认为合理，赖德全才签上自己的大名，写上身份证号，银行帐号。
　　老先生又向赖德全讨要身份证拿去复印。赖德全也配合他，给了他身份证。老先生店里人有一台水墨打印机，复印要去朋友店里。
　　复印出来看效果，一看赖德全身份证上的地址，老先生一下子僵硬不动，神情呆滞，脑子里的记忆一下子活跃起来。自言自语道：“竟然跟他同一个村，应该知道他家的事情，何不打探情况呢？”
　　老先生回到店里，身份证还给赖德全，又将协议、收据备好，交给孙女，嘱咐她用网上银行转账给赖德全。
　　赖德全在用手机银行，不一时，确认账户收到账款。又见老先生孙女送手续资料过来，接在手里，看也没看，笑了笑，喝了半杯水，向老先生辞别。
　　“稍等，我向你打听一个人，跟你同一个村，叫赖长生，不知你是否认识？”老先生面带微笑。
　　“赖长生？”赖德全念了一声，当下一愣，暗想，这不是我父亲的名字吗？难道我们村还有另一个赖长生？父亲看风水有些名气，不至于传到了陕西吧。
　　“对，他父亲叫赖世贵。”老先生以为他这种后生小辈，可能不知道，又提示了一点信息。
　　赖德全心下疑惑，平声说：“我爷爷就叫赖世贵，我父亲也叫赖长生，你是找我父亲吗？”
　　“他两个会功夫，你爷爷和爸爸会吗？”老先生内心一阵暗喜，心想，不会这么巧吧，怎么能遇见他们的后人呢？
　　“会，我也会功夫。”赖德全断定老先生找的就是自己父亲。又问：“你怎么认识他们呢？”
　　“唉，贤弟，说来话长，看来你长辈没跟你说起我家这门远亲。”老先生露出一份惋惜的表情。又说：“也是，家父也没有见过赖叔叔，那时候听说赖叔叔离家出走，不知踪迹，从此断了联系。”
　　赖德全一想，说的是自己父亲离家寻找祖师爷，出家当和尚那时候。只是没有听父亲说起爷爷有什么远亲呀？细看这人面相，有些狡诈，却也不是恶人。
　　“难得相见，贤弟小住几吧，顺便去游玩。”老先生立马换出一副喜悦的表情。
　　“不打扰贤兄，我还要送同学回家，不便久留。”赖德全心中多少有些警戒，变化来得太突然，不敢粗心大意。
　　“哦，你们这是……”老先生心想，难道他破解了秘密，取到了宝贝，是不是刚才那块金铤呀？唉，可惜，天要给他呀！
　　“去同学家玩，约定好的，不敢耽误，有空再聚。”赖德全赶紧说，担心同学插嘴，坏了脱身之计。
　　老先生见赖德全执意要走，又虚假客气一番，送至店门外。
　　同学们还想看看，走了一大圈，又来到一家卖古币的店里。史记名取了一枚折二绍熙元宝放在桌上。只见古币是真书字体，背面“四七”两字。
　　“能换多少钱？”史记名问道。
　　店老板是个中年人，中等个子，微胖，戴着一副近视眼镜，从桌上捡起古币，细看了一阵，也放到天平上过秤，看过之后，又取来放大镜查看了一遍，抬起头，望着史记名说：
　　“一万五千块。”
　　史记名心下大喜，笑着看向干当官。
　　干当官也不知道实价，做古董生意的老板都喜欢压价，说得别人的古董跟狗屎一样便宜，收在手里一转售，价格翻几倍。
　　“还是别出售，再问一问别人吧。”干当官说道。
　　“干我们这行的都一样叫价，没有赚头的生意，谁都不干，要不再加一百块。”中年人见一群人向店外走，又主动提价一百块。
　　“谢谢，我们不卖。”史记名高声说。
　　又问了几家店铺，价格落差很大，有的报八千，有的报二万二，弄得史记名头晕，没有了目标，最终没有出手。
　　同学们走出西安古玩城，已经午时，都觉得肚子饿，来到一家面馆，每人要了一份biangbiang面。
　　吃饱回到车上，赖德全给每个同学转了一万块钱。同学们收到钱，个个高兴。
　　既得到了宝贝，又得到了现金，哪有不高兴之理。
　　潘惊艳更是兴奋不已，心想，高付凤最好彻底抛弃表哥，自己才有机会跟表哥在一起。哼，他们正在闹分手，回到学校之后，我再向她点风扇火，即便表哥向她求情，也不相信她还会心软答应。
　　陈丽也是脸蛋儿一红，心想，真能嫁给赖德全，那该多好，这辈子不愁吃，不愁穿，不愁住，唉，多优秀的男同学，多可惜，他怎么不追求我呢，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呢？
　　离别之际，艾金诚恳地说：“老表，跟着你是我莫大的荣幸，今后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差遣，只要不犯法，要我做什么事都可以。”
　　赖德全淡淡地笑着，说：“哪里话，我们是同学，别弄得我难为情。”
　　同学们都说赖德全的好，赖德全也知道，有些话是真心的，有些话纯属拍马屁。
　　赖德全向保苍生高喊一声：“酷哥，向西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