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志 死亡沙漠 （六） 死者留下来的话

　　山洞
　　
　　汪保贞仔细看了一下这些骷髅身上的东西。他找了一段后，在一具骷髅衣服的口袋里找到了护照，上面用英文写着。虽然字迹有一些模糊，但是他还是认出那是美国护照。他再搜索了一下，在其他尸体的衣服的口袋中也找到了美国护照。与此同时，他还找到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其中包括用中文写的中科员的工作证，还有几个北大、清华等名校的学生证。汪保贞想起来大学时候看到一篇80年代的新闻上说一个中科院和国外研究机构组建的科考队在内蒙古的戈壁沙漠失踪。他看到眼前这些骷髅，就猜想这些骷髅就是失踪的科考队。同时，他也想到这些人有可能也是被那个怪物逼到洞里，然后就困死在山洞中。他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一些骷髅的骨骼由外到内发黑。汪保贞看到有一些骷髅的骨骼上有一大片特别地黑。他推测这些人估计是中了那个怪物的毒液而中毒而亡。
　　“我们会不会变成这样呢？”冯秀莲说道。
　　“秀莲你想多了。”宋瑞说道。
　　“很有可能。”汪保贞说道。
　　“保贞你就不能看一下气氛。”宋瑞抱怨道。
　　“我是说如果这么下去的话，我们无法走出这个山洞。如果走出去的话，只要那个怪物不走，我们出去了也有可能被那个怪物吃了，到时候连尸体都无法保留。现在我们没有足够的粮食和水，我不能保证能熬到那个怪物走。那么剩下来就只能与外面取得联系，向他们求救。”
　　汪保贞拿出手机，上面显示为圈外。
　　“我想我们现在的情况比他们还糟糕。至少他们当年还是国际合作的项目组的科考队，失联了很容易引起关注，但是我们只是吃饱没事干跑到沙漠的闲人，就是失踪了也没有人关注。”汪保贞说道。
　　“难道我们真的没救了吗？”冯秀莲说道。
　　“秀莲，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我们一定有办法的。”宋瑞说道。
　　“好了，说这些安慰话的话不如想一下怎么摆脱目前的困境。”汪保贞说道。
　　“对啊，阿木尔怎么样呢？”宋瑞说道。
　　“很糟糕，我估计怪物溶液中的病毒已经扩散到他的体内。他现在全身发冷。”汪保贞说道。
　　“那我们是不是要给他弄一点火取暖啊。”宋瑞说道。
　　“可是这附近什么都没有，去哪里弄取火的东西啊？”冯秀莲说道。
　　“我有打火机。取火是没问题。不过，关键的是没有柴烧。”宋瑞说道。
　　这时宋瑞注意到了那些骷髅。
　　“骨头能不能烧啊？”宋瑞说道。
　　“那不行啊。那可是遗体，我们不能无缘无故地毁坏啊！”汪保贞说道。
　　“那要怎么办？”冯秀莲说道。
　　“我想尸体上的这些衣服之类的东西可以燃烧。我们看一看有什么可以燃烧的东西。”汪保贞说道。
　　“你说要弄这些尸体啊？”冯秀莲惊讶地说道。
　　“没关系，我来吧。”汪保贞说道。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作业用的手套出来。
　　“保贞你怎么什么时候都带着手套。”宋瑞说道。
　　“当然是为了随时都可以调查。”汪保贞说道。
　　汪保贞戴上手套后，开始搜查骷髅身上的遗物。他先是把骷髅的衣服和鞋子脱下来，然后再从他们口袋里拿出可燃物。
　　“找到个好东西。”汪保贞说道。
　　他从一具骷髅上找出一个坏掉的打火机。他检查了一下，打火机里面还有煤油残留着。
　　“还好，虽然坏了，但是煤油还残留着。”汪保贞说道。
　　汪保贞又找了一段后，在一具蒙古族服装的骷髅的手指头上发现扳指。他看了后，先把双手合上，为亡灵祈祷，然后把扳指拿下来。
　　“保贞你要干什么？”冯秀莲说道。
　　“玉石也应该能燃烧。”汪保贞说道。
　　“可是这么珍贵的东西，你烧了不太合适吧。”宋瑞说道。
　　“再怎么贵重的东西都比不上人命。死者不能复活，但是我们还得活着。哪怕是一丝希望。”汪保贞说道。
　　他收拾了一下‘燃料’后，拿到了阿木尔那边。
　　当他们再次看到阿木尔的时候，他已经很虚弱的样子。大家看了后心里都很难过，尤其是宋瑞。
　　“阿木尔身体怎么样呢？”汪保贞说道。
　　“还好了，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不过，好像刚才听到菩萨的面孔了。”阿木尔说道。
　　“阿木尔千万别这么说，我们一定能获救的。”宋瑞说道。
　　“哎，你们汉人就起这样。人总有一天是要死的。有什么那么大惊小怪。”阿木尔说道。
　　“是的。人是要死的，但是不是现在。”汪保贞说道。
　　“是啊。阿木尔还必须得活着。”冯秀莲说道。
　　“好了，阿木尔，你等一等。”汪保贞说道。
　　汪保贞拿起附近石头，然后整齐地把它们排成椭圆形。他把刚才从骷髅身上脱下来的几件衣服放到椭圆形中，然后浇上煤油。
　　“宋瑞点一下火。”汪保贞说道。
　　“好的。”
　　宋瑞打开打火机点燃了旧衣服上面的煤油。不久旧衣服上燃烧起了熊熊烈火。过了一会儿，原本寒冷的空气被加热。
　　“宋瑞帮忙一下。”
　　汪保贞把自己的外衣脱下。宋瑞看了后也跟着脱下外衣。宋瑞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把外衣拉开，然后和汪保贞一起把火堆围起来。这样热量就能保持下来，然后也防止火焰被风吹灭。
　　“秀莲添加衣服。”汪保贞说道。
　　冯秀莲把旧衣服用扔进一件。很快衣服又燃烧起来。
　　“阿木尔好一点了吗？”汪保贞说道。
　　“还好了……”阿木尔虚弱地说道。
　　汪保贞看到他变得虚弱的样子后心里着急起来。
　　“秀莲再把火烧旺一点。”汪保贞说道。
　　冯秀莲把旧衣服一件一件地扔到了火堆里。火烧得越来越旺，但是阿木尔却显得越来越虚弱。冯秀莲很着急，不断地把旧衣服扔进火堆，希望火焰不要熄灭，同时心里也祈祷着阿木尔的生命之火不要熄灭。当她揪起一件衣服的时候，刚才那块扳指掉在了地上。然后它滚到了阿木尔身边。
　　这时奄奄一息的阿木尔注意到他眼前的扳指。当他看到扳指的时候，脸色大变，像是看到什么宝藏。当冯秀莲要捡起它的时候，阿木尔伸出手，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了它。他把扳指拿到眼前的时候，泪水从虚弱的双眼中流出。众人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见阿木尔泪流满面地看着扳指。
　　“终于找到了。终于找到了。”阿木尔哭着说道。
　　突然他用力地咳嗽了一下，顿时从口中吐出黑色的血。
　　“阿木尔！”
　　“阿木尔！”
　　“阿木尔！”
　　众人围了上去。此时，他已经口吐黑血，嘴唇附近都是黑色的血迹。
　　“阿木尔，你没事吧？”宋瑞说道。
　　“我终于……我终于……找到了。”阿木尔看着手中的扳指说道。
　　众人不知道为什么奄奄一息的阿木尔对这个扳指这样情有独钟。
　　“你们是在哪找到的？”阿木尔说道。
　　“刚才在洞里的深处找柴火的时候，我们看到很多骷髅。我在一具骷髅上发现了它。”汪保贞说道。
　　“没错，就是阿爸。没想到在这能再次见到阿爸。”阿木尔痛苦流涕地说道。
　　汪保贞等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能不能让我看到我再阿爸一次呢？”阿木尔奄奄一息地说道。
　　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是看到阿木尔这么虚弱的样子后，宋瑞马上想把那具骷髅拿过来。
　　“秀莲拿一下衣服，我去把骷髅拿过来。”宋瑞说道。
　　“你怎么拿？你拿过来的时候骷髅都散了。”汪保贞说道。
　　“那你说要怎么办？”宋瑞说道。
　　汪保贞看着阿木尔说道：“阿木尔你还能动吗？”
　　“恐怕只能勉强动一下手……”阿木尔痛苦地说道。
　　“那好，我们大家带你见你父亲。”汪保贞严肃地说道。
　　之后，他们三个人把虚弱的阿木尔小心翼翼地搬过去。当他们快要把阿木尔搬过去的时候，他从口中吐出了黑血。
　　“阿木尔！”
　　“阿木尔！”
　　“阿木尔！”
　　众人着急地看着他。
　　“我没事……快带我去见我阿爸。”阿木尔说道。
　　众人抬着阿木尔的身体走到了那具骷髅边。宋瑞打开打火机，点火照亮了骷髅。当阿木尔看到骷髅的模样后慢慢地伸出发抖的手。
　　“阿爸。阿木尔来看你了……”阿木尔奄奄一息地说道。
　　此时，他感觉到眼线模糊，全身失去了知觉，身体越来越没力气。他感觉到汪保贞等人似乎在跟自己说一些什么，但是此时他已经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他这时候考虑的只是能够再次摸到亡父的遗体。他的眼线越来越模糊，但是他仍然伸出虚弱而在颤抖的手。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摸到了父亲的遗骸。虽然此时他完全失去了知觉，但是他却露出了微笑，然后闭上双眼。
　　“阿木尔，醒醒啊！”宋瑞说道。
　　“宋瑞让一下。”汪保贞说道。
　　汪保贞平放着阿木尔的身体，然后给他做人工呼吸，希望救出危在旦夕的阿木尔。宋瑞和冯秀莲在旁边默默地祈祷着。汪保贞用尽了力气，没到最后一刻都没有放弃，但是最后阿木尔还是没醒过来。
　　“保贞，阿木尔怎么样？”宋瑞抓着汪保贞的衣服说道。
　　汪保贞只是摇了摇头。
　　“不会吧。保贞你最厉害了，你一定有办法。”宋瑞说道。
　　汪保贞痛苦地摇了摇头。宋瑞看了后，顿时陷入到自责的深渊中。汪保贞和冯秀莲也自责自己的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