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志 死亡沙漠 （五） 陈年往事

　　1988年
　　
　　“这个时候，一只大大的虫子从沙子中撞出来，然后张开嘴把你吃了！”
　　在一个蒙古包中，一名父亲哄着婴儿。原本这位年轻的父亲想哄自己的孩子笑，但是他这么一说反而让婴儿大哭起来。这时一位小妇人走过来，安慰孩子。她哄了几下后，婴儿渐渐地不哭了。
　　“阿爸，你太不会哄孩子了。”一名小孩笑着说道。
　　“这本来就是娘们做的事情，我一个大男人不会也是正常吧。”
　　“好了，好了，别找借口。”
　　小孩来到了婴儿的床前做了一下鬼脸。青年看到自己的小儿子竟然被大儿子哄得笑出来。
　　“怎么可能……”
　　“阿爸我也是男人啊。”
　　“可恶……”
　　“阿木尔真是个好哥哥。”小妇人说道。
　　青年看到阿木尔和弟弟能够友好相处后也安心下来。这时小妇人示意要他到外面去。他们两个就这样走到外面。这时已经是半夜，广阔的草原中被灿烂的星空笼罩。
　　“草原的星空真美啊。”青年说道。
　　“大草原的星空是什么时候看都是这么美丽。不过我不知道戈壁沙漠的天空是不是也这么美丽。”小妇人说道。
　　“无论在哪里，只要心中有草原的星空，哪里都美丽。”青年微笑着说道。
　　这时候小妇人表情变得有一些忧郁起来。
　　“我说，你真的要陪那些老外去戈壁沙漠吗？”小妇人严肃地说道。
　　“啊，当然要去了。行李都准备好了，有不去的道理吗？”青年认真地说道。
　　“可，可是……隔壁沙漠有……”
　　“哎，你还真信啊，那都是古老的传说，甚至可以说是封建迷信。你想沙漠下面怎么可能有那么大虫子，而且还是个会吞噬骆驼，口中吐出毒液，眼睛发电的怪物。如果真的有这样的生物，那我就要出名，那一定可以赚好多钱。”
　　“赚钱，赚钱，你一天到晚就只知道赚钱！”小妇人不悦地说道。
　　“你生气什么啊？”
　　“你就只知道赚钱，有没想过万一遇到沙漠中的死神，那么你怎么办？我们母子三人应该怎么办？”
　　“现在整个国家都在搞经济建设，每个人都在下海。现在物价是一天比一天高，如果我不赚钱，将来恐怕两个孩子上学学费都交不起。再说了，那只是迷信，你相信那个干吗？”
　　“什么迷信？！那是草原上传下来的故事。”小妇人不高兴地说道。
　　“好了。这个钱是我一定要赚的。你就不要多说了！”青年严肃地说道。
　　面对丈夫的强硬，小妇人也没有再说下去。
　　“阿爸。”
　　两个人看到阿木尔从帐篷中走出来。
　　“阿木尔，弟弟怎么呢？”小妇人说道。
　　“他睡着了。”阿木尔说道。
　　“那你也回去休息吧。”
　　阿木尔摇了摇头。
　　“阿木尔听话。”小妇人说道。
　　“你们两个不要再瞒着我，我都听到了。”阿木尔说道。
　　“这是大人的事。跟小孩子没有关系!”
　　“阿妈，我也是个男子汉。”
　　“别胡闹了。快回去，听话。”
　　可是阿木尔还是不回去，小妇人有一些不耐烦了，就要打他。这时青年阻止了她。
　　“孩子他娘，阿木尔也是草原上的男儿，也应该让他知道一点家里的事。”
　　听丈夫这么说小妇人也就安静下来。
　　“阿木尔，阿爸要带洋叔叔们到戈壁沙漠找‘死神’。”青年严肃地说道。
　　阿木尔听了父亲这么严肃地说这件事情后变得一些茫然。他从小听父亲讲过关于‘死神’的故事。父亲说过遇到‘死神’后没有一个人能够活下来，连尸体都找不到。
　　“阿爸，你怎么去找‘死神’？”
　　“因为我必须要为了你，弟弟，阿娘赚钱。”
　　青年严肃地看着阿木尔。
　　“阿木尔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择？一个冒风险让你、弟弟、阿娘过好日子，另一个是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过穷日子。”
　　阿木尔听了后思考了一下。
　　“我会去冒险赚钱。”阿木尔说道。
　　“阿木尔，你可知道阿爸有可能回不来啊。你这样也行吗？”
　　“我当然是希望阿爸能够平平安安地回来。”
　　“可是阿爸有可能就回不来了啊。”
　　“我相信阿爸一定能够回来的。”
　　“那如果阿爸真的回不来怎么办？”青年严肃地问道。
　　看到父亲严肃的样子，阿木尔也认真地思考其来。
　　“如果阿爸回不来，我就作为男子汉支撑起这个家，照顾阿娘和弟弟。”阿木尔认真地说道。
　　“你可知道那可是很苦的一件事情啊。你可能吃不饱穿不暖，就是被人欺负了也没人保护你。”
　　“那有什么。当年成吉思汗经历了多少磨难，才成就了霸业。我是草原的男儿，怎么可能会为这么一点困难所吓倒。”
　　青年看了阿木尔后高兴起来。他笑着看了小妇人一下。
　　“我看我就是死了也放心了。”青年笑着说道。
　　“你说什么呢？你一定要平安地回来。”小妇人说道。
　　青年高兴地说道：“你同意我去呢？”
　　“我想我已经阻止不了你们两个了。你们男人有梦想，别以为我们女人都不懂得浪漫。”
　　青年听了后高兴地抱起了小妇人，弄得她都有一些不好意思。
　　“阿爸，你安心地去吧。家里就交给我。”阿木尔说道。
　　“臭小子，你还嫩着了。”小妇人说道。
　　这时候三个人都笑起来。阿木尔虽然有一些担心父亲，但是他此时相信父亲会顺利完成工作，顺利地回来。可是他没想到这次是他见父亲最后一面。过了一个月传来了父亲所在的考察队失联的恶讯。从那件事后，阿木尔母亲一个撑起了家。阿木尔也从小帮助打理家务。同时他也不断地寻找父亲的下落。尽管几乎是希望渺茫，但是他坚信一定能找到父亲，大家再次团聚。他这么一找就是二十二年。他也从小毛孩变成一个大叔。
　　
　　山洞
　　
　　“阿木尔，阿木尔，阿木尔……”
　　阿木尔迷迷糊糊听到了有人在呼叫自己。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了众人在围着自己。
　　“太好了。你没事了啊。”宋瑞说道。
　　这时候，汪保贞表情十分严肃。他知悉看着阿木尔的腿伤。为了不让毒液扩散到阿木尔的体内，所以汪保贞用绳子绑住阿木尔的大腿，然后把被毒液感染的黑色血液从伤口挤出来。虽然这样暂时缓解了症状恶化，但是因为毒液扩散得太快，在宋瑞运过来的时候毒液已经蔓延到他全身。
　　“阿木尔，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呢？”汪保贞说道。
　　“我很好。”阿木尔说道。
　　“说实话！”
　　“我真的很好，就是有一点冷。”
　　这时候，汪保贞摸了一下阿木尔的头，发现阿木尔发着高烧。
　　“我只是感觉有一些冷。不过这些在沙漠中是再正常不过了。”阿木尔苦笑着说道。
　　“我们起火吧。谁有没有打火机或者火柴？”汪保贞说道。
　　“我这有。”
　　宋瑞拿出了华丽的打火机。他检查了一下打火机能正常使用。
　　“OK。打火机能用。”
　　“可是我们没有柴啊。”冯秀莲说道。
　　“我们到洞里找一找吧，应该能找到什么东西。”汪保贞说道。
　　“好，那就这样吧。”宋瑞说道。
　　“等一下，你们总不会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吧？”阿木尔说道。
　　“那保贞，你就留下来陪阿木尔，我们去找一些可以当柴的东西。”宋瑞说道。
　　“好的。这里就交给我吧。”汪保贞说道。
　　之后宋瑞和冯秀莲走进山洞的深处，只留下汪保贞和阿木尔。
　　“真不好意思，让你陪我这样的大男人。”阿木尔说道。
　　“哪的话？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汪保贞说道。
　　“不应该是‘你们’。我可没救你的命，反而是被你救了命。”
　　“这个有那么重要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留下来吗？”
　　汪保贞摇了摇头。汪保贞看到他冒着大量的冷汗，脸色变得很苍白。汪保贞看了后，马上把自己的厚厚的外衣脱下来，把厚厚的大衣盖到了阿木尔的身上。
　　“你还真的不一样。”阿木尔说道。
　　“阿木尔什么都别说了。”汪保贞说道。
　　“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不乘现在把话说完，难道你要让我带着这话上天堂吗？”
　　“啊！”从洞口深处传来了冯秀莲的尖叫声。汪保贞担心她会出问题。
　　“阿木尔，你在这等一下，我马上回来。”汪保贞说道。
　　“去吧。别管我。”
　　“别这样说，我去一去就回来。”
　　“嗯，快去吧。”
　　汪保贞走进山洞深处一看，发现冯秀莲正发抖。在她一旁，宋瑞正在安慰她。
　　“怎么呢，秀莲？”汪保贞说道。
　　“那个，那个，那里有……”冯秀莲指着一个方向说道。
　　因为太昏暗，汪保贞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打开手机，用手机的灯光照一下前方，结果他发现前方有一堆骷髅。他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些骷髅的衣服，像是20世纪80年代的服装，还有一些像是欧美地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