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互相学习

　　这天早上，周振东在厨房忙碌着，柳兰花刚拿着‘秘籍’坐下。
　　周振东就喊开了：“兰花，稀饭要多少米？”
　　柳兰花盯着象棋‘秘籍’，回答：“半碗。”
　　周振东拿好米，掏好，想起柳兰花关照他，今天要炒点咸菜，但又不知道家里咸菜放哪里，看着柳兰花认真学习的样子，又不忍心打扰，但不打扰，自己就没办法做饭，而且自己从来没有炒过菜，这下怎么办？他硬着头皮，便不得不再次喊着：“兰花，咸菜放哪了？要放油炒吗？”
　　柳兰花还是低着头，嘴里嘀咕着，回了他一句：“在碗柜下的坛子里，放一勺油炒。”
　　这次周振东倒是安静了，没再问，煮粥，炒咸菜，当他将稀饭递给柳兰花的时候，柳兰花笑喷了。她指着碗里可以照出人影子的稀饭说：“老头子，这是稀饭吗？我都可以数过碗里有几颗米了。”
　　周振东却振振有词：“我还捞的干的给你吃了，不是你说要半碗米吗？”
　　柳兰花逗他：“是不是咱家水费不交钱？”
　　周振东又说：“稀饭，稀了也是饭，等会饿了，我去买面包给你吃。”
　　柳兰花摇摇头，接过周振东手里的饭碗，咕噜一口气喝了个精光，对周振东说：“明天我告诉你放多少水，这也太多了，人家还以为你是周剥皮呢。”
　　周振东忙认错：“老师，我错了。
　　柳兰花笑着说：“知错就改，明天继续。
　　中午，周振东又开始在厨房里忙碌着。柳兰花觉得还是自己来吧，便对周振东说：“这中午饭我来做。”
　　周振东却不答应，他说：“不行，我说过的，要负责一日三餐了，你不能因为我早饭失败了就剥夺我的做饭权利吧？”
　　柳兰花说她不是这个意思，周振东假装不开心地问她那是什么意思？柳兰花觉得反正现在她也不学习（背象棋‘秘籍’）了，闲着也没事干，周振东却觉得她学习比较辛苦，不学习就休息一下。柳兰花认为周振东太宠她了，弄得她像要参加高考似的。周振东笑了，他觉得这个年纪学下象棋，比高考还要辛苦。
　　柳兰花在厨房的桌子旁坐下，周振东笑笑说：“嗯，坐这里也行，正好教教我。酱油放哪的？”
　　柳兰花指着碗柜说：“在那里。”
　　周振东问：“兰花，要放多少盐？”
　　周振东在柳兰花的指挥下终于做成了一顿还算可口的饭菜，柳兰花边吃边夸赞，周振东却边听着柳兰花的夸赞，越发觉得下次一定要自己做饭，不能问她了。
　　
　　这天早上，柳兰花去地里挑菜，在村里听到有人议论他们，心里很不高兴，匆忙回到家。刚进家门，柳兰花就急急地对周振东说：“老周，我刚去地里挖青菜，听村里有人说我们假斯文，都不到村里玩，看不起村里人了。”
　　周振东放下端着的茶杯说：“还有这事？”
　　柳兰花说她刚才在地里看到孙老头的老伴，孙老头的老伴告诉她的，孙老头老伴还问她，最近她和周振东在家里干嘛了，也看不见他们去村里转了。周振东问柳兰花怎么说的？
　　柳兰花说：“我就实话实说了，说我跟你学下棋，找点事情给你做。”
　　周振东急了，说：“你告诉她了？不怕人笑话？”
　　柳兰花说：“有什么？不偷不抢的。”
　　周振东想了想，下象棋又不犯法，没有必要隐瞒他们，便说：“也是，清者自清。”柳兰花觉得周振东说的也对，他们继续他们的‘活动’。
　　早上柳兰花又拿着周振东的‘秘籍’，俩人在院子里下棋。
　　周振东看柳兰花走了一步棋子，觉得她的进步很大，不由自主说：“这样走，对，对。”柳兰花却觉得自己这步棋走错了，说：“我应该先…….”柳兰花就这样跟着周振东学习下棋，周振东再也不嚷嚷着要回城里了。
　　又过了几周，柳兰花的棋技已经有了很大提高，她已经可以不用看秘籍了，她已经从普通学生升级为班长了。她跟周振东下棋的时候，还常会误导周振东，让周振东一不留神走进她的圈套。
　　周振东忙不迭喊：“哎呀，我走错了。”
　　柳兰花哈哈大笑：“我将你一军。”
　　周振东惊讶地发现柳兰花的棋艺都快赶上自己了，所谓那句：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啊。
　　柳兰花的棋艺惊叹了周振东，周振东连夸柳兰花：“你的棋艺进步好快，出乎我的意料。”
　　柳兰花心里得意，表面却很谦虚，她说：“都是老师教的好。”
　　周振东也不示弱，夸她：“学生太聪明了。”
　　柳兰花想起周振东的厨艺，进步也很快，从什么也不会做的人，到现在能做好几样美味，便也称赞他：“你的厨艺进步也很快哦，现在都会做红烧狮子头了。”
　　周振东也跟柳兰花学着：“是师傅教的好。”
　　柳兰花刚说了一个“是…”就被周振东打断了，他说：“别说是学生太聪明了，就是师傅教的好。”柳兰花脸上洋溢着少女般的娇羞。
　　早上，周振东在院子里浇花，桌上的播放机里又放起了京剧-红灯记。柳兰花从堂屋里拿着周振东的手机急忙走出来，周振东接过电话，听到电话那端一个熟悉的声音，便问：“喂，老杨吗？”
　　老杨忙回答周振东：“是我，老周，回家的日子还习惯吧？”
　　周振东笑笑说：“不习惯也不行了，必须学着习惯，你咋样？”
　　老杨说：“我挺好，早上去公园溜溜鸟，下午找几个老朋友下下棋，晚上陪老伴跳跳广场舞。”
　　周振东羡慕着：“还是城里人活得自在哦。”
　　老杨也夸农村：“农村空气好，安静。”
　　周振东便说：“那欢迎老哥来农村小住。”
　　老杨也爽快地答应着，兄弟俩人聊了一会现状，老杨跟周振东说，今天给他打电话，是想告诉他一个好消息，周振东不知道老杨葫芦里卖的啥药，自己都退休回家了，还能有什么好消息告诉自己？老杨告诉周振东有个象棋大赛想邀请他参加。
　　周振东觉得自己回家乡后，已经不下象棋很久了，根本没人和自己对弈，忙拒绝着：“我不行。”
　　老杨不知道周振东为什么拒绝，记得以前周振东是最喜欢这样的比赛的，他总嫌机会太少了，便不解地问：“你咋啦？回去不到一年咋就没斗志了？”
　　周振东不好意思地告诉老杨：“不瞒你说，回来后我差不多就没碰过棋子。”
　　老杨觉得不太可能，以前他曾听周振东说过，回家过年总是有人拉住他下盘象棋，现在他退休回家了，怎么就没碰过象棋呢？没时间，还是要带孙子，但他记得周振东儿子还没结婚啊，他问周振东：“怎么回事？以前不是常听你说村里老是有人跟你学下象棋？”
　　周振东叹着气说：“唉，别提了。”
　　老杨有问：“怎么了？”
　　周振东心有不甘地说：“我们村现在是麻将村。”
　　老杨一听，原来是大家都开始打麻将了，没人陪他下象棋了，周振东苦恼这件事情了，就安慰他说：“麻将啊？我们也有不少人迷上了，不过，还是有喜欢下棋的。”
　　周振东还是觉得自己没这个水平参加了，就直接拒绝了老杨，老杨见周振东执意不肯参加，觉得很可惜，说：“这机会难得，两年才办一次，而且奖金丰厚，优秀奖5000元。你是我们单位象棋冠军不参加太可惜了。”
　　周振东谢过老杨的关心，挂了电话，坐着发呆。柳兰花见周振东接过电话后就不说话了，以为发生什么事情了，急忙走过来问他发生什么事情了。周振东摇摇头说：“没有。”
　　柳兰花问：“谁打的电话？”
　　周振东说：“一位老同事。”
　　柳兰花听到是周振东原来的同事打来的电话，心里一揪，问：“让你去城里？”
　　周振东故意逗柳兰花，认真的说：“你咋知道？”
　　柳兰花见周振东的表情，心想，好不容易让他定下心，不惦记回城的，现在这个人又来捣乱，这什么人啊？她问周振东：“还真是啊？”
　　周振东笑笑说：“只是让我去城里参加比赛。”
　　柳兰花心里的石头落地了，好奇地问：“啥比赛？这么一把岁数了还有比赛你可以参加的？”
　　周振东又得意了：“别门缝里瞧人。”
　　柳兰花打趣他：“哎哟，看不出来，老头子，喊你参加马拉松比赛？”
　　周振东说：“那倒不是，让我参加象棋比赛。”
　　柳兰花一听，心里特别开心，似乎那个电话不是喊周振东，而是约她的，她忙一拍大腿说：“哎呀，不丑，可以试试。”
　　周振东没得兴趣，有点不开心地说：“试什么试？都这么久没下棋了，那点功夫早丢了。”
　　柳兰花接过他的话：“谁说丢了，你每天不是在跟我下棋吗？”
　　周振东觉得那是消磨时间的，比钓鱼对他稍微有兴趣一点，他说：“那不算。”
　　柳兰花听周振东这么说，不开心了，她觉得是周振东看不起她，问：“怎么不算了？你看不起我？”
　　周振东忙道歉，说，他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他觉得他们的水平不能上台面。柳兰花倒不服气了，她觉得怎么不能上台面了？她就不信了。她觉得有这个机会就要试试，她对周振东说：“去，不但你去，还要带我去。”
　　周振东不解地问她：“我都不想去了，你去干嘛？”
　　柳兰花认真地说：“不是象棋比赛吗？肯定有双打，我们一起上。”
　　周振东笑了：“你以为羽毛球还是乒乓球比赛啊？还双打呢，我不去。”
　　柳兰花很不服气，她一定要争取一下，她拉起周振东说：“不去也得去，走，我们杀几盘。”柳兰花说着将棋子倒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