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杨庄站

　　这几天没有近处的交流赶了，我就跟嫣然说放两天假吧，她欣然答应了，我在家休息了一天，却接到一个很久没联系的朋友-杏儿的电话，她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最近我在赶各地的交流，特地给我打电话，说她们那里过几天有交流，问我有没有兴趣。我说我都忘了她是哪里人，她笑我傻了，把老朋友都忘了，我不好意思地道歉。
　　杏儿告诉我，她的娘家在真武杨庄，她说我怎么就忘了跟她相处了多年的姐妹呢，我笑问她，消息挺灵通，她说我贵人多忘事，其实，真的很感谢她能记住我，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我赶紧和嫣然联系，她听后说：“太远了。”我倒是挺感兴趣，因为我想我们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去试试看，而且那里的地皮，和水电也不用操心。我问她去还是不去，她听我说，水电不用操心就答应了。
　　《甘棠小志》载：“自杨庄南三里入湖，沿岸右行，船首皆西南，可直达邵伯。”杨庄本为盐城到邵伯必经的水道，是地处艾菱湖东北岸边，横跨盐邵河上的一个冷落村舍，原名王家庄。清朝诗人朱冕诗云：“落尽红衣水拍天，草堂人坐白鸥前。摊钱远市旋沽酒，买米比邻亦放船。结纳是君兄弟好，诙谐容我性情偏。山杯不惜劳相劝，明月枯查泛泠烟。”说的就是杨庄的风情。　
　　了解了杨庄，就期盼着交流会的日子，我们提前一天到了杨庄，杏儿给我们安排好了住宿，就带我们到街上找地方，在我眼里这个地方很远，估计赶交流的人也不多，当我的交流会现场的时候，才知道我想错了，我嫌地方远，人家那些常赶交流的人，有四个轮的大货车，小卡车，哪里有交流会就往哪里赶。
　　此时的街上已经摆满了小摊，心里有点担心，我们是不是有地方了，杏儿看出了我的疑虑，安慰我说，放心，你们的地方给你留好了，前面是我姐姐开的店。我们跟着杏儿来到一家服装店门口，服装店的两边已经有了小摊，左边是卖藕的小摊，右边是卖板栗的小摊，杏儿的姐姐见我们过来了，让我们把小摊现在就搭起来，说不定等会就有生意，地方空着也是空着，我和嫣然有点不好意思，杏儿倒是挺开心，她忙回答说，好的，然后直接让我们回去将三轮车骑过来。
　　幸好杏儿的家离这里不远，二十分钟后，我们又回到这里，我们的小摊比较方便，只要将小推车抬下就可以了，杏儿帮我们接好电，又帮我们接了一桶水，我看着杏儿给我们忙里忙外的很不过意，我跟嫣然说，给杏儿和她姐姐一人做一个手抓饼和一杯奶茶吧，嫣然觉得我说的对，我们就开机加热，烙饼，杏儿见我们烙饼了，问我们是不是饿了，饿了她回家给我们盛点饭来，我笑了：“饿了，饼不是现成的吗？”
　　杏儿说：“饼不是用来做生意的啊。”我打趣她：“我可不想做这么对自己抠门的老板。”说话的功夫，饼已经烙好了，嫣然的奶茶也做好。我们将饼和奶茶递给杏儿，杏儿莫明奇妙的看着我们说：“你们干嘛给我？我又不饿。”
　　我说：“我告诉你我饿了吗？那是你觉得我饿了。拿着吧，尝尝我的手艺。”
　　杏儿明白了我的意思，笑着说：“哦，是给我做的啊，行，我尝尝。”她说着就从包里掏钱。我忙问她：“你干嘛？给我钱是吧？那就太见外了，看来我们今晚我们的住宿费，伙食费都要交了。”杏儿听了我的话，看看我，将手里的钱包又放了回去。
　　“那好吧，我就吃一回白食。”杏儿笑笑，看着我给她的袋子不解地问我：“怎么还有两个？”“是，给你姐姐和侄子送去，麻烦你跑一趟了。”我笑了。这时候，真有人过来买饼，我忙推杏儿说：“别犹豫了，给你们做饼还给我们带来了生意，谢谢。”杏儿见我忙着做生意，不说话了，转身走了。
　　等我烙好一块饼，装进袋子，杏儿又过来了，递给我二十元钱，我故意板着不开心地说：“你什么意思？”杏儿说：“没什么意思啊，再做四个饼。”我看着她问：“有人买了？你帮我们推销的？”杏儿点点头，指着她姐姐店里的客人说：“看到没有，就是她们，她们买衣服的时候，正好我把饼拿过去，她们闻到香味了，那个小孩子就嚷着要吃，我就赶紧趁热打铁推荐你们了。”
　　“太感谢你了，杏儿。”我和嫣然都意想不到这么快就有几笔生意，对这个交流顿时充满很大的期待，希望明天一切都好，开心担心起面团是不是带少了。晚上，我们将小推车放在了杏儿姐姐的店里，第二天早上，我们又不用天不亮就起床了，呵呵，想想真挺开心的，真是那句话，朋友多了路好走。
　　早上天刚亮，就听到杏儿母亲在厨房里忙碌起来，看看天色，我和嫣然也起床了，杏儿母亲已经做好早饭。我们吃完早饭，上街，杏儿姐姐已经开了店门，将我们的小推车推到了门口，很多摊主也已经出摊了，有好多家摊前已经有了生意，我们也急忙拉线，接水，擦烙饼机，准备做生意了。
　　一会，杏儿也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篮子，篮子里有很多生菜，杏儿不等我说话，就说：“你看你们昨天带来的生菜都焉了，来，把那个给我回家喂猪，这个是我刚从菜地挑的新鲜的。”
　　“啊？我们也没注意。真的太感谢杏儿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杏儿，杏儿却憨憨对我笑。
　　突然我想起多年前跟杏儿在一起上班的情景，其实我还欠杏儿一个人情，一直没机会还，今天又欠她的情了，真不知道该怎么还，因为时间久远，而我竟然忘了杏儿这个朋友，心里真的愧疚。
　　那是一次上夜班，我和杏儿在一个班上，我们不是同组，但是只有一个过道的距离。那天白天我因为贪玩，没怎么睡觉，到了晚上十二点过后，就开始打瞌睡，人困起来就是站着都能睡着的那种，而且我从十点钟就开始犯困，心里像很多小虫子爬，但是那时班组长都在，我不能睡觉，被他们抓到了肯定要罚款，怎么办？
　　我一会去喝水，一会上厕所，好不容易熬到他们下班了，他们一走，我就关了机器，拉过椅子，趴到机器前睡着了，在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好像有人在拍我的肩膀，但是我睡得正香，正在和周公说着悄悄话，就没搭理拍我肩膀的人。
　　“组长，你就让她睡一会吧，刚才她一直在喊肚子疼，我让她请假回去休息，她又不肯，她说她的产量还没完成。”迷糊中我听到一个声音在说话，心想，坏了，睡觉被抓了个现行，这次死定了。但我还不能抬起头，必须装睡。
　　“是吗？那我更要喊她了，让她回宿舍睡，生病了哪能坚持。”组长的声音。
　　“组长，没事的，她刚才说休息一下就好了，我看着她，你回去吧。”我听到这是杏儿的声音。然后听到组长离开的脚步声，休息了个把小时，我的脑子也清醒了，心里也没了小虫子爬，我擦擦嘴角的口水，抬起头看着杏儿，杏儿正认真地做着自己的事情，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我揉揉眼睛走过去，她发现我醒了，笑着说：“还好今天组长心情好，被我忽悠走了，要不然你这个月的奖金又没了。”我鼻子一酸，拉着杏儿的手哭了。
　　“干嘛发呆了，快把那个焉了的菜给我。”杏儿把新鲜的生菜放在小推车上。“哦，好的。”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嫣然已经把菜给了杏儿。杏儿拿了菜走了，看着她的背影我觉得时光渐渐远去，而不变的是那份青春留给我们的记忆。
　　下午，幸亏有了杏儿给我们送来的新鲜的菜，傍晚时分就是我们生意火爆的时候，我和嫣然忙得不可开交，这时候，杏儿又出现在我的面前，看着我们忙碌的样子，几次要给我们搭手，但是，因为摊位小，地方小，她帮不了我们，最后只能看着替我们高兴，还不停帮我们拉生意。
　　就这这忙得团团糟的时候，我只顾做饼，嫣然的奶茶生意也好，她也过不到我，很多人伸着手等着饼，有时候，我给了饼就忘了收钱，这种情况是没人说话的，没给钱的人，拿了饼就走，而我收了钱的人，没拿到饼总是不停地催。
　　这种情况下，我就想是不是要专门请一个记账的。
　　“那个小帅哥你站住。”一直没吱声的杏儿说话了。我看了她一眼，她说：“你过来，你手里的这个手抓饼没给钱吧？”小伙子说：“给了啊，刚才放那个钱盒子里的。”杏儿忙问我：“你看看，那个人给的钱在哪？你们光顾着做饼，也不顾收钱，我真是服了你们。”我将一个面饼放到烙饼机上，低头看看面前的钱盒子，余光瞄到地上掉了几张五元钱，应该是刚才那个小伙给我的，不小心被我弄掉了，难怪杏儿没看见呢。
　　我忙对小伙子摆手，让他走，然后捡起钱对杏儿说：“在这呢。”杏儿对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会人多，你们多留意一下，做一个饼收一个钱，免得亏本了。”听了杏儿的话，心里热乎乎的。
　　那个交流会，让我懂得了：日久见人心，相知勿相忘，朋友不必多，真心才是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