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

　　No.077湖城，红灯街。夜/外
　　一里多长的街面，全都是清一色的发廊，甚是萧条冷清，可霓虹灯却闪烁不已。发廊的大门紧闭，半虚掩的小门，透射出诱人的红晕光，令偶尔闲逛溜达的夜猫子，徘徊探望，绿光四射，浮想联翩。
　　周维：（满脸疑惑）小毛子，窝子呢，在哪啊？
　　小毛子：哎，看把你猴急的。窝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手指一个个发廊）那不是吗？
　　周维：（惊愕）啥？（摇头）你真逗，那些明明是发廊屋，怎么是窝子呢？小毛子，你以为我真的是山娃子啊。
　　小毛子：这条街，俗称湖城的红灯区。此街的发廊屋就是窝子，窝子就是发廊屋。山娃子，若不信，我带你去逛一逛看。
　　小毛子说着话，选了一家发廊，拽拉起周维，如做贼似的奔了过去。
　　站在发廊的小门前，小毛子深深呼一口气，抬手欲推门。他手还没触及门，虚掩的小门“吱”一声开了。一股浓烈的香水味窜出之后，飘逸出一个人影来，搂迎着小毛子，向屋里走去。紧跟后面的周维见状，心里一颤，连忙捂住鼻孔，不敢轻易地抬头瞧看。
　　
　　No.078湖城红灯街，芊芊发廊。夜/内
　　屋内红晕的灯光，甚是微弱，闪一闪的，朦朦胧胧，几乎瞧不见理发用的器具。
　　芊芊：（一脸的妩媚）哎哟也，小毛子哥，我还以为你把芊芊我都忘记了呢？
　　小毛子：嗨，怎么会呢？即使把我自己忘记，也不会把你芊芊小姐姐忘记的。
　　芊芊：是么？那今晚……
　　芊芊附身紧贴小毛子，一只手搂着他的腰，另一只手伸拉小毛子的裤裆。小毛子见状，忙伸手过去截住她的手，一同走进里屋柜台前。
　　小毛子：哎，哎，芊芊小姐姐，你别猴急嘛，今晚的主角可不是我，（手指身后的周维）而是我周大哥，你把他服侍好了就行。（转身介绍）周大哥，这是芊芊小姐姐，她的技术超一流，包你满意。
　　小毛子介绍完，一屁股瘫坐在柜前对面的沙发椅上，翘起二郎腿，不停地摇晃他那皮鞋。
　　周维：（怯怯地抬头）芊芊……姑娘好。
　　芊芊：哎，我就是说嘛，总感觉身后有一团火在燃烧，暖暖的，原来是周哥来了，（紧贴过去）芊芊我失敬、怠慢了。
　　周维：（哆嗦）没事，没事的。你把小毛子照顾好了就行，我嘛，你就别管了。
　　颤抖的周维，说着话，慌忙向小毛子坐下的沙发椅挪去，紧挨他落座，低头不语。
　　芊芊：那哪能行呢？来的都是我芊芊的哥，岂能受冷落呢？
　　贼机灵的芊芊，眉头一皱，挪步到柜台后，拿出两个纸杯子，泡上热茶，扭腰甩臀，挪步到沙发椅前。特意压低胸，颤了一下那傲人的肉坨，一杯热茶递给周维。
　　芊芊：周哥，请喝杯热茶，暖暖身子骨，放松一下。
　　羞涩的周维，更加紧夹双腿，微微抬头，侧脸接过茶杯。
　　周维：（哆嗦）好，好，谢，谢谢哈。
　　芊芊端起另一杯热茶，躬身弯腰，挪步到小毛子的跟前，递上茶杯。
　　芊芊：（柔声地）小毛子哥，你也请喝杯热茶，暖暖心吧。
　　色眯眯的小毛子，一见芊芊挪身过来，“啪”一声放下二郎腿，腰板逐渐向前微倾；脖子如长颈鹿一般，拉得老长；两只瞪大的眼珠，凝视着那一颤又一颤的肉坨；垂涎三尺，恨不得张开嘴猛咬上一口。
　　瞧见小毛子的那傻愣样，芊芊下意识地提了提胸衣扣。
　　芊芊：（撒娇似的）小毛子哥，请喝杯热茶。
　　傻愣的小毛子，晃过神来，右手接茶杯，左手抚摸芊芊的手。
　　小毛子：喝杯热茶，那感情好啊！嘿嘿，我就喜欢喝芊芊小姐姐泡的茶，又香醇又迷醉人，嘿嘿。
　　芊芊：（伸出兰花指，轻点小毛子的鼻梁）好喝，你就慢慢多喝一点，我先陪周哥到里屋耍了哈。
　　小毛子：要得，要得。你俩先忙，我喝茶看一会儿电视就行。
　　小毛子的话一说完，端茶杯起身，四下里找电视机的遥控器。
　　芊芊：（试探）要不，我打一个电话给柳姐，叫她过来陪你耍一会儿？
　　小毛子：算了，算了，那太麻烦了，我就改天吧。今儿，你把我周大哥伺候好就行。
　　芊芊：那好吧，你请自便，我就先陪周哥去耍了哈。
　　小毛子：（频频点头）好的，好的。
　　一旁的周维，一杯热茶下肚，心里顿感有一种火苗在逐渐燃烧，火焰越烧越旺，顺着胸口向上窜，蔓延至喉咙管，几乎要喷嘴而出。他下意识地解开纽扣，脱掉外套，感觉浑身飘飘然了许多。
　　芊芊简单洗漱了一下，打开墙壁上的一道暗门，挪身到周维跟前，双手挽起他。
　　芊芊：（妩媚）周哥，我们去里屋耍一会儿。
　　周维站起身，紧随芊芊挪步。刚跨进暗门，突感事情有些不妙，便僵直身子不动弹。
　　周维：慢，请问你这店里就你一人吗？
　　芊芊：（一愣）嘛意思啊？
　　周维：我是说，若几波人同时过来，你一个人怎么应付得了啊？
　　芊芊：嗨，这个呀，周哥你就不用担心哪，我们姐妹多的是，一个电话打过去，一会儿就来一大群呢。（调戏似的试探）莫非……周哥你今晚想……玩双……
　　周维：不不不，我是想打听一下，一位名叫翠花的女人来过你这儿吗？
　　芊芊：（一怔）翠花？哪儿的？（冥想一会儿）好像我们姐妹之中，没听说过这人。
　　周维：哦，那就谢谢你了哈。
　　周维一说完，一把推开芊芊，扭头转身，抓起自己的衣服，夺门而逃。
　　正在选调电视节目的小毛子，瞧见周维急匆匆而去，甚是诧异。他慌忙扔掉电视的遥控器，“嗖”地站起身来，挥手向门口奔去。
　　小毛子：（大声地）唉唉，周大哥，你，你啥情况？等等我。
　　一时傻愣的芊芊，挪步出暗门，瞧见小毛子也起身离去，她一个箭步扑了过去，紧紧拽住小毛子的手，身子紧跟着贴了上去。
　　芊芊：（撒娇似的）小毛子哥，周哥他放我鸽子，你得补偿我哟。
　　小毛子：（惊愕）放你鸽子？你俩啥情况？
　　芊芊：我也不知道呀，他问了一个姑娘的名字，然后就扔下我，急匆匆地扭头而去。
　　小毛子：是么？那我得去问问他。
　　小毛子说着话，下意识地挣脱芊芊的手，欲向门外走去。芊芊紧拽不松手，她柔软的身子，如一条蟒蛇一般，反而缠绕得更紧。
　　芊芊：（双目凝视）小毛子哥，你也想放我鸽子呀？
　　小毛子：嘿嘿，我小毛子哥，啥时放过你芊芊小姐姐的鸽子？
　　芊芊连拉带拽，把小毛子诱进暗门里。
　　
　　No.079湖城，红灯街。夜／外
　　周维疾速一段距离后，逐渐放缓脚步，平缓气息。恰巧一个小石子磕碰到脚底下，他提腿就是一脚猛踢，小石子飞出数丈之远，“砰”一声弹射回来，击打在腿上，气得他气不打一处来。
　　周维：（破口大骂）妈的，连你小石子也算计我。
　　几家发廊的小门打开，都探出一个脑袋来，四下里探望，不见啥异常情况；瞥见到周维，她们瞠目瞪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又缩回门里，“砰”的一声又关上了小门。
　　周维下意识地掏出一支香烟，叼在嘴上，并未着急点燃。他如做贼一般，蹑手蹑脚，挪过每家发廊的小门，借机挪过那一瞬间，故意放缓脚步，向里面偷偷瞄或附耳聆听，是否有他熟悉的身影或声音之后，才怯怯地离去。
　　挪过一家又一家的发廊屋，他一点收获都没有，便掏出打火机，点燃香烟，吧唧起来。他心里更是嘀咕不已：你到底在哪儿呢？
　　突然“嘎吱”一声响，又一家发廊的小门打开。周维如兔子一般，一蹦一跳，几下就窜到发廊屋斜对面的树下，屏住呼吸，猫蹲着，凝视那小门。
　　小门里摇晃出几位男人来，叼着香烟，吞吐烟圈，惬意而去。乐呵呵的老板娘，倚靠小门。
　　老板娘：（大声地）几位帅哥慢走，欢迎下次再来哈！
　　周维见状，心里暗想：这发廊来的人多，肯定小姐姐也多，何不借机去问问呢？他下意识地起身，向发廊那边挪去。刚挪出几步，又转念一想：不对啊，窝子里有窝子里的规矩，我就这样进去，谁会如实地告诉我呢？反正小姐姐们回家，总要一个个地走出来，我何不就在外面候着呢？一想到这，他随即停下脚步，又躲回树下，半蹲下身，吧唧起香烟，静候着。
　　
　　No.080湖城，贾老师家客厅。夜／内
　　脸微红的翠花，禁不住贾老师的劝说，又端起了酒杯。
　　吃完晚饭，翠花洗刷完碗筷，收拾好厨房，摇摇晃晃走到客厅。
　　翠花与欣欣倚靠在一起，她瞄了一会儿电视节目——春晚，头就那么摇晃了几下，人呼呼睡着了。
　　
　　No.081木村，周维家院坝。夜／外
　　【闪现】睡梦之中，翠花倚靠在院坝的椅子上，手拽包谷棒子，仰望着沉寂的夜空，昏昏欲睡。
　　周维收拾完厨房，哄睡好欣欣，走到院坝的椅子旁，他弯腰下去，脱掉翠花手里的包谷棒子，挪开盛装包谷棒子的箩筐。
　　周维：嘿，你怎么睡着了哟，走走，进屋里去睡吧。
　　周维搀扶翠花，摇摇晃晃地，向屋里走去。迷迷糊糊的翠花，微微睁开眼。
　　翠花：我，我没睡，在搣包谷棒子呢！（一瞧手里无包谷棒子，惊愕）哦，我的包谷棒子呢？
　　周维：嘿嘿，你那包谷棒子啊，已经躺在箩筐里睡觉啦。
　　翠花：（一把搂住周维的脖子）是么？
　　周维：（手指箩筐）嗯，你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