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欲罢不能
作品名称:古城往事 作者:崔晓丽 发布时间:2020-06-24 02:51:36 字数:3233
雨打芭蕉,清晨便下起雨来了,明明是盛夏,院子里却清凉的有些阴冷。
庆枝陪着柳芍药在房里写字,看着窗外的雨,说:“姑娘,最近的日子过得好无趣啊,也不见大少爷那院儿的动静儿了,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
那晚之后的大帅府格外安静。
“以前在柳家不也是这么过的,你无趣什么?别人院里的关我们什么事儿呢,以前你也不这么多事儿啊。怎么到了大帅府,你倒变得絮叨起来了。”柳芍药说。
“别人院的倒是不关我们的事儿,我们院的事儿姑娘也不大上心啊,近来少爷总出去打网球,回来的也晚,您没留意吗?您也不问问!”庆枝说。
“噢,那不挺好嘛。”柳芍药答,她心里清楚这大帅府不是自己要待一辈子的地方,这里的人,她自然也不会太上心。她说:“他有自己的主意,将来又要去上学,各有各的世界,就这么疏远下去,何尝不是件好事呢。”
“夫人最近神色也不大好,我去给你取药,她还问了我几句话呢。”庆枝说。
“问了什么话?”柳芍药问。
“夫人问:‘芍药身体还好吧?’我说:‘到了夏天就没什么事儿了,吃的药也都是滋养的。’她又问:‘云起最近还好吧?’我说:‘少爷最近爱读书了,大多数时候都在书房。’夫人听了就有些不高兴。”庆枝把原话都给柳芍药绘声绘色地复述了一遍。
柳芍药瞪了庆枝一眼,说:“你真是多嘴多舌!夫人问什么,你只管说好就行了,说那么多做什么呢?平白惹事儿呢。”
庆枝问:“我哪句话说多了?我也是想着,你不好管的,让夫人替你管管不好吗?”
柳芍药说:“以后夫人再问云起好不好,你只管说好,还说他在哪儿干什么?”
庆枝说:“夫人身边的婆子说了,大帅和夫人最近都在为得孙子的事儿心焦,我若不说是少爷愿意在书房,他们该把过失推在姑娘身上了,以为是姑娘身子不好才让他们没有孙子抱。我听婆子的意思就是大少爷那院儿总不能有后,不受待见了,我不是怕姑娘平白无故地在这大帅府里头受委屈嘛。”
柳芍药说:“我有什么好委屈的,我只希望在这院子的时候安安静静地过日子,等哪一天我离了这个院子,人都不记得我了,那就最好。”
庆枝有些忧虑,说:“姑娘还是一心想着走啊?我看你跟少爷前一阵子挺好的,还以为您就在这府里安下心来了呢……”
到了晚饭时候,秦蔓芬仍是没有来吃饭,侍卫说大帅跟大少爷在军中有公干,也不回来了。
柳芍药便问:“大嫂没什么事儿吧?”
姚牡丹摆摆手说:“蔓芬是病着呢,你父兄也忙,就随他们,咱们吃吧。云起,你最近常同姚礼出去吧?去打什么网球?”
云起看了柳芍药一眼,柳芍药装作没有听见一样,自顾自地低着头喝汤。
“你不用看她,她恐怕还不知道呢!是我叫人跟着你才知道的!”姚牡丹瞪了一眼云起,她显然是在暗示儿子她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云起见母亲都这样说了,柳芍药仍就若无其事的吃着自己的饭,终于忍不住,冲着柳芍药问道:“喂!你不知道吗?我每次出去时不是都叫庆枝给我拿衣服的吗?你都没听见吗?”他说着在桌下用膝盖狠狠地撞了一下柳芍药的膝盖。
柳芍药没有防备,被云起猛地一撞,手里的汤匙“咣当”一声掉进了碗里,她这才抬头对姚牡丹说:“娘,我知道,他跟庆枝要网球衫我都听见了,去打打网球挺好的,他是男子,不能总待在家里的。”
姚牡丹把手里的筷子放在了桌上,教训道:“你们俩个在跟我打什么马虎眼?芍药,我知道你自小就没有娘在身边教你这些女子该有的心思,你性子又清高,可你不能放着他不管!你是他明媒正娶回来的媳妇儿!你不知道现在外面的世道乱,那些个女孩子也都不像大家闺秀的样子了,你不能由着他,将来野了就管不住了。”
姚牡丹看着柳芍药,云起也看着她,仿佛事情全在于她该怎么办。
柳芍药不解地问:“打网球……怎么了?女孩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怎么不问问他跟谁打?为什么他要睡到书房里了?”姚牡丹叹了口气问道。
柳芍药不解地说:“那不是应该问他?怎么问我呢?”
姚牡丹说:“我是让你去问他!”
柳芍药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看姚牡丹,又看看云起。
云起露出了笑意,幸灾乐祸地看着柳芍药被教训。
柳芍药问他:“你笑什么?”
云起忙收起笑意,板着脸说:“谁笑了?你倒跟娘说说,我为什么睡在书房?”说完便没事儿人一样埋头吃饭。
姚牡丹看着这情景,叹了一口气,说:“芍药,我说过要拿你当我的亲女儿一样,你娘没教过你的,我都一样一样地教你,你要往心里去!女人一辈子的指望便是这个男人,你得看住了他!还有,夫妻两个,绝不能分房!”
柳芍药仔细地看了看埋头吃饭的云起——他有什么好看?他不在眼前,自己心里才清静一些!
云起的腿还在桌子底下紧贴着她的腿,柳芍药没好气地将腿撤开了,云起的腿一下子落了空,他“哼”了一下,放下筷子,站起来说:“我吃饱了!”
姚牡丹见他要走,喝住了,说:“云起,你留下!我有话问你呢。”
让柳芍药先回了房。
姚牡丹看着小儿子问:“你不是不喜欢芍药吧?”她了解自己的儿子,也看得出来,云起分明是喜欢柳芍药的。
云起心里合计着,不有说话。
“那,是不是她冷落你了?”姚牡丹揣度着问。
“她……”云起欲言又止,“她……”他沉吟了一下,仍是没有说出什么。他不想告柳芍药的状,那样娘只会怪她,让她在帅府里的日子不好过。
“若真是芍药冷落你,你又对于家的姑娘有意,娘也可以替你作主,只是你得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毕竟你和芍药还是新婚。”姚牡丹想知道个究竟。
“我,我想先去读书,今年就考,不等明年了。”云起忽然说。
“你倒是跟娘说说,这两头你倒是放不下哪一头?还是两头都放不下?你对哪一个是真情,哪一个是假意?”姚牡丹已经知道了云起在跟于爱莉交往,她实在不懂儿子的心里在想什么。
“我……”云起不能说因为柳芍药冷落他,他才想在于爱莉的身上找安慰,一是怕柳芍药受责难,二是自己要的是柳芍药的真心,那真心得是她甘愿给的,而不是谁逼迫她。
姚牡丹见问不出什么,干脆说:“只要你说不出理由,今晚不许你再睡书房,以后我天天晚上派婆子跟庆枝一块儿伺候。你也别想着上学,什么时候芍药的肚子有了动静儿,才能放你走。”
云起懒懒散散、满腹心事地踱回了自己的院子。
柳芍药见他来便问:“娘把你留下,都跟你说什么了?”
云起看了看柳芍药的肚子,故意大声说:“娘说,要等你的肚子有了动静,才能放我去读书呢!”
柳芍药皱了眉,扭头走开了,小声说了句:“不要脸!”
云起抢上前一步,拦在她面前逼问道:“我怎么不要脸了?我干什么了?”
柳芍药不再理他,扭头回了房间。
云起跟进来,又说:“娘还问我为什么要睡书房,是不是你冷落了我,她还派了婆子来盯着了。”
果然,云起才一说完,只见一个婆子抱着行李进了院子,说夫人让她来跟庆枝姑娘搭伴儿的。
柳芍药垂下了眼帘,没有说话。她在想着要怎么对付云起跟婆婆。
云起见她没有反应,心里一沉,只觉得冷冷的,断定了她是不在意自己的,嘴上还是要气她,说:“我今天非得和你睡在一起不可了,你睡到里面去吧,免得我睡觉不老实,把你踢到床下。”
柳芍药也不再跟他斗嘴,磨蹭着去洗脸换衣服,等她回来,云起已经收拾好,在床边躺着闭上了眼。
柳芍药只当云起已经睡着了,心想这样更好,就轻轻地上了床,想在他身上迈过去,睡到床里。她一脚床外一脚床里,才迈过他身上,他忽地一下坐起来,把她的腿抓住了。
柳芍药没料到他是在装睡,吓得惊叫了一声,跌坐在他身上。
她想抽身挣扎,云起使劲按着她的两条腿不松开。
她的两条腿分别在他身体的两侧,云起的两只手在她腿上抚了抚,柳芍药的脸一下子红了。扬手就要打他,骂道:“你干什么?不要脸!”
云起见她脸红,心里也像有只猫挠一样,鼻尖抵着她的鼻尖问:“你说谁不要脸?我还想知道怎样才能让你的肚子有动静儿?你误了我去上学呢。”说完已经难以自抑,一挺身将她推翻在床尾,俯上去就咬她的唇。
云起的唇一碰上来,柳芍药便觉得身子有些软,打出去的手没了力气,便叫起来:“啊!庆枝!庆枝!”她拼命地摇头,要将自己摇醒,一边伸手胡乱地推云起的脸。
她的手虽然又软又没力气,但见到她狠狠地摇着头的样子,云起的心一下子冷了下来。
庆枝在外面和婆子已经睡了,听见喊声,问:“在呢,姑娘怎么了?”
“我的蜂蜜水忘了喝,快给我端过来!”柳芍药大声说。